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润泽掐灭手中的烟,唇角笑意不减,深邃眼眸凌厉非常。 “你最好确保我老婆毫发无损,否则……等着回家尽孝。” “屈润泽,你他妈的根本不是人,十足的疯子!” 但电话已断,手机里是空洞的忙音。...
小波颤抖地解开杜悦手上的绳子,连滚带爬离开那里。
杜悦望着他远走的身影,转身朝河岸出口走去,将身躯融入黑暗之中。
杜悦对河岸四周并不熟悉,从空无一人的街道判断出应该是位于郊外,她在马路上走了接近半个小时,一辆车都没有。
黑夜裹着浓雾袭来,空气中细密的水汽打湿地面。
她拢了拢已经撕破的外套,在听到车轮摩擦地面声音的同时,人朝马路横跨一步,张大五指提醒来人停车。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破空而来,杜悦神色寡淡,仿佛此刻距离汽车只有十来公分的人不是她。
她飞快钻进车里,将一张红色毛爷爷放在车架上:“你好,麻烦送我去宜家别苑。”
司机看都没看那张红币一眼,而是转头看向她,车内灯光微弱,他的面目笼罩在阴影中模糊不清,唯有眸子黑亮如玛瑙。
“这样拦车,很危险。”
杜悦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我现在不是安然无恙?”
司机骨节分明的食指在方向盘上轻点,眉头一蹙:“我是说,你的冒失行为会将我推向危险的境地。”
“我知道现在很晚。”杜悦淡淡开口,又从钱包里掏出两张红币:“这些钱,足够绕镇南市跑一圈了,现在,能开车了吗?”
“你似乎觉得,随便上了陌生男人的车很无所谓。”
杜悦秀美微皱:“既然这样,刚刚你为什么要停车?”
她打开车门,眼看着就要下去。
一只横来的手臂拦住她的去路,车门重新关上,隔绝外面冰凉的空气。
“你对我似乎有些误会。”男人的嗓音低沉,带着浅浅的笑意。
车子飞驰在道路上。
“谢谢。”许久,杜悦干巴巴的声音响起。
“不用。”男人扬了扬下巴:“麻烦将那个放进我钱包。”说着指了指杜悦放在车架上的红币。
杜悦指尖一颤,心有不甘,但终究还是照做。
男人看破她的心思,浅笑:“这些支付油钱和清洁费,你不亏。”
杜悦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才发现她身下的座椅上是一滩水渍,不断有水滴沿着她发丝滑落。
“或许吧。”
男人打量她几眼,头发乱糟糟的,上面还沾着两根水草:“你怎么……”
杜悦一怔,借着后视镜看着自己的脸,再往下是被绳子勒红渗血的手腕,右手大拇指指甲也被撇断。
她沉默,用这种安静的凝视作为回答。
男人掀了掀眼皮:“储物格里有毛巾和碘酒。”
“不用。”
男人看穿她的疲惫,片刻后说:“累了先睡会儿,反正还远。”
杜悦就真的抬手遮住双眼,呼吸放浅。
“你总是将信任赋予陌生男人?”男人淡笑。
“是我没什么可失去的。”
说着,杜悦歪脖子靠在车座上,双手冰凉地拢在衣袖中,缓慢地,收紧。
夜幕下降,窗外是淅沥沥的雨丝,门口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
她丢下电视遥控去开门,玄关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棱角分明的脸若隐若现,朝向屋内的那一半线条清晰俊朗,眉目却笼罩在雨幕中,模糊不清,让人感觉像是在做一场远久的梦。
她站在门边,脸上是来不及掩饰的惊讶。
他没有打伞,驼色外套上有雨点的痕迹,脚上沾染了不少泥泞。
两人静默,门外的世界灰蒙蒙,黑夜悄然按压而下,雨下得很大,打在窗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