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秋月抱着饭盒走进病房,看见病床上的外婆正眯着眼,勾着快要完工的毛衣。
“外婆。”她连忙走过去,放下饭盒接过棒针和毛线,“医生虽然说您恢复的不错,但也不能太累,您就好好休息吧。”
外婆笑了笑:“勾件毛衣也不是什么累活儿,倒是我耽误了,冬天都快过了,给囡囡的毛衣还没勾好。”
潭秋月心头一暖,打开饭盒细心的给她喂着饭:“天还冷,再晚都能穿。”
话落,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嗓音。
“秋月,奶奶。”
回头望去,一身驼色大衣的徐墨拎着一兜苹果走进来。
潭秋月连忙起身:“徐大哥,你怎么来了?”
两月前,她带着外婆来到首都,通过医生介绍认识了开服装厂的徐墨,在厂里干了会计。
徐墨看起来斯文,但当初也是在岭南军区当兵的,退役后才回到首都做起了生意。
因为他退役军人的身份,又曾跟贺震行一个军区,潭秋月对他也是很信任。
徐墨放下苹果:“听说奶奶好了些,我过来看看。”
顿了顿,他突然问:“秋月,你认识一个叫贺震行的军人吗?”
听见那再没提起过的名字,潭秋月面色一滞。
看了眼心照不宣没有说话的外婆,她恢复神色,继续给老人喂饭:“不认识。”
闻言,外婆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咽了回去。
徐墨眸光闪了闪,解释道:“小李告诉我,今天下午你下班后,有个叫贺震行的军人去厂里打听你的消息。”
听到这话,潭秋月心一沉。
贺震行来首都了?还打听到了自己的工作单位?
出神间,手被外婆轻轻握住。
她抬起头,撞上老人安慰的目光,起来波澜的心才逐渐平息。
“大概是找错了吧。”
潭秋月生硬地回避话题。
既然决定要跟贺震行断,就没必要再有什么联系。
徐墨也没久留,和外婆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等人离开,外婆才长叹了口气:“囡囡,震行千里迢迢来首都找你,心里一定是有你的,要不……”
“外婆。”
潭秋月打断她的话,故作自若地倒了杯热水:“这辈子我跟他缘分已经尽了,以后我只想好好照潭你,把咱们的生活过好。”
听她这么说,外婆也不好再说什么。
望向窗外飘着的细雪,潭秋月思绪渐渐惆怅。3
虽然嘴上那样说,但心里还是很难受,一个爱了两辈子的人,根本不可能轻易忘记……
晚上八点。
贺震行站在首都中心医院门口,凝着来来往往的人。
今天他已经找遍了首都所有医院,只剩这一家,如果潭秋月不在厂里,一定在医院照潭外婆。
他没有犹豫,大步跨了进去。
几番打听,结果却听护士说:“潭老太太啊,她两个小时前就出院了。”
贺震行面色一黑。
这么巧?难不成潭秋月知道自己已经找到她,所以故意躲着吗?
“有她家的住址吗?”他问。
护士见他一身军装,有些为难:“抱歉同志,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们不方便透露。”
又一次无功而返。
贺震行上了军绿吉普,靠着座椅背扶额,眉头紧拧。
驾驶位上的通信员程远瞄了眼他难看的脸色,小心开口:“连长,嫂子不在这儿吗?”
贺震行沉默。
后天就要归队了,如果明天再找不到潭秋月,还不知道又得错过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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