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青涩而热忱的字眼,她的眼泪像断线珠子般落下。
简桑喻,你真可笑,以为自己的感情有多么珍贵。
其实人家根本避之不及。
苏越心说的没错,是你,亲手把对你那么好的小叔推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寂静时,简桑喻哽咽着,在日记本上写下最后一句话。
【1月16日,小叔,对不起,从今往后,我不喜欢你了。】
再次打开房门,是在第二天清晨。
简父简母被她昨晚的动静吓得要死,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喻喻,你怎么了?”
简桑喻的双眼肿的宛如核桃,静静道:“爸妈,我想离开国内,走的越远越好,马上就走。”
……
徐应之出院回到公司,是三天后。
简桑喻原本请的假也已经结束,他来公司之前,还在在想该怎么面对她。
可意外的是,简桑喻并没有在公司。
那个每次他一来就细心的为他倒好咖啡准备文件的人,不在。
另一个秘书放下咖啡后,徐应之忍不住开口:“简桑喻呢?”
秘书一愣:“简秘书离职了呀。”
徐应之眉心一跳,“你说什么?”
“简秘书昨天来办了离职手续,交接完工作就走了。”
见老板表情不对,秘书说完默默离开了办公室。
而徐应之则僵在原地,脑子嗡的一声。
她,离职了?
那是不是代表,她放弃了?
可不知为何,想到这个可能,他却只感到一阵心慌,接着就不受控制一般,掏出手机毫不犹豫地拨出简桑喻的号码。
“滴……滴……滴……”
每一声都像是在他心上打鼓,就在他以为简桑喻再也不会接的时候,那头居然接通了。
简桑喻提着行李箱,站在机场登机口处:“小叔。”
徐应之握着手机的手猛然攥紧,“你在哪儿?”
简桑喻的声音毫无波澜:“我在机场。”
“小叔,对不起,以前是我打扰你了。”
“我太任性,总是觉得,喜欢大过一切。”
“以后,我保证,你再也不会见到我了。”
徐应之的喉咙仿佛被堵住,说不出一句话,当他皱着眉想说些什么时,那边却又已经决绝地挂断。
你再也不会见到我了。
你再也不会见到我了。
你再也不会见到我了。
这句话简直像一道魔咒,驱走了他的所有理智。
徐应之疯狂地再次拨通她的号码,可直到那机械的声音传来,像一盆冷水淋在头上。
她居然把他拉黑了!
第十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应之才无力的垂下了手,呆坐在办公桌前,黑沉着脸,一言不发。
简桑喻说自己在机场,接下来她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在一次又一次的听见那句机械的“您拨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后,徐应之原本躁动的心也终于冷静了下来。
简桑喻走了,彻底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内了,这样不是很好吗?这不正是他一开始想要的结果吗?
徐应之打开手边的文件夹,逼迫自己开始工作,却发现自己始终静不下心来。
分明简桑喻成为他的助理前后甚至不到半个月,可他只要一将目光落在眼前的文件上,脑海中就不由得浮现起那抹窈窕的身影来。
四年不见,简桑喻已然不是从前那个刚刚成年的小姑娘。
她褪去了当年青涩的女孩模样,成为了一个足以站在他身侧的女人。
那一日,简桑喻穿着职业装走进他办公室的画面,徐应之记到了现在。
那样的视觉冲击,仿佛一次又一次的在提醒着徐应之,他对简桑喻的感情,早已逾越了原本单纯的叔侄关系。
若非如此,徐应之不会一次又一次的把她从身边推开。
在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不太对劲的时候,徐应之就开始逼迫自己和简桑喻保持距离。
从前他们亲密些,只是基于最简单的亲情,但徐应之正视了自己的感情之后,他就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下去。
他不想做简桑喻的小叔,可他只能做她的小叔。
因此徐应之在简氏集团办公的时候,除了象征性的基础服务,别的工作都不会直接和她对接,因为他怕自己会情难自已。
只有不去看才能不去想。
但事到如今,徐应之发现自己错了。
因为他如今就算不去看她,也依旧在想她。
非但是现在,当时徐应之在病房中拒绝了简桑喻的告白后,脑海中也全都是她挥之不去的悲伤面容。
就连他离开京北,参军入伍的那四年,在每一个空闲的时刻,以及每一个辗转难喻的深夜,他的脑海中也全都是简桑喻。
苏越心说得没错,徐应之四年前落荒而逃,弃商从军,为的就是斩断简桑喻心中对他的念想。
但苏越心不知道的是,徐应之不仅仅是为了斩断简桑喻对他的念想,同时也是为了斩断自己对简桑喻的念想。
只可惜,事到如今徐应之才发现,他怀揣着的这两个目的,无论是哪个,好像都失败了。
徐应之有些烦躁的扯了扯领带。
他前些日子退伍回到京北的时候,不是没有做好准备面对简桑喻。
可他发现,他做的无数准备,都在再次见到简桑喻的刹那失效了。
她清亮的眼眸中满满的都是对他的爱意,看得徐应之心悸。
曾经在枪林弹雨中走过一遭,枪伤刀伤尽数受过的人,到头来却发现,不管是什么程度的伤口,都没有可望不可即更痛。
哪怕在心中已经和简桑喻耳鬓厮磨了千百遍,可在面对着她的时候,徐应之依旧只能吐出冰冷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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