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烟秦檐小说女主是什么小说-沈知烟秦檐全文赏析无删

时间:2023-05-26 11:18:14   热度:37.1℃   作者:网络

“为什么要将东西退还?”
他冷不丁的问出这句话,将沈知烟瞬间怔住了。
事隔这么久,她以为他早已忘记了,没想到,他终是对自己腊八节那日归还他东西耿耿于怀了。
心口窒紧起来,她想不出要如何回答他。
“为何此生不要秦家的东西?为何——如此恨秦家?”
不等沈知烟回答他第一个问题,秦檐已是问出了心里最深、也是最迫切的疑问。
睁开眼,他眸光异常平常的看着她,心里却翻起了滔天巨浪,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她恨秦家吗?
回京前,她家与秦家从无交集,可以说,秦家与她没有半点恩怨。
所以,她那时虽然厌恶秦檐,却并不恨秦家。
而当年许下那个誓言,却是因为当时她心属李修,不愿意嫁给秦檐,又怕阿爹与大伯他们畏惧秦家的权势逼迫自己才许下的。
阿娘说,许下的誓言就一定要做到,长生天在天上看着呢。
而阿娘怕她违背誓言,受长生天的责难,临死前都让她一定要谨记,不要再与秦家有任何的瓜葛……
心一分分的沉下去,莹亮的眸光也一点点的黯淡。
抑止心头的颤栗与疼痛,沈知烟垂眸不敢去看秦檐的眼睛,声音轻淡如烟——
“我并不恨秦家……只是——四年前,我已立誓,此生都不嫁进秦家……”
既然不能与他在一起,还不如狠心断了他所有的念想……
此言一出,天地万物仿佛瞬间都静止下来。
秦檐全身一震,敲着桌面的手指骤然收紧,脸色白了几分,眸光沉沉的看着她,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沈知烟更是连呼吸都滞住了,死死垂着头,再不敢看他一眼。
顿时,车厢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
终于到了宫门口,沈知烟逃也似的跳下马车,正要仓皇离开,秦檐的声音在后面低沉的响起——
“若是我也许下重誓,今生一定要娶你为妻,你要如何?”
闻言,沈知烟脚下步子一滞,回头震惊的看着一脸严肃的秦檐。在看清他神情间的决绝后,她心里慌乱沸腾,面上假装不在意,淡然浅笑道:“世子爷说笑了,你要娶的妻子,只能是大庸朝最尊贵的公主,而非是我一个小小的宫婢。世子爷是聪明人,该放手的东西若不趁早放手,是对彼此的伤害。”
寒风凛冽的冬日里,她单薄的身子湮灭在高大宫门的暗影里,嘴角扬起的浅笑,就像深沉宫闱里开出的一朵清丽眩目的昙花,明明那么美丽绝艳,却在下一瞬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人捉摸不到从而无限惋惜……
秦檐负手立在风中,一瞬不瞬的看着那个一边浅笑,一边对他说着最无情话语的女子,面上一如既往的是淡漠沉稳,心口某个地方却一寸寸的麻木死去……
逃也似的离开宫门,一路上,路过的宫人都会回头多看她两眼,沈知烟木然的抬手去摸自己的脸,才发现早已潮湿一片……
她这个样子,那里敢去见宁贵妃,所以折身先回司设局,打算好好漱洗一下再去长信宫。
收拾好心境,她低头走进司设局的后院。
这个时辰,司设局的下人都在忙,院子里静悄悄的,沈知烟回到自己屋子打开柜子,正要去拿一身干净的衣物换下,眼睛瞟到柜子里空落的一角,一颗心顿时‘咯噔’一声往下沉……
秦檐给她的包裹不见了!
她瞬间想到了什么,连忙俯下身打开下面的柜子,装竹笛的盒子还在,可是,秦梯送给她的那支珍贵的金丝翡翠腊梅花簪却不在了!
一颗心如坠冰窖,她跌坐在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院子里传来嘈杂声,却是司设局的宫人做完差事回来吃晚膳了。
穗儿一进门就见沈知烟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连忙惊呼着拉她起身,看着她苍白慌乱的脸色,担心道:“你怎么了?几天不见你回来,怎么一回来就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可是宫外的差事没办好?”
之前沈知烟去刑部,管事姑姑只说是派她出宫办桩差事,所以,见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穗儿第一直觉就是她把宫外的差事办砸了。
在穗儿的迭声询问声中,沈知烟慢慢回来神来。她喉咙干涩难受,艰难道:“我们屋子可能遭贼了,你快看看你丢了东西没有?”
一听说屋子里遭贼,穗儿也是大惊失色,连忙跳起来去翻自己的柜子,等看到柜子里完好无损的钱袋时,重重松了一口气道:“万幸,我的银子没有丢。阿弥陀佛,这可是我攒着出宫后的生计本……”
听说她的钱袋没有丢,沈知烟一愣,下一刻,她起身掀开床上的枕头,她的钱袋也在。

瞬间,有亮光从她脑子划过——

如果是小偷,为何不要银两,却偏偏拿了秦檐给她的东西!
难道,这些又是丽姝公主做的?
因为恼怒秦檐送她东西,所以她将东西拿走了?!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
想着丽姝对自己的恨意,还有她不管不顾的冲动性子,沈知烟可以预想那些东西到了她手上,都会被她泄愤而毁掉。
想到这里,她心里顿时焦急起来,恨不得立刻跑去绯烟宫找丽姝讨要。
可是,她无凭无据,又拿什么去问一个公主要东西,说不定,这又是丽姝给她设下的圈套。
思前想后,沈知烟越发的焦虑难安,穗儿见了,担心问道:“你可是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她点点头,复又连忙摇头。
穗儿心直嘴快,嘴里藏不住话,然而在东西没拿回之前,沈知烟却不想让事情闹大。
穗儿见她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心里更是奇怪,不由着急道:“你到底有没有丢东西?如果丢了,我就帮你去告诉管事姑姑,让她将这司设局的屋子都搜一搜,左不过偷东西的人就是这个院子里的……”
“你别着急。”沈知烟连忙劝住穗儿,“我是有样东西不见,可能是我记错放的地方了,我再找找就好。”
“是什么东西,我帮你一起找?”
沈知烟想办法推辞,只得说自己还有事向管事姑姑禀告,抹了把脸换上衣物出门,悄悄去了长信宫。
得知刺客一直不愿意供出幕后之人,宁贵妃也是满脸愁容,拧紧眉头咬牙冷冷道:“清慧被灭口。如今,除了这三名刺客,再没有线索可以揪出害我皇儿的幕后黑手。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想办法让刺客开口。不然,死的就是你与本宫了。”
宁贵妃的话让沈知烟全身一震——
若是让那真凶知道宁贵妃与自己一直在追查此案,只怕会对她们下手了。
心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沈知烟凝神思索片刻,终是迟疑开口道:“娘娘可还记得清慧当初藏毒的那串佛珠?”
闻言,宁贵妃神情一怔,下一瞬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串佛珠有特别之处?”
事到如今,沈知烟只得将佛珠一事说出来,只是,她还是没有将佛珠拿出来,更没有告诉宁贵妃佛珠佛头上刻着的‘琼’字。
她道:“如果奴婢没看错,清慧当初手腕上带着的那串佛珠不像一般的佛珠,却是像珍贵的紫檀制成。娘娘试想想,一个普通的寺庙姑子,那里会有那么好的东西。”
宁贵妃一点就通,瞬间明白过来,咬牙恨道:“如果真是紫檀的佛珠,定是她宫里的主子赏给她的。”
想着那日在密林里听到刺客说的话,沈知烟赞同的点头,正要开口,一旁边的菲儿听了,眼珠子一转,抢先道:“娘娘,不如咱们这次也像寺庙那样,将各宫娘娘叫来,再弄来一副差不多式样的珠子,瞧瞧她们都有什么反应?若是反常的,必定是那佛珠的主人。”
菲儿自自诩聪明,上次在安国寺看着沈知烟用这招试出了清慧,就想着再用这招试出给清慧佛珠的幕后指使者。
闻言,宁贵妃不自觉的看向了沈知烟,道:“你觉得如何?”
默默叹息一声,沈知烟轻声道:“此法确实是不错。但是,此法只适合用在出其不意、事先没有提防之人的身上。但经过清慧一事,那幕后之人只怕早有防备,所以不会再上当。如此一来,反而会打草惊蛇。”
宁贵妃赞同的点了点头,转头恼怒的瞪了菲儿一眼,她红着脸退到一边,再不敢多言一句。
“那——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从何时开始,宁贵妃是越来越相信沈知烟,总感觉任何棘手无措的事,到了她的手里都能找到突破口从而顺利的解决。
想着一直小心带在身上的紫檀佛珠的幕后之迷,沈知烟鼓起勇气道:“此事,还得从牢里的三名刺客身上下手……”
从长信宫出来,沈知烟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折身去了丽姝公主的绯烟宫。
走到百花园的游廊边上,见到路边花亭里坐着一个衣着艳丽的丽人,边上围着宫女嬷嬷,却正是丽姝公主。
沈知烟眸光微转,下一刻却是主动上前跪在花亭外面给丽姝请安。
见是她,丽姝眉头一皱,嫌恶的瞪了她一眼,冷声道:“滚一边去,本公主不想看到你。”
闻言,沈知烟心里一喜,正要起身离开,一直朝永坤宫方向张望的秀儿欢喜道:“公主,来了!”
话音未落,丽姝已从花亭里冲出去,假装偶然路过的样子,迎面撞上从永坤宫出来的秦檐。
见此,沈知烟连忙默默退到游廊后面隐起身子,看着丽姝欢喜的拉着秦檐的袍角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秦哥哥,马上新年了,你可有想要的东西,姝儿送与你做新年的礼物。”
“随便!”
“秦哥哥,新年民间有灯会,到时你带我出去玩可好?”
“我不喜欢灯会!”
“秦哥哥……”
两人渐行渐远,躲在廊柱后面的沈知烟目送两人的背影离开,看着丽姝拉着秦檐袖袍的小手,心里莫名的生出几分羡慕和苦涩来——
曾经,她也像丽姝一样,敢爱敢恨,从不遮掩自己心中的情感。
可是,如今的她,不管恨也好,爱也罢,都要小心翼翼的遮藏起来。只因她已失去了爱恨的权力……
回到司设局,穗儿已睡着了,沈知烟重新打开柜子,看着空落的一角,心里冰冷一片——
刚发现包裹不见时,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丽姝拿走的。
但方才她故意去丽姝面前露面,在看到她对自己的态度后,她突然明白,拿走她东西的人并不是丽姝公主。
依照丽姝冲动任性的性子,若是让她知道她向秦檐讨要的白狐皮,被他送给了自己,还有那么珍贵的金丝翡翠花簪,估计不要自己去试探她,她早已气得吐血,上门来寻自己麻烦来了。更会在见到秦檐时出言质问,而不是好声的问他想要什么新礼物。
所以,她料定东西不是丽姝拿了。
那么,既然不是她,又会是谁特意拿走秦檐送给自己的东西呢?
沈知烟的眉头越拧越紧,然而,等她看清柜子里明显翻动过的痕迹时,心里猛然一震,手不自觉的抚上胸口,眸光冷了下去——
或许,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这串紫檀佛珠才是拿走她包裹之人的真正目的!
但是,如果此人的目的是她身上的佛珠,为何又要拿走秦檐送她的东西?
越想沈知烟心里越是迷茫疑惑……
第二天一早,沈知烟出宫后并没有直接去刑部,而是转到了京城最繁华的长街上。
她走进一家珠宝铺子,问有没有紫檀做的佛珠,掌柜遗憾的摇头。
连走几家都是同样的结果,沈知烟迟疑了——
难道,她要将真正的佛珠拿出来?
可是,一想到佛头上的‘琼’字,她心里蓦然一紧,不管它与阿娘有没有关系,她都不愿意再将它拿出来给任何人……
可是,若是找不到一样的紫檀佛珠,她又要如何展开下面的计划?
秦檐一大早来到刑部,习惯的去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一大早上过去了,一直没看到沈知烟的身影。
想起昨日她对自己说的那些绝情的话,秦檐很想就此断了对她所有的念想,不去管她,更不去理她。
可是,再多的理智也敌不过他的内心,久久没有看到她,他终是忍不住开口问南山,“她呢?”
南山挠头道:“不知道,问了一圈,今天还没有一个人看到过她。”
闻言,秦檐眸光一沉,心里暗忖她必定是不想再见自己,所以不再来刑部。
心里伤情难言,面上却淡然道:“也好,今日此处注定有一场恶战,她不在——我反而安心。”
说罢,他又抬头郑重道:“一切可布署妥当?”
南山面色凝重道:“一切都已按照爷的安排布署妥当。”
找寻整整一天,终于在天黑前买到了一串差不多的佛珠。虽说不是紫檀木的,但外形倒是很像,沈知烟想,那些刺客只是听令要找回紫檀佛珠,但真正的珠子是什么样子的,只怕这些刺客并不清楚,希望能拿这串假的蒙混过去。
拿着千辛万苦买回来的佛珠刚要回刑部,街上突然大乱,身着刑部官服的官差骑马飞疾而过,沿途大喊:“重犯出逃,刑部有令,闭索九门。”

第58章 杀人灭口

街上百姓议论纷纷,众人在听到‘重犯’二字后,都忍不住脸上色变,一个个慌张的赶回家关门闭户,生怕惹上麻烦。
沈知烟惊在当场,下一刻,回过神来的她已是没命的往刑部跑去。
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用想,定是刺杀宁贵妃的刺客出逃了。
她想不明白,有秦檐坐镇,三位重犯如何能从水牢里逃出来。
想着自己辛苦筹思的计划就要落空,她心急如焚,拦住路边牵马的一位小哥,将手中的钱袋扔给他,道了声,刑部办案,买马一用。不等那小哥回过神来,她已是跨上马背,催动坐骑,飞一般的朝刑部赶去……
回到刑部,她跳下马朝牢房跑去,可是等她到了牢房一看,除了打斗留下的痕迹和受伤正在包扎的官差,却是不见了三位刺客与秦檐等人的身影。
沈知烟着急的问一边的官差,才知道落夜时分有人劫狱,如今,人被顺利劫走,秦世子带着人追出去了。
来不及细想,沈知烟已重新上马,顺着官差指的城西方向奔去。
城西是京城最偏僻的地方,多杂林荒地,住在那里的也是最穷苦的贫民。
沈知烟到达城西的树林子时,还未进林子就听到了打斗声。等她循声找过去,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面前,林子的空地上,几十名黑衣人团团将秦檐以及刑部的数十名官差围了在中间,形成了包围之势。
而刺客的头领握着手中的大刀得意的‘哈哈’大笑道:“秦世子,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你们秦家的影卫不是闻名天下,让人闻风丧胆吗?今日老子就亲自宰了你,灭了你秦家的威风,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秦檐悠闲的将身子靠在树杆上,长剑都未出鞘,脸上挂着鄙夷的冷笑,那神情分明没有将四周的亡命之徒放在眼里,更将那头领的大话当成的了天大的笑话般。
他讥嘲笑道:“蠢货,若换做我,早已逃命去了。你以为就凭你们这一群乌合之众就想杀了本世子?呵,谁告诉你打架人多就一定赢?!”
闻言,躲在一旁的沈知烟气得哭笑不得。
什么时候了,他还这么狂傲,完全一副讨打的样子,何况,明明是拔刀见血的杀弑,却被他说成了小孩子打架般轻松。
果然,看着他猖狷不羁的得意样子,九死一生的刺客头领想着死在秦家影卫手里的兄弟,再想着自己在刑部大牢里吃的苦,心里的怒火更盛,低吼一声就要抡刀上前,恨不得一刀将秦檐砍成两半。
可是,不等他脚跨出去,他身边的一位蒙面汉子已一把拉住他,道:“他说得不错,我们兄弟是受贵人之命安全救你们出来。还是逃命要紧,若是让秦家影卫赶到,只怕就走不了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劫狱的黑衣人都是受重金所惑,拼了命的救人,如今人救了出来,只盼着他安全逃离,自己好拿到余下的酬金,那里会愿意看到刺客头领再去冒险。
听了他的话,那刺客头领稍一惦量,咬牙狠狠道:“好,看在兄弟们拼命相救的份上,我等先脱身要紧。”
说罢,留下多数人继续缠着秦檐等人,刺客头领与其他几人先行逃离。
见他要逃,沈知烟想也没想偷偷跟在后面追了上去,而她身后,秦檐带着刑部的官差也与剩下的黑衣人打斗起来。
出了林子,那些逃犯纷纷上马离去,沈知烟连忙来到自己藏马的地方,解开缰绳正要策马去追,突然马背一沉,一双大手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身。
‘啊!’突然多出的一双手吓得沈知烟失声尖叫,不等她惊悚回头,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冷冷响起。
“是我。快追!”
竟是秦檐!
沈知烟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一轮冷月挂在天际,清冷的光辉朦胧的照亮了身后男子俊逸肃然的面容。
他不是被黑衣人纠着不放吗?怎么转瞬就突围了?
仿佛看懂了她眼神里的疑问,秦檐从她手中接过缰绳,扬鞭策马朝前路奔去。
“你以为,这天下有拦得住本世子的人吗!”
秦檐的狂妄自信她是知道的,但如今听着他笃定的声音在耳边轻描淡写的响起,她突然明白,他并非狂妄自信,而是他真有这样的本事。
北风呼啸而过,刮得脸上生痛。
沈知烟整个身子都被秦檐包拢在怀里,他的下巴就抵在她的肩头,呼出的气息都喷薄在她的脸上,让她耳根都红透了。
他的怀里很暖和,身上淡淡的清雅香味也往她鼻子里钻,她僵硬着身子尽量离他身体远一点,可是,马背狭窄,加上马匹奔腾,她的身子总是不受控制的往他怀里倾……
“你怎么会来这里?”
就在她僵硬的靠在他怀里不知所措时,秦檐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我听就刺客逃跑了,就……就追来了……”
“呵,没见过像你这般胆大的,更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命的——女人。”
最后两个字,秦檐说得简直是咬牙切齿。
这些刺客有多凶残她不是没见识过,竟是不管不顾的单身匹马的追来,若是让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方才在林子里,秦檐正是发现了躲在树后的沈知烟,才会故意出言相激那刺客头领,就是怕她一不小心被人发现了。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看到那刺客逃走,她竟还想着一人偷偷追上去,这不是送死吗?
想到这里,秦檐心里又气又恼,看着近在眼前的小巧白嫩的耳朵,恨不得咬上一口看她知不知道痛。
沈知烟并不知道方才自己的耳朵差点要被某人咬了。她专注的看着前面,极力找寻着刺客的身影,可夜太黑,朦胧的月色下视线看不得太远,竟是将刺客跟丢了。
看着秦檐毫不迟疑的驾马沿着山路往前赶,沈知烟心里涌上疑惑,忍不住出声问道:“世子爷知道刺客逃去哪里吗?”
“自然知道!”
秦檐并不隐瞒,笃定答道。
这一切都是他精心布署好的,他当然刺客会被‘带’去什么地方。
闻言,沈知烟心里蓦然想到什么,下一刻心里已是如明镜般透亮。不敢置信的偏过头看着一脸冷然的秦檐,惊诧道:“难道,今晚的一切……都是世子爷安排的?”
清冷朦胧的月色下,沈知烟如玉的脸庞越发的娇美动人,而一又莹莹透亮的秋水明眸里,除了震惊,还有难以掩饰的赞赏之情。
这份赞赏当然是给秦檐的。
如果今晚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她就可以完全放心了,她相信秦檐有办法让刺客引出幕后之人。
看清她眸光里的赞赏之情,秦檐眸光也跟着亮起来,嘴角几不可闻的扬起了一丝得意的浅笑。语气仍然冷冷的,不以为然道:“不然呢,你以为本世子还看不住三名囚犯!?”
听他这样说,沈知烟心里彻底放下心来,僵硬的身子都不由的放轻松。
秦檐清晰的感觉到怀中人儿身体的变化,他的内心从未像现在这般满足过,不禁偷偷将手臂收紧,将她拢得更紧,心中生出夙愿,想就这样抱着她骑着马一路走下去,再不分开……
然而,静谧美好的时光总是最容易打破。下一瞬,漆黑的夜空中突然升起一朵金色的烟雾,盘旋在空中久久不散,却正是秦家影卫发出的求助讯号。
秦檐面上一惊,下一秒已驾马飞快的朝烟雾发出的方向奔去。
他们速度很快,不过半刻已到了出事的山坳里。可是,即便如此,他们赶到时,三名刺客以及五名黑衣人都中剑倒在了血泊中……
见此,两人的心都滞住了。不等马匹收脚停稳,两人都不约而同的跳下马背,沈知烟奔向刺客头领,而秦檐却去查看黑衣人的伤势。
三名刺客都是一剑刺中胸口毙命,沈知烟扑到刺客头领的身边,白着脸摸了下他的鼻息,竟然还有微弱的呼吸,连忙一只手按住他胸口汩汩喷出鲜血的伤口,一只手从怀里掏出那串紫檀佛珠,颤声道:“快告诉我,这佛珠的主人是谁?那日你们在刺杀贵妃时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刺客头领见到她手中的佛珠,涣散的眸光努力上扬,等看到沈知烟倾城绝艳的脸蛋时,眸光一滞,下一瞬面上却是露出狰狞而绝望的嘲笑,“竟然是你……原来……它竟是被你拿走了……你那日……竟然没死……”
“求你告诉我,让你拿回佛珠的人是谁?”
沈知烟的声音越发的哆嗦,她生怕刺客头领一咽气,佛珠的秘密就永远没人知道了。
刺客声音越来越弱,却带着透骨的寒意——
“佛珠的主人……就是……要你性命之人……”
话音落下,刺客头领终是头一歪,气绝而亡。
闻言,沈知烟全身的血液凝固,呆在当场一动也不动……
而另一边,秦檐检查五名黑衣人的致命伤口,皆是被精准的一剑割断脖子而毙命。
他眸光里闪过震惊——
这五个人中,有四人是他秦家的影卫,个个武艺高强,没想到被同时灭口毙命……
能同时快速杀死八名武功高手,且个个都是一剑毙命,来人的武功又是怎样的高深莫测!
只怕换成他也做不到。
秦檐的心瞬间往下沉,他越发的觉得,贵妃小产乃至刺杀,都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简单了……
不过一会儿,更多的马蹄声传来,却是南山带着其他影卫看到讯号赶了过来。
一见到刺客被灭口,连秦家的四位影卫都丢了性命,南山等人也是目露骇然。
南山上前着急的上下打量秦檐,关切道:“爷,你有没有受伤?”
秦檐无力的摇头,咬牙道:“我赶到时,他们已经……死了。”
南山惊诧得合不拢嘴了。
他知道秦檐尾随刺客一路跟了过来,然而没想到,灭口的凶手动作竟如此之快,连世子爷都来不及救人。
全场顿时陷入一种无名的恐慌与惶然当中。
秦檐精心布署,原本是想引蛇出洞,利用秦家安插在江湖中的人手,以暗道消息在江湖中传出宫中有贵人出重金,救出牢狱中的三位囚犯的消息,引来劫狱,再故意放走刺客,最后却闭索九门,让刺客逃不出京城……
他相信,走投无路之下的刺客最后要求救的人,必定是他宫中的主子。
而因为劫狱一事,那三位刺客也会信任安插在江湖人中的影卫,以此就可以让刺客亲自‘带着’影卫见到宫中的黑手。
就算刺客不去求救,刑部劫狱一事闹得全城皆知,相信宫里的黑手也会坐不住,而对于像刺客这样的弃子,最可预见的后果都是杀人灭口。
秦檐有预料到幕后之人会派人来杀三名刺客灭口,所以才特意挑选了四位武艺最高强的影卫留在刺客身边,而他自己也一路尾随,可是没想到,来人却是远远超过他所预料,竟是转眼就杀了八名高手,并且每个人都是一剑毙命……
如此,却是最后一条线索也没有了。
沈知烟呆呆的站着,全身如坠冰窖,抑止不住的颤栗——
直到这一刻,看着前一刻还活生生的人,转眼就成了八具冰冷的尸体,沈知烟才明白她面对的敌人是怎样的可怕强大。
调查这么久,他们连幕后黑手的半点线索都没得到,然而对手竟是了解他们每一步的计划,以闪电之势灭绝了一切线索,又狠又准!
秦檐更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败,他的计划天衣无缝,可对手竟是铤而走险,丝毫未将他放在眼里……
而这样利害的对手,若是要对她下手,她还有活路吗?
秦檐不自由主的抬眸看向全身瑟瑟发抖的沈知烟,想着方才马背上她眼神里对自己的赞赏,心口窒痛,脸上冷得滴出水来。
他让她失望了!
不觉间已到了酉时未,秦檐看着沈知烟失魂落魄的样子,想着她一个女孩家,不管有多大的胆子,亲眼看着这样的杀弑,心里终归是怕的,于是吩咐影卫留下来勘察现场,看凶手是否留下线索,再将尸首带回刑部。自己却是亲自送沈知烟回去了。
一路无话,查询这么久落个这样的结果,两人心情都无比的沉重。
到了宫门口,沈知烟下马向秦檐行礼告退。秦檐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她是担心无法回去向宁贵妃交差,不由道:“你不必担心,宁贵妃那里,本世子自会帮你去陈明,不会让她责怪于你。”
沈知烟无力的轻轻点头。
“可是怕了?”
不等她抬步,他驾马走近两步,勒马停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沈知烟一下子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由怔怔的抬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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