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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祈愿待在他怀中，抿唇不语，眨着一双泛红的眼睛看他。
眼睛雾蒙蒙的，像只被欺负了的小鹿。
傅迟恙心头一软，“别装可怜。”
他了解姜祈愿，一生气，她就会装可怜，惹他心疼。
尽管看穿她的小心机，还是会心甘情愿上当，被她吃的死死的。
他叹了口气，动作轻柔的把她放到床上，“姜祈愿，做人不能这样。”
姜祈愿勾住他脖子，怕他离开，“不能哪样？”
“不能做错了还装可怜，让我心疼。”听到她染着哭腔的声音，怒火瞬间消失，只剩浓浓的无奈。
姜祈愿：“有用不是吗。”

她的矫情做作，装可怜惹人心疼只在傅迟恙这里有用。

傅迟恙视线落在她锁骨处，眼神一暗，低头咬上去。
控制着力道，不咬破又让她疼。
姜祈愿闷哼一声，眉头紧锁，手紧紧抓住被子，“傅迟恙，疼……”
“忍着。”傅迟恙并没有因为她喊疼就放过她。
知道傅迟恙不会轻易松口，她只能皱眉忍痛。
傅迟恙松口了，“下次有事还瞒我吗？”
她哪还敢再瞒他，“不瞒了。”
听到她回答，傅迟恙这才满意，“刚哭鼻子了？”
“嗯。”
装可怜博同情是真的，哭鼻子也是真的。
傅迟恙：“多大了还哭鼻子。”
姜祈愿不甘示弱，“你多大了，吵架还离家出走。”
傅迟恙：“……”
离家出走？
真亏她想的出来。
姜祈愿：“傅迟恙，你也不要我的话，就没人要我了。”
除了傅迟恙，没人要她了。
傅迟恙无奈，把她揽进怀中，轻声解释，“我就是生气了，没有不要你。”
生再大的气，也不会不要你。
“你刚去哪了？”
他瞳孔微深，“就在楼下，怕你找不到我。”
没跟她说，他冲进警局把人打了，这些事，她不需要知道。
傅迟恙拥着她入睡。
——
咖啡馆。
落地窗前，姜祈愿对面坐的是傅玥。
傅玥察觉到傅名臣这段时间的异常，她找姜祈愿了解一下情况。
“祈愿，公司遇到的棘手事件还没处理好吗？”
姜祈愿不知道该怎么说傅名臣这件事，有些心不在焉，“快了，很快就处理好。”
她眼皮莫名跳了两下，看向对面的傅玥，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傅名臣做的这些事，傅玥迟早会知道。
并且是以最残忍的方式知道。
可傅名臣做的这些事情本身就是残忍的事情。
傅玥也并不好糊弄，很早她就发现她父亲的异常并非工作上的事，“祈愿，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没有，最近工作上的事确实棘手。”她顿了下，又说：“再多的我不是很了解。”
傅玥没再问姜祈愿，毕竟上下级关系，知道的事情也有限。
隐隐有种感觉，他们都再做些什么，唯独把她蒙在鼓里。
她垂眼：“我只有爸爸和哥哥两个亲人了，我听到传言说爸爸和哥哥表面和睦，背地水火不容，我不知道是真是假……祈愿，你觉得呢？”
是真的。
这么残忍的回答她怎么开得了口，姜祈愿扯了下唇角，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笑意，“你都说了是传言。”
傅玥点点头，眼神复杂的看她一眼。
只希望，她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祈愿，如果有天我爸爸和哥哥之间真发生什么事，你知道的话，请告诉我好吗？”
“我不想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姜祈愿思忖片刻点点头，傅玥扯出一个微笑，“谢谢。”
傅玥走后，姜祈愿又在咖啡店坐了会儿，离开咖啡店后去公司找了傅名臣。
她觉得，她有必要跟傅名臣聊聊，不为别的，只为傅玥。
傅名臣没想到姜祈愿会在工作时间主动找他，原本以为姜祈愿找他是傅迟恙那边有什么动静。
“傅总，您最近在家状态是不是很不好？傅玥她很担心你，找了我两次询问你情况，傅玥是我的朋友，您有时间跟她沟通一下吧。”
这世界上，傅名臣唯一不会伤害的人，也只有傅玥了。
傅名臣听了点头，这段时间确实是忽略了她。
林凛找到了那两个重要的证人，保护了起来，这些年，傅名臣一直在找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曾是他家保镖，无意中听到他与雷浩的谈话。
雷浩收买起来要棘手一点，需要点时间。
因为昨天的情况，下班时，傅迟恙让林凛把姜祈愿送回家。
出了公司，姜祈愿给林凛说了个位置，车往家的反方向行驶。
车在一个小区停下，这个小区属于老小区，每栋楼只有六层。
姜祈愿让林凛等她一会儿，她进了小区。
右拐后，进了一栋楼，这个小区没有电梯，姜祈愿上到五楼，敲响右手边的门。
几秒后门被打开，里面的人看到她就要合上门。
姜祈愿用脚直接抵住门，随后用手推开走进去，一巴掌甩在秦星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客厅，由此可见，姜祈愿是一点面子不留，“秦星，一开始我以为你是胆小怕事，好歹对人真诚，没想到你真的是又贱又坏的小绿茶。”
秦星知道李睿那副德行，还暗戳戳的卖惨，不就是又贱又坏的小绿茶吗。
姜祈愿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她亲妈吴玲的面子她都一点都不给，更别说秦星了。
秦星被打懵了，脑袋嗡嗡响，没一会儿脸上浮现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姜祈愿，你有病啊。”
“我是有病，所以别惹我，否则，你曾经花我的钱，我会让你一点一点吐出来。”
一提到钱，秦星怕了，她压根没能力还，跟李睿在一起后，一直靠李睿养着。
秦星心慌了，到嘴边的污言秽语又咽了下去，姜祈愿没再理她，转身离开。
秦星一直以为姜祈愿是个好脾气，从没见过她打人。
李睿还在警局，故意伤人不知道要判多久，现在她无依无靠，出事了也没人给她担着，她不能肆意妄为了。
林凛把姜祈愿送回了家，又返回公司。


第32章 下不为例

林凛原本需要去江雨市出趟差，临走前一天，傅迟恙让他不用去了，他亲自去。
傅迟恙让林凛订了两张机票。
姜祈愿踏上行程时才知道目的地是江雨市。
那个城市除了高中的生活，她没一丝留恋，高中毕业后，也没有再回去过。
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回去是傅迟恙陪她一起。
三个小时后，飞机落地。
江雨市一片茫茫白雪，这些年，江雨市也算发展了起来，也有了属于标志性建筑。
不过这座城市无论好坏，姜祈愿心里也不会有一丝触动。
到江雨市后，她和傅迟恙哪也没去，直接回了酒店休息。
第二天上午，傅迟恙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没带她，她在酒店休息，到了午饭时间，她准备订餐，酒店内的工作人员率先把餐送了上来。
餐是傅迟恙离开时订的。
跟他在一起，她事事不用操心。
吃午餐时，傅迟恙给她打了电话，表示下午五点才能回来。
姜祈愿倒是不在意，来江雨市本来就是工作。
下午没事做，姜祈愿换了件黑色长款羽绒服，围上围巾，只露出半张脸，脚下踩着双英伦风皮靴出了门。
出了酒店大堂，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凌华高中。”
到凌华高中有半小时的路程，到凌华校门口，姜祈愿付了钱下车。
站在校门前，看着翻新过的校门，有种陌生的感觉。
“那个姑娘。”
一道声音传来，姜祈愿闻声看过去，是熟悉的面孔，校门口保安室的保安大叔。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在。
不知道保安大叔记不记得她，姜祈愿走过去。
保安大叔看着她笑，“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你回来。”
姜祈愿一愣，随后笑了，“没想到这么多年，大叔还记得我。”
“自然是记得的，当年你可是风云人物，现在是大姑娘了，出落的更漂亮了。”
“年少轻狂，不值一提。”姜祈愿有些尴尬的笑笑。
“别这么说。”保安大叔说：“你改变了不少被霸凌女孩的人生。”
姜祈愿勾了下唇角。
保安大叔：“对了，那个跟你关系特好的男生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知道保安大叔口中所说的人是傅迟恙，姜祈愿问：“大叔为什么这么说？”
“以前总看到你们在一起，就总觉得未来你们也会在一起。”
不过现在看来，挺可惜的。
虽可惜，但也是人生常态，人生就像是列车，总有人上车也总会有人下车，都是人生历程。
保安大叔：“姑娘，有男朋友了吗？”
“有了。”姜祈愿：“有时间会带他来的。”
保安大叔点头：“我给你掌掌眼，大叔看人可准了。”
姜祈愿笑着应道：“好。”
进了校园，现在是上课时间，姜祈愿没去教学楼，去了教学楼后的小河边。
她遇见一个人，只觉得有点眼熟，却完全想不起是谁。
对方来到她身边，笑着叫她的名字，“姜祈愿。”
“你认识我？”
“认识的。”她自我介绍，“我叫刘清然，是凌华的一名实习英语教师。”
姜祈愿打量着眼前的人，仔细在回忆中搜索着，还是想不起来是谁，“抱歉，我没想起来。”
刘清然脸上依旧挂着笑，“我是那个在厕所被人扒了上衣校园霸凌的那个人，是你帮了我。”
姜祈愿愣怔了下，她想起来了，因为那次对方人多，她也受了伤，傅迟恙跟她生气那次。
略带抱歉看了刘清然一眼，“刚想起来。”
“谢谢你。”刘清然笑着说：“是你改变了我。”
因为姜祈愿一次的仗义出手，才有了如今的她。
如果不是姜祈愿，那些人拍她的照片会流出去，她会成为别人八卦娱乐的对象。
那时候的她还没有强大的心理去承受这些。
照片一旦流传出去，会毁了她一生。
姜祈愿:“是你自己改变了人生。”
刘清然跟她又聊了一会儿，曾经缩在卫生间角落被人欺负的女孩如今热情开朗，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刘清然还要备课，跟姜祈愿打了声招呼离开。
姜祈愿一个人在校园里四处看了看，校园里面变化倒不是很大。
看着学校的围墙，姜祈愿想到什么，突然笑了。
那是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自由活动后，她来到学校后面围墙这里，准备翻出去逃课，结果被傅迟恙抓个正着。
傅迟恙不让她走，她求了傅迟恙半天。
最后，傅迟恙受不了她连环撒娇，就跟她一起翻墙逃课。
她带着傅迟恙去了离学校几百米的小吃街吃她最喜欢的麻辣烫。
信誓旦旦的说请傅迟恙吃。
结果付钱时候，她口袋里的钱没了，最后还是傅迟恙付的钱。
她怀疑是翻墙时弄掉的。
吃完回去找，果然掉落在了围墙墙根。
她捡起钱转身递给傅迟恙，傅迟恙只淡淡看一眼，没收，撂下了句“下不为例，以后不准翻墙逃课”后转身离开。
话虽这么说，之后，傅迟恙还是会一次又一次纵容她。
思绪被校园下课铃声拉回。
姜祈愿看着从教室里出来的意气风发穿着校服的少年，和他们那时一样。
走廊上，男女生在互相打闹，时而引起一阵笑声。
手机铃声响了。
傅迟恙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哪。
姜祈愿看着走廊上的少年和青涩的女孩们，唇角微扬，“学校，凌华高中。”
“等我，我来接你。”
电话挂断，姜祈愿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走廊疯跑，或安静的学生。
仿佛看到那时的自己，跟在傅迟恙后面叫他大哥的模样。
年轻真好。
上课铃声响起，热闹的校园又安静下来。
预感傅迟恙快到了，姜祈愿往校门口走去，在校门口等了几分钟，便看见一辆商务车停下，傅迟恙从车上下来。
身影笔直挺拔，大步朝她走来。
西装外披着件黑色大衣。
看到他，姜祈愿唇角不自觉扬起。
傅迟恙垂眼给她整理有些乱的围巾，“怎么想起来这里了？冷不冷？”
“不冷。”姜祈愿：“想来看看。”
这里承载着他们之间许多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