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裳惊讶地看过去,果然是秦樾回来了。
她有一瞬间是惊喜的,秦樾竟然回来了……这乾元宫似乎也没那么冷清了。
可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她仰头看了眼天色,刚刚丑时。
按照守岁祈福的规矩,就算是皇帝有兴致,也得等子时过了才能散家宴,子时去含章殿,丑时就回来,这路上一来一回就得去掉小半个时辰,再沐浴更衣说说话……
容裳脸色一瞬间古怪了起来。
秦樾越走越近,他垂眼看着容裳,目光落在她红彤彤的手上,正要嘲讽她一句又在闹什么幺蛾子,就被她看得身上发毛起来。
他不自觉顿住了脚,眉头拧了起来:“你这是什么眼神?”
容裳摇了摇头,略有些心虚地扭开了头:“没,没有。”
没有?这幅样子,分明就是有。
秦樾眼睛一眯,抬脚逐渐逼近:“你心里有鬼……到底在想什么?老实交代。”
容裳试图转移话题:“真没有,皇上不该在含章殿吗?怎么回来了?”
秦樾却丝毫配合的意思都没有:“朕想去哪就去哪……你到底在心虚什么?”
容裳被他逼得不停后退,脚下不留神踢倒了刚才堆起来的小雪堆,那个凶巴巴的小雪人露了出来。
她心里一跳,抬脚就要踩碎,却不等脚落下,整个人就被秦樾提起来放到了旁边。
“唉,没什么好看的……”
秦樾已经弯腰将小雪人捡了起来,盯着那张横眉冷目的小脸看得眉头紧皱。
明明这雪人丝毫没有人的样子,可他却莫名觉得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又死活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但这不妨碍他嫌弃:“就这么个东西有什么好藏的?手艺真差,丑死了。”
容裳看他一眼,默默扭开了头:“确实丑,又丑又坏。”
秦樾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他有些莫名,狐疑地看向容裳,只是夜色暗淡,他没能看出什么来,醉意上头他也没有追究,随手将雪人扔进雪堆里,转身进了正殿:“来伺候。”
容裳搓了搓因为受寒而胀胀麻麻的手指,有些纠结,虽然快了些,可毕竟也去过含章殿了,再说都这个时辰了,应该不会再做什么吧?
蔡添喜催促地喊了一声:“容裳姑娘?皇上等着呢。”
容裳叹了口气,抬脚走了过去,犹豫片刻还是十分隐晦地和蔡添喜打听:“皇上在含章殿可清洗过了?可要传热水?”
蔡添喜顿了顿,按理说皇上做了什么他是不该透露的,可既然问的人是容裳……
“只是下了个棋,想必是不曾梳洗过的,姑娘待会伺候吧。”
容裳十分惊讶,秦樾去了趟含章殿只是下了个棋吗?
那他这个时辰回来,该不会是……
她猛地掐了自己一把,不敢让自己多想:“是,劳烦公公传热水来。”
她自门口探头看了一眼,秦樾靠坐在龙床上,半闭着眼睛在养神,大约今天两场宴席下来,他也并不轻松。
容裳放轻脚步走了进去,抬手给他松了发冠,一下一下揉捏着头皮,秦樾大约是舒服的,不轻不重的哼哼了两声,声音像是从身体深处发出来的,有些撩人。
容裳心口颤了一下,手上动作越发用心。
“今天倒是很懂事。”
秦樾含糊了一句,掀开眼皮目光湛湛地看了过来。
容裳不理会他这句像极了嘲讽的称赞,仍旧不轻不重的揉捏,可下一瞬就被人抓住了手。
带着薄茧的手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手背,动作虽然还称得上温柔,可言语间却满是嫌弃:“都肿成萝卜了。”
容裳一滞,猛地将手拽了出来,转身要走却又被秦樾抓住小臂拉了回去:“朕说的不是实话吗?你看看,丑成什么样子了?”
他一边嫌弃,一边仍旧一下一下地摸,不多时指尖便顺着袖子钻了进去,另一只手也揽住了容裳的腰,将人压在了床榻上。
“待会乖顺一些,大年节底下,别让朕不高兴。”
容裳抿了抿嘴唇,默认了他这句话,就算不冲着年节,只看他到了含章殿还肯全须全尾地回来,她今天就不想计较别的。
可这含蓄的赞同却还是让秦樾意外了,他撑起身体垂眼看了过来,直刺刺地许久都没移开目光。
容裳有些羞窘:“看什么?”
秦樾一扯嘴角:“过年还真是件喜事。”
他含糊一句猛的低头亲了下来,明明只是个亲吻,可容裳的嘴唇却肉眼可见的红肿,甚至还隐隐有血迹渗出来。
容裳很想纵容他,可还是被他身上浓郁的酒气给呛了一口,不得不侧头换了下呼吸。
“你先去洗漱……”
话未说完,脑海里却陡然响起来一道声音——
若不是因为醉酒怕伤了她们,你以为朕会愿意动你?
容裳只觉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浇得她遍体生寒,她躲开了秦樾再次亲吻下来的嘴唇,嗓音微微发颤:“你喝酒了?”
秦樾被问得莫名其妙:“家宴如何能不喝酒?”
可容裳问的不是这个——
“你是喝醉了才会回来的,是吗?”
秦樾醉酒有些不清醒,见她在这紧要关头说这些有的没的,眼底顿时露出不耐烦来:“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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