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热点小说白雨柔陆铭锋-(白雨柔陆铭锋)在哪看小说全文

时间:2023-05-20 06:34:45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外婆,要不你再多留会儿吧?”
她拉住老人枯瘦的手,舍不得放。
“我这老婆子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你爹的事儿我回去帮你处理,我要绝了他找你麻烦的心思!”
外婆拍拍她的手背:“你啊跟铭锋把日子过好,争取早点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重孙才对!”
几句话,老人从家里叮嘱到车站,生怕白雨柔忘了。
可在外婆走后,陆铭锋一连三天都没回来,也没叫人捎个话。
漆黑的夜空飘起了雨。
看着空荡的地铺,白雨柔辗转难眠。
脑海里陆铭锋和吴英玉在一起的身影挥之不去,本就杂乱的心更添了分不安。
雨声渐大,白雨柔才有了些许睡意,但很快,就被一阵推门声惊醒。
陆铭锋回来了?
她连忙起身披上衣服出去,借着房间昏暗的光,看见陆铭锋靠坐在椅子上,被淋湿的迷彩服滴着水。
他仰着头,呼吸有些沉重。
“铭锋!”
白雨柔一惊,下意识想去扶他。
伸出去的手被狠狠攥住,滚烫的温度让她浑身一颤:“你怎么了?”
陆铭锋微抬黑眸,声音沉哑:“跟你没关系。”
白雨柔视线不由下落,才看清他肩头隐隐渗着血。
是半个月前他出任务时受的伤,怕是发炎引起了高烧。
她顿时悬了心,伸手朝他额头上摸去:“是不是发烧了?我送你去卫生所。”
话刚说完,手就被推开:“离我远点!”
白雨柔僵住,而陆铭锋摇晃着站起身,进了房。
手握紧又松开,男人的冷漠压得白雨柔胸口沉闷不已。
但想着他的病,看了眼外头的雨,她还是拿起伞就出去了。
半小时后,雨更大了。
白雨柔从卫生所出来,把药揣在怀里,撑着伞往家跑。
雨水渗透衣裤,冰冷就像针往骨缝里头钻,又冷又疼。
咬着不住打颤的牙,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满是泥水的路上。
刚过拐角,一个身影突然从背后窜出来把她搂住:“嫂子,白天人多,现在总能跟我亲热了吧!”
这声音是……杨虎!
愤恨骤起,白雨柔拼命挣扎:“你放开我!”
这时,一道手电筒的光骤然照在她脸上,只听苏盈尖利的声音如雷传来——
“陆连长,你看你媳妇在这儿偷男人啦!”


第5章
苏盈一嗓子几乎吼醒了整栋家属楼,窗户里纷纷探出睡眼惺忪的人。
见状,杨虎吓得一缩,推开人转身消失在夜幕里。
白雨柔重重摔在水洼中,伞也飞了出去。
她顾不得疼痛,只小心翼翼捂着胸口的药。
忽然,一双穿着解放鞋的长腿挡住视线。
抬头望去,陆铭锋冷峻的脸庞让她呼吸一窒:“铭锋?”
几乎是瞬间,手腕就被他扼住,踉跄跟着他的脚步被拽上了楼。
一进屋,门被“砰”的关上,巨大的响声震的白雨柔心发颤。
陆铭锋撒开手,深眸间翻涌着刻骨的寒意:“白雨柔,你还嫌脸丢的不够吗!”
淋了雨的衣裤沉甸甸的,却不及他不问青红皂白的斥责来的沉重。
白雨柔浑身颤抖,白着脸辩解:“铭锋,我没有偷人……我怕你病重,所以去卫生所给你……”
可话还没说完,陆铭锋像是厌倦了她的把戏,直接冷脸进了房。
委屈压得白雨柔眼眶鼻头发酸,他连一句解释都不愿听完吗?
拿出怀里的药,她才发现擦破的掌心正渗着血,染红了包药的黄草纸……
一夜未眠。
虽然还发着烧,但陆铭锋却在起床军号响起前离开。
他像是铁了心不信白雨柔,不想多见她一眼。
一大早,白雨柔就被妇联主任叫到办公室。
进门后,主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白同志,按理说我不该掺和你跟铭锋夫妻之间的事儿,但有些话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撇开你经常在家属院大吵大闹不说,作风问题是最严重的!”
白雨柔脸色微变,对方指的俨然是她和杨虎的事。
上辈子自己也被主任谈过话,只是没说几句就跟她吵了起来,不仅没解开误会,反而又惹了不少流言蜚语。
想到这些,白雨柔连忙辩解:“主任,我跟杨虎一点关系都没……”
“你现在解释也没什么意义,名声都已经坏成那样了,能是一两句说的清的?”
主任不耐打断,神情严肃:“铭锋经常执行任务,一旦在任务中因为你的事分心,你知道我们要付出的是什么吗?不只铭锋的命,还有老百姓的命!”
听到这儿,白雨柔的心被锥子扎了似的疼,却说不出一个字。
见她不说话,主任将一份离婚申请报告扔了过去,字里行间多了压迫和警告:“你回去后好好反思,如果再有下次,要么你签了字自己走,要么我以破坏军民和谐为由,强制送你离开。”
白雨柔收紧手,狼狈又惭愧。
许久,她收起报告,深吸口气:“主任放心,这种情况不会再出现了。”
见她信誓旦旦的模样,主任这才点点头。
天渐黑。
蜂窝煤烧的通红,白雨柔坐在炉子前出神,心绪沉重。
尽管她重生后已经努力改变,但她和陆铭锋的关系反而越来越差。
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无力和迷惘在心里交织,让她倍感疲惫。
踌躇间,门忽然被推开。
陆铭锋回来了。
没等她开口,便见他将几张大团结放在桌上:“这个月的津贴。”
白雨柔愣了愣,想起陆家只有他一个儿子,便说:“要不改天把钱给爹妈寄去吧,他们在家也不容易。”
然好心却惹来陆铭锋一顿呛白:“管好你自己就行,少打爹妈的主意。”
白雨柔瞬间刷白,心像被刀子划似的:“我只是……”
“当初你嫁给我时不就是为了我的津贴?还哭着闹着管着钱。”
他的不耐,让她面色发僵。
这些自己说过的话都没法反驳,只能哑声回答:“从前是我错了。”

陆铭锋瞥了她一眼,也不再说什么。

几天后。
趁着难得的太阳天,白雨柔想将部队分给军属的地翻一翻,种上白菜,以后也少往供销社去。
菜地上蹲着不少一边聊天一边儿干活的军嫂,见她来了,也没人跟她打招呼。
刚走到自家长满杂草的荒地上,一瓢水突然泼来,鞋瞬间湿了。
白雨柔脸色一变,抬头看去。
只见苏盈叉着腰,假惺惺说:“对不住了,没想到搅家精也来干活,是因为姘头跑了,没人勾搭了吧!”
这番话引得一片哄笑,但还是有人看不过去,劝了她一句:“怎么说她男人还是连长,你收着点。”
苏盈冷哼,高声回答:“我就是看不惯她妖里妖气的模样!”
白雨柔握着锄头的手紧了紧,什么都没说。
忙了一天,天空飘起了雨,她才洗了手回去。
可还没进院,就看见楼下围了一堆人。
蓦然间,脚步不由慢了下来,莫名的不安攀上了心。
没等她上前细看,便听见有人卖报似的大喊:“大家快来看,白雨柔她爹来告她自私不孝,弃爹不养了!”


第6章
白雨柔心一咯噔,连忙跑进去。
匆忙间不慎崴了脚,顾不得疼痛,咬牙忍着挤进人群里。
只见白伟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我生了病,白雨柔不照顾我就算了,连个买药的钱都不给,大家伙儿给我评评理,怎么会有这么不孝顺的女儿……”
几乎是瞬间,上辈子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因为白伟的颠倒黑白,她和陆铭锋的婚姻彻底终结。
因为离婚要办手续,导致她原定的回家看外婆的时间被拖后,最后,外婆意外丧命,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翻涌的憎恨霎时冲去白雨柔的不安和理智!
她跨到白伟面前,将锄头重重一立:“我呸!当初你抢走我妈难产时的手术费,带着小三跑走,怎么没想着给我们娘俩留点救命钱?”
“你害死我妈,几十年都不见人,现在又来害我?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今天干脆跟你拼了!”
话落,举起锄头就冲了上去!
周围一片吸气声。
白伟吓得一咕噜起身闪躲,放声嚎叫:“救命啊!女儿要杀老子了!”
这一嗓子,把整个家属院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脚踝钻心的痛已经让白雨柔冒了冷汗,对方的恬不知耻更是让她怒火更甚。
握着锄头的手越发紧,眼看着就要砸到白伟背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住她的手臂。
转头过去,是陆铭锋阴沉的脸。
军人的凌冽气势如山压来,白雨柔顿时泄了气:“铭锋……”
见白雨柔被拦住,白伟又恢复了匪气:“陆女婿啊,刚才你也看见了,她要杀人,赶紧把她抓起来关进……”
“干扰军属正常生活,要么拘留,要么罚款,自己选。”
陆铭锋不大的声音带着致命的压迫感,让人不寒而栗。
眼见局势不占好,白伟忙悻悻离开。
白雨柔放下锄头,冷静下来后,不敢看男人的目光。
就在她做好挨骂的准备时,脚下忽的一轻,整个人被双有力的双臂抱起。
愣看着近在咫尺的陆铭锋,心跳恍然都停顿。
坚毅流畅的下颚线,目不斜视的模样像是在执行任务。
陆铭锋不言,径直将人抱上楼。
没了热闹看,大家也很快散了。
进了屋,将人放在椅子上后,陆铭锋就去抽屉翻药。
拉开最后一个抽屉,见到里头只有几包黄草纸包着的退烧药丸,纸还很潮湿,药片倒是保存的很好。
微蹙的眉不由拧紧,他想起白雨柔那天晚上冒雨跑出去,原来真的是给自己买药。
抑着心头的异样,陆铭锋合上抽屉,看向椅子上的人:“说说吧,怎么回事?”
覆在腿上的手慢慢握紧,白雨柔声音低哑:“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前几天才向他,向妇联主任保证不会再生事,没成想又闹了起来。
从未有过的和软让陆铭锋面色滞了瞬。
沉寂片刻,白雨柔才缓声解释:“那男人的确是我爹,只不过他当年偷了我妈的救命钱离开后,就再也没出现。”
“从小到大,我确实一直就跟外婆相依为命,前几天他突然回来,还张口闭口的要钱,被外婆打走了,没想到今天又来了。”
“我刚刚一时气急,只是想把他吓走,没有要杀人……”
她语气小心,瞄见陆铭锋依旧冷着脸,不安的心微微紧缩。
良久,陆铭锋才不自在地挪开视线,有些生硬地扔下一句话:“我出去一趟。”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雨柔再一次看着他的背影,心一点点下沉。
他还是生气了吧。
不仅耽误了训练,还让别人看了笑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警卫员送药酒过来,才把白雨柔从沉思中拉回来。
“嫂子,连长临时有事,让我把药送来,每天擦一回就行。”
白雨柔愣愣接过:“谢谢小同志……”
原来陆铭锋还记得她的伤?
瞬间,心头的失落散去了很多。
天彻底黑了,雨也停了下来。
远处传来集合的哨声,白雨柔一瘸一拐地进卫生间冲澡,等洗完时才发现忘记拿换洗衣服了。
懊恼间,目光扫到挂钩上陆铭锋的散发着皂角香的军绿衬衣。
犹豫了会儿,她还是把衣服拿下来穿上,左右陆铭锋还在训练,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抬起头,白雨柔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不觉红了脸。
镜子里的女人披着半湿的长发,宽大的衬衣堪堪遮住大腿,细腻的双腿在钨丝灯光下好像白的发光。
白雨柔想到自己衬衣下什么都没穿,羞得不敢多看,捱着脸颊的滚烫拉开门,准备回房。
恰巧,大门也‘哗啦’一声被推开——
呼呼冷风吹进来,掀起了衬衣的衣摆,与此同时,陆铭锋跨了进来。


第7章
白雨柔错愕抬头,顷刻跌进陆铭锋惊讶深沉的眸子中!
“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慌乱按住纷飞的衬衫衣摆,捂上面不是,捂小面也不是,大冷天急出满头细汗。
有脚步声从走廊隐约传来,陆铭锋“砰”地关上门。
密闭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人,谁都没有动。
白雨柔抱着自己,双腿紧张到无意识靠在一起磨蹭:“对,对不起,我洗澡忘记拿衣服了,所以才穿了你的,我会洗干净的……”
灯光下,小巧的脸满是红晕。
陆铭锋抿着唇,幽深的目光慢慢下移。
衬衫被头发滴湿贴在身上,裹着娇小玲珑的身子,匀称细长的双腿侧站着,半遮半掩的姿态像朵含苞的花蕾。
陆铭锋喉结滚动,视线扫到她红肿的脚踝:“还没涂药?”
“涂了……”
话落,却见陆铭锋忽然靠过来拉她,白雨柔一惊,下意识退却:“我自己来……”
“别动!”
他不容决绝的语气让人无法逃脱。
陆铭锋把人抱进屋后,找来药酒扯过白雨柔的腿,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双手按上去揉——
“嘶……疼,你轻点……”
娇软的低呓在陆铭锋耳边萦绕,干涸感卡在喉咙。
他凝了对方一眼,嗓音梆硬:“有时间跟着其他军嫂多锻炼锻炼身体,整个家属院就你最娇气。”
白雨柔面色一僵,生怕他不耐烦,之后疼得冒眼泪也没再出声。
夜色寂静,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明明挨在一起,却好像依旧透着疏离。
上药完毕,陆铭锋站起身。
“之前忘了说,妈明天过来看我们,这几天你少惹些事。”
话落,他就转身离开。
酸涩奔涌,白雨柔只能攥紧了手安慰自己。
虽然他依旧冷脸,但他至少愿意帮她,已经很好了……
自己再努努力,说不定他就能接受她。
第二天。
白雨柔一早就去了供销社采买食材。
婆婆上辈子就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媳妇,既然要跟陆铭锋好好过,她得努力表现得好一点才行。
不久,白雨柔拎着装满菜的网兜回家,却见大门开着。
屋内,陆母正跟身边的吴英玉数落——
“要不是白雨柔不要脸硬逼铭锋娶她,你跟铭锋早成了,你是文工团最优秀的女兵,我家铭锋要娶的是你,我做梦都要被笑醒了!”
这话,刺的白雨柔眼眶泛疼。
她走进去,艰难靠口:“……妈。”
陆母当即没了笑:“连人都不知道接,要不是英玉带我过来,你是不是要我吹一整天的风?”
“什么都不会,尽给铭锋拖后腿,你还是早点离了吧!”
白雨柔僵在原地。
想过陆母会让自己离开陆铭锋,却没想到这番话会当着吴英玉的面说。
她抑着手脚的冰凉,将网兜放到桌上:“妈,过去的确是我不对,但以后我会跟铭锋好好过日子,所以我不会离的。”
岂料话落,陆母更加黑脸:“要不是因为跟你这不光彩的婚事,铭锋早就升营长了!你嫁进来还惹出一堆丢人的破事儿,凭啥不离!”
尖锐的斥责扎的白雨柔神经作痛。
想辩驳,却想起陆铭锋的嘱咐,她试图平息对方怒火。
“等铭锋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再说,行吗?”
一旁看戏的吴英玉嘴角僵了瞬,故意委屈:“伯母,我一个外人待在这个家不合适,要不我还是走吧……”
“我们一起走!”陆母哼了声走到门口,“英玉,带我去住招待所,免得在这儿碍着连长夫人的眼!”
说完,带着吴英玉冷飕飕离开。
白雨柔无力垂下手。
除了外婆,大家都认为她应该离开陆铭锋,应该让吴英玉跟他终成眷属,却从不给自己一个改变的机会……
泪意压得眼眶泛红,深吸几次气才压下翻涌的忧虑。
中午。
下操的哨声远远传来,白雨柔正将饭菜端上桌,陆铭锋回来了。
“回来了,饭我都做……”
“为什么把妈气去招待所?”
陆铭锋冷着脸,目光迫人。
白雨柔忙放下菜碟,压下委屈解释:“我没有……是妈非要我跟你离婚,我不同意,她就走了……”
“我不会再给你惹麻烦,你别赶我走……”
看着她眼中的惶恐泪意,陆铭锋心头擦过抹说不出的烦闷。
拧眉冷道:“哭什么?我没说赶你走。”
听了这话,白雨柔眸光亮了些。
但下一秒却听对方又说:“妈虽然有英ᵚᵚʸ玉同志陪着,但她住招待所我不放心,我过去看看,今晚不回来了。”
心口一沉,白雨柔莫名想起吴英玉口中的‘情书’,以及陆母那句‘你跟铭锋早成了’,才放松的心又开始紧缩。
精心准备的饭菜,没一个人尝。
阴云压顶,外头渐渐刮起了风。
见陆铭锋的大衣还放在椅子上,白雨柔担心他着凉,也顾不得脚伤,拿起大衣,一走一跛地往外走。
刚要走出岔路口,便看见陆铭锋和营长说着话走过来。
“你妈刚刚带着吴英玉到政委那说,你和白雨柔要离婚了,吴英玉才是她认可的媳妇,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白雨柔步伐一滞,下意识躲回拐角,搂紧了怀里的大衣。
下一秒,陆铭锋沙哑的回答如冷风袭来。
“说句心里话,白雨柔让我很累。”


第8章
悬起的心刹那间坠入谷底,白雨柔攥着大衣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直到陆铭锋离开,她才转身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坐到椅子上,陆铭锋的声音忽然从屋子里各个角落传出。
“说句心里话,她让我很累。”
他不要她了吗?
可他不说过不会赶自己走吗?
脚踝的痛突然加剧,痛的白雨柔难以呼吸。
翻出药酒擦了,可还是很疼,疼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她尝试着喝了口药酒,试图麻痹心口的疼意……
她到底该怎么坐,才能挽回这段婚姻?
陆铭锋,又到底是怎么想的……
夜深。
陆铭锋一回来就看见伏在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的白雨柔。
拧眉上前,还没说话,白雨柔却迷茫抬起头,一脸泪痕。
见到他,她眼眶瞬间滚下两行热泪。
“我知道我没吴英玉好,但我会改,我去找工作,白天出去做事,不惹你生气,不让你嫌弃……”
“求求你别离婚……”
一边说着,她一边小心翼翼拽着他的裤腿,可怜的像祈求别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酒气混着幽香的气息让陆铭锋下颚不觉一紧:“说什么醉话?”
抑着身体本能的躁动,将人抱进房里放在床上,正要抽身离开,不料,白雨柔却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上来!
“铭锋……别不要我。”
女人一边哭,一边闻着喉结,惹得陆铭锋额头青筋鼓起。
“放手。”他嘶哑警告。
白雨柔醉眼朦胧,反而勾人贴上去:“要我……快要我……”
‘铮!’
理智的弦瞬间断裂!1
陆铭锋眸光一沉,低头将人按进棉被,一步步攻城略地。
红色毛衣和白色背心被扔下床,最后被一件迷彩服覆盖。
一室旖旎。
白雨柔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正午。
身体酸痛无比,但心里却甜如蜜。
陆铭锋不仅碰了她,也没说要离婚,这是不是证明,他不会再赶她走了,他们不会分开了?
穿好衣服出去,陆铭锋正好回来,没等她反应,就被他拉着出门上了辆军绿大卡。
半小时后,车停在军服厂外。
陆铭锋目不斜视:“厂里正缺人,你应该挺合适。”
他这是在帮自己张罗工作?
她乖乖跟着进去,但当看见门口告示栏上写着‘招会计’,就走不动道了。
上辈子跟陆铭锋离婚回乡,得知外婆去世后便想一死了之,结果被村里的老会计救了,后来跟他学了会计,从业几十年。
比起工人,会计更有前途。
“铭锋,我想应招会计。”
陆铭锋还没回话,坐门口的会计主任李庆冷哼:“多大的嘴吃多少的饭,听说你连初中都没念过,还想当会计,会用算盘吗?会四则运算吗?”
白雨柔笑了笑:“有没有能耐,您让我试试就知道了。”
李庆把人带进办公室,直接把账本和算盘推过去,给下马威:“给你一个小时,算不出来可别哭鼻子。”
不成想,白雨柔翻了两页账单,却说:“不用一个小时,我十五分钟就能搞定。”
这些账目清晰,发票完整,一看就不会像后世那样偷税漏税,这种账单她闭着眼睛算都不会出错。
“十五分钟?”李庆却拉下脸,“这册子的账目,就是十年老会计至少要半个小时,我看你是狂妄到目中无人!”
“你要是算不出来,这工厂你就别想进了,我们可招不起您这样的大佛!”
闻言,陆铭锋拧紧眉头,刚要劝,却见白雨柔已经噼里啪啦拨起了算盘。
她认真凝着账册,手指拨弄快到划出了残影,几乎两秒就翻一页,记下一个总数。
他眼底闪过抹诧然,这样的白雨柔,他从来没有见过,不觉看得出神。
“好了!”
陆铭锋回过神,就见白雨柔把账本递给李庆:“您老看看,账对不起?”
李庆冷眼接过,嘲讽翻开:“还不到十分钟,这账怎么可——”
话到一半,他愣住了,不由得继续翻下一页,直到翻完。
“竟然都对了!小姑娘了不得啊!”
当天,白雨柔就成了军服厂的会计。
安稳干了几天,就在她以为事情正往好的方面发展时,陆母突然来找茬。
“英玉说的果然没错,你在家属院没闹够,居然让铭锋开后门进厂,就你个只上过小学的蠢货能干会计吗?万一出了事儿,是不是想连累死铭锋!”
谩骂惹得不少人看过来。
白雨柔忙关上办公室门:“妈,我做会计凭的是自己本事,不信您可以去问李主任。”
“少糊弄我!给你三天时间,赶紧辞职跟铭锋离婚,要不然就别怪我心狠!”
撂下威胁的话,陆母转身离开。
看着她决然的背影,白雨柔有些心慌。
但她不会辞职的,正因为能找到这工作是沾了铭锋的光,所以她一定要做好,才能不辜负铭锋的信任。
接下来,一连几天,白雨柔都工作到很晚。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休息好,今晚下班她眼皮一直跳。
而刚进部队大门,一个小兵急匆匆跑来:“嫂子,值班室有你老家的急电!”
闻言,莫名的不安攀上她的心。
唯一会联系自己的,也就只有家里的外婆了。
来不及多想,白雨柔跟着小兵奔去值班室,刚拿起电话,就听见里头传来村支书焦急的声音。
“雨柔,铭锋妈跑到你家大吵大闹,还跟全村人说你被铭锋休了,你外婆在去找你的路上被车撞了!”


第9章
轰!
白雨柔只觉有道响雷在脑子里炸开,震的大脑一片空白。
“人已经被送进县医院了,你赶紧过来吧!”
挂断电话,她才发觉拿着听筒的手在打颤,顾不得给厂里请假,她匆忙赶去县医院。
三个小时后,她奔进医院病房。
只见瘦小的外婆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
白雨柔呼吸猛然一窒,踉跄跑到床边:“外婆!”
一旁村支书面色凝重:“医生说老太太伤到脑袋,这里的医疗条件治不了,得去首都。”
说着,他忍不住问:“你跟铭锋到底咋了?老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不跟你一块儿来?你们不会真的要离了吧?”
白雨柔一哽,说不出一个字。
恍然间,脑海回想起陆母几天前撂下的话——
【给你三天时间,赶紧辞职跟铭锋离婚,要不然就别怪我心狠】
紧缩的心渐渐沉进冰窖,冷痛刺骨。
原来,还是自己连累的外婆……
看着病床上老人凹陷的脸颊,花白的头发,白雨柔泛红的双眼浮起挣扎。
一直以为,只要她好好改正,就能摆脱上辈子的结局,她就能和陆铭锋好好的,奶奶也能好好的……
可这两件是如果相悖呢?
她垂下眸,极力忍着涌上眼眶的泪水。
这时,护士来催促交住院费和治疗费,白雨柔出来匆忙,身上没带钱,只能拜托村支书先照顾外婆。
赶回部队时,天已经亮了。0
刚走到家属院,再次看到楼下围满了人。
她心一沉,难道白伟又来闹了?
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道深恶痛绝的目光如箭射来。
“四处勾搭男人还不算,现在连公家的钱都敢偷,呸!不要脸的破鞋!”
“难怪找陆连长开后门进厂做会计,原来是奔着钱去了,还没干多久就贪了三千,这要没抓住,以后军款都要被她吃光了!
“可不是,现在报应总算是来了,要我就先找根绳子吊死,也省的丢了自己男人的脸!”
军嫂们啐了几口,各自骂着。
白雨柔听得满心疑惑,但记挂着外婆,也想不了太多,匆忙上楼。
推开门,一眼看见陆铭锋站在屋里,还有个穿着橄榄绿警服的公安。
来不及惊讶,公安就走上前:“白雨柔,你涉嫌私吞军服厂公款,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白雨柔愣住:“什么?”
视线扫桌上几摞厚厚的大团结,最后落在陆铭锋面无表情的脸上。
家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了?
“铭锋,这……”
话没说完,就被陆铭锋冷冽的声音打断:“作为军属,既然敢做,就该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一瞬间,白雨柔顿觉血液凝结。
望着眼前自己深爱了两辈子的陆铭锋,他不仅不为自己证明,甚至还问都不问就给她定了罪……
恍然间,她觉得好像从来没看清过他。
‘咔’的一声,冰冷的手铐铐住了颤抖的手。
公安朝陆铭锋敬了个礼:“谢谢您配合我们工作,只是……”
“秉公执法是所有人的责任和义务。”
白雨柔僵在原地,泛红的双眼凝着陆铭锋,只要他一瞥,就能看到她眼中的不解、期盼和痛苦。
可从始至终,男人的目光都没在她身上停留过,挺拔冷冽的像个看客。
视线逐渐朦胧,白雨柔眸光渐黯。
原来他要她,为她介绍工作,并不是因为他接受她了,
一切,原来都是自己的错觉。
也许他就是讨厌她,所以无论花几辈子的时间,结果都是一样……
白雨柔像具失去灵魂的,任由公安带走。
一路上,尽是不堪入耳的叱骂,可每一句,都不及陆铭锋的冷漠来的痛。
浑浑噩噩的在公安局待了几天,也没有人来问话。
稀里糊涂被关了四天,才被释放。
顾不得委屈,白雨柔拖着疲惫的身体奔回家拿钱。
刚走到家门口,却听见里面传出——
“铭锋啊,为了把在军服厂常年侵吞军款的人揪出来,我们故意污蔑白雨柔偷公款,让真的小偷放松警惕露出马脚,可算是把人抓住了。”
白雨柔瞳孔一紧,推门的手顿住。
“只是白雨柔还不知道,现在这事儿也了了,你要不去公安局接她出来好好解释,毕竟她也受了顿无妄之灾。”
无声片刻,陆铭锋漠然的声音像千万根针刺进她的骨血。
“不用,让她吃吃苦头也好。”


第10章
握住门把的手缓缓垂落。
男人的冷漠如嘲讽的利刃,告诉白雨柔,她的坚持和挽回,是多么可笑。
白雨柔凝着眼前的门,白着脸后退几步,落荒而逃。
混混沉沉的回到县医院,刺鼻的药水味终于拉回了些许意识。
刚到病房外,便听见外婆熟悉的嗓音传出:“我没事,不用……”
白雨柔黯淡的眸光一亮。
外婆醒了!
顾不得一身的风尘仆仆,她撒腿奔了进去。
却见医生站在病床边,苦口婆心劝着:“您大脑里还残留着血块,拖得越久,就会引发严重的脑出血,必须赶快转去首都医院治疗。”
老人捏着陈旧褪色的存折,抗拒地摆手:“这钱是我给囡囡存的,我这把老骨头都快入土了,花钱就不值当了……”
白雨柔听得心骤然收紧。
“外婆。”
她轻轻叫了声,声音沙哑的连自己都认不出。
看见她,外婆苍白的脸顿时浮起了笑:“囡囡。”
亲昵虚弱的呼唤像槌敲着白雨柔的胸膛,她上前握住老人冰凉枯瘦的手,自责卷着痛占据整颗心。
外婆撑着笑,爱怜地摸着她的脸。
看着无言却各自红了眼的祖孙两人,医生于心不忍:“老人家的病情不能耽搁,如果你同意转院,我可以立刻联系首都的医院,今晚六点就能走。”
“转!当然要转!麻烦您了!”
白雨柔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得到回答,医生才舒了口气离开。
贴着外婆长满老茧的掌心,白雨柔混乱的心终于得到一丝平静。
几番努力,她才咽下满喉酸苦:“外婆,去首都治病吧,囡囡陪着你,无论花多少钱,我们都能挣回来,但命只有一条,囡囡不想失去你……”5
“听说首都很繁华,我们在那儿工作生活,不回来了好不好?”
外婆看着她,明白了什么似的叹了口气:“不回来?你那么爱铭锋,舍得他吗?”
一句轻问如巨石砸在白雨柔心头,疼的泪水滚出眼眶。
她摇摇头,泪眼里含着坚决:“我只是明白过来,爱他不会有结果,所以我不爱了,也不要了……”
半晌,外婆温柔擦去她脸上的泪:“好,无论囡囡做什么,外婆都支持。”
当天中午,医生帮着联系好了首都中心医院,白雨柔赶回部队家属院。
将因为二流子来闹事,被妇联主任谈话时收到离婚申请报告翻了出来,签好字后交给妇联主任。
傍晚六点,初雪突至。
白雨柔带着外婆,头也不回地踏上前往首都的火车。
看着窗外逐渐模糊的月台,白雨柔眼眶酸涩。
再见了,陆铭锋。
晚上十点。
一辆军绿大卡停在部队外,身穿迷彩服的陆铭锋匆匆下车,大步往家属院去。
风越来越大,他的心忽然乱了几分。
之前虽然嘴上说着让白雨柔吃吃苦头,但只是场面话。
他越冷漠,上级碍于人情也会帮着说好话,以后,她在家属院的日子才更好过……
跟营长谈完话后,他就去了公安局,但路上突然接到任务,只能把接白雨柔的事先搁置,没想到忙到这么晚才回来。
现在,她应该回家了吧?
陆铭锋从怀里拿出支新的派克钢笔,摩挲间,一会儿想起白雨柔拨弄算盘时的认真模样,一会儿又是她被公安带走时的惶恐……
污蔑她盗窃,确实吓到了她。
陆铭锋收起钢笔,有些踌躇。
只送支钢笔道歉,她会接受吗?
她一向听外婆的话,不如过两天把老人接过来陪陪她……
这么想着,陆铭锋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一上楼,就见自家门半敞着,灯光从里照着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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