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颐陈平戈（甩了男神十年后小说）在线阅读全文-甩了男神十年后小说免费阅读完结版全文
时间：2023-05-17 16:13:41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所有人都笑了，笑声随着空气，飘出去老远。
“都怪我们学校太弱了，总是被其他学校的坏学生，当作欺负的对象。”
李识好对陈平戈说，“所以能扬眉吐气，大家才这么兴奋。”
陈黎一只手上打着石膏，还能拿着筷子，跟桌上的其他朋友抢东西吃，他的身边坐着陈平戈，陈平戈隔壁是谌颐。
陈黎之前，对谌颐不太喜欢，但经过今晚之后，出于一起打过架的惺惺相惜，对谌颐态度没那么差了，虽然还是不太搭理，但是至少刚才，愿意主动跟谌颐碰杯了。
吃饭吃到中间，另一个腿上打着石膏的伤员，蹦着拿着橙汁过来跟陈黎碰杯。
回味刚刚战场上的英勇瞬间，两个人你一样我一语陷入了永无止境的商业互吹模式。
陈平戈站起来，把椅子让给了伤员。
她站着，喝了一口水。
身侧的谌颐拉了一下她的手，应该是想把他的椅子给她。
但陈平戈现在大脑，处于激烈情绪后的浑浑噩噩，现在又熬到三四点，精神已经乏了，做什么都恍恍惚惚的，谌颐一拉，她就顺势坐到了他大腿上，像两个人私底下相处那样。
谌颐动作一顿，但他的性子，向来对周围的一切毫不在意，自然地用缝针的手，随意地抱着她的腰。
另一手，拿着筷子，在挑三丝炒米粉里的豆芽——这道菜里陈平戈最喜欢的部分，有一下没一下地喂她。
陈平戈吃了几根豆芽，突然发现陈黎，正不悦地看着她，同桌吃饭的其他人，也面色怪异。
陈平戈大脑卡顿了一会，和投射在她身上的眼睛，大眼瞪小眼了一会，才发现她，几乎是依偎在谌颐的怀里。
杨洙默默指了指旁边桌子，打开了手机摄像头的同学，给她竖起了佩服的大拇指。
陈平戈一哆嗦，赶紧站起来。
李识好一边筷子飞快抢东西吃，居然还能眼观四路，往后一捞不知怎么的，就能从身后捞出一只凳子，放到陈平戈屁股下，按着她坐下。
她幽幽地把头凑过来：
“刚才我有冲动给你递烟来着，你们刚才那姿势，如果你再夹着一支烟，就是电影里帮派大佬，给他的女人点烟的镜头。”
陈平戈坐不下去了，“……我去买杯豆浆！”
她火烧屁股一样，逃窜出了现场。
当然没有买到豆浆。
招牌起着“金牌夜豆浆”名字的豆浆铺，最晚也就开到夜间 10 点。
豆浆铺前面，陈平戈坐在最后一级台阶上。
这条街在聚餐的街道的后面，整条街都是服饰店，夹杂着一两家卖奶茶卖椰子卖豆浆的店铺，店铺都关门了。
跟饮食街人声鼎沸的场面，对比起来恍若隔世。
谌颐稍后跟了过来。
“对不起。”
谌颐站在她面前，长长的影子覆盖着她，陈平戈第一句就是道歉。
陈平戈苦笑着说， “我真没想到你会打架。”
“这事不一定要这么解决，”谌颐说，“但我就想这么解决。”
谌颐蹲下，跟她视线对齐，也不说话，就微笑地看着她。
她被他看着看着，被他的笑意感染，萎靡下垂的嘴角，也不由得往上扬。
”你是……”
他起了个话头，停顿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大概不太擅长这么直抒胸臆地表达某件事。
“你是，”他停了一下，又说，“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我不懂他们为什么这么对待你。”
他说“最可爱”的时候，她低下头，茫然地用一只手背，抵了下眼睛，感觉眼睛有湿润的液体，粘湿了肌肤。
“我很少这么生气。”他说。
陈平戈微笑地看着他，“打架了回家会被批评吗？”
“奶奶会觉得很好玩，至于我父亲……估计会被他记一账，会跪祠堂。”
“跪祠堂？国外也有祠堂吗？”
“嗯，我家祖屋里有，”谌颐笑，“说是祖屋，其实也不过是住了四五代人而已。里面有一间很大的屋子，放满了列祖列宗的排位。谁做错了事情，就要去罚跪。”
陈平戈的注意力暂时被转移了，“我一直以为你家几代人生活在国外，已经完全西化了。”
“也没有，家族里对一些传统格外的顽固。”
“举个例子？”
谌颐有点被问住了，略一思索，“比较典型的事情是，我母亲由于中文说得不太好，当时跟我父亲结婚时，曾受到了家里的反对。”
谌颐有些无奈地说：“我很小的时候，一直以为男人跟女人，是用两种不同的语言对话的。”
“啊……”陈平戈有些得意，顺口说，“那没问题，我普通话说的挺好的。”
谌颐含笑点点头，“你没问题的。”
陈平戈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摆手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就是那个……”
她解释了半天，发现怎么也解释不了，有点颓然地垂下手，“我发现我总是会做错事，说错话。”
谌颐：“这有什么关系。”
陈平戈扯开一个笑容：
“我不是那个’世界上最可爱的’，我是一个累赘。虽然这么想不应该，但我还是会觉得，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小学的时候受到欺负回家，爸妈第一句，就问我说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同学之中，偏偏是我收到了欺负。”
“后来很多年我一直在想，对啊，为什么是我，是不是哪一个时刻说错了话，是不是因为那天穿了脏衣服上学，是不是……我本身就是一个很讨厌的人。今晚的事情，是不是可以避免，是不是你其实不应该受伤？”
谌颐耐心地听完，“这不是你的错，任何理由，不应该是拿来欺凌他人的借口。错的是他们。”
他评价完，单刀直入地说，“你对我有愧疚。”
“我走过来，你第一句话就是道歉，我在想为什么，现在我知道原因了。”
”谢谢，对不起。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你总是这样道谢完又道歉，”谌颐说，“我觉得一定是我们还不够熟的关系。你第一次做别人的女朋友，而我第一次做你的男朋友，一开始总是要显得生分些。”
“我希望，能快点跟你变熟起来，希望你能对我撒娇撒泼。快不了也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等，慢慢地等到你不怕麻烦我的时候。”
谌颐叹息，身体前倾，额头轻贴着陈平戈的额头，离得太近，气息交缠，“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对我肆无忌惮。”
“就算是现在，不擅长这件事也没关系，我会一直等到你习惯的那天。”
很多很多年以后，在与他分手，独自度过了很多年以后，陈平戈依旧能够记得：
整条街铁皮屋顶卷闸门的店铺，在午夜后的样子。
路灯灯光的亮度，与地上的明暗面，豆浆铺面前，随意折叠收起来的老旧的绿皮桌椅，隔着一条街传来的模糊的声响。
光线，声响，天地万物的味道，他的声音，他此时此刻的样子，衣服的颜色，手上白纱缠绕的走向跟形状，他看她，温柔的神情。
清冽的气质，永远的少年。
她现在的样子，头发的长度，随便套起就走的蓝色校服袖口上，洗不掉的黑色水写笔的线迹，九月份尾巴上，南方以南的小镇，依旧燥热得像盛夏的气候。
像是提前，把一辈子的好运气花光了，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一个人，温和地说“你是最好的”，“不要担心麻烦我”。
最好的时间就定格在这里，有一部分的她，永远都站在这里。
她不习惯把空间时间记得太过清晰，生活总不如意，记住的事情的细节太过清晰，往往使人痛苦，但她会记住这个场景一辈子。
谌颐。
她叫他的名字，她想要吻他。
于是她还真的坦率地拉住他的衣角，抬头，吻住了他。
谌颐跟毕南方聚众打架斗殴这件事，一开始闹得很大，却结束得快速而悄无声息。
邓武被送进了医院，医院最后的伤情报告是肋骨骨折六根，并导致脾肺出血等其他——他作恶多端，仇人不少，每个人对上他，都毫不留情。
邓武父母，第二天就气势汹汹地闹到学校里。
林校长唉声叹气，参与斗殴的学生，都被叫到了校长室，自动坦白，叫家长，一时间举校轰动。
作为发起人的谌颐跟毕南方，邓武父母却无幸得见，因为他们在校长室直接面对的是，毕南方家的律师团队。
谌颐家还没动作，邓武父母声称想要闹大，结果还没进一步的动作，不知怎么的，就飞快地跟毕家达成了和解协议。
在此基础上，两家学校的校长积极会面，与各家家长努力协商，最后陈平戈学校，参与此事的学生全校通报批评了事，在升旗仪式上，面对全校师生念检讨。
那段时间，陈平戈每天都在帮忙同学们写检讨，既要写得风格各异，毫无互抄痕迹，又要有声俱泪下的悔过感，写得都快吐了。
?第四十三章 043
本次事件的高潮，就在毕南方在升旗仪式上，用 rap 唱检讨书，并被林校长从讲台上赶下去，之后，很快地平息了。
邓武住了两周医院后，就出院了。
他的父母不知忌惮着什么，匆匆给他办理了退学，送去了其他市的高中，还了这片区的高校一个安宁。
李识好后来，又跟陈平戈补充了很多这次事件的细节。
谌颐会知道陈平戈被邓武骚扰，是毕南方说的。
毕南方早先因为抢了邓武的女朋友，已经上了邓武的追杀名单，邓武扬言，最近要对他赶尽杀绝。
毕南方虽然很嚣张，但刚来本地，人生地不熟，小弟队伍还没发展起来，正愁没有得力帮手，所以既然目标一致，自然立刻把谌颐拉下水。
当晚毕南方要带人去砸邓武家的酒吧，因为他以前带人在这里，跟邓武干了一架，没讨到好处，心下意难平。
谌颐二话没说跟着去了。
当晚邓武家的酒吧被砸了，嚣张的一伙小弟都被揍了，据说结束后，谌颐就站在一片狼籍中，在吧台边写了一张赔偿损坏物品的支票，极有风度地做了赔偿。
邓武事后赶到现场，据说气得快晕过去了，当场就宣布要谌颐跟毕南方付出代价，立刻下了战书。
毕南方在电话里，跟邓武对骂了一通后，接了战书，约好时间地点打群架。
谁输了就要下跪道歉，从此消失在另一方的眼中。
谌颐凌晨过来，接陈平戈去兜风，就是他砸完酒吧后，直接过来的。
第二天李识好，被谌颐请去亲切谈话了。
就在小卖部外面的桌子上，李识好看着面前谌颐给她付款的零食礼包，立刻投诚了。
把陈平戈从小学到现在，被邓武欺负的事情都讲了，事无遗细，情节饱满，声俱泪下，讲到最后，李识好都觉得陈平戈就是白毛女本女了。
李识好说完，一不做二不休，跑去跟陈黎也说了。
陈黎才知道陈平戈，又被邓武盯上了。
新仇旧恨，陈黎直接跟新晋校园之霸毕南方投好，表示愿为犬马，只为报“辱妹之仇”。
那段时间，学校的贴吧，都在讨论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学校里的谌颐跟毕南方，要跟本地区势力最大的小混混决一死战了。
陈平戈教室里的人也在议论纷纷，但是大家都选择，不在陈平戈面前讨论。
陈平戈那段日子，每日如同惊弓之鸟地烦恼着，写她的投诉信，贴吧也少看，所以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李识好又告诉陈平戈，说根据班长的复叙，当时两帮人浩浩荡荡集中在了那个废弃工厂门口时，发生了一件尴尬的事情。
工厂废弃已久，根本没有电，漆黑一片，地点是邓武选的，半年前他在这里打群架的时候，这里虽然废弃了，但是还有人看着，部分区域是有供电的，但是半年后这里彻底废弃了。
两帮人举着手机的夜光模式照明，在黑暗中陷入了思索：
要不只能改日再约战，但这样来了什么都没做就走，有点说不过去，如果坚持要打，只能选择从建筑工地门口步行 15 分钟到居民区的巷子里，那里有路灯，但是可能还没打多久，就因为扰民被举报了。
“但是，谌颐说，今晚必须打。”
他这句话出口，邓武那伙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因为谌颐的意思很明白，不揍他们他今晚不会回去。
在他们看来，这是一种很狂妄的挑衅。
然后谌颐去了建筑工地，掏钱跟他们租了两个工业电池，让别人用手机的光照明，来到了工厂的电房，开始运用他强悍的学霸知识储备，修电路。
物理比较好的班长跟学习委员，还上前帮忙了。
于是在无数个手机的光源中，敌我双方这群不学无术、本能厌恶学霸的人，沉默地看着谌颐口中咬着螺丝刀，脚下放着工地里买来的电线跟置换电灯泡，冷静地修电路，内心都有点怪异。
班长许航，在贴吧写帖子回忆说，他看着谌颐，那一刻给谌颐递电线的他，内心异常平静，不禁怀念起做了一半的物理作业，甚至还在心里背起了物理口诀：左电动右发电，右手螺旋磁力线。做阅读理解总是满分的学习委员刘永永，也跟帖回忆说，他能够从谌颐这个动作中，读出一种执念，一种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把流氓地痞揍一顿的执念。
而谌颐后来也逆天地，让仓库的电灯，跟工厂外面主干道上的电路，重现亮起来了。
灯来了，那就开始打。
大家又惊奇地发现，气质不像会打架的谌颐，其实是最能打的，虽然他显然没打过团架，一开始有些生疏。
但因为智商高，很快就找出了打团架的诀窍。
毕南方也很会打架，但他逞凶斗狠习惯了跟人打架，谌颐的狠，却与他不同，他不带感情，打人像打死物，手臂被邓武出阴招划破了伤口，血流如注，甚至不像知道疼的样子，这种狠厉，比毕南方更令人惊骇。
邓武开始有些退缩，虽然他带的人多一些，但军心一动摇，开始兵败如山倒。
“我们现在算是一战成名了，以后我们学校的学生，不会被欺负了。”李识好喜滋滋地说。
“其实现在最出名的还是你，”组长一桌一桌过来催化学作业，听到李识好的话，插话说，“两大校草为你怒发冲冠为红颜的感觉，如何？”
陈平戈很尴尬，只能讪笑。
透明了很久的梅山中学一举成名，一时间，竟然成为了，当时学生党心中的最憧憬高中排名第一。
周边的学校，在以学习成绩为主的高中时代，其实一开始只听闻陈平戈的名声。
甚至市里的其他学校，都知道陈平戈这个人。
尤其是重点高中的学生们，老师们经常提起，学霸们也会在乎——某某学校这样的普通中学，出了一个拿国内知名作文大奖的女生，还上了报纸。
之后肖若琳后来居上，大家又知道，原来梅山中学这样的普通学校，还有一个，英语口语好到可以上电视台主持节目的漂亮女生。
像谌颐毕、南方这类，由于脸，芳名远播类的知名度，也只存在于极少数，会关注这些东西的学生心中，所以名气，反而不如陈平戈和肖若琳。
后来，居然传出了，这个叫陈平戈的女生，交了个男朋友，男朋友好像还是从，电视台主持人肖若琳手中抢来的。
这个女生，还在外面惹到了校外的流氓，最后竟然让男朋友跟学校里另一个校草级男生，为了她打群架，把流氓打进了医院。
老师们听闻，纷纷叹气，说再好的苗子，放在坏学校里，也是会学坏的。
由于陈平戈的名气与争议，后来甚至有人，组团坐公交，从距离 40 分钟之外的学校，赶来看陈平戈长什么样。
放学后，陈平戈抱着新收上来的语文卷子，到教师办公室交作业。
正好碰上徐航和刘永永，去找班主任林老师交检讨。
对于他们作为好学生还打群架的事情，林老师大为震怒，要求他们除了上交学校的检讨，还要额外再写一份不少于 8000 字的个人反省给她，不得网上拼凑，要求主题鲜明，感情真挚。
陈平戈出现的时候，徐航差点就落泪了，意味着经过林老师的一个小时后的口水教育，他终于可以解脱了。果然林老师一看到陈平戈，就爽快放人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徐航狂朝平戈挤眉弄眼，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刘永永还是那么的高冷，瞥了她一眼，丢下徐航，快步走出教师办公室。
越是平时喜欢的学生，看到她走偏了失望也就越大。
群架风波之后，林老师把班级里参加闹事的学生，都逐一叫到面前批评了一遍，却迟迟没有传召陈平戈，似乎很头疼，要怎么处置她。
“平戈，你是个好孩子，这个老师们都知道。这次的打架斗殴事件，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出了事情，班里的同学都愿意出手，更说明你一定是个好孩子，大家才愿意出手相助。”
林老师拍拍陈平戈的手臂，温和地说：
“我听说，连杨洙都掺合进去了，他们的班主任杨老师，都吃惊地在我面前，说了好几回了呢，说她可是班级里两男同学打架掀翻她桌子，都不能影响到她做题的人。”
“我刚才问徐航，为什么去打架，他说他作为班长，理应保护你，刘永永说的是，他觉得徐航过去，肯定会被打死打残，他们是邻居，徐航他妈一定天天上他们家哭，他受不了要防范于未然。”
林老师又好气又无奈，说着说着，就和陈平戈相对而笑。
陈平戈频频点头，“徐航和刘永永这对 cp，真的太甜了。”
林老师疑惑，“什么西皮？”
陈平戈连忙转移话题，“您继续说，我听着。”
“我也年轻过，知道为喜欢的人出头的心情……啊什么啊，别这么看我，你早恋的事全校都知道了。”
林老师看了看陈平戈，哭笑不得：
“别害怕，老师今天不是棒打鸳鸯，老师也不是老古董。”
林老师和蔼地拍拍陈平戈的手背，“我今天想说的是，你现在已经高一了，过不了一个月就期中考了，很快就到第二学期，那时就要文理分班，准备高考了。”
那天，林老师对陈平戈说了很多很多。
?第四十四章 044
“……谌颐这孩子不错，谦和有礼貌，学习成绩也好，我在办公室听他们的高老师说，他在文科上要背的书，总懒得背，也总是请假，但尽管这样漫不经心，还是经常能拿年级前十，虽然我们学校考卷是比较容易，但是他这样保持还是很优秀的。”
“我向林校长，打听过他的情况，听说他在国外也非常优异，上学连着跳级，15 岁办休学回国的时候，已经是麻省的准大一生了。这是世界一流的大学，每年就算是 m 国本土的学生，能考上的也是凤毛麟角。”
“你还在读初三的时候，他已经是个准大学生了。我总觉得这样的孩子，是远比你更早熟跟聪明的。”
“他的家庭我不太了解，只听说非常优越，优越到家族财富，能拿出一部分，独立开设国际慈善机构。你还小，对财富没有概念，这是非常令人吃惊的。”
“除了在我们学校捐助的体育场，他们家里的慈善机构，这几年在省内省外的贫困地区，捐了上千所希望学校，除此之外，他们家里还有援非项目，海外战乱地区人道援助项目，国际妇女儿童帮援项目。”
“老师也有自己的小孩，我一向把你们，当成我的孩子看，我今天就从一个母亲的角度，用为孩子考虑的想法跟你聊天。”
“你是个女孩子，女孩子比起男孩子，总是更容易陷进一段感情。说实话，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看上你这样的孩子，老师不是说你不好，只是你们之间太悬殊了。”
“林校长说，谌颐是陪他奶奶，到我们这里养病，听说那老人的身体，也撑不过这一两年了，算是尽孝，陪他奶奶最后一程。”
“谌颐，还有跟他一起来的肖若琳，毕南方，一看都不是要参加高考的人，他们也许也无法理解，高考对普通国人的重要性。他们就算不学习，不高考，前面也有无数条路，他们不像你。”
“……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对他来说，只是在空闲的时间，跟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谈一段打发时间的恋爱，随时都能抽身离去。”
“年少时候的恋爱，或许互相喜爱，就能弥补差距，如果再长大个三五年，家庭跟阅历产生的差距，那时，他肯定不会像今天这样喜欢你。”
“你这样一天一天地跟他谈恋爱，把心都扑在他身上，不走正路，不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你就等于是，把你唯一的路堵死了。老师很为你着急。”
“你以后，还要过普通女子的一生，上一所好学校，选一个好的工作岗位，这才是最明智了。”
“……我把话说得太长了，但你是非常聪慧的孩子，老师知道你懂我的意思。”
……
陈平戈做了一场漫长的梦，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很像街头的小旅馆，空间不大，床单跟枕头，有股廉价洗涤剂的味道。
摆设氛围带着异国的特色：高高吊起来的白色的蚊帐，拨开蚊帐，是充满岁月痕迹的木质地板，黄墙配着绿色的百叶窗。
谌颐坐在陈平戈床边的木椅子上，听到她起床的动静，回过头来看她。
周熙正横在地板上，撑着一只手臂看电视，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他看到陈平戈下床了，兴奋地对她喊：
“平戈姐姐，你终于醒啦！Wellcome to Saigon～”
陈平戈抓着蚊帐稳住身体，把目光从周熙那边移过来，不可思议地看着谌颐。
在电视里听不懂的语言里，她不相信地跌跌撞撞往窗边走，一把推开了窗户。
陌生的味道，跟噪杂的声响，争先恐后地涌进了房间，这是一栋位于景点附近大街上的只有五层的小旅馆。
他们在第二楼，街上的楼房，依稀带着旧法国殖民地的风情，大街上走着的到处是旅客，正是吃饭的时间，街上到处飘着青柠、鱼露和香茅的味道。
陈平戈不得不接受了现实。
她退了回来，在震惊的余荡里，看着谌颐。
“都怪我们学校太弱了，总是被其他学校的坏学生，当作欺负的对象。”
李识好对陈平戈说，“所以能扬眉吐气，大家才这么兴奋。”
陈黎一只手上打着石膏，还能拿着筷子，跟桌上的其他朋友抢东西吃，他的身边坐着陈平戈，陈平戈隔壁是谌颐。
陈黎之前，对谌颐不太喜欢，但经过今晚之后，出于一起打过架的惺惺相惜，对谌颐态度没那么差了，虽然还是不太搭理，但是至少刚才，愿意主动跟谌颐碰杯了。
吃饭吃到中间，另一个腿上打着石膏的伤员，蹦着拿着橙汁过来跟陈黎碰杯。
回味刚刚战场上的英勇瞬间，两个人你一样我一语陷入了永无止境的商业互吹模式。
陈平戈站起来，把椅子让给了伤员。
她站着，喝了一口水。
身侧的谌颐拉了一下她的手，应该是想把他的椅子给她。
但陈平戈现在大脑，处于激烈情绪后的浑浑噩噩，现在又熬到三四点，精神已经乏了，做什么都恍恍惚惚的，谌颐一拉，她就顺势坐到了他大腿上，像两个人私底下相处那样。
谌颐动作一顿，但他的性子，向来对周围的一切毫不在意，自然地用缝针的手，随意地抱着她的腰。
另一手，拿着筷子，在挑三丝炒米粉里的豆芽——这道菜里陈平戈最喜欢的部分，有一下没一下地喂她。
陈平戈吃了几根豆芽，突然发现陈黎，正不悦地看着她，同桌吃饭的其他人，也面色怪异。
陈平戈大脑卡顿了一会，和投射在她身上的眼睛，大眼瞪小眼了一会，才发现她，几乎是依偎在谌颐的怀里。
杨洙默默指了指旁边桌子，打开了手机摄像头的同学，给她竖起了佩服的大拇指。
陈平戈一哆嗦，赶紧站起来。
李识好一边筷子飞快抢东西吃，居然还能眼观四路，往后一捞不知怎么的，就能从身后捞出一只凳子，放到陈平戈屁股下，按着她坐下。
她幽幽地把头凑过来：
“刚才我有冲动给你递烟来着，你们刚才那姿势，如果你再夹着一支烟，就是电影里帮派大佬，给他的女人点烟的镜头。”
陈平戈坐不下去了，“……我去买杯豆浆！”
她火烧屁股一样，逃窜出了现场。
当然没有买到豆浆。
招牌起着“金牌夜豆浆”名字的豆浆铺，最晚也就开到夜间 10 点。
豆浆铺前面，陈平戈坐在最后一级台阶上。
这条街在聚餐的街道的后面，整条街都是服饰店，夹杂着一两家卖奶茶卖椰子卖豆浆的店铺，店铺都关门了。
跟饮食街人声鼎沸的场面，对比起来恍若隔世。
谌颐稍后跟了过来。
“对不起。”
谌颐站在她面前，长长的影子覆盖着她，陈平戈第一句就是道歉。
陈平戈苦笑着说， “我真没想到你会打架。”
“这事不一定要这么解决，”谌颐说，“但我就想这么解决。”
谌颐蹲下，跟她视线对齐，也不说话，就微笑地看着她。
她被他看着看着，被他的笑意感染，萎靡下垂的嘴角，也不由得往上扬。
”你是……”
他起了个话头，停顿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大概不太擅长这么直抒胸臆地表达某件事。
“你是，”他停了一下，又说，“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我不懂他们为什么这么对待你。”
他说“最可爱”的时候，她低下头，茫然地用一只手背，抵了下眼睛，感觉眼睛有湿润的液体，粘湿了肌肤。
“我很少这么生气。”他说。
陈平戈微笑地看着他，“打架了回家会被批评吗？”
“奶奶会觉得很好玩，至于我父亲……估计会被他记一账，会跪祠堂。”
“跪祠堂？国外也有祠堂吗？”
“嗯，我家祖屋里有，”谌颐笑，“说是祖屋，其实也不过是住了四五代人而已。里面有一间很大的屋子，放满了列祖列宗的排位。谁做错了事情，就要去罚跪。”
陈平戈的注意力暂时被转移了，“我一直以为你家几代人生活在国外，已经完全西化了。”
“也没有，家族里对一些传统格外的顽固。”
“举个例子？”
谌颐有点被问住了，略一思索，“比较典型的事情是，我母亲由于中文说得不太好，当时跟我父亲结婚时，曾受到了家里的反对。”
谌颐有些无奈地说：“我很小的时候，一直以为男人跟女人，是用两种不同的语言对话的。”
“啊……”陈平戈有些得意，顺口说，“那没问题，我普通话说的挺好的。”
谌颐含笑点点头，“你没问题的。”
陈平戈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摆手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就是那个……”
她解释了半天，发现怎么也解释不了，有点颓然地垂下手，“我发现我总是会做错事，说错话。”
谌颐：“这有什么关系。”
陈平戈扯开一个笑容：
“我不是那个’世界上最可爱的’，我是一个累赘。虽然这么想不应该，但我还是会觉得，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小学的时候受到欺负回家，爸妈第一句，就问我说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同学之中，偏偏是我收到了欺负。”
“后来很多年我一直在想，对啊，为什么是我，是不是哪一个时刻说错了话，是不是因为那天穿了脏衣服上学，是不是……我本身就是一个很讨厌的人。今晚的事情，是不是可以避免，是不是你其实不应该受伤？”
谌颐耐心地听完，“这不是你的错，任何理由，不应该是拿来欺凌他人的借口。错的是他们。”
他评价完，单刀直入地说，“你对我有愧疚。”
“我走过来，你第一句话就是道歉，我在想为什么，现在我知道原因了。”
”谢谢，对不起。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你总是这样道谢完又道歉，”谌颐说，“我觉得一定是我们还不够熟的关系。你第一次做别人的女朋友，而我第一次做你的男朋友，一开始总是要显得生分些。”
“我希望，能快点跟你变熟起来，希望你能对我撒娇撒泼。快不了也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等，慢慢地等到你不怕麻烦我的时候。”
谌颐叹息，身体前倾，额头轻贴着陈平戈的额头，离得太近，气息交缠，“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对我肆无忌惮。”
“就算是现在，不擅长这件事也没关系，我会一直等到你习惯的那天。”
很多很多年以后，在与他分手，独自度过了很多年以后，陈平戈依旧能够记得：
整条街铁皮屋顶卷闸门的店铺，在午夜后的样子。
路灯灯光的亮度，与地上的明暗面，豆浆铺面前，随意折叠收起来的老旧的绿皮桌椅，隔着一条街传来的模糊的声响。
光线，声响，天地万物的味道，他的声音，他此时此刻的样子，衣服的颜色，手上白纱缠绕的走向跟形状，他看她，温柔的神情。
清冽的气质，永远的少年。
她现在的样子，头发的长度，随便套起就走的蓝色校服袖口上，洗不掉的黑色水写笔的线迹，九月份尾巴上，南方以南的小镇，依旧燥热得像盛夏的气候。
像是提前，把一辈子的好运气花光了，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一个人，温和地说“你是最好的”，“不要担心麻烦我”。
最好的时间就定格在这里，有一部分的她，永远都站在这里。
她不习惯把空间时间记得太过清晰，生活总不如意，记住的事情的细节太过清晰，往往使人痛苦，但她会记住这个场景一辈子。
谌颐。
她叫他的名字，她想要吻他。
于是她还真的坦率地拉住他的衣角，抬头，吻住了他。
谌颐跟毕南方聚众打架斗殴这件事，一开始闹得很大，却结束得快速而悄无声息。
邓武被送进了医院，医院最后的伤情报告是肋骨骨折六根，并导致脾肺出血等其他——他作恶多端，仇人不少，每个人对上他，都毫不留情。
邓武父母，第二天就气势汹汹地闹到学校里。
林校长唉声叹气，参与斗殴的学生，都被叫到了校长室，自动坦白，叫家长，一时间举校轰动。
作为发起人的谌颐跟毕南方，邓武父母却无幸得见，因为他们在校长室直接面对的是，毕南方家的律师团队。
谌颐家还没动作，邓武父母声称想要闹大，结果还没进一步的动作，不知怎么的，就飞快地跟毕家达成了和解协议。
在此基础上，两家学校的校长积极会面，与各家家长努力协商，最后陈平戈学校，参与此事的学生全校通报批评了事，在升旗仪式上，面对全校师生念检讨。
那段时间，陈平戈每天都在帮忙同学们写检讨，既要写得风格各异，毫无互抄痕迹，又要有声俱泪下的悔过感，写得都快吐了。
本次事件的高潮，就在毕南方在升旗仪式上，用 rap 唱检讨书，并被林校长从讲台上赶下去，之后，很快地平息了。
邓武住了两周医院后，就出院了。
他的父母不知忌惮着什么，匆匆给他办理了退学，送去了其他市的高中，还了这片区的高校一个安宁。
李识好后来，又跟陈平戈补充了很多这次事件的细节。
谌颐会知道陈平戈被邓武骚扰，是毕南方说的。
毕南方早先因为抢了邓武的女朋友，已经上了邓武的追杀名单，邓武扬言，最近要对他赶尽杀绝。
毕南方虽然很嚣张，但刚来本地，人生地不熟，小弟队伍还没发展起来，正愁没有得力帮手，所以既然目标一致，自然立刻把谌颐拉下水。
当晚毕南方要带人去砸邓武家的酒吧，因为他以前带人在这里，跟邓武干了一架，没讨到好处，心下意难平。
谌颐二话没说跟着去了。
当晚邓武家的酒吧被砸了，嚣张的一伙小弟都被揍了，据说结束后，谌颐就站在一片狼籍中，在吧台边写了一张赔偿损坏物品的支票，极有风度地做了赔偿。
邓武事后赶到现场，据说气得快晕过去了，当场就宣布要谌颐跟毕南方付出代价，立刻下了战书。
毕南方在电话里，跟邓武对骂了一通后，接了战书，约好时间地点打群架。
谁输了就要下跪道歉，从此消失在另一方的眼中。
谌颐凌晨过来，接陈平戈去兜风，就是他砸完酒吧后，直接过来的。
第二天李识好，被谌颐请去亲切谈话了。
就在小卖部外面的桌子上，李识好看着面前谌颐给她付款的零食礼包，立刻投诚了。
把陈平戈从小学到现在，被邓武欺负的事情都讲了，事无遗细，情节饱满，声俱泪下，讲到最后，李识好都觉得陈平戈就是白毛女本女了。
李识好说完，一不做二不休，跑去跟陈黎也说了。
陈黎才知道陈平戈，又被邓武盯上了。
新仇旧恨，陈黎直接跟新晋校园之霸毕南方投好，表示愿为犬马，只为报“辱妹之仇”。
那段时间，学校的贴吧，都在讨论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学校里的谌颐跟毕南方，要跟本地区势力最大的小混混决一死战了。
陈平戈教室里的人也在议论纷纷，但是大家都选择，不在陈平戈面前讨论。
陈平戈那段日子，每日如同惊弓之鸟地烦恼着，写她的投诉信，贴吧也少看，所以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李识好又告诉陈平戈，说根据班长的复叙，当时两帮人浩浩荡荡集中在了那个废弃工厂门口时，发生了一件尴尬的事情。
工厂废弃已久，根本没有电，漆黑一片，地点是邓武选的，半年前他在这里打群架的时候，这里虽然废弃了，但是还有人看着，部分区域是有供电的，但是半年后这里彻底废弃了。
两帮人举着手机的夜光模式照明，在黑暗中陷入了思索：
要不只能改日再约战，但这样来了什么都没做就走，有点说不过去，如果坚持要打，只能选择从建筑工地门口步行 15 分钟到居民区的巷子里，那里有路灯，但是可能还没打多久，就因为扰民被举报了。
“但是，谌颐说，今晚必须打。”
他这句话出口，邓武那伙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因为谌颐的意思很明白，不揍他们他今晚不会回去。
在他们看来，这是一种很狂妄的挑衅。
然后谌颐去了建筑工地，掏钱跟他们租了两个工业电池，让别人用手机的光照明，来到了工厂的电房，开始运用他强悍的学霸知识储备，修电路。
物理比较好的班长跟学习委员，还上前帮忙了。
于是在无数个手机的光源中，敌我双方这群不学无术、本能厌恶学霸的人，沉默地看着谌颐口中咬着螺丝刀，脚下放着工地里买来的电线跟置换电灯泡，冷静地修电路，内心都有点怪异。
班长许航，在贴吧写帖子回忆说，他看着谌颐，那一刻给谌颐递电线的他，内心异常平静，不禁怀念起做了一半的物理作业，甚至还在心里背起了物理口诀：左电动右发电，右手螺旋磁力线。做阅读理解总是满分的学习委员刘永永，也跟帖回忆说，他能够从谌颐这个动作中，读出一种执念，一种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把流氓地痞揍一顿的执念。
而谌颐后来也逆天地，让仓库的电灯，跟工厂外面主干道上的电路，重现亮起来了。
灯来了，那就开始打。
大家又惊奇地发现，气质不像会打架的谌颐，其实是最能打的，虽然他显然没打过团架，一开始有些生疏。
但因为智商高，很快就找出了打团架的诀窍。
毕南方也很会打架，但他逞凶斗狠习惯了跟人打架，谌颐的狠，却与他不同，他不带感情，打人像打死物，手臂被邓武出阴招划破了伤口，血流如注，甚至不像知道疼的样子，这种狠厉，比毕南方更令人惊骇。
邓武开始有些退缩，虽然他带的人多一些，但军心一动摇，开始兵败如山倒。
“我们现在算是一战成名了，以后我们学校的学生，不会被欺负了。”李识好喜滋滋地说。
“其实现在最出名的还是你，”组长一桌一桌过来催化学作业，听到李识好的话，插话说，“两大校草为你怒发冲冠为红颜的感觉，如何？”
陈平戈很尴尬，只能讪笑。
透明了很久的梅山中学一举成名，一时间，竟然成为了，当时学生党心中的最憧憬高中排名第一。
周边的学校，在以学习成绩为主的高中时代，其实一开始只听闻陈平戈的名声。
甚至市里的其他学校，都知道陈平戈这个人。
尤其是重点高中的学生们，老师们经常提起，学霸们也会在乎——某某学校这样的普通中学，出了一个拿国内知名作文大奖的女生，还上了报纸。
之后肖若琳后来居上，大家又知道，原来梅山中学这样的普通学校，还有一个，英语口语好到可以上电视台主持节目的漂亮女生。
像谌颐毕、南方这类，由于脸，芳名远播类的知名度，也只存在于极少数，会关注这些东西的学生心中，所以名气，反而不如陈平戈和肖若琳。
后来，居然传出了，这个叫陈平戈的女生，交了个男朋友，男朋友好像还是从，电视台主持人肖若琳手中抢来的。
这个女生，还在外面惹到了校外的流氓，最后竟然让男朋友跟学校里另一个校草级男生，为了她打群架，把流氓打进了医院。
老师们听闻，纷纷叹气，说再好的苗子，放在坏学校里，也是会学坏的。
由于陈平戈的名气与争议，后来甚至有人，组团坐公交，从距离 40 分钟之外的学校，赶来看陈平戈长什么样。
放学后，陈平戈抱着新收上来的语文卷子，到教师办公室交作业。
正好碰上徐航和刘永永，去找班主任林老师交检讨。
对于他们作为好学生还打群架的事情，林老师大为震怒，要求他们除了上交学校的检讨，还要额外再写一份不少于 8000 字的个人反省给她，不得网上拼凑，要求主题鲜明，感情真挚。
陈平戈出现的时候，徐航差点就落泪了，意味着经过林老师的一个小时后的口水教育，他终于可以解脱了。果然林老师一看到陈平戈，就爽快放人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徐航狂朝平戈挤眉弄眼，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刘永永还是那么的高冷，瞥了她一眼，丢下徐航，快步走出教师办公室。
越是平时喜欢的学生，看到她走偏了失望也就越大。
群架风波之后，林老师把班级里参加闹事的学生，都逐一叫到面前批评了一遍，却迟迟没有传召陈平戈，似乎很头疼，要怎么处置她。
“平戈，你是个好孩子，这个老师们都知道。这次的打架斗殴事件，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出了事情，班里的同学都愿意出手，更说明你一定是个好孩子，大家才愿意出手相助。”
林老师拍拍陈平戈的手臂，温和地说：
“我听说，连杨洙都掺合进去了，他们的班主任杨老师，都吃惊地在我面前，说了好几回了呢，说她可是班级里两男同学打架掀翻她桌子，都不能影响到她做题的人。”
“我刚才问徐航，为什么去打架，他说他作为班长，理应保护你，刘永永说的是，他觉得徐航过去，肯定会被打死打残，他们是邻居，徐航他妈一定天天上他们家哭，他受不了要防范于未然。”
林老师又好气又无奈，说着说着，就和陈平戈相对而笑。
陈平戈频频点头，“徐航和刘永永这对 cp，真的太甜了。”
林老师疑惑，“什么西皮？”
陈平戈连忙转移话题，“您继续说，我听着。”
“我也年轻过，知道为喜欢的人出头的心情……啊什么啊，别这么看我，你早恋的事全校都知道了。”
林老师看了看陈平戈，哭笑不得：
“别害怕，老师今天不是棒打鸳鸯，老师也不是老古董。”
林老师和蔼地拍拍陈平戈的手背，“我今天想说的是，你现在已经高一了，过不了一个月就期中考了，很快就到第二学期，那时就要文理分班，准备高考了。”
那天，林老师对陈平戈说了很多很多。
?第四十四章 044
“……谌颐这孩子不错，谦和有礼貌，学习成绩也好，我在办公室听他们的高老师说，他在文科上要背的书，总懒得背，也总是请假，但尽管这样漫不经心，还是经常能拿年级前十，虽然我们学校考卷是比较容易，但是他这样保持还是很优秀的。”
“我向林校长，打听过他的情况，听说他在国外也非常优异，上学连着跳级，15 岁办休学回国的时候，已经是麻省的准大一生了。这是世界一流的大学，每年就算是 m 国本土的学生，能考上的也是凤毛麟角。”
“你还在读初三的时候，他已经是个准大学生了。我总觉得这样的孩子，是远比你更早熟跟聪明的。”
“他的家庭我不太了解，只听说非常优越，优越到家族财富，能拿出一部分，独立开设国际慈善机构。你还小，对财富没有概念，这是非常令人吃惊的。”
“除了在我们学校捐助的体育场，他们家里的慈善机构，这几年在省内省外的贫困地区，捐了上千所希望学校，除此之外，他们家里还有援非项目，海外战乱地区人道援助项目，国际妇女儿童帮援项目。”
“老师也有自己的小孩，我一向把你们，当成我的孩子看，我今天就从一个母亲的角度，用为孩子考虑的想法跟你聊天。”
“你是个女孩子，女孩子比起男孩子，总是更容易陷进一段感情。说实话，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看上你这样的孩子，老师不是说你不好，只是你们之间太悬殊了。”
“林校长说，谌颐是陪他奶奶，到我们这里养病，听说那老人的身体，也撑不过这一两年了，算是尽孝，陪他奶奶最后一程。”
“谌颐，还有跟他一起来的肖若琳，毕南方，一看都不是要参加高考的人，他们也许也无法理解，高考对普通国人的重要性。他们就算不学习，不高考，前面也有无数条路，他们不像你。”
“……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对他来说，只是在空闲的时间，跟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谈一段打发时间的恋爱，随时都能抽身离去。”
“年少时候的恋爱，或许互相喜爱，就能弥补差距，如果再长大个三五年，家庭跟阅历产生的差距，那时，他肯定不会像今天这样喜欢你。”
“你这样一天一天地跟他谈恋爱，把心都扑在他身上，不走正路，不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你就等于是，把你唯一的路堵死了。老师很为你着急。”
“你以后，还要过普通女子的一生，上一所好学校，选一个好的工作岗位，这才是最明智了。”
“……我把话说得太长了，但你是非常聪慧的孩子，老师知道你懂我的意思。”
……
陈平戈做了一场漫长的梦，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很像街头的小旅馆，空间不大，床单跟枕头，有股廉价洗涤剂的味道。
摆设氛围带着异国的特色：高高吊起来的白色的蚊帐，拨开蚊帐，是充满岁月痕迹的木质地板，黄墙配着绿色的百叶窗。
谌颐坐在陈平戈床边的木椅子上，听到她起床的动静，回过头来看她。
周熙正横在地板上，撑着一只手臂看电视，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他看到陈平戈下床了，兴奋地对她喊：
“平戈姐姐，你终于醒啦！Wellcome to Saigon～”
陈平戈抓着蚊帐稳住身体，把目光从周熙那边移过来，不可思议地看着谌颐。
在电视里听不懂的语言里，她不相信地跌跌撞撞往窗边走，一把推开了窗户。
陌生的味道，跟噪杂的声响，争先恐后地涌进了房间，这是一栋位于景点附近大街上的只有五层的小旅馆。
他们在第二楼，街上的楼房，依稀带着旧法国殖民地的风情，大街上走着的到处是旅客，正是吃饭的时间，街上到处飘着青柠、鱼露和香茅的味道。
陈平戈不得不接受了现实。
她退了回来，在震惊的余荡里，看着谌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