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想越委屈,抽抽了两声,“我要吃瓦罐肘子!”
“陈记的?”
我一脸疑惑:“你怎么知道?”
裴景敲了下我的头,“你现在生病吃不了,等母后春日宴结束后,孤带你出宫去吃。”
我一听来了精神,接过裴景手里的碗直接猛猛灌了两口,“一言为定。”
我从小壮的跟小马驹一样,所以这点小病修养了两日就好利索了。
齐嬷嬷说我身为儿媳得去帮皇后操持春日宴的事宜,春日宴有内务府操持,我能帮什么啊,不过就是去刷脸,证明自己是个贤惠的儿媳妇。
我乖巧的站在皇后身边,听皇后温声嘱咐,说春日宴就是让京里的少男少女们都来凑凑对。
我心里警觉,战战兢兢的开口:“母后是要在宴上给殿下选两位侍妾?”
皇后怔了下,安抚般的拍拍我的手,“你同景儿刚成婚,侍妾什么的着什么急。”
我僵着脸赔笑两声,出来时刚舒了口气就瞧见了今日当值的禁军表哥林瑜。
是见到亲人的喜悦啊,我欢快的朝着表哥挥了挥手,“表哥!表哥!”
林瑜顿了脚步,朝我行了了全礼,“太子妃近日可好?”
我想我爹,怕表哥担心,只红着眼眶点头,“都好,皇后跟太子对我都很好。”
表哥拍了拍我的脑袋,“在宫里不比家里随意,你得万事小心,有事记得给家里写信。”
当夜,我在殿内琢磨皇后今日说的纳妾之事时,一身酒气的裴景推门进殿。
我忙起身准备伺候裴景洗漱更衣,裴景拦住了我的手,分不清喜怒的问我:“今日见到你表哥了?”
我点头应了一声,“表哥今日当值,在官道上与表哥寒暄了几句。”
裴景突然红了眼眶,低头质问:“姜知,我问你,你可有把我放在心上?”
这是唱的哪出,我慌忙点头,“臣妾自然是把殿下放在心上的啊。”
“我要纳妾!”
“那殿下可有心仪的女子?”我长长舒了口气,原来是为了这事,那应该是裴景与皇后商议好了。
裴景死死盯了我半晌,甩袖而去,“太子妃安排吧。”
给太子纳妾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若是我直接安排人怕是有结党营私之疑,所以第二日一早我就去了皇后的宫里。
皇后赏了我一箱宝贝,还说什么我明事理识大体,当场就点了两个官员的女儿进东宫。
皇后说裴景如今连个子嗣都没有,东宫多些人帮我也好,到时候无论哪个侍妾生了皇子都养在我膝下。
新人进门那晚,我特地让齐嬷嬷给两位新人送了两坛好酒。
齐嬷嬷回来说,裴景今日准备宿在陈宝林那。
我坐在长廊百无赖聊的看月亮,陈宝林的爹是骠骑将军,对裴景可是大大的助益。
齐嬷嬷许是瞧着我恹恹的,张口安慰了我两句。
我拦住了齐嬷嬷的话,“嬷嬷不必忧心,其实我知道我身份低微,早晚有一日殿下会立他人为太子妃,我只希望到时候不要祸及家人。”
齐嬷嬷大大的叹了口气,摇着头给我披了件披风。
3
陈宝林来给我敬茶的时候,眼下是脂粉也遮不住的青倦。
我满心酸涩的让陈宝林起身快回东苑休息,有什么需要的跟齐嬷嬷张口。
一连几日,裴景都没有给我好脸色看,连春日宴坐在我身边的时候都感觉裴景冷的像根冰柱。
我觉得他有病,他要纳妾也纳了,该给的赏也赏了,天天这幅脸色给谁看,我翻了个白眼,坐的离裴景远了些。
席间裴景点了表哥的名,说要给表哥保个大媒。
为了表哥的幸福,我不顾脸面的扯扯裴景的衣袖,凑在裴景耳边低语:“我表哥喜欢礼部侍郎的嫡次女王涵之。”
裴景愣了半晌,突然笑的清风明月,“孤听太子妃说林家表哥心意礼部侍郎家嫡次女许久,孤给两位保个媒,不知林大人意下如何?”
表哥欢喜起身,跪地行礼,趁着没人注意还偷偷对我眨了眨眼睛。
我朝着表哥仰了仰下巴,表示小事一桩。
裴景蹭了两下坐到我身旁,还体贴的给我夹了两筷子菜,我瞧着盘中的鱼腹不禁感慨,这人一天天喜怒无常。
整个东宫一改往日的冷冰冰,齐嬷嬷也说感觉最近裴景心情不错,让我抓住机会生个小殿下。
我哪敢跟齐嬷嬷说我偷摸吃避子药呢,如今朝堂不稳,我这太子妃之位更是不稳,若是有孕岂不是我的催命符。
好日子没过了几天,裴景又冷着一张脸进了院子,我心慌的长草。
我最近犯错了吗?我爹最近犯错了吗?我家门房老叔最近犯错了吗?
裴景坐在软椅上,沉声道:“东苑的陈宝林有孕了。”
我看着裴景的脸色,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只得问道:“那臣妾多给陈宝林安排些人手,要不臣妾亲自照顾陈宝林?”
他咬紧了牙:“我从未碰过陈宝林,你塞进来的莺莺燕燕孤一个都没碰过!”
我眼睛瞪得更大了,什么意思,他不行?
等等,他不行的话,陈宝林怎么有孕的?
裴景伸手合上我张大的下巴,“孤宿在东苑的那晚没碰陈宝林,她睡在地上的,可今日太医请平安脉说陈宝林已有月余的身孕了。”
我朝着裴景头顶比划两下,“她给殿下带绿帽子了?”
我小板凳瓜子茶水呢?
懵住了,眼下哪是吃瓜的时候啊。
这事有些棘手,若是没有证据贸然处理了,怕有人说我残害皇嗣,若是不处理生下来就污了皇家血脉,而且裴景还需要陈家支持,与陈家撕破脸总归是不好。
我抬头问裴景,“殿下准备如何处理?”
裴景俯身捏住了我的下巴,皱眉道:“孤刚说了,孤从未碰过那些女人。”
我一脸愠怒的扒拉开裴景,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没有用的。
裴景见我满脸怒气,又变了脸,弯着眼睛问我:“姜知,你生气了?孤还以为你是个泥人想怎么捏怎么捏呢。”
头一回见被人带了绿帽子还这么开心的,我推开往我身边凑的裴景,“我先让齐嬷嬷在东苑暗中插些人手,陈宝林若是有孕必会想法子通知奸夫,最好能抓个现行,这样处理起来也有理有据,不至于让陈家抓住话柄。”
裴景满目笑意,“你看着安排,若是有事拿不准就去寻盛师爷。”
4
东苑一连数日都静得反常,在我第十五次扒东苑的墙头正巧碰到了进门的裴景。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的诡异,裴景心虚的朝我挥了挥手,他心虚什么我又不是来捉奸的。
我手一挥表示您先忙后就回了阡花苑,百无赖聊的翻书。
看得迷迷糊糊准备吹灯睡觉时,裴景满脸潮红晃晃悠悠的进来了,我忙起身扶着裴景。
裴景拉过我的手放在他滚烫的额头,旖旎的唤我:“知知,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