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收回视线，带着身后的医护人员继续急救室赶去。
五个小时结束。
阮文礼才有了时间来到病房看望姜央。
关上了门，独留出属于他们两人的空间。
阮文礼朝着病床上走过去，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姜央已经醒了过来。
只是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窗户外的夜色，保持着一贯的安静，也没察觉到阮文礼的脚步声。
欣喜的神情似是要溢出阮文礼的眼眶，他走上前小心翼翼的试问：“央央，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姜央浅浅的回应了声。
她视线从窗外回到阮文礼的脸上，眼梢氤氲一股温热：“没想到还能看见你。”
阮文礼眸色沉了沉，坐在床沿边：“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只是以为我回不来。”姜央吸了ггИИщ吸鼻子，嗓音显得轻哑，“关于我的病情，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提起这件事，阮文礼忍不住质问起来：“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若不是他作为姜央的主刀医生，或许到现在还不知道姜央的病情。
“那天我本来是想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你，可是你因为那段时间，你一直都在医院加班，没有时间和我单独聊聊。”姜央神情有些黯然。
其实在确诊出渐冻症的时候，她也有些不敢相信，跑了几家医院，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她也有过恐慌和害怕，在最无助的时候，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哥哥和阮文礼。
可是那些天，阮文礼几乎很少回到家，每次连她说完话的机会都没有，久而久之，她也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情。
想到这些天对姜央的态度，阮文礼心里泛起一股内疚：“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没有尽到作为丈夫的责任，却没想到代价会那么大！
第十三章 各怀心事
姜央勉强笑了笑：“治病救人是医生的职责，我并不怪你。”
她通过仪器发出重重的呼吸声，听起来似乎说话十分吃力。
阮文礼喉头有些发紧：“等我忙过这一阵，以后我会空出时间来陪你。”
姜央却摇了摇头：“文礼，我知道你一直想离婚。”
阮文礼眉心微微闪烁：“关于离婚的事情，我们在重新谈一谈。”
姜央沉默了瞬，又小心的问：“你不想离婚吗？”
阮文礼没有直接回答，脸上浮现一抹纠结：“我还没想好。”
他视线落在姜央苍白的脸上，动作轻柔地捻好被褥：“至少现在不是提这个的时候。”
五年来，姜央也是头一回瞧见阮文礼这般温和的态度。
她愣了一瞬，随后立刻明白过来，声音突然变得很浅：“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生病的事情所以难为你自己，说到底，生病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也没有关系，你不用觉得自己需要负责到底。”更不用感情来怜悯我……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不是看不出来阮文礼和戴欣妍的感情。
纵然她喜欢阮文礼，也不希望自己拿病情拖住阮文礼的人。
就算是得到人，也得不到心，她宁愿选择体面的放手。
至少在姜央心里是这样想的。
但阮文礼没有想太多，只是听着姜央说的这些话，心里莫名觉得不舒服，却也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对姜央，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么感情。
纠结了会儿，他只能这样说：“现在我是你的主治医师，不想因为感情的事情跟你争执，等你的病情有好转了，我们再聊。”
不再等姜央的回答，阮文礼起身仓促地走了出去。
来到房间外，他没有选择离开，而是靠着墙面沉思起来。
房间里的姜央也没有休息，只是目光又落在了窗外的夜色里。
两人隔着不到五米的距离，看不见对方，又各自怀揣心事。
五年的婚姻，不知道为什么让他们走到了这个地步。
这一晚，姜央做了梦。
她梦见了在那一天的除夕夜，她终于如愿见到了哥哥。
也将自己和阮文礼的婚事告诉了他。
她最爱的人和最亲的人终于见了面，三人吃了团圆饭，也聊了很久……
可是梦境美好，现实落寞。
以至于姜央醒来时，都有些舍不得。
清早的朝阳带来一缕温和的光，照进病房里。
姜央有些不适应的眯了眯眼，麻木许久的身体也已经有了能动的感觉。
只要不是什么剧烈运动，生活起居已经没有问题。
来查病房的护士和阮文礼关系不错，经常将姜央恢复的过程一五一十的报告给他。
到了午休后。
阮文礼来到了病房里，恰好看见姜央正在尝试着拿起勺子舀粥。
仅仅只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让她花费了不少的力气。
她操动着微颤的手舀起白粥滑入食管，甜粥在喉头化开时，姜央的眼泪都险些落了下来。
至少她还能吞咽，还能呼吸，也就意味着她可以继续活下去。
站在身边的阮文礼不忍再看，他径直走上前：“我喂你。”
刚要碰到勺子时，姜央挡开了阮文礼想要上前的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做到。”
她内心是强烈的求生欲，怎么也不希望阮文礼对她的施舍。
姜央抬眼看着阮文礼诧异的目光，她微微一笑：“在我自己可以的情况下，让我自己吃吧。”
姜央就是这样的人，看起来温婉如玉，实际上性格比谁都要倔强。
什么事情都不愿意麻烦别人，想要独自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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