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陆彦颜没有想到,他会通过时阮找到那个失踪许久的侄子。
侄子穿着破烂的衣衫,和在陆家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截然不同。
他笑容淳朴,不小心撞向自己时,赶忙低头乖巧地道歉。
陆彦颜受宠若惊。
受京圈礼仪熏陶的侄子一直看不上混不吝的他。
两个人的关系极度恶劣,平日要不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压根儿说不上几句话。
陆靳辙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对着他低眉搭眼地道歉?
陆彦颜看着他跑远,蹦蹦跳跳地跑向了不远处的时阮。
陆靳辙的眼里是怎么也遮挡不住的爱意。
时阮长大了,跟他这些年想象的一样,出落得愈发别致。
她时不时地会往陆靳辙嘴里喂些洗净的水果,两个人的感情看上去很好。
他看到侄子用狗尾巴草编制了一个素戒,套进了时阮的无名指。
时阮笑他幼稚。
狗尾巴草落在了地上,两人相携着迎着夕阳回村头。
陆彦颜赶路赶了三天三夜。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过去,弯腰捡起了那围成一个小圆的狗尾巴素戒。
他盯着草戒看了许久。
随后将草戒轻轻地攥在了手里。
思来想去,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作为陆家人,他会将陆靳辙的身份告诉两人。
但他会把选择权交给时阮。
京城是个吃人的地方。
他不想时阮踏入。
但如果陆靳辙敢对时阮有一丝的不好,哪怕横刀夺爱,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抢走时阮。
04
从京城走后,陆彦颜都费力地隐藏着自己和时阮的踪迹。
他知道,时阮没有那么爱他。
他害怕只要陆靳辙见到时阮,时阮就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他。
毕竟他们之间有着深重的误会。
可宋诗说:
「你是没法将一个不爱的人锁在自己身边的。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他还是放手了。
他偷偷地躲在石柱后,看着陆靳辙跪在时阮面前,而时阮的眼中也闪着泪光。
他握紧拳头,呼吸一瞬之间变得极度困难。
然而时阮回来了。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他。
问出的话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欢呼雀跃。
时阮吃醋了!
时阮喜欢她!
时阮是喜欢他的!
他张开双臂将时阮护进怀里,像护着他这辈子最重要的珍宝。
这一次,他可以大声地告诉时阮——
我爱你。
我爱的人一直是你。
整整十一年。
我终于等到你了。
番外(陆靳辙)
01
陆靳辙作为陆家金孙,京圈有名的太子爷,自小要什么有什么。
他什么都不缺。
他无法忍受一个女人是带有目的性地和自己在一起。
他的心反复地纠结,反复地矛盾。
他甚至想质问时阮。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是还不够爱他吗?是他做得还不够好吗?还是……她压根儿就没爱过他。
被哄骗回陆家的那天,他茫然,他无措,他看着那一群对着他流露出虚假关切的陌生人,他害怕。
他哭喊着叫着时阮的名字。
他冲到门口,他摔倒在地,他爬起来,继续追赶。
可时阮头也不回。
她上了一辆公交,把他甩在了车后。
可窗还是降了下来。
女人的眼底平静,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时小草……不对,陆少,你是京圈的太子爷,你应该属于这里。
「你再也不需要跟着我愁吃穿住行了。
「好好地生活啊,小草。」
公交车驶离。
一辆小型轿车向他飞驰而来。
蜂拥而至的人群前仆后继地将他围了起来。
剧烈的冲击之下,带着强烈的悲戚,他晕倒在原地。
02
他是在病床转醒的。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听见爷爷和时阮的声音。
「你能接受多少钱?」
「您非要给我,就给我一个亿……」
彻底地醒来时,病房里空无一人。
他想起了所有。
我赤着脚走出病房,正巧看到了拐角处的陆彦颜和宋诗。
宋诗臭着一张脸:
「这女人就是为了钱,这不狮子大开口直接要一个亿,给她钱立马就把靳辙送回来了。
「靳辙出了车祸,她也没什么反应。
「什么真爱?在金钱面前一文不值。」
后面陆彦颜说了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
他哈哈大笑,泪顺着眼角滑落。
原来,三年的感情,还不如那莫须有的数字。
03
再度见到时阮,他控制不住地对她恶言相对。
他恨她,可他也爱她。
他企图用恨意去替代那铺天盖地的爱意。
可她却像个没事人儿似的要嫁给自己的小叔。
她就那么渴望钱吗?!
不惜出卖身体,不惜牺牲色相,不惜利用她所能利用的一切。
真恶心啊。
他望着她的脸,看着她纤细的脖颈。
恨不得就这样收紧力道,掐死她。
这样,他就不会痛苦了。
可他下不了手。
他将她恶狠狠地推入大雨之中,既是成全她,也是成全自己。
04
但为什么……一切都会是误会。
当得知时阮和陆彦颜领证的消息,他再也无法压抑心底的愤怒。
他第一次质问爷爷:
「您到底,给了时阮她多少钱?」
他一向遵从世家礼仪,如此叛逆,除了失忆那会儿,还是第一次。
爷爷说:
「你出车祸的那天,嘴里一直喃着那孩子的名字。我没办法,打电话给了那孩子,说愿意给她一笔钱,只要她答应来看你。
「她要了地址,到病房时,跌跌撞撞,整个人狼狈不堪,她不眠不休地陪了你几天。
「直到医生说,你没事,你会醒的,她才打算离去。
「我心里过意不去,毕竟是她救了你一条命。便又开口问他,你能接受多少钱?
「她说给她一个亿……但后来她又说,她并不缺钱,她很感谢你陪她的那三年。
「那孩子一分钱都没要我的。
「她是个好孩子。」
05
他去时阮的店里找她。
可时阮的店门关了,他等了几夜,都没有等到她。
他又去了时阮的出租屋。
租户告诉他:
「人一周前就拎着行李走了。」
她会去哪儿呢?
他派人去查,可什么都查不到,时阮的踪迹好像被人刻意地藏起来了。
他知道是陆彦颜做的。
可他没有资格去问陆彦颜,因为时阮是他名正言顺的过门妻子。
陆靳辙只能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他喝得昏天黑地,喝得神志不清,好似只有这样,他才能忘记时阮已经离开他的事实。
宋诗来拍打房门,不同的人来斥责他。
门被撬开。
光线透进去的一瞬间,恍若隔世,他眯起眼,又哭又笑地倒在地板上。
大家吓坏了。
爷爷拄着拐杖走进来,教训他:
「这是你作为陆家孙子应该有的样子吗?!
「陆靳辙,你不要惹我生气!
「你就一个爷爷,气死了,你就没爷爷了!」
陆靳辙这才勉强地将自己收拾了一顿。
可他还是在婚礼当天逃婚了。
他无法接受娶别人,他要娶的,永远只有时阮一个人。
阮阮是他的爱人。
那是他亲口说的。
他只身一人跑去了和时阮以前待过的地方。
既然找不到时阮,他想,他就一点一点地找。
直到找到她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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