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会儿,他面带歉意地对曾梵霖说:“梵霖,戴叔对不起你了,我信天翔。”
“那…..那…..”曾梵霖想说什么,半天没说出来。他一脸的不相信,甚至都有点怀疑戴东的为人是不是有问题。
蹲着的时候跟我一个阵营,站起来就跑到对方阵营去了,你这转变得也忒快了!
老爷子没理孙子,回头问楚天翔:“小楚,下面怎么办?”
楚天翔为难了,这要当面打脸啊!
他说:“这样吧,也别两块都切了,春带彩表现好,留着上公盘吧。把那个冰种飘花的切一刀,大块的那个,切2.5厘米厚,或者再厚点,否则看不明白。”
老爷子问:“梵霖,你同意吗?”
曾梵霖望向戴东,虽然不在一个阵营了,他还是想听听戴叔叔的意见。
戴东知道曾梵霖的意思,他核计一下,说:“切春带彩更能说明问题。”
曾梵霖伸出大拇指头说:“戴叔高见。”看来他也是这么想的。
老爷子笑了笑,对楚天翔说:“都切了吧,否则没人服,小楚,去把线画上。”
楚天翔答应一声过去划线,曾梵霖和戴东在旁边紧盯着,今天的事有点超出他们的认知。
曾静偷偷地问曾宁:“姐,天翔哥真的很厉害吗?”
曾宁看了一眼妹妹说:“不是真的很厉害,是真很厉害!你没看见他在瑞宁私盘上随手一画,切完所有人都疯了,就是爷爷那天晚宴拿出来的那个圆球。”
曾宁眨了眨眼,自言自语道:“他虽然厉害,但我还是相信我大哥。”
石头拿去切了,戴东和曾梵霖不放心,两人都跟去了。
曾静问:“天翔哥,你从哪里学的赌石?”
楚天翔微笑道:“我从小就跟师傅学的,他是缅DIAN华侨,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了。”
“那你国学也是跟他学的?”
“国学是跟我母亲学的,我师父懂的不多。”
老爷子突然插话问道:“功夫也是这个师父教的?”
楚天翔一愣,连忙说:“孙爷爷,是我师傅教的,就是有时出手太重,您多见谅。”楚天翔见老爷子问功夫的事,知道老爷子听说了坪洲的事,赶紧解释一下。
老爷子没吱声。
楚天翔问曾静:“港大的中文系跟内地的有什么不一样,你知道吗?”
曾静不好意思地说:“我还真不知道,就听说内地古文方面要求很严,明年我是想去京城读研究生,所以古汉语方面学的多一点。”
曾宁突然问:“天翔,你为什么不去念个大学?现在你也有这个条件。”
楚天翔道:“宁姐,要不是今年戴叔几个人帮我,我连给我妈看病的钱都没有,哪有钱上学啊。”
曾宁异常尴尬,问题问的太唐突了。
曾静问:“你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赚不到钱?”
楚天翔苦笑道:“我师父不让人知道我懂赌石,也不许我去赌,今年我20岁了,我师父才放我出去。”
几个人正说着话,就见戴东和曾梵霖两人快步走了过来,似乎在争论或谈论什么。
曾梵霖来到楚天翔跟前抱拳施礼道:“天翔,当哥哥的服了,你全对。”
老爷子听到这话,手不由得抖动了一下,但没人看见。
曾静快嘴问道:“大哥,咱们输啦?”
曾梵霖苦笑道:“阿静,真输了。”
这时,工人把切完的石头推了过来,这次,连老爷子在内,所有的人都过去看了看。
每块石头都沿着原来的切面,切出一大片,厚度都在两三厘米左右。
春带彩的那块石头最惨,一面风华秀美,颜色亮丽,娇艳欲滴,一面却是白璧无瑕。不见一丝紫色绿色。
美丽的红紫,浓郁的绿色,都没了,欲哭无泪啊。
飘花也好不到哪去,原来那面还有手镯位,看背面,别说手镯了,连大牌子位都很少,裂成狗了。
曾静沮丧地说:“这也太气人了,说没有了就没有了。”她喜欢那个春带彩的石头。
曾梵霖却是一身的汗,不是热的,他现在四十多岁,从事翡翠二十多年了,还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亏。
如果是全赌石,这两块石头,不论在哪里切一刀,都算是暴涨,尤其是春带彩那块,只要切出紫色和绿色,就可以喝庆功酒了。
楚天翔的第一刀,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大到极点,由不得人不疯狂,也许也就几十万百十来万买的石头,切完这一刀,最少都是几千万的东西。
有多大希望就有多大失望,乐极生悲了,第二刀,几千万的石头,瞬间又变成几百万了。
春带彩这块石头,第一刀切完直接上公盘,谁拍去拿回家谁就可以卖裤衩了,直接裸奔。
曾梵霖低声问戴东:“戴叔,天翔怎么学的,怎么会这样啊?”
戴东笑着说:“你刚才是不是埋怨我出尔反尔?”
曾梵霖连忙说:“没有没有,就是感觉有点不对劲。”
“在瑞宁,只要反驳他的意见,谁反驳打谁的脸,不带过夜的,你说我们几个做叔叔的还有什么面子。”
戴东接着说:“现在形成条件反射了,天翔说石头的事保证全对,一定要无条件相信,否则就打脸。”
“梵霖,以前我们几个人都非常喜欢赌石,要不也不能认识天翔,现在一点兴趣也没有了,你看半天不如他看十分钟,哪有乐趣可言。”戴东落寞的说。
曾梵霖抬头看看陪着老爷子聊天的楚天翔,看着他那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心道:“这真是个怪胎啊!”
曾静过去坐在楚天翔的身边,小心翼翼的问:“天翔哥,你真厉害,但也不能欺负我大哥吧。”
“我不敢。”
“那赌局是不是不算了。”
“你说了算。”
“赌局不算了。”曾静大声喊道,随后就把桌上的二百港币拿到手里。
“哈哈哈哈。”几个人这个笑啊,弄得曾静都不好意思了。
“这本来就是我的钱。”小姑娘嘟囔道。
老爷子问孙子:“梵霖,把那块石头的照片给小楚看看。”
曾梵霖闻言,连忙打开手机,递给楚天翔。
手机上是一块石头的照片,霍然就是张会长他们私盘上排名第一的那块黑乌沙,楚天翔记得好像是七,八千万拍出去了,看完后他把手机递给了戴东。
看了看老爷子,又看了看曾梵霖,好像在问:“什么意思?”
曾梵霖说:“HK的一家公司拍回来的。因为这块石头赌性太大,他们想跟我合开,爷爷听说了这件事、先不让我表态,对方还在等着我回话。”
“小楚,你怎么看?”老爷子问。
阿翔回答道:“这是1号原石啊,我仔细看过,该有的优点都有了,确是很吸引人,当时孙爷爷也在场。”
“但是这块石头不能动!表面看这块石头的外皮壳是二次氧化反应,温度压力都够,所以形成了老料的表现。
但石头内部的沙粒结构不对,很松,说明最早形成内部翡翠的时候,压力温度至少有一个不达标,底子很糙。”
楚天翔的话说完,出现了短暂的静默。
每个人现在对楚天翔都有不同的想法:
戴东最简单:“这小子说什么都是对的,要反驳也不敢,很容易丢人的。”
老爷子的想法是:“见过用手摸石头的,很厉害。没见过两手摸石头,嘴里还给你上地质课的。”
曾梵霖最尴尬:“怪胎,还是个有知识的怪胎。”
曾静这回确是蒙头了:“天翔哥怎么什么都懂?”
只有曾宁最坦然,她还没有爷爷那种追求,非得把楚天翔揽入家族。
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孙老爷子一声令下,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基本没人说话,都在闭目养神,但曾梵霖却眯着眼,脑子飞快地转着,他现在急于和爷爷沟通一下,看看有没有与楚天翔合作的机会,在商言商,面对这种机会,他绝对不会放弃的。
回到别墅,所有人都回自己的房间休息,老爷子是真有点累了,不光是身体,还有心理。
晚宴还是在家里吃的,说实话,粤菜很不对楚天翔的胃口,海鲜除外,瑞宁的口味是以辣,酸为主,粤菜的清淡让他吃起来没有兴奋感。
吃完饭,老爷子把戴东叫到书房,看样子是想和他好好聊一聊,曾静闹着要领楚天翔去兰桂坊酒吧坐坐,曾宁拦不住,也就随她去了。
书房里,曾梵霖,曾宁也坐在沙发上,老爷子问戴东:“瑞宁的公司有多大规模,都做什么业务?”
戴东知道戏核来了,老爷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把自己和楚天翔叫到HK来,碰到这么一个奇葩,老爷子要没有大的想法才出鬼了。
戴东回答道:“孙叔,瑞宁的公司说实话就是给天翔开的,今年春节后才成立。现在有五个股东,有一个年底要退出了。暂时的业务就是收原石,然后改口送到平洲公盘去或者找人私下收。”
“规模大吗?”
“不知道您老说的大小是指什么?”戴东问。
老爷子说:“我是指你每月能出多少改口原石?”
说完他回头问曾梵霖:“梵霖,你就是想知道这个吧。”
曾梵霖这个尴尬啊,还不如自己问了。
戴东说:“原来我们资金有限,另一方面我们几个人对天翔的本事了解不深,所以要求他必须看到非常好的料子才可以出手。这样前期料子拿的不是很多。”
“这次年底坪洲公盘回来以后,我们加大了原石的收购速度,现在应该有七八十块原石吧,但都没切,估计以后每月能在四五十块左右。”
曾梵霖问:“戴叔,没别的意思,我想问,你们现在资金够吗?”
一旦戴东说资金不足,就可以马上注资进去,曾梵霖打的好算盘。
戴东笑了笑,说:“资金现在不是问题,账面上应该还有二十多个亿,就是找不到好石头,现在只要是天翔看到有5倍涨幅的石头就全收。”
老爷子一惊,问:“你们公司成立的时候股东注资多少?”
“五千两百万,全部是现金。”
几个人听的晕晕乎乎的:“什么情况啊?大半年的时间,你们赚了多少钱?二十多亿?抢银行也没这么快呀!”把财神抢了吧!”
老爷子没说话,等了一会儿,对曾梵霖和曾宁说:“你俩出去待会儿,叫你们再进来。”
等两人走后,老爷子轻声说:“戴东,跟我说说楚天翔,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要说,我是你的长辈。”这就有点不讲理了,不过人家确实有资格说这话。
戴东思考了一下,说道:“楚天翔今年20岁,年初的时候出徒,他的师父是个缅DIAN华侨,今年七十多岁。”
“楚天翔跟母亲一起生活,父亲不详,应该楚天翔也没见过父亲,他母亲是江南望族,受过非常好的教育,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流落到瑞宁,楚天翔就是在瑞宁生的,从小母子俩相依为命,生活异常艰苦,但这孩子心性善良,毅力惊人,天赋极高,否则也学不会那身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