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宜陆宴衡多人追的小说免费大结局-元知宜陆宴衡的小说故事推荐

时间:2023-05-28 06:07:25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元知宜顿住脚步,眼神沉了沉。


陆宴衡浑身一僵,紧接着,元知宜冰冷的嗓音如惊雷响彻耳畔。


“少在本王面前装模作样!”


陆宴衡心脏像是被拧成一团,止不住的往下滴血。


许久,她眨了眨眼,声音轻的几乎听不清。


“王爷教训的是。”


元知宜抬脚从她面前走过,临出门时,吩咐了一句:“赶紧打扫干净,别让雪舞见了恶心。”


陆宴衡强撑着从地上爬起,走到院内的水井旁。


入冬的水冰寒刺骨,和着手上的伤,疼的陆宴衡止不住的发颤。


她拧了抹布,跪在地上,将自己的血一点点擦净。


就在她擦完的那一刻,一双绣花鞋停在她面前。


陆宴衡动作一顿,抬起头来,便看见林雪舞带着打量的眼。


她笑了笑,声音轻柔:“王妃辛苦了,打扫的很干净,起来给我奉茶吧。”


陆宴衡神情微僵,起身去端了茶来,低声道:“夫人,请喝茶。”


林雪舞看着杯盏上的血迹,用手帕捻着接过,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


陆宴衡怔怔看着林雪舞半响,终是忍不住开口问:“当年你为什么要主动离开?”


林雪舞抿茶的动作一顿,旋即轻声开口:“我当然要离开,这样一来,阿瑾会永远都记得,是你逼走了我。”


陆宴衡瞳孔一缩,明明眼前的林雪舞是个人,可她却像是看到了蛇蝎一般身上发冷。


林雪舞眼中嫉恨与得意相融,显得诡异至极。


“我除了出身青楼,哪点不比你强?”


“可你是先帝赐下的王妃,哪怕在王府所有人都叫我夫人,可在皇家玉牒上,我算什么?”


“陆宴衡,是你占了我的位置!”


陆宴衡浑身一颤,竟无力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


入夜,陆宴衡才回到王妃院。


春桃看着她伤痕累累的手,骤然红了眼:“王妃,我去请大夫。”


陆宴衡疲惫的坐下,目光落在桌上那副半成的护膝上。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唇边溢出一抹苦笑。


谢老爷子七十寿诞在即,她本想给祖父做一对护膝当寿礼,可如今却办不到了。


很快,春桃带着顾泽进了院子。


顾泽踏进房门,脚步便是一顿。


桌前的陆宴衡,身形孱弱,面色苍白,一双素手更是惨不忍睹。

顾泽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认识的陆宴衡,是丞相府惊才绝艳的二小姐。


而不是眼前这个,在王府日渐失去光芒的女子。


他诊脉后,看着陆宴衡,语气微沉:“王妃不曾按时用药?”


陆宴衡淡淡答:“昨日事忙,忘记了。”


顾泽心里蓦的腾起怒意。


“什么事能比命还重要?堂堂王妃活成这幅样子,说出去简直坠了谢家名声!”


“你过得这样惨,还要同那青楼女子相争,不肯和离么?”


陆宴衡愣了愣,随即心里猛地发酸。


顾泽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外头人都怎么传的。


她忍了忍,却终究没忍住。


“顾大夫知道的不少,但你忘了,我只是一介女流。”


“若我是男儿身,若我真能想和离就和离,拼上性命我也不会让谢家落到如此地步!如果可以,我甚至不会选择嫁给元知宜!”


她压下喉间刺痛,字字句句如同泣血。


若不是元知宜当年毁约闹的人尽皆知,她祖父又怎会求先帝赐婚?


陆宴衡剧烈咳嗽起来,鲜血顷刻染湿手帕。


她抬头,苍白脸上血色染唇:“若是自甘堕落能护住谢家,我甘之如饴。”


顾泽彻底怔住。


“你走吧。”陆宴衡站起身来,指向门口。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她下意识看去,呼吸骤然一顿。


元知宜站在门口,脸色阴沉至极。


下一刻,他走上前,抬手便给了陆宴衡一耳光!






第5章
  



陆宴衡的脸偏向一边,瞬间浮起红印。


她耳朵嗡嗡作响,可元知宜的话却再清晰不过:“要不是雪舞心细,本王还想不到你胆子竟大到在王府私会奸夫!”jsg


他眸色冰冷,字字如刀,划在陆宴衡心上,刹那间鲜血淋漓!


顾泽脸色大变:“王爷慎言!王妃与草民再清白不过,此番前来,只因王妃病重。”


“什么病非得晚上看不可?”元知宜扫他一眼,眼底凉薄尽显。


顾泽还要再说,却被陆宴衡拦住。


“顾大夫,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与你无关,还请你离开。”


顾泽抿紧唇,只得背上药箱离开。


元知宜冷冷一笑:“你倒是想护着他走,但他跑得掉吗?”


话刚落音,门外便传来侍卫的声音:“拿下!”


下一刻,顾泽被人压着重重跪倒在地,不得动弹!


陆宴衡浑身一震,她看着元知宜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声音发颤:“你放了他!我以性命起誓,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元知宜上前一步,声音森寒:“你这条命,也配拿来起誓?”


心脏像是被捅开一个大洞,浑身血液都透过它往外涌,手脚瞬间冰冷。


陆宴衡脸色惨白,就在此刻,春桃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哀求出声。


“王爷,王妃真的是清白的,她的守宫砂还在啊!”


灵魂仿佛被再度拉回躯壳,陆宴衡听见春桃的话,却只觉得一股耻辱遍布全身。


她眼眶骤然酸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哪怕一个字


元知宜看她不说话,心底的怒意更甚,他攥住陆宴衡的手腕,声音森森。


“本王只信自己看到的!”


他动作发狠,扯着陆宴衡就往里屋走。


感受到他身上的戾气,陆宴衡心底生寒,下意识开口:“你要做什么?”


元知宜扫了门边的顾泽一眼,嗓音冰冷:“本王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清白!”


陆宴衡恍然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瞬间挣扎起来。


可她病弱之躯,又怎抵得过元知宜?


陆宴衡被重重摔在床上,她甚至没来得及反抗,身上便是一凉。


手臂上那颗嫣红似血的守宫砂瞬间暴露。


元知宜看着,眼底似有火焰升腾,他猛地覆了上去。


一阵剧痛袭来,陆宴衡不受控的喊叫出声,下一刻便死死咬住唇瓣。


肌肤相触青丝纠缠,陆宴衡如同巨浪下的孤舟,在浪头下一点点破碎……


……


这日过后,接连几日,陆宴衡都昏昏沉沉的反复发烧,连床都下不了。


自然也没能赶到为祖父庆贺寿辰。


谢家。


主厅内圆桌一张,人影一双。


谢老爷子看了看天色,声音低低:“都这么晚了,我们先吃饭吧。”


谢清央见他情绪低落,忙道:“祖父别担心,如今摄政王府诸事繁杂,宴衡或许是抽不开身……”


谢老爷子无奈的扯扯唇:“莫要诓我这个老头子了,我怎会不知你姐妹二人艰难,只恨祖父人老无用,护不住你们……”


“都是祖父的错,若是你们父母泉下有知,只怕都会恨我。”


他语气悲凉,谢清央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强撑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偏开了头。


谢老爷子没再说下去,只是望向摄政王府的方向,眼中隐有泪光闪动。


翌日,陆宴衡终于清醒。


春桃见她醒来,忙擦去眼角的泪,将她扶坐起来。


“王妃,是奴婢不好,奴婢该死!”


陆宴衡张了张嘴,嗓音沙哑:“不关你的事,我睡了多久?”


“五日有余了。”


陆宴衡瞳孔骤缩,她掀开被子下床。


“祖父的寿辰我没回去,他老人家定然担心,春桃,给我上妆,我要回家。”


这时,门口传来声音。


“王妃确实该回去,否则,怕是都见不到谢老爷子最后一面。”


“你说什么?!”陆宴衡呼吸一窒,她惶然看向出现在门口林雪舞,惊的声音都变了调。


林雪舞施施然走进屋内,语调带笑:“我说,谢老爷子为了向王爷求你的和离书,如今还在府门口跪着呢!”






第6章
  



轰!


陆宴衡脑海中一片空白,她踉跄两步,下一刻疯了一般朝门口冲去。


凉凉细雪纷纷扬扬,落在她的乌黑的发和苍白的脸上。


王府的院落层层叠叠,好似永远没有尽头。


陆宴衡终于冲到门口,脚步却瞬间停滞!


雪铺满地,王府外,却人头攒动。


台阶下,谢老爷子跪于台阶下,满头雪白,直教人分不清他头上究竟是白发,还是落雪!


疼!胸腔中的那颗心仿佛疼的要炸开!


而人群中的声音也字字传入陆宴衡耳中。


“摄政王府还没出来人啊?谢老丞相可跪了整整一天了。”


“是啊,摄政王倒也罢了,没想到谢老丞相的孙女都不出来。”


“真是个白眼狼,从婚事到和离都要老人家操心!”


陆宴衡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撕心裂肺!


若不是看出她对元知宜情窦丛生,祖父绝不可能去求先帝赐婚。


若不是因为她嫁了元知宜,祖父壮志未酬,又怎会被逼致仕?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陆宴衡冲上前去,重重跪倒在谢老爷子面前,喉间哽咽几乎字不成句:“祖父,您不要跪了,您起来,我们回家……”


这一刻,她后悔了!


心脏剧烈跳动,溢出无尽的悲哀与怨悔!


谢老爷子看见她,眼里的担忧骤然一松,他艰难抬手,想要抹去她满脸的泪。


可下一刻,年过古稀的老人,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满地洁白!


“祖父!”


谢家府邸。


陆宴衡站在谢老爷子床前,紧张的看向顾泽。


“顾大夫,我祖父怎么了?”


顾泽神情凝重:“我只能吊着老爷子的命,若想活,必须有雪莲为药引。”


陆宴衡浑身一颤,但随即她便记起,元知宜的私库里,便有一株雪莲!


她看着唇色惨白的祖父,转身就往外走:“还请你照顾我祖父,我一定会拿回雪莲。”


摄政王府。


元知宜脸色阴沉的坐在正厅。


林雪舞柔声道:“王爷,莫生气了,王妃只是太看重谢家人罢了……”


这时,下人来报:“王爷,王妃回来了!”


元知宜猛然抬眸,眼中染尽冷意。


然后,陆宴衡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她连气都没喘匀,便对着元知宜直直跪下:“王爷,我祖父危在旦夕,求王爷赐下雪莲,救他性命!”


她红着眼,浑身都发烫,可元知宜的话,却仿佛一盆凉水兜头淋下。


“你祖父这一跪,让本王沦为整个京都的笑柄,即便是死,也是他咎由自取。”


陆宴衡只能重重磕下头去,声音嘶哑到了极致:“王爷,所有罪责我愿一力承担,求求您将雪莲给我!”


她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整个房间都回荡着沉闷的声响。


很快,她额前便见了血。


元知宜神色一厉。


“够了!你这么喜欢磕,那就滚去外面,磕足五百个!”


陆宴衡动作一顿,随即眼中燃起希冀:“只要我磕足了头,王爷就将雪莲给我?”


“等你做到再说!”


陆宴衡毫不犹豫朝屋外走去,又朝门跪下。


一下,两下,三下……


元知宜冷眼看着,不知何时,放在桌上的手掌攥的死紧。


他豁然起身,朝林雪舞道:“我还有事,先去书房了。”


说罢,他径直离开。


直到日暮西沉,陆宴衡终于停下了动作。


她额前血肉模糊,鲜血顺着鼻梁滴落在地。


她强撑着站起,踉跄朝屋内走去,希冀的看向林雪舞:“我完成了王爷说的要求,还请林夫人将雪莲给我。”


林雪舞笑了笑:“那是自然。”


陆宴衡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晕眩感传来,几乎要栽倒在地。


盛放雪莲的盒子被下人拿了过来。


陆宴衡眼睛一亮,正要接过,林雪舞却拿起雪莲在指间把玩:“王妃可知,王爷临走前,交代了我什么事?”


陆宴衡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下一刻,那朵雪莲轻飘飘落在地上。


林雪舞抬脚重重碾去,声音轻柔。


“他说,就算是毁了,也不要给你。”






第7章
  



雪莲洁白的花瓣被碾成泥泞。


“不要!”


陆宴衡目眦欲裂,那一刻她什么都没想,扑了上去猛地抓住了林雪舞的脚腕!


林雪舞受惊的收回脚,但随即又毫不犹豫的踩上了陆宴衡的手背。


陆宴衡眉心痛苦的拧成一团,却还是死死护着混着泥的雪莲……


林雪舞看着狼狈无比的陆宴衡,轻笑一声后抬脚离开。


陆宴衡疼的眼前都出现了重影,可她顾不上那么多,一点点将那堆泥土拢在手帕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冲回了谢府。


刚进正房院门,陆宴衡便看到站在门口的顾泽。


她立即快步走上前,声音满怀希望:“顾大夫,我把雪莲拿回来了,可以给祖父配药了。”


顾泽的视线从她额上狰狞的伤口移到她手中那脏污不堪的雪莲上。


心里狠狠一颤,他别开了眼,从喉间挤出一句话。


“……太迟了。”


陆宴衡瞳孔骤缩!


她推开顾泽,冲进正房。


跪在床边的谢清央扭过头来,待看清陆宴衡的伤时,眼圈骤然红透。


陆宴衡看着床上满脸死气的谢老爷子,大脑一片空白。


她一步步挪近床jsg边,重重跪倒在地,攥住谢老爷子的手:“祖父,您醒醒……我把药带回来了,您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一直毫无动静的谢老爷子眼皮颤了颤,下一刻,竟真的睁开了眼。


“祖父……!”陆宴衡惊喜出声,眼泪唰得落了下来,砸在谢老爷子干枯的手上。


“莫哭……”


谢老爷子看了看一身伤痕的陆宴衡,又看看苍白消瘦的谢清央,浑浊的眼里一片悲凉。


“宴衡……清央……”


他艰难抬手,将两人的手攥在手心,交叠在一起。


“是祖父……没能好好护住你们,……祖父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将你二人所托非人。”


“我走后……只能你们姐妹相依为命。”


清正了一辈子的丞相,临终前,竟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陆宴衡早已泣不成声,胸腔内剧痛乍起,她死死抵住牙忍住喉间涌上的腥甜。


谢老爷子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打转,瞳孔渐渐放大。


“是……祖父,对不起……你们……”


尾音消散在空气中,陆宴衡手心也随之一空!


她看着谢老爷子闭上的眼,浑身都在颤抖。


“祖父,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过新年吗?您还说过,要给曾外孙启蒙……”


“祖父,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她攥着谢老爷子的手哀求着,声音哑得像在泣血。


“宴衡……”谢清央流着泪将她拉进怀里,“以后,谢家就只剩你我二人了……”


陆宴衡只觉心脏仿佛被什么生生撕裂。


下一刻,她猛地咳嗽起来,嘴里控制不住地溢出鲜血。


“宴衡!”


失去意识前,她最后看到的,是谢清央满是惊恐的脸。


再醒来,屋外哀乐隐约。


陆宴衡猛地起身来,便朝外走去。


一路上,入目皆白。


她走到前厅时,突的停下了脚步。


屋檐下,写着“奠”字的白灯笼随风而动。


灵堂中,黑漆漆的灵枢前谢清央孤零零的身影跪在那里。


许久,陆宴衡才抬起僵直的腿,走到谢清央身边跪下。


谢清央看她一眼,突然问:“我问顾大夫你的病,他没告诉我,宴衡,你告诉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陆宴衡心尖重重一颤,半晌才出声。


“咳疾。”


“你撒谎!”


谢清央声音从未有过的严厉:“要多严重的咳疾才会咳血?宴衡,你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陆宴衡鼻尖蓦的一酸。


她扭身抱住谢清央,闷闷哽咽:“姐姐,我没骗你。”


谢清央根本不信,正要再问,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陆宴衡转头看去,却蓦然变了脸色。


来的竟是林雪舞!






第8章
  



元知宜的身影也出现在林雪舞的身后。


想起刚刚听到的话,他嘴角闪过一丝讥嘲。


不久前,陆宴衡才对他说过自己命不久矣,却原来,只是咳疾!


他走到灵枢前,淡淡道:“本王听闻老丞相病故,特来吊唁。”


就在他抽出香准备点燃时,陆宴衡突然起身,抓住了他的手。


元知宜眸色一沉,冷眼看她:“你又发什么疯?”


陆宴衡黑沉沉的眼就这么看着他:“不用了,王爷身份尊贵,我祖父怎能受您的礼?”


元知宜心里蓦的腾起一股怒意。


可当他看清陆宴衡那惨白到无一丝血色的的脸时,那股怒意却莫名被一种烦躁取代。


他冷哼一声便甩开了陆宴衡的手:“你倒有自知之明。”


元知宜将香掷回原处,带着林雪舞转身便走。


临出门时,他冷声开口:“人死灯灭,谢丞相既去了,那前事本王便既往不咎。”


他的话,让陆宴衡瞬间便红了眼。


喉间骤然一阵刺痛,陆宴衡死死抿着唇,终是将那股腥甜之气咽了下去。


她转身,正对上谢清央担忧的眼。


陆宴衡心一颤,轻声道:“姐姐,你怀着孩子,还是先去休息吧,祖父这儿我来守。”


谢清央看着妹妹嘴角僵硬的笑,一瞬心痛如绞,终是忍不住上前紧紧抱住她,泪如泉涌。


……


出殡这日,谢老爷子曾经的门生只来了寥寥几人。


从其中一人口中,陆宴衡得知,元知宜前日竟真让何侍郎官复原职了。


一片黑暗的世界忽的亮起一盏孤灯,陆宴衡看向姐姐,露出了自祖父去后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谢清央也笑了,只是那笑却含着无法言说的苦涩。8


送葬之人第次离去,只余姐妹俩久久站在碑前。


等到天色昏沉,才互相搀扶着回城。


陆宴衡握着谢清央温暖的手,欲言又止:“姐姐,姐夫起复,应当很快就会来接你回去了。”


谢清央一怔,却是沉默了。


回到谢府。


何府的马车竟真停在了门口!


站在马车边的何侍郎看见谢清央,立即冷冷道:“你倒学会拿乔了,我不来你就不会回家了是不是?”


陆宴衡忍住怒意开口:“姐夫,你有话好好说……”


可谢清央却按住她手臂,朝前走了一步。


向来温柔的人,眼中却有着冷意:“何晟,我说过,我不会回去了。”


陆宴衡愣住了。


这时,马车里却传来一个妩媚的声音:“夫人,出嫁从夫,您既然嫁了夫君,自然要以他为天才是。”


一个女子从马车上走下,眉眼间风尘尽染。


谢清央脸色一变。


陆宴衡心一沉,冷声质问:“你是谁?”


那女人笑了起来:“传言王妃与姐姐情谊深厚,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若不然,她怎么从没跟你提过,夫君娶我为平妻之事?”


陆宴衡一震。


她看向谢清央,却从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无奈与痛苦。


她霎时手脚冰凉。


陆宴衡从未想过,姐姐竟跟自己受着同样的折磨。


这一刻,心底的愤怒与悲哀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殆尽!


可那女人偏偏还要上前,挑衅的开口:“夫人快跟我们回家吧,夫君说了,您腹中的孩子,可还要记在我名下呢。”


陆宴衡瞳孔一缩,还未反应过来,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谢清央看也没看捂住脸仿佛不可置信的女人,声音清冷:“何晟,带着你的‘夫人’,离开我家!”


那女人眼睛一转,立即捂住肚子大叫起来:“夫君,我们的孩子……”


何晟脸色难一变,冲上来一把推开谢清央,怒声道:“她还怀着孕,你疯了是不是!”


谢清央脚下一个踉跄,重重跌倒在地。


何晟却看也没看谢清央,抱起那女人便上了马车。


“姐姐,你有没有事?”


陆宴衡连忙俯身想要扶起谢清央,可下一瞬,她瞳孔一缩。


只见谢清央身下……缓缓溢出了一片鲜红。


“宴衡,我肚子好痛……”


谢清央脸色惨白一片。


陆宴衡心重重往下坠,她仓皇地将谢清央背了起来:“别怕,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天色渐黑,路上一个行人也无。


陆宴衡背着谢清央艰难走在覆满白雪的长街上。


“姐姐……马上就到了……你别怕……”陆宴衡喘着粗气,寒风吸进去,如同刀片一般在肺腑间肆虐。


她从没觉得通向医馆的路竟有这么长,她想走得快一些,再快一些,可她孱弱的身体却怎么也快不了!


背后的呼吸声似乎越来越弱,许久,她才听到谢清央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听着谢清央的声音,陆宴衡心里的惊惧按捺住了一点。


可她看不到的是,在她背上,谢清央脸色苍白如纸,下唇早已被咬得血肉模糊!






第9章
  



天,又下起了雪。


落在谢清央漆黑的长发上。


她能感觉到,肚里的孩子在一点点离她而去,也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也在一点点消散……


谢清央听着陆宴衡粗粝的喘气声,蓦然想起陆宴衡小时候跟在她身后打转的样子,想起两人曾在一个被窝里谈以后,想起陆宴衡出嫁时抱着她哭的不能自已……


眼泪,从她眼中滑落。


宴衡,对不起,姐姐……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有马蹄声从身后响起。


陆宴衡眼中骤然燃起光亮。


她转身,就见一匹骏马由远及近,而马上之人竟是元知宜!


陆宴衡眼中爆发出巨大的希冀:“王爷,求您……”


可她话都没说完,元知宜便已策马径直掠过她身边。


陆宴衡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她望着元知宜消失的背影,心头漫起一股窒息的绝望。


死死咬紧唇,她再度迈开脚,走了下去。


“姐姐,别怕,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听着陆宴衡重复着这句话,谢清央想像儿时那般,摸摸陆宴衡的头,可仅仅一个抬手的动作,就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陆宴衡感觉到谢清央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那温柔的声音,含着说不出的不舍与留念:“宴衡……若有来世,我们还做姐妹……”


漫天雪花好像突然停滞了。


谢清央的手,从她肩膀上,一点点滑落下去。


陆宴衡猛地顿住了脚步。


她抖着声音喊:“姐姐?”1


良久,耳畔除了凛冽寒风,再无其他声jsg音。


……


院中白幡还未撤,又一具棺木抬进谢家。


陆宴衡送走棺材铺老板,缓缓往回走。


走过庭院时,她目光突然顿住。


院落一侧,幼年时谢老爷子带着她和姐姐亲手栽种的那颗梅树,花苞掉落一地,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


陆宴衡心口似被一道闪电劈中,她径直走过去,伸出手颤抖的抚上树干。


她想起祖父在种下树后说的那句话:“群木山中叶叶空,只有梅花吹不尽。”


祖父说过,曾希望姐妹俩如这株梅树一般凌寒而放。


可现在周围所有梅花都开着,只有她手下这株梅树枯败而死。


陆宴衡手指紧紧抓着树干,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疼,喉间腥甜再也抑制不住!


血液染红地面,她笑的凄然。


“祖父,姐姐,路上慢些走,再等等我就好……”


……


干枯梅树轰然倒地,陆宴衡奋力将树干劈开,拿着两块木头回了书房。


她在一个上写下:“谢氏女清央之灵位”


另一个则写:“谢氏女宴衡之灵位”


将两个牌位放在一旁,她展开信纸,写下“休书”两字!


摄政王府。


元知宜脸上冷意凝结。


今日,朝堂之上有人因谢家之事弹劾他,他自然不认为自己有错,只是这些人背后想来是小皇帝在试探……


正深思着,侍卫来报:“王爷,王妃来了。”


他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皮,却见一袭丧服的陆宴衡走了进来。


元知宜眉心一皱:“既然回来了,在王府就把这晦气的衣服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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