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召开了一个记者发布会。
在会上,纪屿宁淡漠的宣布:“我跟苏蜜糖小姐的婚事,正式宣布取消。”
“对于苏蜜糖小姐触犯法律的行为,纪氏集团很痛心,我们不知情也从未参与。”
一语惊起千层浪,网络上对于他'大义灭亲’的举动,议论纷纷。
不过苏蜜糖却再无路可逃,她走私偷税的事情,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这一辈子算是彻底毁掉了。
纪屿宁冷冷的看着电视机内,苏蜜糖被押进了警车,她哭哭啼啼的咒骂着。
苏成德疯了一般,冲进了纪屿宁的办公
室。
他猛地挥起拳头,却被纪屿宁冷着脸抓
住。
“纪屿宁,你这样做,就不怕我把你过
去的丑事宣扬出去吗?"
纪屿宁看着他,冷冷说道:“苏总,你要还在这闹,我不介意让人在牢里关照一下苏蜜糖。”
苏成德瞬间软倒,咬紧牙关,恨恨离
开。
在苏成德走后,纪屿宁关掉了电视机,伏案继续工作。
可不知为何,总不能静下心来。
心中好似缺了一块,让他憋闷的有些难
受。
纪屿宁索性起身,来到了娱乐城,点了一杯烈酒。
一杯酒还未喝完,突然有人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那人喊道。
“纪屿宁,好久不见啦!”
第13章
纪屿宁一回头,就看见了曾经的发小越
文康。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直到纪屿宁20岁之后外出创业,才少了联系。
故友陡然相逢,纪屿宁也有些惊喜。
他淡笑着道:“是啊,好久不见了。”
简单寒暄了几句,越文康突然问道:“对了,许浣清呢?从前她不是一直跟你形影不离吗?”
纪屿宁脸色一僵,半响没有回话。
越文康看了一眼纪屿宁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吵架了?”
纪屿宁还是沉默不语,越文康就接着说
道。
“你说你这辈子能遇上许浣清这样的姑
娘,还不好好珍惜?”
“听兄弟一句劝,好好待人家,吵架了你就让着点。”
“毕竟她当年为了你,可是连命都不要了……”
纪屿宁猛地抬眸,直直盯着越文康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越文康有些惊讶的看看纪屿宁反
问:“你18岁那年,被困在宁山中七天七
夜,最后是被许浣清连拖带拽出来的,这事
你不知道?”
十年之前的事情,纪屿宁的记忆很模糊。
只记得那一年,自己家里出了变故,母亲急需用钱。
他听说宁山中有老人参,找到了就能卖出一笔不菲的钱。
可后来迷了路,被困在山里七天七夜,
带来的水和干粮都吃光了,最后昏迷了过去。
等他醒来就在医院里了,当时他还以为
是救援队救出来的。9
越文康喝了一口酒,又幽幽说道。
“当时你是没看见,山里下了大暴雪,
救援队都不敢贸然前去,只有许浣清不管不
顾的去了。”
“等了两天,她才回来,浑身伤痕,肩膀更是被磨得血肉模糊。”
“你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回家了,可她却
是在医院急救了半个月,险些丧命。”
纪屿宁眼眶瞬间泛红,睁着眼,不敢相信越文康所说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还在怨许浣清一直没来看
他,原来她是在医院急救。
在他跟她赌气之时,她在生死边缘徘徊。
纪屿宁只要一回想当时的情景,他的心就如刀割。
依稀记得,有人在他耳边哭泣着喊道:要他坚持,一定要活下去。
那声嘶力竭,悲痛至极的哭声,时隔多
年他一直记得。
原来,那是许浣清……
他都不敢想象,那么瘦弱的她,是如何
在大雪天把昏迷中的他拖下山。
这其中的艰辛,想必难如登天。
“宁哥,你怎么了?”越文康看着纪叙
宁泪湿的眼角,错愕的问道。
在他的印象中,纪屿宁一直是个从不轻易掉泪的狠人。
可如今,不过是听他说了些关于许浣清
的旧事,怎么就哭了呢?
在娱乐城嘈杂的音乐声中,越文康听见
纪屿宁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文康,许浣清她……死了。”
越文康陡然一惊,他怔怔问道:“怎么会?!”
纪屿宁没有回话,猛地站起身,走了出去。
越文康赶紧跟上,担忧的在他身后问道:“宁哥,你要去干什么?”
“我要回红叶镇。”纪屿宁脚步未停,回了一句。
说完,他就径直上了车。
越文康放心不下,可还没来得及跟上车,就看着纪屿宁启动车,扬长而去。
一路疾驰,车开了十几个小时,停在了许浣清的家门口。
纪屿宁双眼猩红的推门进去,直奔许浣清的房门。
他疯了一般的拉开所有的抽屉,终于在床头柜里,翻出了一本相册。
他颤着手,翻开那本相册。
里面,是许浣清从小到大的照片。
从婴儿时期,到幼儿再到少女,她每张照片都笑的很开心。
跟他记忆中,后来沉默寡言的许浣清大
相径庭。
翻着翻着,眼泪逐渐模糊了视线。
相册到了最后一页,纪屿宁的手指猛地僵住。
最后一张照片,是他……
第14章
那是18岁时的他,当时许浣清笑着跟他说。
“过了18岁生日,你就是个大人了,以后要多照顾我这个未成年少女。”
可纪屿宁那时,只是冷冰冰的嘲笑她。
“许浣清,就你还用的着人照顾?"
许浣清小时候为了他,跟人打架,女汉子的外号就一直流传下来。
听见纪屿宁这么讽刺她,她的笑只是僵了一瞬,随即又扬了开来。
她装着不在意地岔开话题:“我给你拍张照片做纪念吧。”
纪屿宁拒绝,可没想到,她还是偷拍了一张。
是夕阳西下时,他站在家门口的侧脸。
在夕阳中,他好似发着光。
纪屿宁抽出那张照片,背后写了五个字。
我此生理想。
仅仅五个字,纪屿宁的心,好似被重物击中,轰的一声四碎开来。
他死死捂住胸口,才强忍着没有窒息。
在这些隐秘的小心思背后,纪屿宁恍然
明白,原来许浣清对他的爱,是这样宁沉。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这样爱他
了。
那他呢?
胸腔下那颗疼痛不已的心告诉他,早在
这十几年的潜移默化间,他早已爱上了许嘉
清。
不是他自以为是的利用,也不是他以为的赎罪。8
他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楚,他爱着许浣清!
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许浣清就在这间房内,了断了生命,也
彻底断了跟他的纠葛。
眼泪猛地坠落,砸落在地面上。
在寂静空荡的房间内,响起纪屿宁压抑的哽咽声。
声声悲戚,每滴泪都在诠释着悔意和痛楚。
许久之后,纪屿宁才抱着那本相册,走出了许浣清的家。
他好似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神情憔悴,背影蹒跚。
突然,街角出现了一只三花奶猫。
纪屿宁无神的双眼,闪过一丝亮光。
曾经,许浣清刚跟他外出创业,在街边也遇见一只流浪的三花奶猫。
她曾带着期盼的眼神问他:“能不能养它?”
可纪屿宁那时刚开始创业,诸事不顺,心烦气躁的吼她。
“我已经养了你,还要多养一个吃白饭的?”
许浣清的眼神迅速黯淡下来,不舍的放下奶猫,沉默着跟他离开。
现在想想,他怎么能那样对她?
纪屿宁心又是一痛,小心翼翼上前,抱起那只三花奶猫。
他轻揉了揉奶猫的头,淡淡道:“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他开上车,往云城开去,回到了公司。
从此以后,纪屿宁好似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一般,照常上班工作。
只有在面对小奶猫时,表情才有片刻的
悲伤。
一个月后。
纪屿宁坐在办公桌前,打开文件,又是一个通宵。
清晨,李洋给纪屿宁带了份水饺做早
餐。
可纪屿宁打开餐盒,一看见白滚滚的饺
子,他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
他强撑着一月的情绪,猛地崩溃。
耳边好似又响起许浣清充满哀伤的语
调。
她说,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跟
他对坐着吃碗饺子。
可他都做了什么?!
他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最后
甚至逼迫的她放弃生命。
他有罪,罪该千刀万剐。
可许浣清彻底消失了,他再也无法赎清自己的罪。
过往的一幕幕从脑海中闪过,从初见时
的笑靥如花,到最后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纪屿宁的胸腔内,心痛到无法呼吸。
喉尖一阵腥甜,他猛地吐出一口鲜
第15章
等纪屿宁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
李洋站在床边,踌躇半响后说道:“纪总,医生说您心神俱损,切忌不能太伤神。”
“否则……可能会重病不起。”李洋面
露不忍。
纪屿宁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露出一抹苦笑。
如今这样,都是他的报应。
他欠了许浣清太多了,而她用最惨烈的方式,给了他最沉重的一击。
他望着窗外,没有多说什么。
李洋识趣的退了出去,给纪屿宁关好了
门。
到门边时,纪屿宁突然幽幽说了一句:“以后,不要再给我买饺子。”
李洋一愣,轻声应下。
纪屿宁在医院休养了几日,就出了院,匆匆投入了工作中。
现在,好像只有工作才能让他稍微不那么难受。
纪氏集团主营电子产品,从手机到平板,再到电脑,已经成为国内外首屈一指的大品牌。
可最近受到苏氏物流线的影响,新品推广起来并不顺利。
李洋收拢策划递给纪屿宁,说道。
“纪总,这是市场部递上来的策划,他们建议加大宣传力度。”
“综合考虑之下,当红顶流陈礼晏最适合我们产品的代言。”
纪屿宁揉了揉眉心,戴上金丝眼镜,成熟又内敛。
他淡淡的翻开了手下递上来的资料,目光定格在陈礼晏那张俊脸上。
片刻后,纪屿宁做了决定。
他淡淡道:“给他经纪人打个电话,约明天下午见个面。”
李洋领命下去,纪屿宁又喝了一杯咖啡。
自从许浣清去世之后,纪屿宁每天都靠
着高强度的工作度日。
近平自虐一般的工作方式,让李洋劝了
许多次。
可不管他说什么,纪屿宁都照旧消耗着自己的身体。
好似只有身体上难受,心里就不会那么痛了。
第二天一早。
李洋进了办公室,给纪屿宁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