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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16 16:54:07   热度:37.1℃   作者:网络

秘书对我防备不多,想来能接近关彦庭,不被他排斥拒绝的女人,也没几个。他引着我往三层阁楼走,“参谋长在军区出谋划策,无人不服,东北的局势,他比任何人都看得通透,他才是拥有大智。”
我随口玩笑,“他是你主子,你当然巴结奉承他。”
秘书答千真万确。
关彦庭的本事,霍尘曾亲口认证,能扳倒沈国安的,黑道是他,白道便是这位最年轻的省军区参谋长。我嘻嘻哈哈无非故作不当真,知道多了,没好处,清楚也装不清楚,表面糊涂内心精明的人,活在乱世最妥当。
秘书将我送到露台,驻足在一方碧清湛蓝的泳池前,“参谋长刚刚健身,很快过来,宁小姐稍等片刻。”
“他自己吗?”
秘书机灵,识破我的潜台词,“参谋长性子冷,不喜官场来往,平时只有自己。”
他说完低下头离开露台,这里的角度朝南,阳光充沛,十分明亮,薄透的雪白帷幔在敞开的窗前飘荡摇曳,婀娜妖娆,我四下搜寻着,迟迟不见关彦庭的踪迹,这一处仿佛荒无人烟,只有平静的水诉说着寂寞。
我思量了一会儿,想出去找他,正在将转不转时,门外走入一名警卫员,不是霍猛,而是一副陌生年轻的面孔。他二话不说,只是敬了一个军礼,与此同时,原本死寂的水面,爆发噗通一声巨响,霎时泛起粼粼波光,一抹不知从何处出现的人影,自池岸的这一头,迅速徜徉到那一头,纤细矫健的姿态,翩若惊鸿游龙,说不出的潇洒英武。
我心下一喜,追上两步,“关首长?”
我朝着水花深处叫他,那影子分秒不停,游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深,几乎沉入池底,水花都趋于消失,当兵的肺活量厉害,肌肉也结实,尤其是半辈子驻扎军营的他,体力好得不像话,警卫员在一旁注视,对这惊险的一幕习以为常,我立在岸边等了约摸五六分钟,他终于缓缓冒头。
果然是关彦庭。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没穿衣服的模样。
从前隔着厚重而坚硬的军装,再好的底板,也窥探不细致,只知他皮囊不错,英姿勃勃,墨香之余,硬汉的味道也浓烈,此时此刻,我毫无阻碍与遮蔽,眼神一击即中,他壁垒分明的蜜色肌肉,流淌着密密麻麻的晶莹水珠,仿佛清明时分的湖潭明月,十里杏花,形容不了他的清俊与风华。
他甩了甩短发,溅起一池涟漪,“宁小姐,听说你有喜。”
太子爷的情妇喜怀龙胎,闹得满城风雨,他知道不稀奇,我说有这事。
他一步步游荡而来,伏在岸边,那双含笑且犀利的眼眸,毫不收敛端详我,我的脸,我的脖颈,我的胸口,我的腰际,每一寸,每一处,他都未错过。
“更有韵味了。”
我没搭腔他的戏弄,视线落在不远处一堵大理石墙壁,倾斜洒入的阳光照射在剔透的琉璃盏上,乍一看珠光熠熠,行云如水的隶书娟秀中透着一股恢宏磅礴的气势,“我和关先生,有些缘分,你我都爱这句词。”
人生自是有情痴。
我背对他时,他问从泳池内上岸,随手接过警卫员捧在手中的浴巾,裹在腰腹处,其余部位擦也不擦,任由水流蔓延,“一位军官的女儿送来。”
东北这块地界老爷们儿糙,许多未出阁的姑娘却风雅,爱慕霍尘的那位富家千金,我记得也是送了一幅字画,其实硬骨头的男人,最逃不过铁血柔情。
我歪着脑袋瞧他,“关先生应了?”
他笑问后半句宁小姐是没听过吗。
几天前,我还真没听过,我又不靠做学问糊口,问我哪款避孕套好使,哪款壮阳药好吃,我是行家,几天后,我恶补了,关彦庭不是粗鲁肤浅的男人,那些小儿科,抑或过分露骨的,只会弄巧成拙。
我半身倾靠过去,“此恨不关风与月。”
他不动声色眯眼,“我是风月之外的人,我为什么要应她。”
我抬手,葱白如玉的指尖勾住他浴巾边缘,我只需轻轻一抻,便尽数坠落,我偏不抻,也不松开,“那是她的风月没趣儿,有趣儿的,你是铁打的,才会不动。”
关彦庭目光下视,随着我来回摩挲的动作溢出一丝笑,他鼻梁隔了一寸,埋在我耳鬓,深呼吸一口气,“宁小姐来之前,做了悉心的准备,你很香。”
我正要说话,他压在我唇上,“吉林那边,我不管。”
我瞳孔一缩,这般睿智而深沉的男人,和他交手过招实在扫兴,他若肯装糊涂顺水推舟,我便能胜,他不肯装,结局必定大煞风景。
我撩拨长发,发丝若有似无的擦过他鼻梁,“关先生,怎么,我欠你的,你不讨要了?”
【18日0点30分。大家后天一早来刷新。】


107等你很久了
“哦?”关彦庭的眼眸在阳光下格外好看,像蓄满一汪水,清澈而深邃,含一丝浓烈的笑,“宁小姐还记得欠我半个吻的事。”
他的呼吸似是在戏弄,时不时吹拂我缠绕他锁骨间的发丝,“不躲了?”
我自下而上瞥他,满脸的妩媚张扬,“怎么,关先生当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言而无信吗?吻算什么,你肯帮我——”我踮脚,唇磨蹭他耳垂,“再加点筹码,也未尝不可。”
我故作放荡的样子,一手搭在他肩膀,另一手扣住后背,沿着他脊梁顺势而落,温柔抚摸,抚摸充满轻佻,充满勾引,说不出的销魂摄魄,我这只软绵绵的手,只要他带把儿,便能酥了骨头。
不过我和关彦庭之间,绝不掺杂情意,他骗得过沈国安,骗不过身处其中的我,他将计就计为官场自保,为仕途顺风顺水,何来投降风月之说。
他不演得逼真些,哪能混入霍尘和祖宗的争斗,捞了大便宜呢,归根究底,他能进省委,一步步铺路铺得太漂亮,而我,是他一颗最有分量的垫脚石。
我诱惑他也是套路,我怎会真的投喂上门,关彦庭的性子,分明不怀好意的女人越是主动,他越是后退。
果不其然,我千娇百媚,他反倒一霎间挺直了身体,一动不动。
那一刻,我挺想摸摸他胯下,是不是硬了,“关先生怕我呢,我又不咬人。”
我嬉笑拨弄他喉结,满打满算也相识数月,对他我了解不少,咫尺之遥的接触也非头一回,我讶异发现他的喉结长得极其好看,我见过许许多多男人,他的拔尖了,颜色略深,不白皙,蜜色油亮,棱角凸起而圆润,过目不忘那种精致,“我见青山多妩媚,可我爬不上去,太累。关先生想靠近我,却自制冲动,也是吗?”
我每吐出一个字,指尖便敲击喉结一下,脸庞距离他愈发近,唇和他耳朵几乎重合,“别说出去不就得了。”
他愣了两秒,拿捏我几分玩笑,几分真心,旋即轻笑,“淘气了。”
他发香也很特别,淡淡的青草,不知衣袖哪里沾染了浓油墨,空气所及之处,皆是无孔不入,恨不得钻进心尖里。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关先生想来我风尘走一遭吗。”
他闻言睫毛轻颤,拿起两张躺椅之间倾斜倒置的红酒瓶,杯子捏在虎口处,他问我是这酒吗。
我舔了舔红唇,指自己似露不露的舌尖,“入了我的口,才是酒,否则只是无趣的红色水。”
他边笑边倒了半杯,喂到我嘴角,动作压得极慢,也极稳,我明着风骚,他暗着反将,男人与男人之间比拼谋略,男人与女人之间过招则是定力,我眉目弯弯含住杯口,唇齿松松垮垮的虚掩,一半的酒过喉,另一半溢出,自轮廓蔓延散开,恰似阳春白雪,娇俏红梅,美不胜收。
他瞳孔晦暗,“宁小姐慰谁的风尘。”
我掂起脚后跟,飘渺的嗓音回荡在寂静的泳池上方,“关先生对风尘当真一点兴趣没有吗?假正经可不好,会流失机会的。”
他低眸,我涂抹了红妆的面容,毫厘不差纳入他眼底,他指腹温柔拭去眼尾盖住红痣的胭脂,淡淡嗯,暧昧至极的气氛,也令他颇为失了分寸,手指卷起我一缕发梢,放在鼻下轻嗅,许是香味合他胃口,他嗅了几下,不肯放了。
“宁小姐的意思,让我进入你的风尘吗?”
好占便宜的歧义。
我目不转睛望着他,反手斟满第二杯酒,“什么入不入。”
我如他喂我那样喂给他,他喝得不情愿,半晌不肯张嘴,我脸色快要垮掉,他才启开一条唇缝说,“并非我不消受,而是宁小姐合得这么紧,我进不去。”
扑面而来的红酒味,逼得我眉目不能再沉,他打量我片刻,见我要发飙,收回那根手指,低声发笑,“好了,不逗你。你找我的目的直说。”
我立刻站好,脱离他胸膛,这几分钟,他滚烫体温灼得我脑子一片浆糊,我平复了好一会儿,“关先生几分钟前猜中了,我确实为良州而来,吉林局势迫在眉睫,我要我孩子父亲赢,最起码,他不能被倒。”
关彦庭转身,坐在躺椅上,从透明桌布下摸出一盒烟,烟是市面的老牌子,我曾被米兰糊弄蒙骗抽过一根,又苦又辣,烈烟的极品,高浓度老白干似的,符合他硬汉口味。
“怎么算不倒。”
我斩钉截铁,“官位无缺。”
他按下打火机,顷刻窜出的火苗映红他眉眼,关彦庭禁欲的军官气质,寻常男子没有,当官的也没几个有,他抽烟的姿势优雅极了,哪怕这世上最憎恶烟雾的人,也觉得看他吸烟是一种享受。
伴随一口溢散的烟雾,他喉咙挤出一声嗯,“有他老子在,缺不了。”
我趁机逼问,“关先生是诸葛,在局外掌控局内,在局内手握风筝线,还没开战,你心里定了七八分输赢。”
我目光来来回回梭巡他,不错过丝毫表情,“这场恶斗,即便不倒,谁输谁赢?”
他识破我的深意,扬眉淡笑,“你想谁赢。”
“我男人。”
他随手掸落一截细长的烟灰,语气玩味,“两个不都是吗。”

我瞬间没了好脸色,“爱说不说。”

我当即要走,他一把扯住我,毫不费力将我拖进他怀中,这一次的拥抱,比刚才来势汹汹,更猛烈强悍,我化主动为被动,仓皇无措的受他禁锢。
他吻我发顶,我头发乌黑却不多,紧挨发际线的一处有些稀薄,他炙热的吻烙下刹那,我头皮一阵阵发麻,情不自禁打了个颤栗。
“生气了。”
我扭了两下,没吭声。
他兴致勃勃睨着岸边落满水珠的瓷砖,盈光波纹内藏着我和他纠缠的身影,他笑问像不像。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反问他像什么,他说你像闹别扭的小媳妇。
这男人,正经时刀枪不入,酒色不贪,不正经时,勾搭女人的嘴皮子也够灵巧,我抽离他掌心,阴着脸往门口迈,他慢悠悠说,“我有数了。连同半个吻,宁小姐再欠我一样,到时打包一起还。”
他越说到后面,越藏不住笑音,“我伸整条舌头,怎样?”
“关先生打算为良州指点一二了。”
他连吸了几口,“宁小姐刚才投怀送抱,我铁打的心肠,也狠不下来。”
我平静等了几秒,他不再多言,只是沉默目送我消失在走廊无影无踪。
事儿有了半个着落,总好过白跑一趟,我跨出别墅,秘书客套道别,待我走远便返回了,我独自穿过冗长的庭院,脚下摇曳丛生的婆娑树影,隐约暴露一抹熟悉轮廓,我辨认了许久,蓦地驻足,扭头精准无误看向三楼的落地窗,关彦庭不知何时立于玻璃前,围拢的浴巾垮了大半,健硕的胸肌全露,他执杯饮酒,神态潇洒得很,看那副架势,吉林的结果他比任何人都胸有成竹。
霍尘黑得彻底,祖宗脚踩黑白,唯独关彦庭,死活琢磨不透,说他白,他偶尔使出的手段黑吃黑耍得利索,说他黑,他任职正统军官,上下无不臣服,怎么也不像有机会暗中胡来的,军队的耍黑枪,那是枪毙的罪。
只能确定,他城府深不可测,是一只真正有战斗力,尖锐的斗鹰。
庭院外的街口,司机正靠车头等我,他发现我出来,拉门护送我进入,他也瞧明白我找谁了,张口就问情况。
我说挺好的。
他松了口气,“沈检察长身份特殊,要是能像霍尘那般扛着大旗为所欲为,指不定谁栽。关参谋长在官场呼风唤雨,顶了半个沈书记,他肯应承的事,咱们必然高枕无忧。”
关彦庭这么爽快,其实关乎我的因素微乎其微,说白了,他和沈国安同在省委,一条裤子里两条腿,步伐不和谐,同时绊跟头,他也得三思。
他原本也要出手压制霍尘,不如承蒙我半个情,也算是沈家欠的,不动声色玩了一出移花接木。我是自甘做饵,他垂钓等得,我急着收杆,我可等不得。
关彦庭年岁不大,修炼的老狐狸道行怕是不止千年了。
车驶回家,我一眼瞧见门口停泊的一串车牌号为0的军用吉普,在东三省,唯独各地的一把手才讨得起这个大彩头,我心里咯噔一跳,从我怀孕起不闻不问的沈国安,终于露面了。
我反复掂量局面对我的利弊,他无缘无故绝不会出现,我前脚回哈尔滨,他后脚亲自堵我,其中门道,一目了然。
我心不在焉晃进客厅,沈国安的确在,他没坐沙发,临窗而立,左手拎着一壶冷水,耐心浇灌窗台繁茂的君子兰,我跟祖宗去吉林前修剪过一次,几日功夫又长出不少杂碎边,我稍一失神,沈国安透过面前半敞的玻璃,视线定格在我投射的人型上,“我等你很久了。”
【明晚0点30分。晚安。】


108他留不得
保姆隔着一扇门,从缝隙里朝我摇头,示意我情况不妙,她受雇不久,她能瞧出不对劲,想必沈国安的态度进门时便端起来了。
当官的摆架子,摆到我这局外人面前了,祖宗老子又如何,他对我无所不用其极,难不成我还眼巴巴贴上去,贱兮兮求他接受我。
我面无表情立在原地一声不吭,冷漠的脸庞映照在那方玻璃,他盯着瞧了一会儿,摇头轻笑,放下喷壶拿窗帘擦了擦手,“你对我很大敌意。”
他态度像是质问一个发小脾气的二奶,含着趣味与无奈,我趁他转身之际,迅速收敛那丝冷漠,伪装一副温和而恭顺的面孔,“沈书记,我哪是不敬,我是意外吓着了,您怎么不支会一声,良州还在长春,只我自己回来,您扑了空。”
“他在不在,不要紧。”
他绕过沙发坐下,随手端起一杯泡好的浓茶,慢条斯理揭开杯盖,浮荡着水面,“怀孕了。”
他腔调莫名一股阴森诡异的威慑,我气息凝滞,双手不自觉握成拳,“您听谁说。”
“不是传遍了吗。”他咽下一口茶水,仰头似笑非笑,“我不长耳朵,也架不住南来北往道贺,这样的大事,良州也没打算瞒我。”
他说罢喉咙溢出一声危险至极的嗤笑,“我沈国安何时添了个孙子,我怎么不知。”
言下之意,我不配为祖宗生儿育女,更休想借着肚子一步登天,他不准备让这个孩子认祖归宗。
沈国安是一只打骨子里瞧不起、拿我当饵的猛虎,莫说他不食素,即使食了,他早盯上的肉,还是会张口吞噬。
“沈书记,您误会我了,我不是识不清自己身份的人,更不曾打什么不堪的主意,孩子是沈家骨血,毋庸置疑。您承认与否,我都有义务生下来。”
沈国安不动声色打量我,我面无惧色,“您拿他当晚辈,是他的大幸,您瞧不上他,也该不卑不亢。良州的孩子,倘若这点气度没有,便不配姓沈。”
我一番掷地有声,说得天衣无缝铿锵有力,丝毫不怯,沈国安眼眸微动,我招呼保姆换一盏热茶,好好招待沈书记,并且向他推脱说折腾了一路,先回房歇息。
我转身上楼,才迈出两三步,他忽然在我身后说,“宁小溪,我许你一个条件。”
我脚步骤停,猜得八九不离十,不过我还是强压怒意,笑得不阴不阳,“沈书记要我割掉什么,来得到您的条件。”
他大约也觉得如此毁灭人伦的残忍难以启齿,良久未答,在我们都近乎失去耐性,不愿继续揣测时,他平静开口,“这个孩子,并不适合,你明白吗。”
他顿了顿,“良州不是普通人,对他弊大于利。”
的确,祖宗不止是高官,也是文娴的丈夫,关彦庭进省委稳居要职,沈国安的威胁感越来越大,仿佛一只手在暗处扼住他咽喉,他猜不透那只手何时给他一刀,将他推向半生不死的悬崖。
他唯有千方百计扶持文晟,在军区抗衡关彦庭,这个紧要关头,祖宗和文娴绝不能闹僵,她被害丧子,我春风得意,恰恰是矛盾的爆发点。
沈国安为了大局,为了土皇帝的势力,不惜牺牲掉血脉亲情,这份暴戾,令我体内升起一阵恶寒。
我摇头发笑,笑得全身都在颤抖,“沈书记打算用什么筹码,诱我答允。”
“筹码我会给,除了那些不切实际的虚名之外,良州也不会亏待你,至于接不接筹码,在于你。不过宁小溪,见你第一眼,我对你很有好感,不会有男人抗拒得了漂亮且极其聪明的姑娘,什么是聪明,识时务者。”
我低下头,摆弄着裙衫边角纹绣的花色,“您可真瞧得起我,亲自登门游说,可见我的分量,不轻呢。”
他听出我嘲讽挖苦之意,没有逼迫我,只说慢慢考虑,还有半个月时间,足够掂量清楚。
我心里早已决定,这孩子无论怎样必定要生,哪怕他是霍尘的孽种,我也有法子偷梁换柱逆转乾坤,他是我的底牌,最有力量和可能扳倒文娴上位的唯一底牌,我死都不甘放过。
但这样毫无商量余地的话我没说,我回房不久,楼下传来关门和汽车发动的声响,我踱步到阳台,手指不着痕迹挑开窗帘,朝底下看了一眼,沈国安的吉普逐渐远去在落日黄昏的深处,融化为一颗苍茫渺小的点,如同繁华的三千世界,一步步攀爬,打拼,焚烧,熬到今日的我。
我好不容易捏住后半生的契机,这孩子绝不能出半点闪失。
我在哈尔滨住了一夜,次日午后启程返回长春,我没回宾馆,进高速路口时二力给我打电话,他说祖宗带着粉粉出席一个大人物的寿宴,大人物是前任吉林省总军区的参谋长,类似目前关彦庭的地位,军队方面的旧人脉相当可观,祖宗老子是东北的一把手,有心拉拢却不方便,祖宗明显做了一支箭,钉死对方,为沈家的势力添砖加瓦。
这些不是我该关注的事,我只能钳制霍尘,为祖宗争取更大的机会,除此以外,我关注粉粉进展到什么程度了,二力说祖宗挺宠她的,给文娴做样子保我是一方面,粉粉有两把刷子,把男人哄得心花怒放,祖宗很久没尝鲜儿了,难免一时迷失,被她勾了魂儿。
魂儿在不在,我是含糊了,祖宗这八九天,再没碰我一下,他碰不得是其一,多半的兴趣转移到粉粉身上是其二。情妇干什么吃的,不研究金主心里,就会有更厉害的姑娘取代,粉粉的今天,何尝不是半年前小心翼翼讨好侍奉的第二个宁小溪。
可惜不同是,东三省再无宁小溪,能咬牙死撑杀出一条血路,奋战到最后。
反正也见不到祖宗,还不如办点正经事,我的分量今非昔比,争风吃醋是我玩剩下的,贤内助才是我靠拢的方向,也是真正长久的。
我临时改了路线,吩咐司机送我到九姑娘的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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