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叶知薇来的突然,吴雅丽只能将食堂最边上的一间空房打扫了,让她暂时住着。
山里蚊子又多又凶,无论是花露水还是蚊香都不顶用。
呼呼山风加屋外昆虫和青蛙的叫声,吵的叶知薇根本睡不着。
从小就在温室里长大的她哪里收过这种罪,可想想宴忱,再想想当初在A国的苏南音,她咬咬牙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如果这点苦都吃不了,她还怎么去和苏南音争。
因为睡得晚,第二天叶知薇很晚才起来。
她见宴忱房间门紧锁着,朝正在晾衣服的吴雅丽问道:“廷川呢?”
吴雅丽不是很喜欢叶知薇,却也还是客气地回了句:“村里有个老人家不舒服,他去看诊了。”
说完,她甩了甩手准备进屋,叶知薇又问:“在哪儿?我去找他。”
吴雅丽本不想告诉她,但又怕她打扰学生上课,只能无奈回道:“从右边那条路直走,到第二个岔路口左拐直走一会儿就到了。”
叶知薇立刻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看着那迫不及待地背影,吴雅丽皱眉摇了摇头。
另一边,宴忱给老人打完消炎针后看向眼前五十多岁的男人:“张叔,这几天就让老人家多休息,按时吃药。”
“傅医生,谢谢您了。”张华感激地握了握宴忱的手。
宴忱笑了笑:“别客气,这都是我该做的。”
他收拾着急诊箱,正要走时,无意间看见了窗前桌子上的一张泛黄的照片。
宴忱一愣,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当看到照片中那个穿着白大褂,黑长发绾在脑后的女孩时,他心一震。
苏南音?
然而苏南音身边还站了个看起来十八岁左右的男孩,他长相和张华有几分相似,似乎是他的儿子。
男孩脸上是腼腆的笑容,目光落在身边的苏南音身上。
宴忱眉头一蹙,眼底多了几丝不悦。
张华也走了过来,见他看着照片发愣,便解释道:“八年前我们这儿也来了个医生,就是这个小姑娘,她人可好了。”
说着,脸上还露出一个可惜的笑容:“我儿子可喜欢她了,但咱也知道咱这地儿不适合她……”
闻言,宴忱眸光暗了暗,心里更是有点堵得慌。
他冷硬地收回视线:“张叔,我就先走了。”
张华点点头,忙把他送了出去。
走了一会儿,宴忱停了下来,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
这陈年旧醋吃起来后劲儿还真是大。
虽然知道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苏南音也不在了,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宴忱抬起头,望着万里无云的蓝天,深深地吸了口气。
蔓蔓,如果我把你走过和没走过的地方走完了,我是不是就能见到你了……
“廷川!”
咋咋呼呼的声音打断了宴忱的思绪,他脸色一变,看着叶知薇满头汗地跑了过来。
“你还不回去?”他冷声道。
叶知薇喘了几口气,摇摇头:“我不走,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宴忱眉头又紧拧了几分,但也不想把话说太绝,只是阴沉着脸绕开了她:“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这儿了,没有用的。”
宴忱也没有理会叶知薇,自顾自地走着。
只是刚到小学门口,便见门口停了辆黑色的轿车。
宴忱愣住了,仔细一看车牌,竟然是顾天翎的车。
他来这儿干什么?
正当他疑惑时,顾天翎从学校里走了出来,他见宴忱回来了,便打了招呼:“姐夫。”
这一声“姐夫”让宴忱的心情都好了些。
他走上前,问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顾天翎从后备箱里抱出几个大箱子,里面都是文具和图书。
他看着这些东西,缓缓道:“姐留下了一笔钱,我和妈决定以她的名义给山村的小学捐赠了些文具什么的。”
闻言,宴忱目光一暗。
或许苏南音也希望他们这么做吧。
他看了眼身边的轿车,忽然把身后的叶知薇扯了过来:“你回去的时候把她带走。”
叶知薇一脸诧异地瞪着宴忱。
顾天翎才注意叶知薇。
她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长相清丽,黑色中长发,还穿着名牌,显然不是这里的人。
他疑惑看着宴忱:“她是谁?”他为什么要带她走?
“我不走!”叶知薇掰开宴忱的手,却瞪着顾天翎。
被莫名其妙瞪了的顾天翎更是一头雾水。
宴忱对她的执拗视而不见,让顾天翎和他一起把东西搬进去,而后一手拽着叶明薇,一手拖着她的行李箱,硬生生将她塞进了车里,关上了车门。
“回去替我向妈问好。”
宴忱面无表情地将叶知薇钻出车窗的头推了回去。
“……”
呆呆看着这一切的顾天翎有些无措,但看宴忱铁了心不让叶知薇下来,也只好点点头上了车。
车门上了锁,叶知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窗外的宴忱走进了学校。
她气急败坏地趴在驾驶椅背叫着:“开门!”
顾天翎看她这娇蛮的模样更觉得她不适合留在这儿,系好安全带就发动了车子。
见状,叶知薇更生气了。
宴忱对她冷淡她不会计较,但眼前这个不认识的人居然敢给她甩脸子。
大小姐的脾气一上来,叶知薇一把揪住了顾天翎的衣领,大声嚷着:“臭小子!我让你停车!”
这举动吓得顾天翎忙踩了刹车,向来温和的他也忍不住骂道:“你是泼妇吗?这要是翻车我们都没命了!”
他皱眉瞪着叶知薇,好像她要不是个女孩子他一定会给上几拳。
在看清顾天翎的长相后,叶知薇愣了一下。
他有几分像苏南音。
她不由地放开了手,却还是依依不饶地说着:“开门,我要去找廷川。”
闻言,顾天翎整理衣领的动作一滞。
他思索了一番PanPan,顿时明白了,感情这女孩是来追求宴忱的。
“你不知道他深爱我姐吗?”顾天翎忍不住问道。
叶知薇眸色一闪,气势低了些:“知道。”
而后她声音拔高了几分,似是在为自己打气:“但是她做她的白月光,我就不能做朱砂痣吗?”
听了这话,顾天翎顿时被气笑了。
此刻他就觉得叶知薇是真的不懂宴忱和他姐的感情。
他忍不住怼了一句:“朱砂痣?我看你做蚊子血都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