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宜之清宁是哪部小说的主角-(三山叹息)全文无弹窗完整版阅读

时间:2023-05-31 17:09:12   热度:37.1℃   作者:网络

一切整理完备之后,我就开始教清宁读书。
起先,我教她认字。
从最简单的「一、二、三……」开始,一个月时间,她认完了三字经。
清宁没有天纵之资,但胜在勤奋。
我每教她一个字,她都会私底下自己默写很多次。
她知道笔墨纸砚贵,所以经常拿根树丫子在地上写,写满了再用脚踩平,再继续写,日复一日。
我没有阻止她。
因为我实在捉襟见肘。
当初为了供养裴宜之读书,几乎花光了我爹留下的所有积蓄。
上次购置回来的笔墨纸砚,还是我典当我娘留给我的一支银簪子换来的。
本来想孤注一掷,结果根本没有人相信我。
那时我还在城里帮书肆抄书,以补贴家用,而裴宜之一心扑在读书上,根本不知道他口中所吃的粮,是我抄书抄得手指变形换来的。
如今,我再次重操旧业,只想,我一定会渡过难关!
书肆抄书一本两文钱,还得看字多字少。
我一般一天能抄三本,多的时候四本、五本也有。
但有一样,书肆里的书不允许带回家,不然我还能抄得更多。
就这样,我白天在书肆抄书,夜里回去教清宁读书。
出门前,准备好一天的吃食,留一份在灶台上给清宁,一份带走。
洗衣做饭,清宁几乎是看着我做,自己就学会了,不用我刻意教。ӳz
这日回家时,她已经洗好了衣服,整整齐齐地晾晒在院子里,像一张张得胜的旌旗,随风摇曳。
她手里拿着一根黄瓜在啃,叉腰看着我,一边笑一边嚼得嘎嘣响。
这时,我心里忽然就笃定,清宁跟裴宜之不一样。
人读书,却不能五谷不分,四肢不勤,到最后连做人基本的道德都忘了。
所以我教导清宁的方式,跟我爹当初教导裴宜之的不一样。
我希望清宁在学会知识之前,先学会做人。
这日傍晚,我回家早,拿出在城里买的肉饼,与清宁分食。
清宁很高兴,因为难得吃一次肉。ўż
吃饱了她问我:「姐姐,我为什么要读书呢?」
这时我才知道,这孩子并不是喜欢读书,而是因为我带她回来,教她读书,她才读书。
这里面又何尝没有讨好我的成分?
我拿出她早已学完的《三字经》,指着上面的一段话,让她念。
她歪过身子,脆生生道:「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她停下来,看了我一眼。
我说:「继续。」
她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我说:「清宁,你记住,读书不仅仅是为了学知识,知礼仪,更重要的是明白何为道义,何为对错,并正确去行。若一个人空有知识,却没有道德,不明白何为『义』,那么这种人无论学得多少知识,都是一场空。」
清宁若有所思。
之后,她就喜欢上了《三字经》上这四句话,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挂在嘴边念一念。
她声音清脆如黄鹂,又大又响亮,小小的一个人儿,站在院坝里,手里拿着一把比她人还高的扫帚,一边扫地,一边朗诵,声音传出了好几里。
那时候我才感觉到,她真正喜欢上了读书。
但我没想到,她就凭借她那把响亮透彻的声线,成功让三山私塾重新开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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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一开始就怀揣着一定要把清宁教好,证明自己也可以像男子一般开私塾、当先生的目的,证明女孩儿也能把书读好。
我也幻想过,三山私塾重新开门的那一日,应该是多么光彩华然,万众瞩目。
但我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一把好嗓子!
那日,左邻右舍纷纷被清宁的声音吸引了来,围在门外打转。
「爹,她在念什么,真好听!」
「娘,那叫花子念书念得这么好,我也要念书,我也要念书!」
「娘,我也想跟二丫一样读书。」
「我也要读书,我也要!」
……
门外是村里的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有男孩儿有女孩儿。
「吱呀」一声,我打开了门,就对上了一众瞪得铜锣大似的眼睛。
赵婶探头往院里瞅了一眼,看见了站在院中间的清宁,一拍大腿道:「哎哟喂,宁丫头,这真是那小叫花子二丫,如今这么标致啦!」
清宁这段时间吃饱了饭,的确白了不少,还长高了个儿,再加上她本来五官也标致,如今看起来,的确与之前大为不同。
我笑了笑,问:「赵婶儿,你们这是?」
赵婶儿说:「宁丫头,刚才那段书,真是二丫念的?」
我笑道:「您看这屋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哎哟喂!」赵婶儿又猛拍了一下大腿,然后将她家二狗往前一推,「念得真好,要不你也教我家二狗子念念?」
有了赵婶儿起这个头,各家纷纷把自己的孩子往前推。
「也教教我家柱子吧!」
「我家三妹也来!」
「还有我们家川子,一起教吧!」
……
一时间,门口熙熙攘攘,恍若菜市场。
我心里却乐开了花。
就这样,三山私塾开业了。
翌日,孩子们自发背着家里做的小布袋来报道。
包括清宁在内,一共十个孩子,七男三女。
我见人到齐了,正准备关门,只见一张大手「啪」的一声拍在门上,门后露出隔壁葛屠夫的脸。
他脸上横肉纠结着,左手提着两块肥瘦得宜的猪肉,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宁丫头,我一个杀猪匠没见识惯了,之前的事儿你别跟我计较,要不,你连带上我儿子一起教吧!」
说罢便将他胖墩墩的儿子往前一推。
我欣然接受。
他见状,连忙将猪肉往儿子手里一塞,说:「快,给先生提进去,小子机灵点哈!」说完还拍了一下他儿子的头。

就这样,十一个学生整整齐齐开始上课了!

彼时的我还不知道,三山私塾会逐渐发展扩大,以后会演变成三山书院。
而三山书院中会教出很多品学兼优的学子,他们或致仕,或经商,或当先生教书育人……他们遍布天下,对整个王朝影响巨甚。
5
每日,琅琅的读书声从院子里传出去,越过篱笆墙,穿过稻田原野,吸引着路过的行人驻足张望。
三山私塾的名声就这么传了出去。
里长将他家的小儿子送来时,看了看恢复了我爹在世时模样的三山私塾,颇为欣慰地对我说:「宁丫头,你是个好姑娘,是那小子有眼无珠。」
我爹在世时,跟里长颇有交情,所以里长才有这一番言语。
我觉得他哪壶不开提哪壶,遂笑笑不说话。
谁知,他将城里的张员外郎的儿子女儿给介绍了来。
这位张员外郎一家行商,是城中有名的富户,按理说,他这样的人家是不会将孩子送到我这种小作坊的。
只因为里长跟他家是亲戚,一日二人坐在一起喝酒时,张员外郎想说自家孩子正缺个西席,想让里长介绍个好的。
谁知里长喝高了,合掌一拍,说:「还找什么,自家门口就有个最好的!」
隔日,就将人带了来。
据说,起先张员外郎还半信半疑,觉得自己酒后被里长给诓了,遂站在墙根下不愿意进来。
正好那时我正在教孩子们《论语》。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谁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葛屠夫家的小胖墩举起了手。
我点他:「书念,你说。」
他站起来两手放在身侧,端端正正道:「先生昨天说了,这句话的意思是,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实事求是,这才是聪明。」
我笑了笑回答他:「书念说得很对,不过今日先生还要再延展一句,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固然好,但却不能就此驻足不前,若明知道自己知识浅薄,却不潜心求知,反而安逸懒惰,那也不是聪明人的行为,知识永无止境,需要自己主动探求。不只书念,大家都明白了吗?」
学堂里顿时整整齐齐一片回道:「学生明白了,谢先生教导。」
我看着这整齐统一的画风,想到彼时还在田间野畔打架撒泼的孩子们,有一日竟变成如今的端正模样,心里正自欣慰,就见里长带着一位笑意盎然的老伯走了进来。
那位老伯就是张员外郎。
里长问道:「咦,葛小胖怎么改名字了?」
葛书念本名葛小胖,是他爹给他起的。可自从小胖知道了清宁名字的来由后,回去就央着他爹要改名字。
后来葛屠夫带着他找上门来,吞吞吐吐地说明了来意,一张大手摸着脑门颇为不好意思。
我想了想,给小胖改名葛书念。
寓意希望他可以敏而好学,博通古今,若有朝一日一飞冲天,亦不忘父母教养之恩。
葛屠夫满意极了,隔天又是送肉又是送酒,不消细说。
如今里长问起来,我将其中缘由讲了,二人便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翌日,私塾里又多了两名学生,正是张员外郎家的小儿子和小女儿。
不仅如此,张员外郎还将他附近邻舍都介绍了来。
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逐渐,坊间开始传言,柳叶村有一家三山私塾,那里有三山先生,学识过人,智慧通达,凡是送到她那里读书的孩子,不拘山野的,大家的,没有学不好的。
「三山」,是我给自己取的号。
期间,来私塾的求学的人越来越多,连城里官员家的孩子都有送来的。
如此,私塾的名头打响了,原来的学堂便不够用了。
如今钱是不缺了,我便专门请人开辟了院子,重新搭了篷,与原来的学堂相连,暂且当作学院用着,又专门请了一个厨娘,一个洒扫,负责私塾的杂务。
6
转眼,半年就这样过去。
一日,学堂放假,一位锦衣男子找上了门。
他五官俊逸,如三山五岳般深刻卓然,是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的长相。
但他眉宇间却带着一股隐藏不了的凛然之意。
当下我便猜出,此子出身不凡,且来者不善。
果然,他道明来意后,我便不是很高兴。
他说他家有几个小女孩,平日里最是喜欢读书,偶然听闻柳叶村里有个三山先生,学识深厚,在城里都是出了名的,就想请回府为西席,专门教导她们。
他开出的束脩丰厚异常,一月就可抵三山私塾一年的收益。
可我还是不愿意。
一是我不能单单为了利益,就放弃私塾里的这么多学生。
二是如今我在柳叶村已经站稳了脚跟,后面还有一堆抱负等待着我去实现,若是去了府里当西席,与我的计划确然相悖。
三是我在这里自由自在,若去了世家府邸,那便是一步一个规矩,没意思得很,且那样的人家,跟端和公主和裴宜之说不定有联系,我实在不想牵扯。
是以,我婉拒了他。
但他似乎是没想到,重金之下,我竟会拒绝,当下便略带诧异地盯着我,半晌恍然一笑道:「是我小看了先生。」
他这一笑,倒像是卸下了心房,言语间都客气了几分,解释道:「其实是家中小儿听闻了先生的美名,缠着我这个做叔叔的,定要亲自来一趟柳叶村,将先生请回去奉为西席,如此一遭,我这个做叔叔的没完成任务,回家定要被闹的。」
后来,我又看见了他几次。
几次他都站在书院外的垂柳树下,双手环胸,闭眼靠着树干,好像在听学堂里的朗诵声。
次数多了,我便请他进来喝了几杯茶。
他言不由心地说:「茶水清亮,回味悠长。」
我拆穿他:「乡野粗茶,是苦味浓长才对吧。」
他一双桃花眼神采奕奕地盯着我数息,忽然大笑了起来,指着我叹道:「你呀、你呀!」
彼时我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没有主动提及过。
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
不想只是几杯苦茶,我与他二人竟处成了多年老友一般。
彼时我心想,这样也好,不论身份,多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也不错。
却没想到,表象终有戳破的一天。
我也不得不再次向命运低头。

城里有一个勤学私塾,是一个郭姓老举人办的,距今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在城中颇为有名。
后来老举人去了,他的儿子郭怀旧子承父业,接管了私塾,但不知因何缘由,这几年名气大不如前,生源流失严重。
碰巧,这时三山私塾逐渐有了名气,有一些从勤学私塾出来的学生,便转而进了三山私塾读书。
郭怀旧听说了这件事,找上了门来。
他见我是个女先生,还带着清宁,当即面露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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