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时渊不敢相信的看着楚思南。
她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眼前,身上没有一丝伤痕。
卢时渊立即起身抱住她,声音颤抖:“你没事就好。”
“别自责了。”楚思南回抱他,轻轻抚摸男人僵硬的背脊。
“对不起,要不是我没有重视那个女孩的话,你也不会死。”卢时渊泪如雨下,这么多天压在心头的重担终于说了出来。
楚思南轻笑一声:“人总不是十全十美的,我从没怪过你。”
说着,她伸手替卢时渊擦掉眼泪:“即使再让我来一次,我也会这么选的。”
卢时渊静静的凝视着她,泣不成声。
这一晚,他抱着楚思南,久违的睡了个好觉。
翌日,卢时渊早早起来,以前的记忆好像在他脑子里模糊了起来。
他拉着楚思南去看楚母。
楚母在病床上昏迷了多天,医生说病情已经好转,是楚母自己不愿意醒来。
卢时渊知道,不愿意醒是因为她已经没了牵挂。
他拉着楚思南,蹲到楚母面前:“我把衫衫带来了,你快看,她就站在你眼前。”
楚思南也跟着蹲下身,握住楚母的手背:“妈,我回来了。”
她说完,看向卢时渊,面容模糊。
可卢时渊不在意,他微笑着:“是我没照卢好你,也没有照卢好你妈妈,你放心,没有下次了。”
说着,他打开皮甲:“你看,我早就换上了你的照片。”
楚思南笑着点头,动作僵硬。
卢时渊知道,可他佯装看不见。
两人探望过楚母后,他带着楚思南回了家。
那里还停留在他们离开时候的样子。
卢时渊抱住她,轻声问:“趁着现在还早,我们去你家把东西搬回来吧。”
楚思南一愣,脸上露出些许抗拒:“要不还是重新买吧,我们是不是好久没有逛过街了?”
“对,重新买。”男人恍然大悟,拉着她就往外走。
楚思南立即将人拽住,往浴室里推:“你也不看看你多久没有收拾自己了?先洗漱一下。”
卢时渊进了浴室,看见自己眼底满是乌青,下巴上的胡茬也刺人的很。
他拿出训练的效率,火速洗了个澡,将胡茬剃掉。
整个人又变得精神焕发,眼里都盛满了碎光。
卢时渊洗完,立即冲出浴室:“思南!我们走吧。”
可外面的房间冷寂不已,空无一人。
他眉头紧拧,出门找人:“思南?”
客厅,厨房,都无人回应。
卢时渊慌乱起来,他快步上楼,进了卧室。
可卧室里也空空荡荡。
他的心一紧,猜想楚思南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这时,楼下的花园里有动静传来,卢时渊看向窗外,楚思南正在园子里看花。
他狠狠松了口气,飞速下楼,将楚思南拥进怀里。
楚思南不解的看着他:“你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我以为……你不见了。”
卢时渊声音微颤,满脸紧张。
楚思南回抱他,轻声安慰:“没事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那我们别离婚好不……”
楚思南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
卢时渊瞬间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他高兴的拉着怀里的人,准备出门。
不料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蓝染站在门外。
她一脸悲伤的看着卢时渊,眼里满是难以相信。
卢时渊拉遮楚思南,径直绕过她离开。
擦肩而过的瞬间,蓝染一把抓住卢时渊的手。
“她不是楚思南,她是——”
第17章
南阳今天天气晴朗,艳阳高照。
卢时渊面色阴沉的看着蓝染:“你闭嘴。”
“卢时渊,你还记得你的梦想是什么吗?”
蓝染松开他的手,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他的眼睛:“为维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维护社会稳定,贡献自己的一切。”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
“我什么样子?!”卢时渊高声打断,“蓝染,少多管闲事。”
蓝染眸色一暗,手指骨攥的泛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说我多管闲事?”
“难道不是吗?要不是你,思南她怎么会和我离婚?”
卢时渊脸色铁青,握着楚思南的手都发抖:“别忘了,当初是你非要出国留学,导致我们分手。”
蓝染浑身冰凉,眼底情绪翻涌:“是我,可要不是我看见了你钱包里还留着我的照片,我怎么会远渡重洋回来?而且我是跟着爸妈移民离开,并不是自己一意孤行要去国外发展。”
闻言,卢时渊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他转身看向楚思南想要解释。
可身旁空无一人!
卢时渊再次慌乱起来,他四处寻找:“思南?你在哪儿?”
蓝染张了张嘴,想要打断他。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终她只淡淡的说了句:“她往房间去了。”
卢时渊立即转身回房,连个眼神都没蓝染。
蓝染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僵直的站在那儿,像是一座石雕。
很久很久之后,她才缓缓闭上眼,一滴泪砸在炽热的地上。
蓝染平复好情绪,给卢母打了电话。
“伯母,对不起,我治不好时渊……”
卢母忍不住叹气ˢᵚᶻˡ:“没事,我们找其他的心理医生,慢慢来吧。”
蓝染挂断电话,转身离去。
卢时渊在别墅里,兜兜转转几回,才找到楚思南。
他皱眉,远远的看着心里的那个人站在光里,手心一阵发凉。
片刻后,楚思南似是看见了他,朝着这边不停挥手。
卢时渊神色莫名的端详着她,心里一片悲戚。
楚思南见他不动,慢慢走过来牵男人的手:“时渊!刚刚不是说好一起去买东西吗?”
卢时渊犹豫一瞬后,伸出手握住了她:“走吧,这次都按照你的喜好买。”
“好啊,我们把家里的东西都换一换吧,毕竟我们都住了3年了,东西都没怎么换过。”
楚思南说着,语气里满是兴奋。
卢时渊点头,两人上车。
他帮楚思南系上安全带,朝着商场驶去。
一进商场,楚思南就直奔男装店,拿着各种西装在他身上比划:“好久都没见你穿过西装了,一直都是穿队里的衣服。”
“买。”
卢时渊看着她,一脸宠溺。
楚思南高兴的眨了眨眼,轮流拿出各类的西服给他试。
男人每一件都换过,最后买了三套。
出门时,他弯起手臂,楚思南立即上前挽住。
两人在店员各异的眼光里,走出门口。
楚思南拉着卢时渊:“那我们接下来去买……”
“叮铃铃!”
手机铃声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卢时渊拿出手机,是医院的电话。
他握住楚思南冰冷的手,以示安慰后才接听。
医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卢先生,您的岳母——林清梅女士醒了。”
第18章
医院内安静不已。
卢时渊急匆匆赶到病房,楚母还没睡。
他牵着楚思南,轻声安慰楚母:“您醒了就好,思南担心您都担心睡不着觉。”
楚母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女婿,原本意气风发的脸上已经满是疲惫。
她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是吗?让我看看她,有没有变瘦。”
卢时渊立即将楚思南拉到老人面前:“妈醒了,你不高兴吗?”
楚思南看着楚母,眼眶泛起红色,她轻声道歉:“妈,对不起,是衫衫让你久等了。”
楚母半响没有说话,她看着眼前的卢时渊。
缓缓闭上眼,泪水低落在枕头上。
片刻后,她才重新挤出笑,说句:“好……好……”
卢时渊放下心来,他握紧楚思南的手,在楚母面前晃了晃:“思南已经答应我不离婚了,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们。”
楚母目光沉沉的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闻言,卢时渊替她盖好被子,带着楚思南离开。
楚母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她偏过头,病床边的座位上正放遮楚思南的骨灰。
时间转瞬即逝。
楚母的身体一天天好转,卢时渊时常过来看她,还带着楚思南。
她每次都会在人来之前将骨灰盒藏好,生怕打碎了卢时渊的幻想。
出院这天,卢时渊过来接楚母回去。
她用黑色的袋子,将骨灰盒裹的严严实实,抱在怀里。
上车时,也谨慎的坐在后座。
不料半路遇上一辆快车,卢时渊猛的踩了一脚急刹。
楚母怀里的骨灰盒掉了出来,她心一惊,看向后视镜。
卢时渊在镜子里和她对视一眼,然后别过视线,轻声问道:“妈?什么东西掉了?思南,你快帮妈看看。”
楚母送了口气,立即将骨灰盒捡起,裹进黑色的袋子里。
不料此时,卢时渊又反问一声:“骨灰盒?怎么会是骨灰盒呢?思南你是不是看错了?”
楚母捏紧了手里的袋子,紧张了咽了咽喉咙后答道:“是思南爸爸的盒子。”
“原来是岳父的,妈,你们的感情真好。”
卢时渊感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羡慕。
楚母苦笑着回复:“你和衫衫的感情……也很好。”
说完这句话,她闭上眼。
卢时渊和思南的感情楚母都看在眼里,实在是与好字挂不上勾。
就连卢时渊这个女婿,她也从不曾觉得合格。
试问哪个丈夫会经常不回家?
又试问哪个丈夫会对自己的妻子漠不关心,以至于让两人的婚姻走到离婚的地步。
要不是他是女儿喜欢的人,楚母说什么也要狠狠说他一顿。
可斯人已逝,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或许让卢时渊一直活在幻象里,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楚母回到家,抱着骨灰盒就进了门,连门都没让卢时渊进。
男人疑惑的看着楚思南:“妈怎么不让我们进去?”
“或许是累了,我们让她好好休息,下次再来探望吧。”
楚思南说完,拉着卢时渊离开。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但片刻后又消失不见。
两人优哉游哉在外面逛了一会儿才回去。
不料刚回到家,就看见卢父卢母带着一个心理医生等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