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温执小说已完结全集大结局-(顾锦温执)最新章节阅读在线阅读

时间:2023-05-31 11:29:34   热度:37.1℃   作者:网络

顾锦心口一跳,一瞬间以为自己准备私逃的事温执已经知道了,她僵住身体,好一会儿才勉强冷静下来:“皇上在说什么?”
温执将她抱得更紧,可越紧,顾锦身体的僵硬就越明显。
也就再一次提醒了他,顾锦真的要走。
他和齐王之间,她选择齐王;他和顾家之间,她选择顾家……
温执指尖哆嗦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当初明明是顾锦自己选的他,却能一次又一次地不要他。
他心口旧伤仿佛裂开了一样,一下一下刺得他连呼吸都疼了起来。
“皇上?”
顾锦追问了一句,听得出来她有些慌乱,慌乱到甚至都没意识到有一个人比她更失态。

自己的举动和话语吓到她了。

温执闭了闭眼,强逼着自己松开了手:“……没什么,我是说到滇南的时间,不能更短了,别怪我……”
顾锦很明显地松了口气:“怎么会呢?皇上肯来我就很感激了。”
你的确感激,感激我亲手把你送到了你家人身边,亲手给了你离开的机会……
温执跌坐在椅子上,浑身的力气都散了,他艰难地抬手遮住了眼睛,声音越发低哑了下去:“你回去休息吧,这几天我会很忙,都不回去了。”

第246章  没有时间了
顾锦一个人回了龙船顶层,坐在柔软舒适的床榻上,心口却莫名空荡荡的,她觉得温执好像不太对劲。
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是朝廷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为难了吗?还是说温家之行发生了什么不愉快,让他如鲠在喉越想越过不去呢?
等温执回来的时候找个机会问一问吧。
可她没想到温执竟然一连几天都没露面,不是没回房间,而是连议政厅都没出,顾锦耐着性子等了两天还是忍不住了,借口送饭菜和衣物去了几次,可每次都只是刚到门口就回来了。
温执在和朝臣议事,每次去都是这样,忙得甚至连抬头看了一眼外头的时间都没有。
顾锦从门缝里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将东西交给门口值守的内侍,悄然退了下去。
龙船已经到扬州了,再过两天就是苏州,是滇南渡,留给她和温执的时间不多了。
可温执不出来她也没办法,她总不能因为这点私情就耽误正事,而且她还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温执不出议政厅仿佛是在躲她。
可这个怀疑她找不到证据,那天对方拿到糖的时候明明还是很高兴的……也不知道糖吃了没有,合不合他的口味。
顾锦叹了口气,靠在窗户上看外头的景色,脑海里却突兀地想起来一件事,那天下船的时候她拿了银票,东西有收好吗?不会被温执发现了吧?
她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去寻了自己藏钱的花瓶,布包还在,银票也还在,不像是被发现过的样子。
顾锦拍着胸口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别说温执没发现,就算发现了,又何至于因为一些银票就多想?
这般一惊一乍,是她做贼心虚了。
她压下心里的不安,却彻底坐不住了,索性去了厨房,她忽然想给温执做碗面,一碗不难吃的面。
可人的手艺不会因为心情而改变,等面煮出来,筷子一挑就碎成了好几截,她看着宛如疙瘩汤的锅,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另做一碗吧,这个不要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手艺不佳啊。
御厨新做好的面被送进了议政厅,蔡添喜连忙试过毒送了进去,一抬眼却瞧见温执还坐在椅子上看奏报。
这几天日日如此,不管蔡添喜什么时候来他都在忙,短短几天的功夫,人就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下去,眼底也挂着明显的青影。
“皇上,歇歇吧。”
蔡添喜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放着吧,一会再吃……你把薛京这阵子送过来的信都找出来,朕要梳理一下。”
蔡添喜答应一声,将碗放在桌案上,抬脚去找东西,心里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又是这样。
他都不记得温执有多久没休息了,起初他还以为温执是和顾锦又闹了什么矛盾,才非要住在议政厅,可后来他就看出来了,他不是闹脾气,而是真的很迫切。
他迫切的想要给顾家翻案,迫切到连吃饭和睡觉的时间都不愿意浪费。
身为皇帝的贴身奴才,蔡添喜是知道皇帝的打算的,只是离宫前不是都安排好了吗?花费了半年才做出来的周密计划,怎么说不用就不用了?就这么着急吗?
没有时间做铺垫,有些事情是做不成的。
他将信都找出来,很想再劝温执一句,却一眼就瞥见对方在看的是祁砚送来的信件,对方也察觉到了温执的举动不同寻常,劝他不要着急。
事情牵扯太大,一旦失控就不只是温执去跪皇陵那么简单了,说不好会被迫下罪己诏,皇帝威严会因为这封诏书荡然无存,这会让他本就艰难的处境雪上加霜。
蔡添喜只看着信上描写的情形心口就是一阵乱跳,手里的信都要拿不稳,这后果太严重了,没必要冒险。
可温执却仍旧一片沉静,他比谁都清楚贸然加快查案的后果,也比谁都知道自己的皇位当初是怎么来的,坐得有多不稳当,可他没时间了。
他得在到达滇南渡之前拿到一个结果,他的告诉顾锦,你不走也可以和你的家人团圆,所以能不能别做选择?
他提笔回信,只有八个字,朕有分寸,无须忧虑。
信件连同批阅的奏折都交给了信使,快马加鞭送回了京城,温执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薛京的信上。
蔡添喜见他彻底忘了那碗面,不得不提醒了一句,温执抬手揉了揉额角:“不饿,再等会儿吧。”
他的确没胃口,却因为思绪被打断而想起了别的,目光不自觉看向门口:“这几天她有过来吗?”
蔡添喜知道说的是谁,忙不迭点头:“有有有,您现在穿的衣裳就是顾姑娘送过来的,还来了好几次呢。”
温执怔了怔:“来了好几次,我怎么一次都没见过?”
蔡添喜一时被问住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理由:“许是每次来得都不巧,见皇上您在忙,不好打扰吧。”
温执“哦”了一声,似是接受了这个解释,垂下眼睑的时候目光却暗淡了一下,都到了门口也没进来……说到底是不想进来吧。
他抬手揉了揉闷疼的心口,振作了一下精神继续去看薛京的信件,蔡添喜却把信都摁住了:“皇上,先吃面吧,再不吃都坨了。”
温执皱皱眉,大约对蔡添喜干涉自己的决定很不痛快,可短暂的僵持过后还是应了一声。
蔡添喜连忙去端面碗,温执撑着桌子站起来:“不用了,朕过去吃。”
他不想弄脏这些卷宗和信件。
蔡添喜连忙应了一声:“是,走动两步也好。”
他将食盒里的小菜拿出来,想着给温执配面,可身后却忽然一阵杂响,他连忙扭头看过去就见温执踉跄着要往地上摔,他顿时顾不上小菜,随手一扔就冲过去扶住了人:“皇上?!”
温执借着他的力道站稳,好一会儿才开口:“起得太急了,不妨事。”
这哪里是太急了,分明是这阵子太劳累了!
蔡添喜有些着急,可也知道自己劝不动他,只好让人去找了顾锦。
顾锦得了信匆匆赶过来,一进门就被蔡添喜拦住了:“姑娘好好劝劝皇上,不管怎么说今天都不能让他再忙政务了,这么下去身体要熬坏了。”
顾锦答应着进了门,温执已经吃了半碗面,又在处理政务了,瞧见她来,他眼睛亮了几分:“你怎么有空过来?”
顾锦看着他没能说出话来,先前几次见他都离得有些远,隐约觉得人似乎是瘦了些,此时离近了才感觉到他那股透体的疲惫。
“皇上多久没好好休息过了?”
温执一顿,将顾家的卷宗遮掩了一下,语气有些含糊:“以后有的是时间休息,不着急。”
“以后有的是时间处理政务,也不急在一时。”
温执忍不住抬眼看过去,半晌轻轻摇了下头,急,很急。
“你先回去吧,等我忙完了就去找你。”
他提笔要批奏折,手腕却被人抓住,朱砂笔被硬生生抽了出去,顾锦抬眼看着他:“已经到扬州了,你不陪我下去走走吗?”
温执一顿,到扬州了,时间更紧了……
他下意识摇头,等这件事情处理完了,他还有机会和顾锦出来的,所以不急在眼下……
“你不是说夫人喜欢江南,喜欢扬州吗?”顾锦再次开口,“你不想带她下去看看吗?”

第247章  那个声音好耳熟
温执沉默了好一会儿没能说话,等为顾家平反后他的确有的是机会和顾锦出宫游玩,可他们不可能回回都带着母亲的灵位。
何况他们以后也未必还会来扬州,若此时不去,的确有些对不起母亲。
他叹了口气:“好,我们下去走走。”
至于忙不完的事……今晚不睡了吧。
蔡添喜不知道他心里的盘算,高兴地念了句佛,忙不迭服侍着温执让他换了衣裳,顾锦也折返回去带上了温懿夫人的灵位,临出门前扫了一眼镜子,脚步就顿住了,她是不是太久没有好好打扮过了?
上次温执为她挑选衣服的情形忽然映入脑海,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很不起眼的衣裳,犹豫片刻还是开了箱笼,这些都是那天晚上温执买给她的,只是她当时注意力都在旁人身上,根本没瞧见买的是什么。
不过也无所谓,既然温执想买,那大约是喜欢的。
她将装衣裳的箱笼翻了翻,愕然发现这些样式颜色都颇为眼熟,仿佛她曾经就有过类似的衣裳。
她指尖烫着了似的收了回来,好一会儿才拿起一件抖开看了看。
这是一件银丝挑线大红纱裙,当年摘星宴上她就穿了件类似的,只是当时顾家富贵,她的衣衫大都是金丝玉帛,比这件贵重一些。
放下裙子她又拿起一件琵琶袖对襟长袄来,当年她去顾家家学给顾济送补汤,却被大雪拦住归路时似乎穿的就是这一件。
温执竟然真的都记得。
她心思有些乱,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却是半分装扮的心思都没了,匆匆抱了灵位就出了门。
外头钟白正在小声抱怨她来得迟,温执皱眉:“没让你去。”
钟白悻悻闭了嘴,一抬眼瞧见顾锦来了连忙喊了一声:“大小姐你可算是来了……这也没打扮啊,怎么这么久?”
顾锦随手将装了灵位的布袋递给钟白,却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始终落在温执身上。
钟白被无视了也没在意,咋咋呼呼的要下船,倒是温执抬脚朝她走了过来:“怎么了?”
顾锦摇摇头,想着那一箱子的衣裳心口莫名的有些涩,可她还是那句话,她不能在一个人身上栽两次。
只是……
她忍了又忍还是按捺不住抓住了温执的手:“我们走吧。”
温执一怔,低头看向了两人交握的手。
顾锦人前素来守礼,莫说当着百官和命妇的面,有时候就连当着宫人的面都不会主动和他亲近,今天这是怎么了?
短暂的困惑之后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补偿吧,为她的又一次舍弃给出的补偿。
他却仍旧反握住了那只手,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扬州繁华,却和京城的热闹全然不同,处处都是吴侬软语,连土地都仿佛氤氲了水汽,变得柔软了起来。
钟白听见远处有鼓乐声,抻长了脖子好奇地看:“那边好像有什么热闹,说不定是谁家在成亲,咱们去喝杯喜酒沾沾喜气吧?”
顾锦隐约听说过钟白对成亲抱有极大的期待,闻言不由看向温执,对方的目光却只落在虚空处,周遭的热闹也好,她和钟白的讨论也好,仿佛都被隔在了远处,一个字也不曾进入他的世界。
“在想什么?”
她晃了下两人交握的手,轻轻开口。
温执被惊动,垂眼看了过来:“什么?你想去哪里?”
顾锦刚想将钟白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可却一眼看见了他眼底那密密麻麻的红血丝,温执这些天似乎真的很累。
“……我有些累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钟白瞪大了眼睛:“我们才刚下船,顾姑娘你这累得也太快了。”
两人都没理会他的抱怨,温执说了一声好,目光扫过周遭,就近选了一家茶楼,他本是想在大堂里坐一坐的,顾锦却拦住了他。
“我要最好最清净的雅间。”
小二立刻温勤起来,引着他们上了二楼:“几位客官请,不是小人和您吹,咱们这茶楼可是有扬州最好的茶。”
顾锦并不关心这个,瞧见这雅间里隔着一张罗汉床便点了点头,她只是想找个地方让温执歇一歇。
“要一壶太平猴魁,茶点你看着上吧,快一些,送上来就不要再来打扰。”
顾锦说着摸出一锭银子搁在桌子上。
小二连忙接过,弯腰退了下去。
钟白轻轻顶了一下温执,小声嘀咕:“顾姑娘心里只有您啊,问都不问一句我吃什么。”
他本以为这样的调侃会让温执高兴一些——他虽然有些粗心大意,可也看出来了温执这几天心情并不好——然而对方不但没有如他所愿高兴起来,甚至原本还算平和的目光都暗了一下。
温执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高兴的。
他甚至都分不清楚顾锦记得这些是因为想记得,还是被他拿宫规逼着,不得不记住的。
“你安静一会儿吧。”
钟白一噎,很不服气,他这次真的没说几句话,怎么就被嫌弃了?
“皇上,您怎么……”
“是我思虑不周,钟统领喜欢什么,我再去点吧。”
“别别别,哪敢劳动姑娘你,我就是随口一说,我吃啥都行……外头可真热闹。”
他说着走到窗边,垂眼往底下看,这里比刚才在街上时看得更真切,那热闹来处也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座三进的大宅子,院门开在临街,门口立着两尊石狮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门口张灯结彩的,的确有宾客盈门,却不是办喜事的样子。
“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没有人理会他的疑问,顾锦抬手给温执揉捏太阳穴:“皇上去榻上躺一躺吧,等休息好了我们就回去。”
温执这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这个雅间,本该是感动的,心口却莫名的疼了一下,他没再言语,也不愿意浪费顾锦的好意,便抬脚走了过去。
刚坐下小二就送了茶点进来,钟白顺嘴问了一句,店小二却来了精神:“那是宋大善人家,这可是个好人呐,自己吃穿用度都舍不得,却救济了不少灾民,今天是他儿子弱冠礼,所以受过他恩惠的人都去观礼了,听说知府大人都会来……”
他压低声音道:“客人应该是知道皇上来扬州了吧,听说他一路上奖赏了不少对百姓有恩的大人物呢,说不定这宋大善人的事也能传到皇上耳朵里,这要是被赏赐些什么东西,那可是光宗耀祖了。”
钟白忍不住看了眼温执:“您要来看看吗?”
温执此行的确是有施恩的目的在,沿路不管是减免赋税还是赏赐当地名流都是为此,眼下既然遇见了自然不好视而不见。
他起身就要过去,顾锦心里一跳,下意识按住了他。
温执略有些诧异:“怎么了?”
顾锦没能开口,刚才听见店小二说宋家儿子弱冠的时候她心里就有股不详的预感,可又怕是自己想多了,这世上人的数百万,有几个相似年纪的办弱冠礼太正常了。
可,万一呢?
“顾锦?”
温执奇怪的看了过来,顾锦知道自己没有理由拦,只好往窗外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并没有眼熟的面孔,她这才松了手。
“没什么,外头有风,当心着凉。”
温执笑了一声,远远地在窗边看了一眼:“的确热闹,回头让知府带上船来看看吧。”
钟白应了一声,顾锦连忙上前要关窗:“知府来了,别被认出来。”
温执听话的转身要回榻上,顾锦松了口气,可就在窗户要关上的瞬间一道女声透过缝隙传了进来:“妾身恭迎知府大人。”
温执的脚步骤然停住。

第248章  似是故人归
顾锦心跳如擂鼓,“砰”的一声合上了窗户,她紧紧盯着温执的背影,生怕刚才那一句话让他联想到什么旁的。
然而对方怎么可能想不到呢?寄人篱下的日子他有哪一天没想过自己的母亲呢?
那声音那面孔,恐怕早就深植在脑海里了。
温执果然转过了身:“开窗。”
顾锦指尖发颤,强作镇定:“怎么了?外头的风有点大……”
温执上前一步,他看着倒还算平静,只是眼底的波澜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我听见一道声音很耳熟,说不定是什么故人,我再看一眼。”
“龙船上不都是故人吗?没什么好……”
“顾锦,”温执轻轻打断了她,“开窗。”
顾锦身体僵住,很想再说点什么拦住他,可话说到这份上,说什么都是欲盖弥彰了。
她沉默很久还是抬手推开了窗户,楼下的声音顿时清晰起来,那个被顾锦费尽心思躲闪的人也终于出现在了温执面前。
他怔怔靠近窗户,垂眼看向大街,明明那么多人,他却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妇人,那张脸上多了些岁月的痕迹,可仍旧是熟悉的样子,声音也和十六年前一模一样,这个人太像他的母亲了。
像的他一瞬间都以为自己癔症了。
一个人怎么能这么像另一个人呢?
那眉眼,那语气……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样子,和他无数次梦境里的人如出一辙,曾经她就是带着这样的笑容喊他阿执,给他添衣加被,送他去学堂……然后死在了他面前。
温执的手不受控制地哆嗦了起来:“钟白,钟白!”
他极力克制,声音却还是撕裂到破了音,听得钟白一颤,慌忙走了过来:“臣在,皇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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