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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无霜神色认真：“既然殊途，那便没必要在一起了。”
闻言，傅燕庭的心中燃起一丝火气：“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说罢，便拂袖而去。
慕无霜见他负气离去，有些不解。
他原本不就是要给她放妻书的吗？
虽然不知为何又要了回去，但如今自己主动提出和离，岂不是正遂了他的意。
摇了摇头，慕无霜回到了锦华宫。
贵妃见她回来，迎上前：“霜儿，你当真想好了吗？”
“嗯。”慕无霜看着自己的脚尖，装作不在意，“母妃，不为我担心。”
“可傅燕庭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儿郎，将来前途也不可限量。”贵妃还想劝说她一下。
“母妃。”慕无霜抬眼看她，“他很好，但是我们不合适。”
当初，傅燕庭给她放妻书，没有任何人问过她的意思。
如今自己提出和离，倒是所有人都来问她是否考虑清楚。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她如今身份不同了，若放在以前，谁会在乎她慕无霜的想法。
当真是可笑。
“那母妃替你去劝说你的父皇。”贵妃见她注意已定，叹了口气。
“多谢母妃。”慕无霜点头。
忽然她毫无征兆地咳嗽了下，手绢上尽是黑色的血。
贵妃见了，吓了一跳，赶紧让人将慕无霜扶上榻，焦急地喊：“快！宣太医！”
慕无霜刚躺下没多久，就见床前站了一堆太医，就连皇上也来了。
这阵仗吓了她一跳：“这，不必如此麻烦，只是沉疴旧疾罢了。”
皇上在一旁询问了为她诊治的太医，听到她中毒已深，皱起了眉：“可有医治之法？”
“这……”众太医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是属西域的毒，他们都未曾见过，只好连连告罪。
皇上勃然大怒：“若是治不好嘉宁，你们便提头来见！”
“是！”众太医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咳，父皇。”慕无霜坐起来，“不必为难太医们，儿臣曾经遇到过一名神医，救治过儿臣。”
闻言，皇上询问了神医所在，便即刻派人去请了。
看来，还是要麻烦沈叙白了。
拖沈叙白的福，太医们总算松了一口气，开了些温和的药给慕无霜补身子。
她的身体实在是有些虚弱，自她回宫，贵妃一直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就连皇上也时常来看她。
他们对她都很好，倒让慕无霜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对慕无霜来说，虽然是亲生父母，但自记事起，她便没见过他们。
对他们过度的关心，她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慕无霜一直如同浮萍一般，漂泊无依，或许这偌大的皇宫会是她的家。
直到晚上她都未曾等到沈叙白，去寻的侍卫回禀，去了公主所说的药庐，那里空无一人。
贵妃有些着急，想再多派些人手去寻，被慕无霜制止了：“母妃稍安，想来神医定是有事不在吧。”
她宽慰贵妃：“我这病不急于一时，神医说过，至少三年之内，我定不会有事。”
“真的？”贵妃不通医理，见她神色认真才稍稍放心些，但依旧派人去守在药庐门口。
“你这身子定要好好养着。”贵妃看着她清瘦的模样，实在是心疼，“太医说，你老这么躺着也不行，需要多动动。”
“过两日，你父皇会组织一场皇家狩猎，你可想去瞧瞧？”贵妃接着说。
慕无霜其实不是很想动。
然而还未拒绝就听贵妃说：“那日傅燕庭也会来，有他跟着你护卫左右，本宫也能安心。”
第二十章
听到傅燕庭的名字，慕无霜喉间哽了哽。
如若没有意外，这次狩猎许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待日后和离圣旨一下，她与他便再无关系，也没了再见的必要。
如此想着，慕无霜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几日过后。
宫外皇家狩猎场。
“今日，以银狐为彩头，谁若是能猎得银狐，朕许他提个承诺。”皇上的心情甚好，“另外要是猎得最多，亦有重赏。”
能得皇上一诺，王公贵臣们都沸腾了起来，纷纷摩拳擦掌。
只是银狐本就难寻，要能得彩亦不是很容易。
随着一声号角响起，众人都四散而去，好不热闹。
看着这场景也是大为震撼，从前她不曾见过此等壮观的景象。
这些日子，慕无霜都没怎么笑过，贵妃见她终于展颜，不由得问：“霜儿可想去感受一下狩猎？”
“儿……儿臣并不会骑射。”贵妃突然发问，慕无霜有些发怔。
她从小体弱，不曾接触过什么运动。
但每次见傅燕庭策马奔腾的样子，她都很是向往。
贵妃将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她款步走向皇上，向他请旨，让慕无霜也下场去感受一番。
自古以来，鲜少有女子可下场狩猎。
但皇上亦是打心眼里宠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自然没有拒绝，只是有些担心她的安危。
皇上沉思了一会儿：“场上多有危险，便由几个锦衣卫保护嘉宁。”
“那就傅燕庭吧。”贵妃忙说，“由他保护嘉宁，臣妾才安心。”
傅燕庭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其武功确是当朝第一，皇上并不想二人和离，有意撮合，便
唤来傅燕庭：“就由你保护嘉宁，若是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朕唯你是问。”
“臣遵旨。”傅燕庭上前领命。
贵妃将慕无霜带到他的身边，仔细嘱咐：“切记，要寸步不离地照看好公主。”
“是。”傅燕庭抱了抱拳，对慕无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皇上的话已经出口，慕无霜也不好回绝，只好硬着头皮，率先走了出去。
傅燕庭立马跟上。
待走远了些，傅燕庭这才开始细细打量慕无霜。
自上次宴会后，这还是他们二人第一次相见。
慕无霜身着一袭青色长裙，画着淡妆，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当真是好看。
感受到他的视线，慕无霜回过头来，对上了他的眼睛。
突然的对视，两人都有些发怔，有默契地同时别过了头。
“咳……”傅燕庭率先反应过来，“公主且先在此等候，臣去牵马。”
傅燕庭的速度很快，当他穿着飞鱼服牵着马向她走来时。
有那么一瞬间，慕无霜恍惚觉得他的眼里是有自己的。
直到傅燕庭向她伸出了手：“公主，臣扶您上马。”
听到他冷冰冰的声音，慕无霜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来接公主殿下的，并不是自己。
若自己不是公主的身份，想来，他们应该也不会任何交集了吧。
她在傅燕庭的帮助下成功骑上了马，坐稳后，便松开了他的手。
在她松手的瞬间，傅燕庭有一丝的失落，向来不许她靠近，他忽然觉得其实并不是很讨厌她的触碰。
傅燕庭牵着马的缰绳，缓步向前走去，时不时地瞥向她。
他忽然觉得，就这么带着她一直走下去，也不错。
第二十一章
想着，傅燕庭不自觉地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些笑意。
这一幕刚好被慕无霜看到，但转瞬即逝，她只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他从来没对她笑过，向来都是冷着一张脸。
傅燕庭也有些惊讶，自己为何会产生那样的想法。
慕无霜与他本就不是一路人，如何能一同前行。
他向来善于隐藏情绪，刚刚那抹笑意好像从未存在过。
过了一会儿，慕无霜率先打破了沉默：“傅大人，不知我慕府一案可有进展？”
“已经有些眉目了，再有三日，便可有结果了。”傅燕庭回头看她，“还有一事，上次忘了说，臣之前已经命人安葬了慕恒夫妇，有机会臣带公主前去拜祭。”
原来是他，怪不得自己怎么也寻不到他们的尸首。
慕无霜一时不知该不该恨他，说到底傅燕庭也只是奉旨办事罢了：“劳傅大人费心了。”
见她如此生分，傅燕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当时在慕府，是如何逃过的？”傅燕庭看向她，比之前好像又清瘦了不少。
“许是我中箭太多，他们以为我死了吧。”慕无霜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幸而遇见沈大哥救了我。”
“沈大哥？”傅燕庭第一次从她的口中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心中有些不悦。
“嗯。”慕无霜并未听出他话里的意味，也不想多说什么。
忽然一道白色的身影略过。
“那是什么？”慕无霜惊呼。
“是银狐。”傅燕庭很快认出了它。
“银狐不就是父皇要寻的彩头吗？”居然这么巧地让他们给遇上了。
但见傅燕庭没有丝毫要捕它的意思，慕无霜忍不住问道：“傅大人不去捉它吗？”

“臣的职责是保护公主殿下。”傅燕庭不以为然。

听他如此说，慕无霜并未多想，他也不过是公事公办罢了，只是这银狐当真有些可惜，应该很难遇到吧。
见她的神色，傅燕庭开口：“你想要？”
“嗯？我……”她从未见过银狐，但看它通体雪白，比寻常狐狸可爱许多，确实有些想要。
看她的样子定然是想要的，傅燕庭没过多思考，便从马背上拿下弓箭对准了远处的灵狐。
“小心些，别伤着它。”慕无霜瞧他这架势，应当是会错了她的意思。
听到她的话，傅思庭这才调整了角度。
银狐很警惕，感受到危险的气息，一直在左右躲闪。
它的速度很快，又不能伤到它，傅燕庭一时也不敢轻易出箭。
两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银狐的身上，未曾发现有人正在慢慢靠近。
来人正是叶芷吟，自傅燕庭带着慕无霜离开，她便一直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看着两人的举止，她的眼中燃起了一股杀意。
都是慕无霜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她绝不会让慕无霜好过。
见傅燕庭的注意力被银狐吸引，叶芷吟悄悄扔了一记暗镖在了马的屁股上。
马儿吃痛，扬起了前蹄，疯狂地朝树林深处狂奔。
坐在马上的慕无霜吓得不轻，她从未骑过马，不知如何是好，脱口而出：“燕庭，救我！”
傅燕庭听见她的呼救，立时扔了手中的弓箭，向来百发百中的他，第一次脱了靶。
来不及管银狐，傅思庭立时用轻功追去。
这马可是有名的汗血宝马，加上受伤，受了刺激，速度极快。
“不好，前面便是悬崖了。”傅燕庭踩着树，奋力一跃跳上了马背，他立刻抓紧了缰绳，向后勒去。
但为时已晚，马儿已经越向了悬崖。
两人一马一同跌落了下去。
第二十二章
就在这千军一发之际，傅燕庭一把抱住了慕无霜。
踩着马，一手搂着她，一手抓到了一旁悬崖边上的藤蔓。
傅燕庭好一会儿才稳住了身形。
从未受过如此惊吓，慕无霜心跳得很快，这才慢慢平复了下来。
她整个人都被傅燕庭圈在怀里，没有别的可以支撑，她只能下意识抱住他的腰。
慕无霜从未如此近距离地与他靠在一起过，觉得不妥，又想离他远些。
“抓紧了。”傅燕庭将她又搂得紧了些。
藤蔓似乎松了几分，慕无霜立时不敢再乱动，她小心地抬头，便看见他坚挺的下颚和严肃的神情。
没有时间再想其他的，慕无霜靠着他：“这藤蔓应当撑不住两人的重量，你放开我吧。”
只要没了她这个累赘，以傅燕庭的身手定然能安然上去。
傅燕庭皱了皱眉：“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眼看藤蔓快要撑不住，慕无霜有些急切：“我反正也活不长了，你快些放开我！”
“你在说什么胡话。”傅燕庭没有理会她的话，反而收紧了手臂，思考以现在的处境，要如何才能借力上去。
见他不为所动，情急之下，慕无霜一口咬上了傅思庭的肩。
傅燕庭实在没必要陪自己去送死，只有他活着才能继续为自己查明慕府一案的真相。
傅燕庭骤然吃痛，也只是闷哼了一声，并未放开。
但就在这时，悬崖上突然有几枚暗镖袭来。
“小心！”傅燕庭忙带着慕无霜转身躲避，而飞镖自然将藤蔓割断了。
悬崖之下，还带着完全不会武功的慕无霜，饶是傅燕庭武功再高，也不能全然躲避这飞来的暗镖。
慕无霜趁机松了手，从悬崖跌落了下去。
见状，傅燕庭也顾不得了其他，接着峭壁的力，追上了下跌的慕无霜，一把抱住了她。
他奋力翻过身，与她调了个位置。
两人一路下跌，好在这悬崖之下有一池潭水，他们这才捡回了性命。
慕无霜不会水，落水后一直下沉。
傅思庭立刻向她游去，将她搂住，吻上了她的唇，为她渡气。
出于求生的本能，慕无霜搂住了他的脖子，从他的口中吸取空气。
好一会儿，慕无霜才迷迷糊糊地从他的唇上移开。
傅燕庭这才带着她，奋力向上游去
好不容易出了水面，慕无霜身子本来就弱，又呛了水，一时无法站稳。
傅燕庭只好打横抱起了她，带着她向岸边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慕无霜才缓了过来，见自己被傅燕庭抱着，她刚想有所动作。
便听见他一声低喝：“别乱动。”
他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劲，慕无霜一时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敢轻易惹他。
两人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但慕无霜却觉得被他抱在怀里，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
走了许久，傅燕庭终于发现了一处山洞。
他小心地将慕无霜放下：“天色渐晚了，我去为你寻一些野果，你待在此处。”
末了，又加了一句：“别乱跑。”
她刚想反驳，却见傅燕庭刚转身，没走两步便突然倒下了。
慕无霜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
“燕庭！”
第二十三章
慕无霜赶紧跑过去扶住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后背，全都是血。
她这才发现，傅燕庭的背上中了两枚飞镖。
伤口流出的血竟是黑的。
这飞镖有毒！
她记得医书上说，若是有人中毒，要及时吸出，否则毒性蔓延，则会危及生命。
傅燕庭的脸色越来越差，没有过多的思考，慕无霜用嘴为他吸出了毒血。
过程中，傅燕庭似乎在迷迷糊糊中转醒，锦衣卫的本能是不能将后背交给别人。
他当即想要躲开，却瞥见熟悉的身影，停下了动作，他哑着嗓子叫出了她的名字：“慕无霜？”
“燕庭!”听见傅燕庭的声音，慕无霜惊喜地抬起头，眼角有些湿润。
她从未见过傅燕庭受过如此重的伤，有些惊慌，也不知道自己将他伤口处理的对不对。
慕无霜的嘴角还残留着些许黑色的血渍，脸上挂着泪痕。
她哭了？
意识到这点，傅燕庭费力地抬起手，抚上了她的唇角，为她擦去了血渍，又抚上她的脸庞，柔声说道：“别哭。”
闻言，慕无霜的眼泪掉得更多了，傅燕庭似是有些无奈，只好哄她：“我没事，乖。”
慕无霜小声抽泣着，从自己的裙摆上撕下了一条布，小心地为他绑上。
她的手法略显生涩，却很仔细。
许是伤口疼痛，傅燕庭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慕无霜只以为又是自己下手太重，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甚是愧疚：
“抱歉，若不是我，你便不会受伤。”
今日，他不是听见她客气地向他道谢，就是道歉，傅燕庭忽然觉得有些烦躁。
他冷着声音说：“保护公主殿下，是臣的职责。”
这一声公主殿下，又将两人的距离拉得甚远。
傅燕庭不过是公事公办而已，慕无霜这才意识到，她似乎对他的关心过了些。
慕无霜向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了些。
夜色已经暗了。
慕无霜渐渐睡了过去，朦朦胧胧中，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呓语。
“傅燕庭？”她睁开了眼睛，却见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为他擦去汗水，她轻轻触碰了下他的额头，却发现烫得骇人。“傅燕庭，醒醒！”慕无霜摇了摇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应当是伤口感染导致了发烧，慕无霜有些着急，忽然想起白天的时候曾瞥见退烧的草药。
她赶紧去找，只是夜色已经暗了，周围还有野兽的嘶鸣，从未独自在深夜外出过的慕无霜不禁有些发憷。
但傅燕庭的高烧可耽误不得，若是不及时处理，可能会危及生命，更何况他还是为她受的伤。
慕无霜鼓起勇气，拿着个火把，向外走去，好在那里离得不远，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危险。
她回来时，傅燕庭依然是半昏迷的状态，费了她好一番功夫才为他换好药。
看着他的睡颜，慕无霜轻轻抚上他的脸庞，也就只有在这时，他才能毫不设防地让自己触碰了吧。
“好像烧退了些。”慕无霜为他擦去汗珠，手上感知的不太准确，轻轻地用自己的额头贴上他。
刚刚触碰，却见傅燕庭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时四目相对，两人离得极其近，慕无霜从他深邃的眼瞳中，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傅燕庭的相貌当真是无可挑剔的，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慕无霜刚想退后一些，却被傅燕庭拉入了他的怀里。
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第二十四章
慕无霜倏地睁大了眼睛。
在水中时，她还有些迷糊，并未有太多的感受。
但这次如此清晰的触感，唇瓣温润，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快要跳出胸膛。
虽然还发着低烧，但傅燕庭的力气依旧大的出奇，似是感觉到怀中人的挣扎，他又加大了些力气，将她牢牢地禁锢在了怀里。
傅燕庭迷迷糊糊中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贴近慕无霜才觉得舒缓了些。
慕无霜好不容易才推开他，脸上也染上了两朵红晕，有些发烫。
但慕无霜并未多想，他这样反常的行为，应当是烧糊涂了。
她一直都知道，他从来都不曾爱过她。
而傅燕庭的态度转变，也不过是因为她公主的身份。
他一直都是以“公主殿下”尊称，是她自己还没能拎得清。
况且，她的身子，还不知道能活过几时……
慕无霜的心中，不免有些难过。
傅燕庭又昏睡了过去，慕无霜看着他，伸出手隔空描绘着他的轮廓。
每次见他，他都依旧还是那副光风霁月，她爱极了的模样。
只是这样美好的他，终究不属于她。
傅燕庭说的对，他们本就殊途。
想着，慕无霜不由得咳出了一口血来。
看着手上的血渍，她不由得苦笑：“看来，我未必还有三年。”
翌日清晨。
傅燕庭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傅燕庭刚动了下身子，便扯到了伤口，他闷哼了一声。
昨夜的事慢慢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好像又吻了她。
他有些愣，心中却燃起了一丝喜悦。
当他的意识渐渐清醒后，发现慕无霜离他好些距离，只在一个角落旁蜷缩着。
慕无霜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她悠悠转醒。
傅燕庭见她醒来，缓缓开口：“昨夜……”
“昨夜是个意外。”慕无霜打断了他的话，面上满是淡漠与疏离，“傅大人醒了便好。”
闻言，傅燕庭暼眉，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是臣冒犯了，还请公主勿怪。”
慕无霜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傅大人，伤可好些了？我想回去了。”
“无碍。”傅燕庭站起身，经慕无霜的悉心照料，他好了许多。
虽然伤口依旧没有愈合，但傅燕庭面上不显分毫，步履坚挺。
慕无霜默默跟在他身后，与他一前一后的走着。
“公主殿下……”似乎是有人发现了他们。
没过一会儿，魏璟带着一队锦衣卫，来到了他们跟前：“参见公主殿下，指挥使大人。”
“免礼。”慕无霜示意他们平身。
魏璟为他们牵来了一匹马，傅燕庭没上马，只是朝慕无霜伸出了手。
慕无霜看着马都有些阴影了，感受到她有些许颤抖，傅燕庭拦腰抱住慕无霜，将她送上了马。
“别怕，这次绝不会让你摔。”
慕无霜看着牵引着缰绳的傅燕庭，忍不住问：“你不上来吗？”
傅燕庭只牵着马，带着人往前走。
寂静之中，只有树林里的风声瑟瑟。
慕无霜坐在马上，目光落在傅燕庭挺拔的身影上，心中有些涩然。
这一切的关心，温情，要是来的早些该多好。
只可惜现在……都太晚了！
第二十五章
回到围猎场时，皇上和贵妃都焦急地等着。
“吁！”傅燕庭勒紧了缰绳，马抬起了前蹄，停了下来。
他伸手直接将慕无霜抱了下来。
慕无霜站稳后，立刻离他远了些。
“嘉宁，你可回来了，”贵妃迎了上来，将她仔细查看了一番，“让母妃看看，可有受伤。”
“母妃，儿臣没事。”见皇上也来了，慕无霜连忙行礼，“参见父皇，劳父皇挂心了。”
“起来罢，没事就好。”皇上见慕无霜一身狼狈，裙子也破了，转头看向傅燕庭，“朕将公主交由你，你便是这么保护她的？”
“臣知罪。”傅燕庭半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