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小说宋栀栀宇锦州-小说宋栀栀宇锦州精选片段阅读
时间:2023-05-26 10:14:30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当看完最后一行字,宋栀栀不可置信:“我是……慕丞相的女儿?”
宋延风抬手摸了摸她后脑勺的疤痕:“十九年前,娘在陈州城外看见你满头血的倒在路边,为了救你,便让车夫快马加鞭送你去医馆。”
他顿了顿,声音沙哑了几分:“可娘当时已有四个月身孕,她身子弱,加之途中颠簸,不仅没了孩子,今后也不能再怀……栀栀,娘不是不疼你,只是她心中一直有个结。”
听了这些话,宋栀栀隐忍多时的泪水溢出眼眶。
宋延风也红了眼:“你那块不慎砸碎的玉佩,就是慕丞相给你的。”
他慢慢地将那瘦弱的身躯搂进怀里,哽声道:“你在将军府受的屈辱,宋家无法替你讨回,但丞相可以,我的妹妹不该受这么多苦。”
一句话似是击垮了宋栀栀所有的坚强,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刺眼的鲜血不断从她口中流出。
“栀栀!”
宋延风大惊失色,朝门外大喊:“兰儿,快去叫大夫!”
等宋栀栀再次清醒,只听见宋延风正追问着大夫。
大夫摇头叹息:“药石无医,不过一月了”
“嘭”的一声,宋延风手中的佩剑掉落在地。
她扯开嘴角,低唤:“哥……”
宋延风一怔,立刻上前握住那只冰冷的手,千言万语哽在喉,最后只有一句:“哥带你回家。”
兰儿不是宋栀栀的陪嫁丫鬟,不能跟着走。
虽有不舍,但她知道将军府已经是一个牢笼,困得宋栀栀痛不欲生。
她收拾好宋栀栀的东西,看着宋延风将人带走,暗自垂泪。
府门外。
马车上,宋栀栀无力地倚着窗。
想着自己和宋延风一路出府都未有人阻拦,她心中忽然对情爱充满了迷惘。
有些人,有些情,终究再也不会回来了。
忽然,几声笑语让宋栀栀一怔。
她掀起帘子,只见宇锦州和烟儿一同从府内走出来。
“将军,不叫上姐姐吗?”烟儿笑意吟吟地问道。
宇锦州神色微沉:“不必,若回来后她还是毫无半点悔意,我便休了她。”
说完,便扶着烟儿上了马车。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注意到这边还停着辆马车。
冷风刺骨,宋栀栀眼眶泛热,心底的那份茫然渐渐被恨意取代。
人已远去,可方才那笑声却不断地在她耳畔回荡。
宋栀栀缓缓放下帘子,胸口只剩怨火。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如此恨一个人,恨到想不起任何自己和他的温情。
宇锦州,你到底比我狠。
马车缓缓朝宋府而去,可没想到往日敞开的府门此刻紧闭,唯有一个老嬷嬷站在门口。
见宋栀栀下了马车,走过来行了个礼:“老夫人说宋家无女,少爷还是将人送去该去的地方吧。”
说着,老嬷嬷望向了路边另一辆马车。
宋延风一愣,正要说些什么。
宋栀栀却先一步开了口:“哥,我想报复宇锦州,可我不想连累宋家。”
她知道宋家不敢得罪慕丞相,如今撇清关系才是对宋家最大的保护。
“栀栀……”宋延风欲言又止。
宋栀栀转头朝他露出一个孩童般的笑容:“以前我总是跟在你身后,现在轮到我走前头了。”
说完,她放开了宋延风的手,朝那辆马车走了过去。
车帘被掀开,慕丞相走了下来。
他望着眼前的宋栀栀,沧桑的目光渐亮:“瑶瑶,爹终于找到你了……”
夕阳西下。
宇锦州回了府,他望向落玉斋的方向,犹豫了片刻后迈开了腿。
往日这个时候房里本灯火通明,此刻却一片漆黑。
他心一沉,蹙着眉进了屋子。
空寂中,烛台下的纸格外显眼。
宇锦州愣了瞬,上前拿起一看,“休书”两字如铁水泼进他的眼中,灼起一片红意。
他转步朝衣柜走去,宋栀栀的衣物和首饰全都不见了。
宇锦州面色骤沉,指节捏的咔咔作响。
这时,小厮声音在门外响起:“将军,老夫人请您去前厅一趟。”
闻言,宇锦州压下情绪:“我知道了。”
烛火摇曳。
前厅安静,只有宇母纂动佛珠的声音。
宇锦州看着她:“要我娶丞相千金?”
宇母点头:“当年两家曾有婚约,因着丞相女儿走失而作罢,如今千金被找回,这婚约自该履行。”
她停顿了下,将佛珠褪回腕上:“宋家日渐式微,那宋栀栀自己走了也算识相,再者烟儿虽好,但以她的身份只能做妾,宇家总得要个品行贤良的人做主母。”
闻言,宇锦州下意识地想拒绝,可掌心那张薄纸却提醒着自己的顾虑是自作多情。
宋栀栀能放手,他又何必有所顾虑。
思至此,宇锦州开了口:“好,我娶。”
第十章 囍棺
正月初三。
丞相府,长宁院。
慕丞相看了眼将军府送来的求亲书,望向面色憔悴的宋栀栀:“瑶瑶,你确定要嫁?”
不过几日,宋栀栀已经瘦的两颊凹陷。
她点点头:“嫁,还要风风光光的嫁。”
闻言,慕丞相两眼一红,险些落泪。
当年与女儿失散,夫人便一病不起,没多久后郁郁而终。
如今好不容易父女重逢,他却又要尝一遍失去女儿的痛苦。
宋栀栀似是感受到了慕丞相的心酸,她握住那只微颤的手:“爹,允了我吧。”
慕丞相沉叹口气,强扯开唇角:“爹答应,等爹选个好日子……”
“女儿已经选好了,正月十八。”
而等在将军府的宇母听闻定下的成亲日子,当即拉下了脸:“正月十八宜下葬忌婚嫁,选这么个不吉利日子,慕丞相什么意思。”
宇锦州声音清冷:“黄道吉日,就这么定了吧。”
说完,他便起身要走。
宇母又道:“对了,有了这门好亲事,咱们也得提防着宋家,免得丞相之女受委屈。”
宇锦州不言,暗自收紧了拳转身离去。
本想去梨香院,他却在落玉斋外停住了脚。
时光摧人。
初十过后,宋栀栀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她还是不顾慕丞相的劝阻,去了趟宋府。
和那日一样,宋府的大门像是知道她要来似的紧闭着。
在丫鬟的搀扶下,宋栀栀勉强站着,冰冷的手扣着门上铜环:“爹,娘,我回来了……”
虚弱的声音被风声掩盖,她看着面前沉重的府门,泪如雨下:“你们真的不要我了吗?”
府内,听见小厮传信赶来的宋母站在门后,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此刻,她真觉自己愧为人母,却又无可奈何。
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外头有人惊呼一声“小姐”,宋母心一窒,想开门却又很快停住。
待外面一片寂静,她才开门走了出去。
望着远去的车辙,宋母终是落下泪。
宋父从旁走来,叹声问:“既然想见,又为何要躲?”
宋母无力的摇摇头:“她有真正的亲人,见了反而徒增牵挂……”
转眼正月十七,万家灯火。
丫鬟将药一点点喂进宋栀栀嘴里,却被她连带着血吐了出来。
慕丞相红着眼将人搂进怀里。
宋栀栀半睁着眼,苍白干裂的嘴唇呢喃着什么。
闻讯赶来的宋延风跑了进来,看见气若游丝的人儿,心骤然一紧:“栀栀!”
熟悉的声音唤醒了宋栀栀的意识,她奋力抬起手:“哥,我,我看见我的……孩子了。”
宋延风握住那只枯瘦的手,喉间哽塞的什么话都说不出。
慕丞相转过头,泪湿了眼。
“娘,还是不肯见我……哥,我想娘……”宋栀栀突然像个孩子似的哭了出来。
她喘着粗气,胡言乱语似的说着:“我要,嫁人了……娘,给我亲手绣了……红盖头……”
宋延风抑着胸口的剧痛:“栀栀乖,娘马上就来了。”
闻言,宋栀栀眸光亮了瞬,沉重的呼吸开始断断续续。
娘马上就来了,她不能死,还不能死啊……
慕丞相看着她那开始涣散的眼神,悲痛欲绝:“瑶瑶,咱们父女好不容易才重逢,你再陪陪爹好不好?”
宋栀栀抬眸,声音却渐渐变小:“爹,女儿不孝,下辈子再……”
话还未说完,她猛地翻过身子,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宋延风慌得用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完。
宋栀栀望着被风吹动的床幔,只觉连睁眼都分外艰难。
忽然,门被猛然推开。
宋母踉跄着走了进来,她发髻凌乱,绛紫上的袄上满是雪和污泥。
她红着眼,看着床榻上气息奄奄的人:“栀栀,娘来了。”
宋栀栀目光一怔,用尽所有力气朝宋母伸出手:“娘……”
可就在宋母即将握住时,纤弱的手臂陡然垂落,而那双曾噙满笑意的眼睛却难闭合。
“栀栀——!”
夜风带着悲鸣吹过,来到了正月十八。
百姓们听说今日将军府娶亲,不仅没出来看热闹,反而家家闭户。
往日熙攘的街道也变得分外冷清。
宋延风将身穿凤冠霞帔的宋栀栀轻轻放进棺内,颤抖的手拂过她鬓角:“栀栀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慕丞相站在一旁垂泪,整个人又苍老了许多。
宋延风先差人去了将军府告知宋栀栀殁了的消息,而后和慕丞相一同盖了棺。
“奏乐!”
一声高呵后,唢呐声响彻云霄。
将军府。
一袭婚服的宇锦州面露倦容,冷毅的脸上不见半点喜色。
近一月没有宋栀栀的消息,她到底怎么样了……
他攥着拳,几番思量后突然扯下胸前的红花,大步朝府外走去。
宋栀栀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娶亲的事,难道她真的不在乎两人这么多年的情意了吗?
宇锦州不知答案,便想要去问。
可刚走到府门外,就见宋府的一个小厮跑过来。
瞧见他行了一礼:“将军,小的奉少爷之命来传话,栀栀小姐已于昨夜子时殁了。”
闻言,宇锦州瞳孔骤然紧缩:“你说什么?”
不等他答,忽然一阵喜乐传来。
宇锦州抬眼望去,只见长街上,一列身穿红衣的队伍浩浩荡荡走来。
而宋延风一身素袍走在前头,边走边撒着纸钱。
宇锦州僵在原地,一种莫名的慌乱在心中漫延。
待那群人走进,他才看这些人抬的根本不是花轿,而是贴着白色囍字的黑棺。
在宇锦州惊愕的目光下,黑棺缓缓停落在府门外。
宋延风站在棺旁,满是血丝的眼中透着几分颓然。
“宇将军,我带丞相之女栀栀,前来拜堂。”
上一章
目录第十一章 恐慌退缩
一时间,将军府门外的小厮都愣住了。
因着这等诡异的仗势,都不免害怕地后退了几步,却也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放在了宇锦州身上。
正月十八娶亲不算,难不成娶的还是个死人?
听见丫鬟传信的宇母也走了出来,在看见府门口的棺材立即停住了叫,念了声“阿弥陀佛”。
她看了眼怔在原地的宇锦州,厌恶的眼神扫向宋延风。
果然,宋家的人都没那么安分,在这种大喜日子居然把棺材抬到了别人家门口。
宇母铁青着脸问:“你这是何意?”
宋延风吐出一句回答:“送亲。”
好半晌,宇锦州才从眼前的一切回过神,扯开了嘴角:“栀栀呢?”
闻言,宋延风淡漠的眸底掠过丝恨意:“栀栀就在这儿。”
说着,将手轻轻覆在棺上。
宇锦州呼吸一窒,心中的那片不安渐渐变成了恐慌。
袖中的手缓缓收紧,他泛红的眼角染上几分愠色:“宋延风,你先是差人来说栀栀殁了,后抬着棺材过来说栀栀是丞相之女,你到底耍什么花样?”
“栀栀就是丞相千金,是你的新夫人,也是被你休掉的妻子。”
听了宋延风的话,宇锦州心渐沉。
“你胡诌什么,分明是宋……”
宇母惊疑的话还未说完,宇锦州忽然大步跨至棺前。
他此刻反倒不在乎宋栀栀是何人,他只想知道这里面的人是不是她。
然而,在沙场上杀伐果决的他在手触碰到棺材那瞬间,头一遭有了退缩的念头。
宇锦州满是挣扎的眸子颤了颤,迟迟不肯推开棺盖。
“宇将军,吉时就要过了。”宋延风讽刺道。
半晌,宇锦州才用力推开了的棺盖。
一刹那,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如山一般压在了他的胸口。
棺内的宋栀栀身穿火红嫁衣,双手交叠覆于腹上,云鬓间的金凤钗闪着点点光芒,妆容精致却遮不住那如雪的苍白。
宇锦州眼眸一怔,恍觉所有力气都被面前死气沉沉的人抽走。
往昔宋栀栀的一颦一笑都如云烟消散,只剩下了戚戚飞雪。
宋延风见宇锦州如遭雷击的模样,哀怒交加:“你不负天下,唯独负了她。”
短短一句话如烧红的刀子捅进了宇锦州的胸口,痛得他险些跌倒。
“我笑你能纵横沙场,却不能明辨是非。”
宋栀栀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回荡,像是讥讽,更像是无奈的控诉。
宇母在丫鬟的搀扶下上前一看,吓得后退数步,念了几声佛语后瞪着宋延风:“还不快把人带走!”
宋延风却气笑了:“宇老夫人巴巴的向丞相府求亲,人来了怎么反倒不要了?”
闻言,宇母面色一僵,退亲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若真如宋延风所说,宋栀栀是丞相之女,那两家原本的交情可就……
正当宇母苦想对策时,宇锦州竟然把宋栀栀抱了出来,转身朝府内走去。
她脸一黑:“锦州!”
宇锦州望着檐上“将军府”的牌匾,哑声道:“吉时到了,拜堂。”
上一章
目录
第十二章 负心人
没有宾客,没有喜乐。
小厮丫鬟也因着这毛骨悚然的娶亲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看着宇锦州抱着人慢慢走向喜堂。
闻讯赶来的兰儿看见他怀中的宋栀栀时,眼眶倏然一红。
“夫人……”她“咚”的一声跪地,泣不成声。
宇母憋着一肚子火,直接回了房。
她一走,不少下人也跟着退下,不一会儿整个喜堂除了宇锦州和宋栀栀,便只剩跪在外头的兰儿。
兰儿抬起噙满泪水的双眼,只见宇锦州将人紧紧抱在怀内拜了天地和空无一人的高堂。
夫妻对拜时,他便俯身轻轻贴了下宋栀栀的额。
看到这一幕,兰儿心中五味杂陈。
若宋栀栀还活着,看到宇锦州这般带她,她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多遗憾了……
宋延风走了过来,将兰儿扶起。
兰儿擦了擦眼泪:“多宋公子。”
宋延风望着宇锦州抱着宋栀栀离开的背影,心中泛涩。
他真不想宋栀栀到死都要被困在这薄情寡义的将军府,还有那负心人身边。
宋延风收回眼神,将一包银子塞到兰儿手里:“你虽不是栀栀的陪嫁丫鬟,但这年一直对她尽心尽力,这些钱拿去赎身,以后寻个好人家过日子。”
闻言,兰儿立刻摇摇头,将银子还了回去:“奴婢不赎身,既然夫人回来了,奴婢就要陪着她。”
细雪飘落,未扫的雪道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宇锦州望着前方的落玉斋,慢慢停了下来。
他收紧手臂,不只是怕冷着了她,还是想用自己的体温捂热她。
落玉斋一片死寂,往年这时开的正好的红梅却只有光秃秃的枯枝。
宇锦州进了屋,抱着宋栀栀坐在床上,环顾着房间。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着这ⓨⓑγβ原本狭窄的地方大了许多。
那榻上再无人撑额小憩,那椅上再无人秉烛刺绣,那镜前再无人绾发梳妆……
心口的沉闷压得宇锦州喘不过气,他低下头,微颤的手僵硬地抚着宋栀栀冰冷的脸:“以后我只要你一个人,你醒醒好不好?”
堂堂一品大将军,此刻卑微的像是一个乞丐,祈求着一份施舍。
然而那双紧闭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惨白的脸沉默地宣告着他的哀求不会有任何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