温澜愣住了。
她对这个概念不清晰,只知道傅老的身体确实有问题,且现在能这么快好起来肯定是得到了合理的治疗,看来真的是贺昀。
傅时宴的手段不入流,当时他和温澜说贺昀住院是因为贺栩将他打伤,那时她就不相信这个理由。
刚刚他说到手术,那种预感更加强烈,事实果然更肮脏。
她又成了这场交易的借口律周,又多了一份还不起的债。
车子已经发动,她完全意识不到,直到车子在了分公司,贺栩从那端将她抱起之后她才缓过来一些。
分公司的大楼中,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的总裁抱着的女人身上,他们走过后,前台慌张地将电话拨到了总裁办公室。
到了电梯里,温澜挣扎着要下去。
贺栩顺着她没阻拦。
还没到办公室门口,走廊上助理跑过来,看了一眼温澜。
“贺总,夫人来找您,我就让她在办公室里面等您了。”
温澜站在男人身后,面无表情,但心里却像撕裂了一般。
“夫人”这个字眼将她从美梦中刺醒,不然她差点要忘记刚刚将她抱进来的那个男人一天后就要完完整整地属于另一个人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温澜,声音温柔:“等我一下。”
抬步离开之前还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
就像在安慰一只宠物。
温澜被他动作中有些生硬的轻柔刺痛了神经。
办公室的门合上,温澜被彻底隔绝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助理带着她去了休息室。
她有些坐不住,傅时宴刚刚说的那些在她的回忆中不断盘旋。
这时助理忽然进来,温澜原本要打电话的动作一顿。
“温小姐,楼下有人找您。”
楼下大厅中,温澜一出电梯就看到了早晨她在酒店看到的熟悉身影,和她猜想的一样。
唐梓芸抿了一口面前的茶,冲温澜笑着。
“真是招摇呀。”
温澜没有坐下,而是冷冷地看着她。
“别这样看着我,是傅时宴让我来的,我看他深情的很,总想着帮他一把,”她皮笑肉不笑,“哦对了,他还让我帮忙带样东西给你。”
她从包中掏出来一份病历,递给温澜。
“他说你会很喜欢。”
封面上写着贺昀的名字。
温澜没有打开,而是看向唐梓芸。
后者只是笑笑:“我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就做个顺水人情罢了,他说如果你想通了就回去,不然的话,应该就是按照你们之前谈的另一种来办了。”
“你昨天就来了。”
她审视着唐梓芸。
“差不多和你一起吧,陪我姐姐来见见她的未婚夫,有什么问题吗?”
温澜轻笑:“我当然没问题,麻烦您告诉傅先生,我还没想清楚,下午给他答案。”
唐梓芸起身,看了一眼温澜身后的电梯,向她走近:“温澜,一个即将出局的人,还是尽量放低姿态,不然的话就怕有个什么万一…”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她现在还平坦的小腹。
“谢谢提醒,不过也祝你能得偿所愿。”
她不相信唐梓芸这样一个偏执的人会放开贺栩,温澜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过过往,但她知道唐梓芸对贺栩有多深的执念,更别提他们如果真的有过一段,那她估计是更不会放手了。
温澜没有回到楼上,给贺栩发了消息,自己打车回去酒店。
酒店里的一切都还和早晨他们出门前一样,温澜忽然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好像昨晚的欢爱只在她的心底留下了痕迹,却没在时间的长河中有印记。
她缓缓抚上自己的小腹。
“你会怪我吗?”
她觉得自己很残忍,但又没得选择。
如果他的到来本来就是错误的产物,那她为什么还要纵容自己一错再错。
况且,温澜不自信能够给他在缺失父爱下的完整童年,她已经经历过一次那样的痛苦了,她知道那有多煎熬。
温澜拨通了傅时宴的电话。
“我选第一种。”
贺栩是在晚上回来的,温澜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出神,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在向自己靠近。
直到贺栩坐在她那一侧的沙发扶手上时她才抬头去看他。
“怎么还没睡?”
温澜笑了一下:“我想回宁城了。”
“明天就回去。”
“我想今晚。”
她很认真地看着他,认真到想将他的样子缝进心中的某一处。
贺栩将她揽到怀中:“好。”
温澜依偎在他的怀中,依稀闻到了不属于他身上的香水味。
她有些印象,应该是唐梓媛的。
但温澜没有说出来。
这场以骗局为底色的感情就要结束了,从此之后她不会再有任何质问他的资格,而他,也可以毫无顾忌地完成他的复仇。
回到碧幽院时天已经亮了。
贺栩又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
她将滚滚的小窝收了起来,又将那两个小人找了出来。
那次贺栩让人将东西搬回来之后又把它们放在了一个小小的抽屉里,温澜将代表她的那一个拿了出来,看了好久。
从他们在校园中重逢,再到那个公园中互相确认了心意,已经过去五年多了。
在这场梦中,温澜终究还是最认真的那一个。
认真的人总会输。
手机上傅时宴的消息跳出来。
“我到了。”
温澜回复:“好。”
“去医院?”
傅时宴看着一脸冷漠的温澜,挑眉问道。
温澜看都没看他:“傅先生不是这个意思吗?”
他笑:“这不还是要过问一下你的意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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