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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铭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再也掩不住自己的激动，上前一步道：“清歌，你还活着。”
他几乎想要立刻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可下一秒，他就看见了柳清歌迟疑的神情。
“这位先生，我认识你吗？”
傅斯铭身形猛地一僵，眸中划过一抹受伤的神色。
他望了一眼齐幸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清歌不是你的亲姐姐吧？”
齐幸川倒也坦然，点了点头：
“两个月前我在河岸边发现了她，她失忆了，我也无依无靠，所以我们便想着不如成为一家人，在这世间也算有一个依靠。”
傅斯铭攥紧了手，口中默念：“河岸……”
随即，他放松下来。
他想起来了，扶桑军的瞭望楼，背靠着河流。
柳清歌一定是在点燃炸弹后，从高楼一跃而来，掉到了河中。
如今傅斯铭不知自己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是高兴于柳清歌还活着，还是失落于她的失忆。
倒是柳清歌注意到了他的神色，率先问道；“这位先生，你能说说我之前的事吗？我失忆了。”
傅斯铭心头一动，刚要说话，便又听柳清歌道：“比如说说我的家人，或者……我的爱人。”
她话音落下，傅斯铭的话却卡在喉间戛然而止。
他要说什么？说她的家人抛弃了她，还是说她的家人都被扶桑军所杀？
说她的爱人……伤她至深，认为她是贪生怕死之辈，使得她孤身前往瞭望楼毅然赴死？
“先生？”
傅斯铭回过神来，轻声道：“我……与你只有几面之缘，并不熟悉。”
言外之意便是，他也不知道她的过去如何。
柳清歌面上覆起失落，但也不再为难。
几人一同进了屋，齐幸川去熬药，傅斯铭与她一时相对无言。
看着面前升起的火堆，以及跳跃的火苗，傅斯铭忽地问道：“柳小姐，喜欢雪吗？”
说着他勾唇道：“今日落下的是北城的初雪，你……”

从前总是喜欢在初雪之日堆一个大大的雪人。

可他的后半句话并没有说出来，便被柳清歌打断：“我不喜欢。”
傅斯铭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抬眼看向了她。
她眉目间带了丝病气，裹紧了身上的薄被道：“就是因为这场雪，我生了重病。”
说着，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齐幸川在这时端了一碗药过来，见状连忙上前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
傅斯铭眸中划过一抹不可置信：“你的身子，何时这么差了？”
柳清歌并不是传统的深闺女子，她爱跑，爱跳，在傅斯铭的记忆中，她是极少生病的。
齐幸川开口道：“自我将姐姐从河边带回来后，她的身子就一直不好。”
傅斯铭眸中划过一抹晦暗，手也默默攥紧。
柳清歌炸瞭望楼时正值深秋，她在河中定是泡了许久才被齐幸川发现，所以在那时她便伤了身子。
傅斯铭默默拿起柴火添进火堆中，正欲开口，屋外却忽地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下一秒，刺耳的枪声响起，屋中的玻璃轰然碎裂！

傅斯铭面色一变，手摸向腰间的枪，同时示意齐幸川带着柳清歌离开这里。
柳清歌面色发白，自她醒来以后，便再未见过这种景象。
好在齐幸川稳住了自己的心神，将呆愣在原地的她带向了后门处，找了一个遮掩体。
傅斯铭转头，便听见窗外传来几句日语。
随后，又是几声枪响，直接击穿了门板。
傅斯铭心底一惊，没想到屋外来的竟然是扶桑人。
想到今日出门买药时被人尾随的感觉，他也了然过来，或许尾随他的正是这伙人。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来到这里后都没有察觉到一点异常，但傅斯铭心中依旧有些恼怒自己把柳清歌带进如此危险的境地。
屋外静了几秒，脚步声再度响起。
之后便是砰的一声巨响，外面的人开始踹门了。
没过一会，木门便摇摇欲坠，随即轰然倒下。
傅斯铭眼神一凛，果断开枪，击倒了踹门的人。
屋外的一伙人见情况有变，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就这样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