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涵平日里没少被顾公子嫌弃。
今儿个听到这话,还有点吃惊。
原来公子爷还挺护短。
但……我究竟哪里不好了?
你看我那么不顺眼?
花辞树有点忍不了贵公子这种没事找事都要吵一架的德行,不悦道:“顾公子,闲得发慌不是病,发作起来真能要人命,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顾长安肚子里没什么墨水,也不太会拐弯抹角地骂人,直接就回了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花辞树穿的是女装,身姿婷婷,貌若天仙,一听这话就黑脸了。
“好了好了,都住口吧,两位。”唐涵怕他两真当街吵翻天,连忙上前伸手把两人隔开了。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就能吵吵到砸东西的两个人。
脑子一热,还真有可能在街上丢人现眼。
她转头问花辞树,“不是说本来要去侯府找我么,有何要事?”
花辞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一抬头看唐涵眼角余光就瞧见顾长安在瞪他,立马不想说了,极其敷衍道:“没什么要事。”
“他是来找你的吗?他哪次来西和院不是找季钦?”顾长安这话接的极快,还很不屑地瞥了花辞树一眼,对唐涵道:“也就你缺根筋,看不出来她对季钦有意,她扒季钦衣裳扒得可熟练了,同季钦说话时语气不知道温柔多少,那眼神……本公子都不好意思说……”
唐涵想笑又觉着这时候笑不太好,硬生生憋住了,满脸认真地同顾长安道:“顾公子,收了神通吧,别再琢磨那些有的没的了!”
顾公子似乎总能琢磨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来。
在涣州城时总觉得大殿下和季钦有一腿。
现如今,连男扮女装的花辞树都没能躲过去,成了顾公子眼中对季钦有意之人。
花辞树听到那句话之后,脸色就变得极其微妙。
他用一种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顾长安,半响,才开口道:“我同这傻子没法待在一处,走了!”
花辞树说完转身就走。
“你说谁是傻子!你站住,别走!”顾公子气炸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顾公子!顾公子咱消消气。”唐涵连忙身后拦住了他,“那可是个美人啊,咱要有风度,别同美人置气……”
顾长安使劲地推唐涵,可就是推不开,不由得越发气了,怒问道:“她是美人,本公子就不是了吗?本公子都长得这么好看了,还用得着稀罕她这样的?”
“啊?”唐涵真没想到公子爷是这么想的。
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美人何必为难美人?”
就这叹气的功夫,顾公子一把将她推开了。
花辞镜已经走到了二十来步开外,顾长安大步追过去,伸手要去拉住那人。
就在这时一辆极其普通的青布马车疾驰而过,甩出一根绳索套住了花辞树将其拉进了车厢。
而后立刻扬长而去。
速度之快,周遭行人都没看清。
原本打算拉住花辞树的顾长安当场傻眼。
这事就跟大变活人似的。
顾公子呆愣了片刻,随即高声道:“唐涵!唐涵快来!”
唐涵正在揉眉心,听到顾公子叫转头看去时,只瞧见了那辆马车飞驰而去时扬起的尘灰。
四周行人疑惑着说:“刚才那辆马车是掳走人了吗?”
“好像掳了个姑娘,嗖一下就不见了!”
“我没看清,太快了……跟变戏法似的!”
唐涵飞快地走到顾长安身边,“我在这。”
“花辞树!花辞树被刚才的马车掳走了!”顾长安惊诧极了,拉着唐涵又重复了一遍,“被刚才那辆马车掳走的人是花辞树!”
唐涵心中浮过诸多可能。
花辞树身份特殊在京城行事一向小心谨慎,现下忽然被掳走,肯定不会是意外。
极有可能是昨天在宫里验明二皇子已是不举废人才被盯上。
若是遭到二皇子报复,他必然性命难保,若是男扮女装用假身份在外行走这事被挑破,连颜家都要被牵连。
而花辞树昨日进宫是她一手促成……
绝不能让花辞树出事。
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唐涵朝马车远去的方向看去,而后闭眼,脑海中迅速浮现京中各大街道穿行图,各种小路近路一一记起。
顾长安还有点像是身在梦中,在她耳边絮絮道:“你说她刚骂了本公子是傻子,立刻就被人掳走,是不是报应来的太快?”
唐涵闻言有些无语,睁开眼扫了四周的屋檐墙壁一眼,也来不及说别的。
只交代顾长安一句,“我跟上去看看,你回去跟季钦说一声。”
说完,她便一跃而起,伸手攀着这家酒楼的屋梁,身姿灵巧地上了顶,她站在最高处,瞧见一辆马车飞似得穿过南边的巷子。
唐涵提着一口气,一路飞檐走壁追了过去。
所过之处,底下行人纷纷抬头仰望,惊呼声一片。
她追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在某个巷口追上了。
唐涵一脚踢翻了墙边的竹竿堆。
数百根竹竿噼里啪啦地倒了一地,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吁~”驾车那人见状,不得不勒马而停。
唐涵见状,从屋檐一跃而下,负手立在了其中一根竹竿上,“何方宵小敢掳我的人,报上名来!”
第111章 把我弄上去啊
此间晨光正好,少女稳稳当当地立在竹竿上,如飞鸿掠影而来,体态轻盈,英姿飒爽。
勒住缰绳的车夫一身粗布短打,头戴斗笠,帽沿压得极低,他见有人拦路问名抬头看了一眼,“唐涵!”
那车夫竟一眼就认出了唐涵的身份,冷笑道:“我正要找你,你反倒送上门来了。”
“哦。”唐涵并不怎么惊诧,扬眉问道:“找我作甚?”
“去了你就知道了!”那车夫忽然发难,一马鞭挥了过来,本来只有几寸的鞭子忽然变长了许多,蛇一般灵活地往唐涵腰上缠。
唐涵眉心微跳,心道这人还真有点手段。
她伸手攀来一根竹竿缠住那鞭子,顺势一跃上了车顶,在对方再次出招前,用双足勾住车顶,倒挂着探身进车厢去看里头的景象。
花辞树此时正被困住手脚扔在车厢里,嘴巴也被布塞住发不出声音来,一看唐涵的头从车窗处探入,吓得睁眼都睁大了。
“还活着啊。”唐涵倒挂着看花辞树被五花大绑,身上倒不像有伤的样子,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还活着就行!”
话声未落,前头那车夫一鞭子抽向她脚踝,大有直接废了她双足的意思。
唐涵连忙翻身一转,站在车顶上,往后退了一步,朝那车夫道:“既然你只是掳了人没害命,那咱们也不必拼命,说吧,雇主给了你多少银子,我或许也出得起。”
“你出不起!”那车夫没打算跟她废话,一跃而起也上了车顶,手里鞭子耍的出神入化,幻影重重。
唐涵起初还躲得过去,没多久便有点跟不上这么快的招式,这车顶又只有这么点大,退也没地方退。
对方一鞭子迎面打下来的时候,她只得先跳下马车避开。
可没想到,她刚一落到地上,就有一张金丝大网从天而降,直接把她整个人都罩住了。
紧跟着屋檐上落下来四个穿着粗布衣裳的青年,各自伸手拉住其中一角,直接收网把唐涵给绑住了,四肢收拢,动弹不得。
“这什么玩意?”唐涵想挣都挣不开,这网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竟还越缩越紧了。
她心道:不好!
大意了!
本来不管单打独斗还是群殴,唐涵都没在怕的,可扛不住人家一上来就放这种奇奇怪怪的玩意。
离她最近的青年人刚要开口回答。
“此女巧舌如簧,别同她废话,显得被她诳了去。”站在车顶上的车夫抢先开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唐涵:“唐涵,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老老实实认命跟我们走,二,负隅顽抗就地被杀。”
唐涵本来还在想我什么时候诓过人,竟然被这样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