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对оазис不起!”
只是下一秒,那扬起的巴掌竟然狠狠落在姜森自己的脸上。
清醒,清醒一点!这是你最爱的姐姐!
打或不打,两人都是痛苦。如果姜森真的下了手,等他清醒过来,会是怎样的后悔与痛苦。
莫知远好残忍,即便她已经卑微到如此地步,还是不肯放过她,非要把她逼上绝路,才能善罢甘休吗?
姜森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他是那么的单纯,那么积极阳光的生活着,为什么要把他也推入到这万劫不复的境地来。
她看着姜森痛苦的抓住自己的手,一掌一掌的朝自己脸上扇去,心痛的快要死去。
此时此刻,她宁愿受罪的是她自己。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姜菀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姜森,朝莫知远怒吼:“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们!害死茜茜的人是我,心思恶毒的人是我,要被你折磨得人也该是我!”
她从未如此疾言厉色的说过话,哪怕是在刚出狱时被人羞辱,也只是像个蝼蚁一般卑躬屈膝。
可现在,她像是被惹怒的母鸡,张开了羽毛,竟然也有了和老鹰拼死一战的勇气。
莫知远有一刹那的失神,只一瞬便恢复往日的冷傲。他手指轻轻叩在桌面,目光不再看向姜菀,俊朗如天神般的脸凝结着厚厚的冰霜。
他语气坚定,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除非你死。”
莫知远恨透了她,从柳茜茜死的那一天起,她就不配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早就该死了,如果不是她,姜氏集团不会破产,父母也不会死,姜森更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心中那唯一支撑的信念也崩塌了,她最想要守护的人,正因为她过着痛不欲生的日子啊。
脑海里回想起刚认识莫知远的样子,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衣,气宇轩昂。
一眼万年,姜菀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男人。她成了他身后的小尾巴,总是甜甜的笑着叫他“知远”,即便从来也没有得到过他的回应。
妈妈说这辈子一定要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才不算辜负了这一生,她这一生再也不可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了。
她绝望的看向莫知远,苦涩的笑了。原来痛到极致,是会笑的。
“莫知远,我这辈子做过唯一的错事,就是爱上了你。”
“我曾经那么爱你,可是现在我连恨你的力气都没有了。”
“事情因我而起,就让你的仇恨和我一起消失吧。”
姜菀眼角的泪无声低落,时隔三年,却也是最后一次抱住姜森。她轻轻拍打着姜森的后背,像是无数年前她哄着还是孩子时的他,轻声安慰:“森森,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健健康康的活着。”
原以为她可以支撑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可是现在看来,她等不到了。
姜菀目光瞥向窗边,风将窗帘吹得高高扬起,夹杂着夜色的冷意席卷而来。
下一秒,她决绝的奔向窗边,推开窗户一跃而下。
紧接着,莫知远便听到楼下佣人的惊呼声。
“有人跳楼了!死人了!”
“不——!”莫知远冲向窗边,想要抓住姜菀,却是连她半片衣角也没摸到。
莫知远的视线突然模糊了,他站在窗台边,没有勇气去看地上那一片模糊的血肉。
很快,楼下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和救护车的警报声。
一阵骚动过后,警报声渐渐消失,楼底重回安静,只留,那地下一摊刺眼的红……
随着那警报声渐渐远去,莫知远这才感到自己身上慢慢回暖。
他木然的转身,只一个转身,却仿佛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姜森呆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他和姐姐才刚刚重逢,怎么转眼间又要分别!
见莫知远转身,姜森站了起来:“知远哥,我姐她……怎么样了……”
姜菀怎么样了?
莫知远无法回答。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
那上面没有血,可他觉得上面猩红的刺眼。
仿佛那上面沾满了鲜血,姜菀的鲜血!
他抬头看去,仿佛看见了五年前那个还未坐牢的、一尘不染的姜菀。
她穿着一条白色长裙,眉眼弯弯,笑着朝他伸出手:“知远哥哥,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突然,莫知远像发了狂般冲了出去,从豪车中拽出时刻待命的司机,极速向医院飚去。
仿佛只要慢一秒,他就会失去什么稀世珍宝。
整整半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被他缩短到十五分钟!
到了医院,莫知远甚至来不及把车停好,便拔足狂奔向手术室。
手术中的红灯还刺眼的亮着,莫知远就那样立在手术室门前。
莫知远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
但每分每秒都令他感到煎熬,像被热油反复浇灌,刺得他生疼。
有一刻,他甚至想不顾一切的冲进去看看,看看姜菀到底怎么样了。
流了那么多血,是不是很疼。
可流了那么多血,又怎么会不疼?
想到姜菀跳楼前歇斯底里的模样,莫知远的心就揪的生疼。
她说:“莫知远,我这辈子做过唯一的错事,就是爱上了你。”
“我曾经那么爱你,可是现在我连恨你的力气都没有了。”
“事情因我而起,就让你的仇恨和我一起消失吧!”
他只是想折磨姜菀,想让她给柳茜茜赎罪,可他从来过没想让她去死!
甚至,在如今她生死不明的情况下,莫知远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心中的痛意比得知柳茜茜身亡时要强烈数倍!
莫知远不敢去想最差的那个结果,因为他发现,哪怕只是想想,他都心痛的快要死去!
他喜欢的人不是柳茜茜吗?
可为什么քʍ,如今得知姜菀生死未卜,他却这么心痛?
分明,姜菀是他最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