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淮掀了掀眼皮看向那些刺客,平声道:“别叫他们咬舌自尽了。”
“大人放心,已经下了软骨散,没有两个时辰无法恢复。”
话落,息尘吩咐人将这些刺客悉数捆绑。
“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尉迟淮淡淡出声。
“属下明白。”
待息尘将人都带走后,扶淳才缓过神来。
恶心感有种卷土重来趋势,她立马往嘴里塞了颗药丸。
半个时辰的疗效也太短了,等回去必须重新研究研究。
冷风吹来,扶淳拉了拉衣裳领子,“大人,咱们也可以回去了吧?”
这趟出来她算看明白了,什么挖宝藏,压根就是拿她当工具人诱敌……
岂料尉迟淮浅浅勾唇,面色温和,“回去?还没挖出来怎么能回去?”
扶淳咬牙,这分明就是在报复她白日里想要接机偷溜的事。
“要不等天亮了,我再来挖?”她直视那双深邃的眼眸,小心问道。
尉迟淮稍稍倾身,冰凉的指腹挑起她下巴,“阿扶还是快些,本公没那么多耐心。”
她握着锄头的手一紧,在心里爆哭。
又威胁她!
无奈之下,扶淳吭哧吭哧挖到了大半夜。
原以为是尉迟淮的报复,没想到还真挖出了个宝藏。
那方老旧的黑木匣子里装的是份图纸,上面线路众多,勾勾画画。
看上去像是个藏宝图。
扶淳一眼都不敢多看,匆忙递过去,岂料尉迟淮根本没有要接的意思。
“……大人?”
尉迟淮眼尾挂着清浅的笑意:“先放你这儿吧,本公信阿扶。”
扶淳顿时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
翌日,午后。
扶淳睡了近两个时辰才醒,伸着懒腰走出屋门。
刚睁眼,一只箭羽倏地从她脸庞擦过,“砰”一声扎在木柱上。
她惊恐的灵魂都快要出窍。
天杀的!
四周没瞧见人,扶淳这才看箭羽,发现上面有个小纸条。
打开一看,明晃晃的几个大字——
藏宝图送至京中浮天茶楼。
扶淳:“……”
消息传的也太快了吧?
思索了一瞬,扶淳把纸条撕碎丢到湖里喂鱼了。
用过早饭后,她去寻尉迟淮,得知他出门已有片刻,去的还是浮天茶楼时,忽然觉得事情没那么难办了。
故意将消息走漏后,扶淳方才赶去浮天茶楼。
瞧见尉迟淮时,她有些惊讶——
一朝首辅坐在窗边的雅座上,只简单隔了个屏风。
正常的有钱人不应该去包厢吗?
“大人,你怎的在此?”
扶淳颇为惊讶的看着他。
尉迟淮对面坐着三两年纪相仿的男人,看上去应当是朝廷官员。
“这位是?”
有一官员不解出声。
尉迟淮不避不讳的朝她招手,眉眼里都是宠爱,“过来。”
这般深情款款的模样令她实实在在起了层鸡皮疙瘩。
若不是为了保命,她才不会主动送上门。
“是。”扶淳羞涩一笑,听话的靠过去。
临近时,尉迟淮忽然伸手捉住她腕骨,一拉。
她心中一诧,却自然而然倒入他怀里,“大人,这么多人呢……”
扶淳半个脑袋都埋进他怀里,一副小女儿家的模样。
这几人无一不惊讶。
“本公的爱妾。”尉迟淮温声笑道,指尖勾着一绺发丝。
“也即将成为本公的正妻。”
这话落下时,扶淳脑子一轰,身体僵住。
什……什么意思?
对面几个官员都是朝堂老狐狸了,很快笑呵呵道:“那便先恭喜首辅大人遇得心上人,我等届时一定前来道贺。”
扶淳心惊,抬眸便对上他含笑的双眼,“大人果真要与我成亲?”
尉迟淮俯下身,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耳畔,“本公都已经喜欢你喜欢到什么秘密都没有了,你难道不想嫁给本公?”
扶淳一脸问号,什么玩意儿?
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好吗!
“嗯?”尉迟淮挑起她下巴,指腹擦过朱唇。
数双目光盯过来,扶淳咬牙,娇羞的勾住他脖颈,“怎么会不愿,我欢喜都来不及呢。”
余光瞥见楼下华丽的马车,她眼底划过一抹狡黠,靠的更近。
就在唇瓣几乎要贴上去时,一道尖锐的声音骤然响起:
“不知廉耻的贱妾,松开!”
扶淳还没亲到呢,整个人就被一股蛮劲猛的拽起来。
看到温槐那张嫉妒愤怒到快要扭曲的脸,她不动声色勾唇。
“大庭广众之下,你竟也敢勾引首辅大人?”
一巴掌紧随而来。
扶淳眼皮子一跳,深知不能使出手段,生生受下。
疼的她想叫娘。
动静太大,周遭以及楼下的宾客都围过来,生怕看不上热闹。
扶淳回头看尉迟淮,他手中端着一只茶盏,正悠闲的拂盖。
太阳穴突突两下,她委屈的红了眼眶,“公主误会,我是听闻此间茶楼能为客人定制糕点,算着大人快生辰了,想买回去给大人一个惊喜,没成想大人也在这儿,便与大人叙上几句……”
尉迟淮看着她生动的神情,不由挑眉。
理由倒是挑的不错。
温槐越听越恼火,尤其是她一想到只要晚来一步,这贱人就已亲上师父,更是怒火冲天。
此刻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发泄怒意。
“你给我闭嘴!”
温槐狠狠瞪着她,“首辅大人的名声岂容你玷污?”
“公主说的是,是我的错,我这便离开。”
扶淳瑟缩着身子,楚楚可怜的要退下,却被温槐一把抓住。
那一瞬间,她踩在台阶上的脚忽的一歪,手臂带着温槐的猛然甩起。
纤瘦的身子直直滚下了楼梯。
凄楚的声音回荡在众人耳边。
尉迟淮稍稍蹙眉,只见昨夜挖出的藏宝图从她袖子里飞出去,淹入人海。
眸中闪过戏谑,他拂袖起身。
变故发生的太快,温槐回过神时,有些慌张的看向尉迟淮,“师父,阿槐没有推她!”
尉迟淮淡淡看她一眼,没有回应,往楼梯下走。
底下围观的宾客杂乱的让开。
扶淳疼的倒抽气,被他扶起来时,眼泪生理性掉下来,“大人,好疼……”
尉迟淮心疼的盯着她,指腹温柔揩去泪珠,“让你受委屈了,我没想到你会掉下来。”
扶淳:“……”
做戏做全套,她泪眼朦胧的看温槐,“不知我这般,可能让公主消气?”
“分明是你自己摔下去的!与本公主有什么干系?”温槐气不打一出来。
扶淳眼眸压了两分,身子颤了颤,一副迫于淫威不敢反抗的模样,“公主说的是,都是我自己摔的,与公主无关。”
感受到周遭异样的目光,温槐又气又怒,最后急得看向尉迟淮。
“师父你信我,我没有!”
尉迟淮微微拧眉,明眼人都能瞧出不悦。
“公主最好回去自行请罪,否则别怪我不念师徒情分。”
扶淳此刻真想给他个白眼,论演戏,这位也是影帝级别的。
话落,尉迟淮当众将她打横抱起。
扶淳吓了一跳,想挣扎却看见那双含情眸,“摔疼了还有力气动?”
话音中的揶揄她听的清清楚楚。
到了马车上,扶淳卖了会儿可怜,故意从袖中去拿帕,神色忽然一僵。
“大人,快!快回去!”
尉迟淮掀眸看她,明知故问:“怎么了?”
她一脸急切,“昨夜藏宝图放在哪里我都不放心,便贴身携带了,可如今不见了,一定是方才摔下楼梯时落在茶楼了!”
“大人,快回去!现在回去也许还能找到!”
尉迟淮依旧无动于衷,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笑。
扶淳被看的直发毛。
“……大人?”
尉迟淮慢条斯理的勾起她鬓边碎发,笑意温和:“阿扶觉得我该治你个什么罪呢?”
她背后一寒,一掐手,泪珠子扑簌簌往下掉,“是我没保管好藏宝图,任由大人惩罚!”
他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真要纠错也是本公的错。”
扶淳:“……”
感情你也知道啊!
回到府里,扶淳躺在床上开始算计时间。
这老贼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今儿总算找到机会了给他送点礼了。
新研制的无色无味药粉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要发作了吧。
此时。
站在庭院里擦拭长剑的尉迟淮正听着息尘的消息汇报。
“延平王在郊外的桩子已经布置好了,天色一黑,我们的人就会动手烧桩。”
尉迟淮闻言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动作依旧不疾不徐,“嗯。”
“方才在浮天茶楼,属下已经派人跟上了那个借机偷拿藏宝图的人,只等着收网了。”
息尘说罢,忍不住问了句:“大人何故把藏宝图给他们,万一……”
尉迟淮懒懒掀起眼皮,声音温沉淡雅,“一张半真半假的图罢了,若是真有人敢找,那就是动了皇帝的所有物,命不久矣啊。”
息尘一惊,他没想到自家主子竟然把皇家的几处宝藏处放进去了。
擦拭完毕,他将剑刃入鞘,“关于她,查到没有?”
相关Tags: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