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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在看到沈琏时，对他笑了笑，说：“少爷，好久不见。”
男人长得其貌不扬，笑起来时眼底也依旧带着几分阴沉。
这一声少爷，让沈琏对他有了几分印象。
当年他碍于谢如蕙的请求，帮助过一个落魄学生，她带那个学生来见过自己一次，当时他正在打球，球正好滚落。那学生替他捡了球，递给他时，正是恭恭敬敬的喊他少爷。
男人就是当年没钱上学，而被他赞助上学的落魄学生。
当然，对沈琏而言，当初不过是看在谢如蕙面子上的举手之劳，他对男人也就仅仅有点印象。
沈琏不动声色道：“我记得央如没得罪过你，为什么恨她？”
“不恨。”男人笑起来时五官有些狰狞，语气里倒是确实不带半点对央如的恨意，“但跟少爷不一样，少爷跟她毕竟当过未婚夫妻，会对她怜香惜玉。”
“谢如蕙指使你的？”沈琏问道。
“我跟她很多年没有联系过了，跟她无关。”男人说，“小谢过得那样惨，央如过得好，我心里不好受。你未婚妻的身份，即使不是小谢的，也不应该是她的。”
沈琏看着他，语气没有半点起伏：“是她自己非要走，没有人逼她。跟央如没什么关系。”
“少爷是不是都要忘了，你和小谢才是青梅竹马。”男人笑了笑，那张脸异常丑陋，他对谢如蕙大概有意思，不过谢如蕙身边一直不缺舔狗。
沈琏没什么表情看着他：“这些话你应该去问她。”
“其实你很绝情，很像你们沈家人。我就知道，我设计央如，即便是假的，你也会抛弃她。不过其实你沈琏只要想，又怎么可能没办法把这事处理好，你不可能承担不了这样的风险。”男人笑得整张脸扭曲，“你只是心底觉得，央如不值得你去冒险。”
沈琏眼底这才多了几分冷意，不知是被揣摩透了心思，还是因为他得意洋洋的语气。
“看来你以为你很了解我。”沈琏的语气越发内敛。
“你难道不是这样？你想娶央如的时刻是真心的，嫌弃她的时候也是真心的，你不满意她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男人最后说：“假如我告诉你，这事确实跟谢如蕙有关。你会把这事告诉央如吗？”
沈琏没有再搭理他，打算去跟警方交谈片刻。
“你不会的，你会保住小谢。哪怕你跟央如再亲近，你也会选择保小谢。”男人忽然说道，“这么看起来，央如真可怜，所有人里，她是最容易被牺牲的那个。。”
男人得意的笑了。看来属于谢如蕙的，永远属于谢如蕙，别人再怎么努力，也抢不走。
沈琏离开的脚步没有停下。
他心里自然也有几分考量，这事到底跟谢如蕙有没有关系，一时半会儿还下不了结论。
回去跟央如提及这事时，他也把谢如蕙给忽略了过去。既然还没有结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提及前任，永远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沈琏只告诉她凶手抓到了。
央如敏感的多问了一句：“他是不是认识谢如蕙？”
沈琏沉默了片刻，坦诚说道：“认识，他曾经得到过她的帮助。不过这事不像谢如蕙指使。”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她跟我关系不好，她也不喜欢我出现在你身边，她不是完全没有动机。”央如的语气浅了一些。
沈琏有些头疼，其实有些不耐烦了，但最后不得不改口道：“我只是按照我对她的了解，事情还没有结果，我也不能随便下结论。”
“嗯，你说的也对，那到时候再说吧。”央如说完话，没有再继续跟着他，转身去陪奶奶说话了。
沈琏也没有跟上去，而是去医生那询问了一下奶奶的情况。
他有些心浮气躁，连连看了几次时间。
医生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了一些。
一个小时之后，沈琏才回到病房，看着她忙前忙后，站在一旁询问她：“回去？”
奶奶一看到他，就笑眯眯的喊他女婿，又跟央如说：“你们两口子早点回去休息。”
央如给奶奶充好暖手宝，温柔的说：“好，我明天再来看您。”宁蒙整理
沈琏走上前拉住她的手，道：“我带央如回去了。”
奶奶慈祥的笑着，跟他们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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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央如都格外的沉默。
除了接了Peter的电话，跟他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行程，便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沈琏开车的途中，不耐烦的情绪几次涌到眉间，最后开口询问道：“你在不高兴什么？”
“你会不知道我在不高兴什么吗？”央如偏头看了看他，平静的说道。
但是人的眼睛，是会说话的，她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她此刻是情绪并不平静。
央如只看了他一眼，就把视线给移开了，她不喜欢跟人争吵，也习惯了在他面前保持平静。连她自己也惊讶，她现在在听说谢如蕙时，反应居然会这么大。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事情结论没有出来之前，不能随便下结论。”
央如安静了好一会儿，道：“可是我希望你可以偏袒我。”
这个问题，有些敏感，以至于沈琏没有轻易开口。过了半天，他才淡淡开口道：“很多事情，我自然是偏袒你的。但也得分是什么事，公事私事，我不会混为一谈，你应该也了解我。”
央如退而求其次道：“起码我跟其他女人之间，你应该偏袒我。”
央如喜欢打直球，不爱跟他拐弯抹角，她继续说：“我从来没有被偏爱过，我想要被偏爱的感觉。你要是给不了我，就应该趁早告诉我。”
沈琏冷淡的说：“你以为成年人的爱情是童话故事？”
“为什么不能是？”央如直勾勾的看着他，“我能给出全部，那么我为什么不能要求对方？”
沈琏真是长见识了，他一直以为她比谁都要理性，没想到这是一位真爱至上的主。
他的第一感觉是，无福消受。
在沈琏看来，别说恋爱了，哪怕是婚姻，也不至于到这种掏心掏肺的程度。
“你的全部也未必值几个钱，只对你自己来说，有些价值，给别人不如好好爱自己。”沈琏道。
这话听着有道理，分析却薄凉。
央如心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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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升
沈琏说话的语气似乎没过心，给央如的感觉是，他对她全部的爱，似乎没什么兴趣，他并不渴望，也不想得到。
央如看着他，他在开车，认真的看着前方的路。男人一认真，就会很有魅力，更别提他的样貌本来就很好。
似乎游戏花丛，才是更适合他的存在。
“你要是不想要，就算了。”央如清冷的说，“大概你也不是我的真爱，总有一个想要我全部的男人。我能给出去，也能遇到同样愿意全心全意为我付出的人。”
沈琏道：“我只是让你在学会爱人之前，先学会爱自己。你倒好，一开口就想着绿我。生怕气不死我是不是？”
央如认真的说：“如果哪天你想分开了，我不会因为你难过很久。但我也永远不会多看你一眼，我不会怪你，大概还会继续感激你，但我会想方设法，努力去爱别人。”
这话反而让沈琏感觉到轻松，但他摸了摸她的头，因为最后半句，淡声呵斥道：“别说胡话。”
央如心里觉得难受极了，说不上来因为什么难受，但她跟沈琏能有结果吗？似乎未来很渺茫。她努力想成为李岳青一样的人物，可她做得到吗？
她坐在副驾驶上，忽然别开头。
沈琏看见了，伸手将她下巴挑回来，看见她的眼睛很红。
他抿了一下嘴唇，拇指擦了擦她湿润的眼角。
这一个动作挺温柔的，央如垂下眼皮说：“我去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真心希望能有结果。”
沈琏的动作顿了顿，最后这只手放开她的下巴，很自然的伸下去握住她的手，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这么想，那就来试，我也没有说不让你试。”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偏袒我？”
“我愿意偏袒你。”沈琏面不改色道，“以后注意。”
央如跟着沈琏回了家，当天夜里沈父来找沈琏，他在看到央如时，同样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于她的出现，并不在意。
沈父当然不在意，因为他压根没把她当回事。自家儿子愿意养着，只要不影响沈家，沈父没什么意见。
沈琏倒是叮嘱央如待在房间里玩别出来。
他跟央如到底是聚少离多，但这样的距离感，让沈琏觉得轻松，又保证了相对自由，又有新鲜感。
至于跟央如的事，他最初的想法没变，但她要是真有那个本事改变他的想法，他也认栽。但这种可能性也不大。
月底男人调查的事有了结果，得知确实跟谢如蕙没什么直接的关系，他松了一口气，才把这个结果转述给了央如。
央如听后，只是安静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谁也不知道，安静的情绪之下，遮掩着何种不安。
而谢如蕙跟沈琏，也是因为这事，才重新联系上。
谢如蕙联系的沈琏，后者淡淡的让谢如蕙告诉身边的朋友，他们分手，跟央如没什么关系，别把责任推到央如身上。
谢如蕙耐心的听着，最后才说了一句：“你们退婚的原因我听说了，看来她对你来说，真的不算重要。”
她像是讽刺，又像是痛快：“我还以为，她真的能让你愿意结婚呢，没想到不过如此。还有，按照往常，你可是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性格，这次居然没有提前调查，就认定我没有掺合其中。”
谢如蕙顿了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沈琏，你该不会是，念旧吧？”
沈琏听到这，没有回答她半个字，只淡淡说道：“你我没有联系的必要，希望你能有这个自觉。”
“那你为什么要接电话？”
沈琏没有再回答她，只把电话给挂了。
谢如蕙也不气恼，她反而低低笑了两声，而后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色，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更加不知为何让她的心情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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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琏在央如集训结束的时候，投资她办了一场小型演出。
央如自己便开始费尽心力的编舞，Peter就发现，她在编舞这件事上，也很有自己的想法，扬长避短也处理得很好。
她把编舞发给了李岳青，后者给她修了几个地方，表示这一段舞，可以直接上台表演。
央如打算试一试。
这一试，效果确实还不错。
来看表演的有之前那次给央如沉重打击的老师，央如并没有理她，没想到对方却喊住她，笑得极其和蔼可亲，道：“不愧是李老师亲自指导的人，你跳得很好。”
央如还挺高兴人家夸她进步，没想到对方又说道：“你能不能说服李老师，来我们这边一个节目当评委？我们邀请了他几次，他一直都拒绝。”

央如那份喜悦，瞬间就荡然无存。

她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人对她的评价很低，或许只是因为她没有背景。而现在有了李岳青，她便开始夸赞她。
央如一去调查，果然当初那场比赛，大部分参赛者，背后都有国内大拿，她是当时唯一一个没有名师指导的。
得知这个真相之后，央如忽然释然了。
害她几乎快要放弃自己的事，原来仅仅只是这样。
央如把这件事分享给了沈琏，哪怕她已经感觉到，他们之间存在着一些问题，但她很想跟人说说这件事。
但沈琏安安静静的，她的分享欲便淡了下去，说：“你不是我同行，可能不太喜欢听这些。抱歉，我不该打扰你。”
第95章 茫然
央如往常喜欢藏着事，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生出了分享欲。
这会儿其实多少有点难堪。她从泥潭里挣扎出来的喜悦，此刻如同被泼了冷水。
“Peter喊我了，我还有点事，先挂了。”她给自己找借口，此刻只想挂断这一通让人尴尬的电话。
“央如，我生病了。”沈琏无奈的开口，他的嗓音带着沙哑。
沈琏一连几天疲劳，几个城市连轴转，城市间温差大，一个没注意，就生病了。
央如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身边有人照顾你吗？”
“你安心忙你的事，我这边有人。”事实上，沈琏习惯了，从小到大每次生病，也几乎全是他自己一个人抗过来。一点小感冒，也就是休息两天的事。
他睡了一觉，半睡半醒间，听见有响动。
沈琏起床喝水的时候，无意间看见厨房中有一道人影，他端着水杯，站在门口往里看。
央如正在给他做饭，她或许不怎么会，一边看教程，一边给他煲汤。
沈琏在她身后没什么情绪的看着她，没有打扰她，垂眸时才不轻不重的勾了一下嘴角。
Peter在跟她打电话，那头说：“你心疼他，倒霉一辈子。”
央如说：“他要是出事了，我奶奶没人管。”
沈琏眉梢抬了一下，他放下水杯的时候，砸出一点声响。
央如回过头看他，挂了Peter的电话，走上前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随后就皱起眉，转身拿了外套给他穿上，将他整个人都裹得很严实。
她拉着他的手，要带他出门。
“去哪？”
央如回头看了看他，说：“带你去医院。”
沈琏淡淡道：“不去。”
“你发烧了。”央如的语气不太好，“再烧下去不行。”
“躺一会儿就行，犯不着那么麻烦。”他转身要往房间走。
央如当然拗不过他，她站在原地，不知怎么的，忽然有点酸涩。
沈琏走到房间门口时才回头看了一眼，她就站在原地，伸手擦了擦眼角，也什么都没有说。
他看了一眼天花板，主动开了口：“刚刚给我煲了什么汤？”
央如说：“排骨。”
“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才。”
“怎么知道门的密码的？”
“猜的。”
她半个字也不肯多说。
沈琏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去医院吧。”
央如这才正眼看了看他，心里头还是堵着气，说：“你要是不愿意去就算了，你自己的身体，别人也没资格操心。”
“谁说我不愿意去的？我愿意。”沈琏面不改色道。
央如起先还是不肯理他，但过了片刻，还是带着他出了门，到了医院也是她一直在忙前忙后。
旁边的大哥调侃道：“你老婆真心疼你，我家那口子就丢下我一个人。惹她不高兴了吧，你看都不愿意多看你一眼。”
“我不想来医院，她非要带我来。”沈琏漫不经心的说道。
“要是不在意，人家管你死活。”大哥羡慕死了，“这么漂亮，还这么关心你，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沈琏看着不远处的央如，嘴角勾了勾，却没有几分笑意，但他看着央如，一直看着，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不一会儿，央如就带着他去抽血化验做检查了。
在听到医生说他的体温已经烧到三十九度多的时候，央如的脸色很难看。
沈琏打量了她一会儿，解释说：“我没想到会烧的这么高。”
央如这下是真的没理他nmzl，她拿了药，然后陪着他挂水，但就是没跟他说一句话。
沈琏便找借口跟她搭话，说：“央如，我想喝水。”
“你反正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渴着吧。”
沈琏也不气恼，继续说：“从小到大没养成来医院的习惯，也没有人管我。我父母都很忙，小时候小毛病基本自己撑过来。我不是故意不把你的话当一回事。”
“你父母也不管你吗？”央如终于理他了。
“不怎么管，他们几乎不在我身边。”沈琏淡淡道，“他们只会给我足够的钱，不过倒也省事，钱比他们的照顾来得有用。”
“我一直以为，你的童年应该很幸福。”
“他们并不会养孩子。”沈琏看着她，“我也没有什么童年，从我记事开始，每天都有学不完的课业，每一天都过得极其枯燥。”
“所以你，喜欢性。”
沈琏没料到，她会说出这一句。
随后他淡定的说：“这个应该和我的童年没什么关系，跟性别有关。生理条件决定了我对那事有一定的兴致。男人在事业有成时，最惦记的必然是这个。只不过，有的人更有耐心一些。”
央如声音很清冽：“我没想听这些。”
“我不跟你说这些，那跟谁说？”沈琏挑眉，“谁才是我妹子？”
他说完话，那点闲适的情绪瞬间就收了回去。
沈琏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随后恢复如常。
央如沉默，出去了，回来时，给他带了水。
“还是我们家央如会疼人。”沈琏笑道。
央如面对他的调侃，却认真道：“我对在意的人，本来就很好。之前是因为你对我也不怎么好。”
沈琏的笑意浅了一些，握住了她的手。
“我们之间，我希望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我不是那种委婉的性格。”央如跟他商量说，“有什么话，直接一点，我能接受，不要让我去猜。”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亲了亲她的手背。
央如照顾了沈琏一整晚，后半夜发烧，她一点一点的给他擦拭。
沈琏半夜惊醒，就看见央如靠在他的床边睡觉，那张小小的脸上，露出几分恬静。
又乖又可爱。
他嘴角上挑了一下，然后把人带进了被窝，卷起被子盖上。
不久后沈琏开始难受，也下意识的喊的央如。他把头埋在她胸口，说：“头疼。”
央如给他揉太阳穴。
然后他忽然没了声音，央如顿了顿，喊了他几句，最后声音发抖：“沈琏？”
央如推了他几下，焦急的喊道：“沈琏？”
他像是昏迷了过去，她心里一咯噔，飞快的下地去找手机打电话。
拨通医院电话时，手在发抖，回头却看见沈琏正在盯着她。
“这么害怕我出事？”他的眼神幽深，带着晦涩不明的情绪。
第96章 分
沈琏的语气很寡淡，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其实不见得是高兴，欣慰，仔细听去，其实更像是感觉自己惹了不该招惹的麻烦。
央如却想也没想，走过去冲进了他怀里。
沈琏顿了顿，在感受到她的发抖时，在心底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她的背，任由她死死的抱住他：“太困了，睡着了。”
“我还以为你昏迷了。”她故作冷静的笑了一下，“我还打算，扛你下楼。”
“你没有那个力气的。”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任你不管的。”
沈琏看了她一会儿，没来由的低头吻了她，随后漫不经心的说：“别是哄我开心。”
“高烧昏迷是很严重的事，有可能会死。”
“怕守活寡？”
“我不觉得这样的玩笑好笑。”
“不会让你当寡妇的。”沈琏把头靠在她的肩窝处，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后几天再去医院，沈琏都照着央如的要求去做。
感情的升温，往往都在这些细节里，显得他们似乎有情，如同夫妻一样，过着平淡的生活。
而这些升华感情的小细节，又容易让人忽视一些原本就存在的问题。
于是两人又这么相处了个把月。
这个把月，是央如真正感受到那么一丝爱情滋味的月份。
她甚至得到了沈琏的银行卡密码，某一天早上，他让她给他挑衣服，然后很自然的就把他的主卡密码告诉了她。
而且央如的事业，也在蒸蒸日上。
这一个月，她渡过了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
Peter恨铁不成钢：“你陷入沈琏那个人渣的圈套里，以后有的吃苦的，你怎么会相信那样的男人会有爱情？”
Peter说：“你以前不是非常小心翼翼的吗？怎么现在忽然就一下子跌进去了？”
央如想了想，说：“他其实挺好的。”
Peter在心里叹了口气，女人一旦陷入爱情，又岂是那么好劝的，他只委婉的提醒道：“不管怎么样，留个心眼，小心一点，也许就能发现什么不对劲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的话，起码你得听进去。”
央如也没有想到，Peter这人简直就是一语成谶。
她这一次去找沈琏，没有提前告诉他。
反而是周楠楠给了她地址，说沈琏在和她哥一行人聚餐。
央如就去了地址所在地。
她还没有推开包厢，就听见不知道谁开了口，笑得挺不怀好意：“沈琏，央如还没有离开你吧？你看看你，真不厚道，自己不要了，也不让别人享享福。央如现在没背景，本来现在上手多容易。”
“行了行了，你别乱说了。”有人拦住他。
“有什么不能说的？你问问沈琏，是不是这辈子都不可能跟央如结婚的，他就是短暂玩一玩呢，央如自己分辨不出来，咱们哥几个心里还不清楚吗？沈琏以后肯定得娶哪一家大家闺秀的。”
男人越说越起劲。
沈琏点了一支烟，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沈琏的婚事，他自己心里有数。”
“沈琏，你自己说说，要是央如，她家庭背景好，你是不是早就跟她结婚了？”男人说个没完，“沈琏的能力你不清楚啊？从小到大我们哪个不是被他耍着玩，他要真想娶央如，央如就算是夜场出来的，他也有本事把人家处理干净。”
“他啊，就是嫌弃央如的背景呢。女人们都喜欢他，殊不知他才是我们里面最现实的。”
央如站在门口，敲门的动作到底是没有进行下去。
而她等啊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来沈琏的反驳。
最后，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你喝醉了。”
第97章 道
央如怔怔的站在原地。
他分明也没有承认什么，但他说出口的，不应该是这几个字。
太像默认了。
而这，又会不会真的是事实呢？
央如没想过跟沈琏结婚，也知道她要跟沈琏结婚，其实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她以为的是，他现在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给她婚姻，不曾想可能他压根就没考虑过婚姻的事。
她又想起了，沈琏一个月前，表现出的几次不对劲。
有的时候，醍醐灌顶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央如想过要不要进去质问，这个时候正好被她听个正着，进去她也有底气。
但最后她退缩了，害怕难堪。
央如见识过很多闹场子的女人，最后她们只是被当成闹笑话的谈资，她不想成为其中一个。
她离开的时候很狼狈。
央如自己觉得“灰溜溜”这个词，来形容她最合适不过。
然后她又在自己最灰溜溜的时候，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谢如蕙。
她穿着精致的裙子，身边跟着同样精致的男人。
李煦在看到央如的时候，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而谢如蕙只是对着她，大大方方的一笑，说：“不用带着敌意看我，我回国只是回家看看，不会去见沈琏的。”
央如没有跟她说半个字，而是转身就走。
“被一个男人，拍了那样的照片，是不是很难堪？”谢如蕙得体的微笑着，甚至是夸赞她，“你很坚强，如果是我，承受不住这样的事。”
“站着说风凉话，当然说什么都可以。”央如清冷的说，“你承受不住，那说明你没用，不是吗？”
即便她回的话，让谢如蕙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她也同样没觉得痛快。
而谢如蕙也同样没有让她痛快，一针见血的说道：“你越是针对我，说明你越在意沈琏。”
央如就什么都没有说了。
因为确实是的。
她一直很明确的告诉自己，她跟沈琏不是一路人。可是她还是有点陷进去了。
最可悲的事情，或许就是清醒的沦陷。
恋爱脑其实不痛苦的，她们甘之如饴。痛苦的是她这种清醒又缺爱的人，不爱干飞蛾扑火的事，最终变成了那只飞蛾。
央如忽然往回走，推开了那扇门。
所有人在看到央如时，脸色都变了变。
“你怎么来了，明天不练舞了？”沈琏的闲适也消失了，不过他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去。
央如看了一眼，却并没有动作。
方才说话的男人，曾经也是央如的追求者之一，倒是客客气气的跟她打了招呼。
央如却对他处处针对，清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你谁？”
男人有点下不来台，耸了耸肩，冷笑了一声，但毕竟沈琏在，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央如今晚对男人的针对，也远远不止这一次，几次之后，沈琏意识到不对劲，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最后拉住她的胳膊，淡淡说道：“你跟人家置什么气。”
“我没有，我只是单纯不认识他。他却总找我搭话，嘴多的人，向来讨人嫌。”央如又改口说，“你们玩吧，我先走了。”
沈琏却也起了身，跟大伙道别：“你们继续，我也回了。”
央如却没有等他，沈琏不得不加快步伐，最后三步两步追上她，他拉住央如的手，道：“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来的。”央如轻声说，“刚刚我看见谢如蕙了，她回来了。”
沈琏顿了顿，看向她的眼神锐利了几分。
“怎么，我一提到谢如蕙，你的情绪波动就这么明显？如果我告诉你，她和李煦一起来的呢？她还说，不会找你。”央如强迫自己，语气要装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她说，“看来她瞧不上你。”
“你就非要把我跟她扯一块？”沈琏冷冷的说，“你用她来跟我置气，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没有谁吵架特地去提前任。”
“她算是你的前任，但我应该不算你的现任。”央如冷静的说，“所以就算提前任伤感情，也不重要，反正你对我也不认真。”
第98章 扬
沈琏在听完她的话之后，脸色很不好看，不过倒是忍耐着情绪，认真推理着她会说出这番话的原因：“谢如蕙跟你说什么了？”
央如盯着他的眼睛，说：“跟她有什么关系，问题在于你。是你对我没那么认真，至于你为什么对我不认真。因为你一直不甘心输给李煦，你放不下以前的事。”
她几乎是破罐子破摔，完全不想管自己说了什么。再压抑隐忍下去，她受不了。
“你别胡乱瞎分析。”沈琏打量着她的表情，心里明白了几分，他了然说：“那个男人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是的，我全都听到了。包括你没有反驳，半点情绪波动都没有，说话也很轻描淡写，我都听见了。”央如尽力保持着冷静，眼眶却还是开始发红，“他们把我当成谈资，大概是因为你不在意。”
不然怎么敢当着他的面说这些？
央如在这个圈子里生活了很久了，最清楚这些人的脾性，一个个都很会看脸色。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们最清楚不过。
“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下一次。”沈琏沉思片刻，道，“他喝了点酒，口无遮拦，不然他也不敢说。确实是我当时没注意。”
他低头已经很难得了，沈琏明显不想跟她吵。
央如今天却一反常态，对任何事都要刨根问底。她开口时也很尖锐，清清冷冷的非揪着问题不放：“所以你到底是不是跟那个人说的那样，我被拍照那件事，其实你完全有能力处理，但是我不值得你付出精力。”
沈琏也没有隐瞒，坦诚道：“如果你发生的那件事，在我们结婚之后，我不会跟你分开。但没到婚姻的那一步，我自然选择最轻松的解决方案。”
“那看来就是我不值得了。”央如说。
确实是央如不值得。
一来她没有靠山，不能给他带来其他的利益，而像谢如蕙亦或者是张蕊欣一类，家族能给他带来其他价值，那他或许会酌情考虑，二来他对央如的感情，也没有那么深。
选择退婚，听起来虽然无情，但为了利益，十之八九的人会这么干。即便只要费精力也不是不能处理好，但沈琏还是选择把精力花在工作上。
“我也理解。”央如说，“其实我也猜到过，不退婚你也完全能处理。这件事我也不认为你做得不对。”
她只是有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