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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衣兮月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眼底凝着微凉的寒意。
他将虾皮剥掉，放进了霍暖暖的碗里。
看着衣兮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宋雪南心底压抑的情绪有些忍不住了。
不管霍鸣裕喜不喜欢她，总不该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难堪。
宋雪南深吸了口气，紧紧盯着衣兮月。
“小叔，你太过分了。”
“过分？”衣兮月动作一顿，清冷的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你海鲜过敏难道不是事实？”
宋雪南咬了咬唇：“你一直在给霍鸣裕难堪，不是吗？”
见两人似乎要吵起来，黎母连忙拉住宋雪南：“浅浅，你怎么和深寒说话的？”
霍夫人也训道：“深寒，你怎么回事？”
衣兮月深深地看了眼宋雪南，而后淡淡收回视线：“黎阿姨让我帮她考察，我觉得霍鸣裕不合适。”
宋雪南赌气的开口：“既然是给我找男朋友，合不合适只有我知道。”
“宋雪南。”衣兮月的脸色愈发阴沉。
“好了好了。”黎母打断两人，“浅浅，深寒是为了你好，而且我也觉得小霍那个人性格有点太内敛。”
宋雪南没再说话，只是心底还有些闷堵。
吃完晚饭，宋雪南跟着黎母离开。
路上她收到霍暖暖的消息：“浅浅，其实是我让霍鸣裕给你夹菜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都是我不好。”
“不怪你。”宋雪南回复。
那么多道菜，海鲜只有鱼和虾，偏偏霍鸣裕就去夹了虾。
能怪谁呢？
回到黎家洗了澡后，宋雪南打开了霍鸣裕的聊天框。
可犹豫了很久，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退出了聊天页面。
刚要关掉屏幕，宋雪南瞥到衣兮月的头像。
她鬼使神差地点进他的朋友圈，里面意料之中的什么都没有。
头像是黑的，背景也是黑的。
和他这个人一样，冷冰冰。
但没继承霍氏集团之前的衣兮月，并不是现在这样的。
宋雪南突然就想起衣兮月十七岁参加高中篮球比赛的那一天。
那天很热，只有她手里的冰水沁凉。
篮球场上的几个男生中，衣兮月无疑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中场休息时，宋雪南还没站起身，他就被好几个女生给围在了中间。
但他没接她们的水，而是从人群中挤出来，走到了宋雪南的面前。

衣兮月背挡着阳光对她笑：“暖暖没来？”

宋雪南把水递过去，轻轻摇了摇头。
有队友调侃着问衣兮月她是不是他的小媳妇。
被他皱着眉警告回去：“别乱说，领居家小孩，和我小侄女一个辈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当时的宋雪南心底莫名酸涩。
篮球赛结束，衣兮月带着她往回走。
宋雪南却突然停下脚步，紧盯着眼前那人干净帅气的背影问——
“我能一辈子跟着小叔吗？”
倏地震动的手机扯回了宋雪南的思绪。
她回过神，打开微信。
意料之外竟是霍鸣裕发来的消息。
“宋雪南，我有话和你说，明天可以见一面吗？”
晚上发生的事让宋雪南有些愧疚。
她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下来：“好。”
翌日，下午两点。
宋雪南走下出租车站定，抬眼便看见门牌石上鲜艳的大字——
樱育高中。
青春时代的回忆扑面而来，一时间，宋雪南心中有些感慨。
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身后传来霍鸣裕的声音：“宋雪南！”
他走近，歉意地笑笑：“我迟到了。”
宋雪南摇头：“正好两点，我也刚到。”
此时正是二月份，高中学生们还在放寒假，校园里寂静无声。
两人并肩走进大门，往前便是一座人工喷泉，但里面却根本没有水。
霍鸣裕淡笑：“我们上学那阵，这个喷泉就没喷过水，现在还是这样。”
“是啊。”宋雪南跟着笑了笑，“就是个摆设。”
走过喷泉，是一圈四百米的操场。
跑道的中间是假草丛和足球场。
走上操场，霍鸣裕侧眸看向宋雪南：“我记得那时候你最怕的就是体测，每次跑完八百米肯定要被扶去医务室休息半天。”
宋雪南早已不是当初的少女，脸上没有半分羞赧：“体能差劲，也是没办法的事。当年为了让我顺利过考，我小叔还……”
声音戛然而止。
宋雪南敛了半分笑，没再说下去。
霍鸣裕也收回目光，两人继续往里面走。
教学楼看上去除了变得有些旧之后，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走上五楼，最尽头的教室就是两人曾经的班级。
门没有锁。
推开门的时候，正好一阵风从窗口吹过来。
宋雪南发丝都被扬起，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好多年前。
那个单纯天真，对未来充满了期待的高中生涯。
霍鸣裕也是同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