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婉只觉得掌心发烫,下意识的推开面前的虞景辞,却不想非但没有推开,反而被他猛地打横抱起。
她不禁蹙眉,眸底不自知地凝起一道寒意,“你想干什么!放开我下来!”
哪怕她与陆濯相识三年,两人也仅仅只是牵牵手而已,陌生男人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本能的产生了不安。
虞景辞垂眸,看向南清婉的目光一片坦然,“你受伤了,现在急需去医院。”
“我,我可以自己走。”两人之间近距离的接触让南清婉很不舒服,男人身上冷冽的气息席卷她的鼻腔,好似将她从四面八方包围,身体里的某根弦莫名的处于紧绷的状态。
“别乱动。”男人低沉的嗓音透着毋庸置疑的命令口吻,瞬间打消了南清婉所有的挣扎。
被塞进车里的那一刻,迎面而来的冷风让南清婉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虞景辞抬手将冷风关闭,又瞥了一眼南清婉单薄的身子,将自己的外套拿过来裹在了她的身上,“当心着凉。”
“谢谢。”外套上面不但沾染着虞景辞的气息,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温度,莫名让南清婉一阵心悸。
虞景辞的视线掠过她脸颊上的一抹红晕,眼眸深处掠过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什么?”南清婉望着虞景辞。
虞景辞目光坦然的看向她,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谢谢你肯接受我的歉意,给我弥补的机会。”
车子快速的行驶,最终抵达了一家就近的医院。
南清婉执意自己行走,虞景辞便耐心的迁就着她一瘸一拐的脚步,直到把人送到急诊室。
她从急诊室出来的时候,远远地看到虞景辞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和谁说话,似乎看到了她的身影,匆忙的挂断电话快步走了过来,“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
“我没有额外诉求。”南清婉婉拒了男人递过来的名片,事情解决了就不该有其他牵扯,拖泥带水是她最不喜欢的方式。
她稍稍顿了一下,将外套递给他,“衣服换给你,干洗的费用我出。”
虞景辞看着南清婉递过来的衣服,眉梢微微上挑,眸中氤氲着一抹柔和的笑意,“你现在远比我需要它。”
只是一句简单的话语,却不知怎么的让南清婉眼眶一热。
她想一定是自己今天被伤的太深了,不然怎么会因为陌生人随意的一句关心而感动呢?
“谢谢,我没事,先走了。”南清婉拒绝了虞景辞的帮忙,她现在需要回到陆家,去解决非常重要的事情。
虞景辞站在原地望着那抹纤细单薄的背影,黑眸深处掠过一抹幽光,“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第4章 陆濯,我们分手!
南清婉一瘸一拐的走进她与陆濯的婚房,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便知道今晚除了自己不会有人回来了。
视线最终落在了房门上贴着的那张红艳艳的‘囍’字,南清婉迈步走上前,一把扯掉没有一丝犹豫和不舍。
房间里那些红彤彤的装饰看得南清婉心烦意乱,她干脆将一切都打扫干净,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她与陆濯的婚纱照。
她静静凝视着,眼中的痛色褪去只剩下一片冷漠,随手拿起了剪刀,一把刺穿了笑靥如花的画面。
清理掉了所有痕迹,南清婉孤零零的坐在沙发上,从天黑到天亮,就在南清婉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时候,门口终于传来了响动声。
不同以往的满心欢喜的上前迎接,这次南清婉只是静静地端坐在沙发上。
陆濯看到南清婉脸上没有半点愧疚的神色,他坐在沙发上疲惫的捏了捏太阳穴:“给我倒杯水去。”
南清婉冷笑一声:“陆濯,我们分手!”
掷地有声的声音,带着毋庸置疑的决然。
陆濯目光幽沉深邃的凝视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清婉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何必露出这种表情?在你从结婚典礼上抛弃我的那一刻,甚至在孙念瑶回国的第一天你不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了吗?”
陆濯从桌子上拿起一盒烟,熟练地抖出一根,点燃,深吸了一口。
沉默了片刻,冷声道:“分开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你对瑶瑶误会太深,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让瑶瑶继续受到伤害。”
南清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毫不掩饰地冷笑,“我真是好奇,为了孙念瑶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的!”
陆濯掐灭手中的烟,眉眼间隐隐透着些许不耐,“这三年我尝试过忘记瑶瑶,但感情的事情从来强求不得,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也希望你不要因此迁怒瑶瑶,她是无辜的。”
听到他的话,南清婉不可抑制的笑出了声。
三年了,他们朝夕相处,她努力做好一切,以为爱可以改变一个人,自己的一腔热情终究可以捂热他的心。
为了他,她舍弃了一些,不惜与家人反目成仇,可最后换来的只是一句‘强求不得’。
陆濯看着似疯癫的南清婉,皱了皱眉,心底传来一阵短暂的刺痛感,“这张卡里有一百万,足够你回到乡下安稳度日了。”
原来在他的眼里,自己三年来的付出只值区区一百万。
可他又怎么知道,区区一百万在她南清婉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陆濯,我跟你在一起不贪图除你以外的任何东西,你们陆家的荣华富贵我瞧不上,更不屑外人艳羡的陆太太这个头衔!”南清婉娇俏的脸上仿佛罩着一层寒霜,眼神中只剩下一片漠然与决绝。
“我不接受你任何形式的道歉和弥补!你就记住,你我之间永不和解!”说完,她站起身昂首挺胸的迈步朝着门口走去。
陆濯看着她决然离开的身影,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攥了一下,呼吸一滞,手忍不住往前伸了一下。
第5章 打算
离开时,南清婉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却鬼使神差的带走了那件男士西装外套。
她一撅一拐的走在街道上,头顶着灿烂的骄阳可仍觉得身体发冷,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阿黎,能来接我一下吗?”
二十分钟后,姜黎开着红色的超跑停在了南清婉的面前。
她看着南清婉腿上的白色绷带,一把扯下了脸上的墨镜,眉眼间萦绕着浓烈的担忧,“宝贝儿,你怎么了这是?!”
“阿黎,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段时间啊?”南清婉有气无力的说着,有些疲惫的靠在座椅上,语调平淡的把与陆濯之间的事情说了一遍,那云淡风轻的口吻像是在讲述其他人的故事。
“那陆家就是一窝子蠢货!她孙念瑶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你相提并论?!”许是怒气值爆表,姜黎脚下的车速也不知不觉跟着提了起来,嘴巴却像个机关枪似的说个不停,“这些年要不是有你在,陆濯凭什么以为他那点本事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凭他是个眼瞎耳聋的傻缺?!还是凭他吃着碗里占着锅里的厚颜无耻?!这些年他们一家人明里暗里占了你多少便宜!孙念瑶一回来转头就一脚把你踹开,陆家人还真是把不要脸的真谛发挥到了极致。”
南清婉语调平淡道:“阿黎,父母疼爱,婚姻幸福这种人生圆满的结局好像真的不属于我。”
姜黎莫名想到了南清婉小时候的遭遇,眉头微不可查地皱起,眼底掠过一抹心疼,“宝贝儿你别难过。”
“既然知道不属于自己,往后也就不会再奢求,更不会再为此难过。”南清婉无力地扯了扯唇,缓缓地闭上眼睛,“我累了,先睡会儿。”
姜黎敏锐地察觉到南清婉的异常,手掌触及到南清婉身上滚烫的肌肤,暗暗的咒骂了一声,调转车头火速赶往医院。
路上更是将陆家上上下下乃至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通。
想当年陆家还在海城的边缘摸爬滚打,要不是南清婉帮着出谋划策,陆濯有什么资格成为如今海城炙手可热的新贵?!
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把人当做宝似的捧着,孙念瑶那个小贱人一回来就着急一脚把人踹开!
错把鱼目当珍珠,失去南清婉,她倒要看看陆家能蹦跶到什么时候。
随着高烧渐渐褪去,躺在病床上的南清婉醒了过来。
入目的是洁白一片的病房,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让她反感的蹙起眉头。
意识慢慢回笼,她本能的环视着四周,视线却触及到一抹坐在床前的身影。
她神色一怔,搭在被子上的手骤然攥紧,低哑的嗓音干涩的喊道:“舅舅……”
“感觉怎么样?”秦淮遇站起身,动作自然的将手掌覆在南清婉的额头上,没有感到任何的异常,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他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南清婉,“还难受吗?”
南清婉飞快地摇了摇头。
“你的事情阿黎都告诉我了。”秦淮遇看着南清婉苍白憔悴的脸,心底既心疼又愤怒。
心疼南清婉的遭遇,愤怒陆家的所作所为。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盘旋的怒火,“你后面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