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澜慕西延抖音免费小说-季云澜慕西延是什么小说
时间：2023-06-02 06:28:36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慕西延怔住，季云澜有一刹的眼神就像经历了一辈子那样沉重……
没等他反应，季云澜蹲身绕开了他的双臂，径自往家走：“左右我一时半会儿也不走，有时间把离婚手续办了，但在此之前，请慕旅长收起多余的心思，免得伤了战友情。”4
她没有回头，干脆的仿佛面对的是一个刚认识不久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
看着那远去的纤细背影，慕西延双腿就跟生了根似的，一下迈不开了。
多余的心思，战友情……
不轻不重的字眼从她嘴里出来居然能这么锋利，刮着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没一会儿，天空飘起了雨。
季云澜一回家，就闻见从厨房里飘出的饭香。
她甩掉脑子里的慕西延，顺着味道走进去，桌上放着做好的菜。
季云澜笑了：“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了。”
许少聪往外瞧了瞧：“慕旅长呢？他没过来？”
提起慕西延，季云澜登时拉下脸：“你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许少聪呵呵一笑：“哎，我都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夫了，这点事儿都不让我打听打听，以后怎么在他面前演得像啊？”
话刚落音，门外传来汽车的刹车声，大门打开，季父回来了。
看到三年不见的父亲，季云澜立刻撂下筷子跑了出去。
“爸！”
季父步伐匆匆，进门就见想了三年的女儿跟个小孩似的扑了过来，立刻张开手。
倚靠在父亲的怀里，季云澜一下湿了眼眶：“爸，我好想你……”
季父眼睛也有些泛红，松开人细细打量：“来，让爸好好看看……瘦了，但身体看起来是结实了。”
刚说完，就听一声中气十足的‘季叔叔’。
他抬头看去，眼底划过抹陌生，而后恍然认了出来：“少聪？”
许少聪笑道：“是我，这么多年没见，您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
“你不是在燕北军区当兵吗？怎么突然回来了？”季父拍了拍他的肩，“壮实了，不像小时候那么瘦。”
许少聪突然立正，敬了个礼：“报告，我现在跟云澜是战友！”
说着，故意使坏似的，把手搭在季云澜肩上：“季叔叔，我准备做您女婿了。”
第16章
许少聪刚说完，季云澜就一肘挥去，被躲过后瞪了他一眼：“爸，你别听他胡说。”
对于两人的打闹，季父倒是很开心，他们一块长大，虽然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但俨然是有兄妹之间的情谊。
“好了好了，咱们进去吧，别站在外面说话。”
三人热热闹闹吃了顿午饭后，许少聪就说要出去走走，季云澜便跟父亲说起了话。
“要不是老梁说，我都不知道你这大半年都在毒枭头目身边当卧底。”
听着父亲心有余悸的语气，季云澜目露歉意，但眼神依旧坚定：“爸，那是我身为军人的职责，我不告诉你一是怕你担心，二要是上面不准透露消息。”
季父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当了兵就得做好奉献一切的准备，可他毕竟也是个父亲，也会为孩子的安危提心吊胆。
“你回来的事，西延……”
“他刚刚来找过我。”
季云澜低下头，情绪不是很好：“他好像……不太乐意离婚。”
听到这话，季父忍不住叹口气：“这些年他三天两头都会过来跟我打听你的消息，每次都被我骂走，可他那股倔劲是怎么都不肯放弃。”
顿了顿，他又问：“你怎么想的？”
季云澜起身踱了几步：“离了好，当初我的确太冲动，要不是非要嫁给他，之后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说到这儿，她又想起上辈子的事。
但好在一切都改变了，自己没有坐牢，父亲没有死，她也不至于声名狼藉，最后孤独终老。
季父赞同地点点头：“我女儿这么优秀，不愁找不到好男人。”
季云澜苦笑，没有回答。
她现在和以前不同，每次任务都有不同的危险，她只求上天别让自己走在父亲前面。
自从失去母亲后，父亲看似坚毅，心实则是软了，肯定是经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
父女俩说了会儿话，季父便去睡午觉。
季云澜换了身常服，去买了束花后去了烈士墓。
细雨绵绵，微黄的叶子被风轻轻晃动。
季云澜将花轻轻放在墓碑前，轻抚过碑上的黑白照：“妈，云澜来了……对不起，这么多年一直都没能来看你……”
曾几何时，她一直再想，自己死了以后都能重生，母亲是不是也已经重生，在另一个世界里跟父亲白头偕老。
忽然，季云澜面色紧了紧，转头看去。
慕西延站在几米外。
四目相对，两人眼神各自复杂。
季云澜咽下准备跟母亲吐露的话，慢慢直起身：“来看战友？”
慕西延点点头，薄唇轻动：“我们聊聊吧，心平气和的。”
季云澜皱起眉，心有不愿，但也不想在这么庄严的地方跟他吵架，便先走了出去。
离开烈士园，两人隔着一米各自站在烈士墙前，谁都没有说话。
季云澜没有看他：“想说什么？”
明明几个小时前两个人还针锋相对，现在居然又撞在一起说话，真是斩不断理还乱。
听着身边女人淡淡的嗓音，慕西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从没想过……你以这种方式回来。”
季云澜眼眸闪了闪：“我也没想到。”
停顿几秒，她忽然转头看向他，发现他真盯着自己，心跳顿了瞬后很快恢复淡漠。
“我好像从没跟你说过我妈的事。”
第17章
慕西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的确，他只听说季云澜的母亲是个女军官，但十年前举枪自杀了。
季云澜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整个人陷入了回忆。
“那时我妈是女侦察兵，我爸还是营长，她就像我对你一样，对我爸一见钟情，不过两个人情投意合，很快走到一起，然后就有了我。”
“其实我妈打靶比我爸更厉害，是当时军区里有名的女神枪手……在我六岁时，她接到任务去境外作战，之后就失踪了，整整半年都没有消息，你能想到我爸那么刚强的一个男人，在家哭的跟孩子一样的模样吗？”
“所有人都以为我妈牺牲了，可他不信，又过了大半年，我妈被境外的军方找到送回国，她回来的时候已经瘦脱相了，脸上和身上都是伤，左眼也失明了，连我和爸都不认识，我甚至都没认出来，她是我那个英姿飒爽的母亲……”
“没有人知道妈那一年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人敢问，后来在我爸的陪伴照顾下，我妈认出他跟我了，但很多时候她就像个木头人，一坐就是大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我十六岁，我想告诉妈我要当兵了，可她拿起了爸送给我的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头……”
说到这儿，季云澜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她就这么在我面前……自杀了，那天我哭的很厉害，可那么爱我妈的爸没有哭，而是把妈抱在怀里，让她好好休息……因为这件事，我再也没拿起过枪。”
她抬着通红的双眼，望向被震撼住的慕西延：“当年我在打靶场看见你，是真真正正被你的气势折服，我曾经也很想像你一样，昂首挺胸的站在靶场上，为自己争取一份荣耀，更想像爸妈一样，拥有一份真挚的感情。”
顿了顿，季云澜苦笑了一声：“不过当时我还太年轻，从没想过单方面的一见钟情只会造成悲剧。”
慕西延看着面前纤瘦的女人，心好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击。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季云澜是那种被娇惯着长大的大小姐，对自己的感情也是一时兴起，却从不知道她内心隐藏着这样的伤痛。
季云澜挪开目光，缓过情绪：“我知道当初你是为了服从命令才娶我，现在一切都来得及，只要离了，咱们各自都会找到更合适的……”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男人突然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紧紧搂住。
紧接着，沉瓮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我娶你，从来不是因为服从命令。”
季云澜眸光一震，也忘了挣扎：“什么意思？”
慕西延欲言又止，嘴里那句‘我是喜欢你的’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不仅因为从没说过，还怕会让她觉得自己在骗她……
可两人已经到了离婚的地步，他也不能继续憋着。
慕西延暗自深吸了口气，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别扭开口：“当初季军长说要把你嫁给我，我承认心里是有顾虑的，我刚升上旅长，如果做了他的女婿，别人难免会说闲话。”
顿了顿，他双手有收紧了几分，语气认真起来：“可能我就是个肤浅的人，当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了。”
第18章
季云澜整个人都愣住，这样坦诚的话她从没想过会从慕西延嘴里说出来。
感受到怀中人的僵硬，慕西延微蹙起眉：“你说的对，人都在失去过后开始懊悔，所以这三年我一直都在后悔愧疚……”
“你可以生气，也可以打我出气，但离婚，我无论如何也不同意。”
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滞，只有簌簌风声。
季云澜好半天才回过神，不可置否，她是有些动容的，但还不足以动心。
她沉下眉眼，用力推开慕西延，又后退了几步：“可惜，我也不会再跟你在一起。”
说完，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转头就跑了。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慕西延落空的手紧紧握起，幽深的眸燃起丝不服输的光。
当兵将近二十年，他什么困难都克服过来了，他不信自己连一个女人的心都挽回不过来。
……
一个星期后，东海女子监狱。
‘哗啦啦’的刺耳声音响起，沉重的铁门打开。
监狱长把行李递出去：“小暖，出去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人，别再犯糊涂了。”
姜小暖接过行李，目光虔诚：“我会的，谢谢您这些年的照顾。”
见她一如既往的纯良有礼貌，监狱长欣慰地点点头。
这些年姜小暖在里面表现的很好，到底是烈士遗属，大家都相信她是一时走错了路才犯了错，到里头也是幡然醒悟了。
姜小暖转过身，脸上的温柔骤然消散，取而代之是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沉。
外头空无一人，只有一辆不知道在路边停了多久的破旧红旗车。
想起这三年，慕西延只象征性地来看过自己三次，她眼神又是一冷。
这一切，都要怪季云澜！
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姜小暖仰起头，望着还算明媚的阳光，眸中划过抹阴毒。
另一边，东海军区，打靶场。
季云澜将一枚弹壳放在正在练习端枪的女兵的枪口上：“弹壳落地，加五分钟。”
听了这话，所有女兵精神更加紧绷。
正值秋天，她们的作训服已经湿透。
季云澜面无表情：“我知道你们很累，但要形成肌肉记忆，这是你们必须要受的苦。”
话音刚落，‘叮铃’一声，身边的女兵枪口的弹壳掉落在地。
女兵脸色一变，无措又紧张地看向季云澜。
季云澜什么都没说，捡起弹壳看着她：“如果坚持不下去，你可以退出训练。”
听了这话，女兵一下就红了眼：“我……”
嗫嚅半天，最后还是给自己鼓劲儿似的喊了句：“我不退出！”
季云澜眼底闪过抹赞许，将弹壳又放在她的枪口上：“继续。”
等下了训，季云澜正要回大院一趟，却在大院里的岔路口看见慕西延，而他面前还有个穿着单薄的瘦弱女人。
女人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是在哭，而他的脸色很是难看，似乎很厌烦。
季云澜愣了会儿，不偏不倚碰上慕西延看来的视线。
伴着他的出神，女人也转过了头。
季云澜眼神猛然一震。
姜小暖！
她这么快就出狱了？
没等季云澜反应，姜小暖突然跑了过来，泪眼汪汪地看着她：“云澜姐……”
说着，姜小暖‘咚’的一声，重重跪在她面前！
第19章
季云澜顿时被姜小暖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弄得措手不及，下意识看向慕西延。
慕西延脸色又沉了几分，几步跨上前就要把姜小暖带走。
可姜小暖偏执地挣开他的手，抬起满是血丝的泪眼望着季云澜：“云澜姐，对不起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三番两次陷害你，挑拨了你跟西延哥的关系，最后还差点让你背上杀人犯的罪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说到这儿，她顿时哭了起来，一字一句都是忏悔和愧疚。
季云澜拧起眉，难不成坐了三年牢，姜小暖真的真心悔过了吗？
可这样的情景让路过的军属都不免多看几眼，慕西延的眉头也拧成了死结：“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姜小暖倔强地摇头：“不！西延哥，我犯了太多的错，如果云澜姐不消气，也不肯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听了这话，季云澜心里很不舒服：“什么意思？要是我不原谅你，你就在这儿长跪不起？”
姜小暖抽噎着：“云澜姐，我知道你恨我，在牢里这几年我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就盼着有天我出来，好好向你道歉赎罪……”
说着，她不要命似的磕起头，没一会儿额头就已经流出了血。
眼见停下脚步看戏的军属越来越多，慕西延不愿让季云澜为难，不管三七二十一，强硬拉起姜小暖走了。
季云澜站在原地，面色微凝。
对姜小暖天翻地覆的改变，她还是保持怀疑的态度。
可见慕西延把人带走，不免又想起曾经他维护姜小暖的画面，心里更不是滋味。
既然姜小暖都改邪归正，他看在战友的面子上，估计还是会继续照顾她吧……
想到这些，季云澜脸一拉，也不愿再去想，直接转步回了家。
一进门，慕西延就松开了手，厉声责问：“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干什么？”
姜小暖白着脸，哽咽回应：“西延哥，我……我只是想跟云澜姐道歉，我真的知道错了……”
慕西延欲言又止，想起她牺牲的哥哥，只能把那些刺耳的话咽了回去。
“看在你哥哥的份上，你也吃够了苦头，以前的事就算，我会安排人送你回老家，生活方面我也会帮你安排。”
姜小暖愣了愣，直接摇头拒绝：“不，你不计较，可云澜姐还没原谅我，只要她还恨我，我根本不能好好生活，我会一辈子都安不了心……”
顿了顿，她祈求般抓住慕西延的胳膊：“西延哥，求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向云澜姐赎罪，至少……至少也让我看见你们和好如初，求求你了……”
然而慕西延却冷着脸抽出手：“今天晚上你就暂时在这儿住着，明天一早我就让人送你走。”
说完，绕过她径自离开。
“西延哥！”
眼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姜小暖骤然变脸，她抬手缓缓擦去泪水，冷冷一笑：“要我走，我偏不。”
结束一天的训练，季云澜也有些累了。
她揉着有些发酸的脖子回家，可远远就看见姜小暖捧着个饭盒站在自家门口。
季云澜脸色微变，站了会儿后转身直接去了旅长办公室。
‘叩叩叩！’
正看作训报告的慕西延抬起头：“进来。”
眼见来人，他眸光骤然一亮：“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季云澜劈头盖脸一句：“把你妹妹赶紧带走。”
第20章
慕西延愣住，俨然是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季云澜抿抿唇，解释道：“姜小暖在我家门口站着，看样子是等我，你去把她带走吧。”
听了这话，慕西延面色微变。
原以为姜小暖能安分些，没想到居然跑到季家去了。
他立刻站起身，拿起帽子大步出去。
季云澜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她就知道这回回来事儿肯定少不了。
她转身准备跟上，刚下楼，下楼时，正好碰上来交训练报告的许少聪。
他立刻拉住她，一脸好奇：“我刚从大院里出来，看见一位女同志一直站在你家门口，她谁啊？以前怎么都没见过？”
季云澜皱起眉：“你赶紧忙你的去吧。”
说着就要走，许少聪又薅住她，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你急什么啊？我来前听见有人说什么慕旅长妹妹、坐牢什么的，到底怎么回事？”
往事不堪回首，季云澜本来就不想提，但架不住许少聪再三追问，只好把以前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通。
许少聪听得又是震惊又是不忿，他在部队待了十年，接触的女同志不多，除了女兵，也只有军属，大多数性格都挺平和的，对姜小暖这种心机深重的女人还是头回见。
但他还是上下打量着季云澜，一连不应该的模样：“云澜，没想到你三年前那么没出息，你可从不是肯吃亏的人啊。”
季云澜白了他一眼，也没有回嘴。
她从小到大的确都没吃过亏，只有在慕西延和姜小暖身上栽了个大跟斗。
玩笑归玩笑，许少聪还是提醒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看你还是小心点吧，你可不比三年前，现在是正正经经的上尉军官，万一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你身上的军服小心被扒下来。”
“我知道，等这个季度的训练结束，我立刻回燕北军区。”
和许少聪说完话，季云澜匆匆往家去。
当看见家门口已经没人时，她才松了口气，幸好父亲下连队视察去了，要不然被他看见，估计又要多些麻烦。
直到此时，季云澜的精神才彻底放松。
吃过饭，洗澡换了身衣服，看了会儿书后正要睡觉，大门突然被敲响。
她看了眼怀表，已经快九点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来？
揣着满肚子疑惑，季云澜下楼去开门。
门一开，她的脸登时就拉了下来：“姜小暖，又是你。”
姜小暖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衣和长裤，瘦弱的身躯在冷夜中瑟瑟发抖。
她双眼被风吹的泛红：“云澜姐……西延哥明天就要送我走了，我，我能不能……跟你说说话？”
见姜小暖被冻得连说话都哆嗦，季云澜有些于心不忍，但很快又冷下心肠。
当初自己就是吃了她装可怜的亏，这回可不能再轻易相信她了。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还想谈论以前的事，那我清楚的告诉你，我不追究了，反正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
季云澜二话不说就准备关上门：“你赶紧走吧。”
说话间，不由腹诽这个慕西延怎么回事，老放任姜小暖出来乱跑。
关门那一刹，姜小暖突然伸手卡主门缝，挤压让她痛呼出声，手背顿时青紫了一道痕迹。
季云澜又气又烦：“你到底要干什么？”
话音刚落，面前的人踉跄了几步，突然倒在了地上！
第21章
“姜小暖！”
季云澜立刻蹲下身查看，生怕她又玩什么伎俩栽赃陷害自己。
而姜小暖颤颤巍巍伸出手抓住她的衣袖，泪眼汪汪：“云澜姐，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季云澜抬头看了看周围，这个点大部分人都休息了。
她犹豫了一番，还是把姜小暖拉起来往屋里走：“慕西延呢？”
“……西延哥没回来，他……还在生我气，肯定不想见我。”姜小暖哽声说。
季云澜心中暗嗤，亏她有自知之明。
进了屋，姜小暖刚坐下，她就开门见山道：“有什么话快点说，说完赶紧回去，明天我还有训练。”
姜小暖缓了缓：“听说你跟西延哥要离婚，我……我知道是因为我的挑拨，你们才有隔阂，云澜姐，西延哥是喜欢你的，当初我就是嫉妒你，怕西延离开我，才做了那些错事，你别跟西延哥分开好不好？”
季云澜来了兴趣似的盯着她：“你是来替慕西延当说客的？”
“不，不是……你们一直都很般配，不该这么分开的。”
说到这儿，姜小暖垂下眼眸，慢慢陷入回忆中：“我爸妈很早就过世的，我是在我哥背上长大的，他去参军，我就跟着姑姑，但我到底是个外人，不受待见……”
“哥哥姐姐总是欺负我，骂我是拖油瓶，姑姑嘴上不说，可我心里清楚她也烦我，也经常打我，所以我做梦都想着我哥快点回来，只要他回来，我就不是一个人，就还有个家。”
说到这儿，她眼泪簌簌流下：“但是……有天西延哥拿着他的衣服和功勋章回来，说他牺牲了，当时我被打的遍体鳞伤，西延哥可怜我，就把我带走了。”
“那些年西延哥一直照顾我，一开始我是把他当哥lvz哥的，后来我发现自己根本离不开他了，其实我也知道，他只是把我当妹妹，是我嫉妒……才……”
姜小暖羞愧地掩面痛哭：“我对不起西延哥，更对不起我哥，我哥为人民牺牲，我却做出那些事……”
没等他反应，季云澜蹲身绕开了他的双臂，径自往家走：“左右我一时半会儿也不走，有时间把离婚手续办了，但在此之前，请慕旅长收起多余的心思，免得伤了战友情。”4
她没有回头，干脆的仿佛面对的是一个刚认识不久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
看着那远去的纤细背影，慕西延双腿就跟生了根似的，一下迈不开了。
多余的心思，战友情……
不轻不重的字眼从她嘴里出来居然能这么锋利，刮着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没一会儿，天空飘起了雨。
季云澜一回家，就闻见从厨房里飘出的饭香。
她甩掉脑子里的慕西延，顺着味道走进去，桌上放着做好的菜。
她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尝了尝，毫不吝啬地夸赞：“行啊你，手艺不输首都大饭店的师父。”
正在拌面条卤子的许少聪骄傲地仰起头：“那是，要是我不当兵，怎么的也得做到国宴级的厨师。”
季云澜笑了：“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了。”
许少聪往外瞧了瞧：“慕旅长呢？他没过来？”
提起慕西延，季云澜登时拉下脸：“你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许少聪呵呵一笑：“哎，我都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夫了，这点事儿都不让我打听打听，以后怎么在他面前演得像啊？”
话刚落音，门外传来汽车的刹车声，大门打开，季父回来了。
看到三年不见的父亲，季云澜立刻撂下筷子跑了出去。
“爸！”
季父步伐匆匆，进门就见想了三年的女儿跟个小孩似的扑了过来，立刻张开手。
倚靠在父亲的怀里，季云澜一下湿了眼眶：“爸，我好想你……”
季父眼睛也有些泛红，松开人细细打量：“来，让爸好好看看……瘦了，但身体看起来是结实了。”
刚说完，就听一声中气十足的‘季叔叔’。
他抬头看去，眼底划过抹陌生，而后恍然认了出来：“少聪？”
许少聪笑道：“是我，这么多年没见，您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
“你不是在燕北军区当兵吗？怎么突然回来了？”季父拍了拍他的肩，“壮实了，不像小时候那么瘦。”
许少聪突然立正，敬了个礼：“报告，我现在跟云澜是战友！”
说着，故意使坏似的，把手搭在季云澜肩上：“季叔叔，我准备做您女婿了。”
第16章
许少聪刚说完，季云澜就一肘挥去，被躲过后瞪了他一眼：“爸，你别听他胡说。”
对于两人的打闹，季父倒是很开心，他们一块长大，虽然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但俨然是有兄妹之间的情谊。
“好了好了，咱们进去吧，别站在外面说话。”
三人热热闹闹吃了顿午饭后，许少聪就说要出去走走，季云澜便跟父亲说起了话。
“要不是老梁说，我都不知道你这大半年都在毒枭头目身边当卧底。”
听着父亲心有余悸的语气，季云澜目露歉意，但眼神依旧坚定：“爸，那是我身为军人的职责，我不告诉你一是怕你担心，二要是上面不准透露消息。”
季父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当了兵就得做好奉献一切的准备，可他毕竟也是个父亲，也会为孩子的安危提心吊胆。
“你回来的事，西延……”
“他刚刚来找过我。”
季云澜低下头，情绪不是很好：“他好像……不太乐意离婚。”
听到这话，季父忍不住叹口气：“这些年他三天两头都会过来跟我打听你的消息，每次都被我骂走，可他那股倔劲是怎么都不肯放弃。”
顿了顿，他又问：“你怎么想的？”
季云澜起身踱了几步：“离了好，当初我的确太冲动，要不是非要嫁给他，之后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说到这儿，她又想起上辈子的事。
但好在一切都改变了，自己没有坐牢，父亲没有死，她也不至于声名狼藉，最后孤独终老。
季父赞同地点点头：“我女儿这么优秀，不愁找不到好男人。”
季云澜苦笑，没有回答。
她现在和以前不同，每次任务都有不同的危险，她只求上天别让自己走在父亲前面。
自从失去母亲后，父亲看似坚毅，心实则是软了，肯定是经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
父女俩说了会儿话，季父便去睡午觉。
季云澜换了身常服，去买了束花后去了烈士墓。
细雨绵绵，微黄的叶子被风轻轻晃动。
季云澜将花轻轻放在墓碑前，轻抚过碑上的黑白照：“妈，云澜来了……对不起，这么多年一直都没能来看你……”
曾几何时，她一直再想，自己死了以后都能重生，母亲是不是也已经重生，在另一个世界里跟父亲白头偕老。
忽然，季云澜面色紧了紧，转头看去。
慕西延站在几米外。
四目相对，两人眼神各自复杂。
季云澜咽下准备跟母亲吐露的话，慢慢直起身：“来看战友？”
慕西延点点头，薄唇轻动：“我们聊聊吧，心平气和的。”
季云澜皱起眉，心有不愿，但也不想在这么庄严的地方跟他吵架，便先走了出去。
离开烈士园，两人隔着一米各自站在烈士墙前，谁都没有说话。
季云澜没有看他：“想说什么？”
明明几个小时前两个人还针锋相对，现在居然又撞在一起说话，真是斩不断理还乱。
听着身边女人淡淡的嗓音，慕西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从没想过……你以这种方式回来。”
季云澜眼眸闪了闪：“我也没想到。”
停顿几秒，她忽然转头看向他，发现他真盯着自己，心跳顿了瞬后很快恢复淡漠。
“我好像从没跟你说过我妈的事。”
第17章
慕西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的确，他只听说季云澜的母亲是个女军官，但十年前举枪自杀了。
季云澜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整个人陷入了回忆。
“那时我妈是女侦察兵，我爸还是营长，她就像我对你一样，对我爸一见钟情，不过两个人情投意合，很快走到一起，然后就有了我。”
“其实我妈打靶比我爸更厉害，是当时军区里有名的女神枪手……在我六岁时，她接到任务去境外作战，之后就失踪了，整整半年都没有消息，你能想到我爸那么刚强的一个男人，在家哭的跟孩子一样的模样吗？”
“所有人都以为我妈牺牲了，可他不信，又过了大半年，我妈被境外的军方找到送回国，她回来的时候已经瘦脱相了，脸上和身上都是伤，左眼也失明了，连我和爸都不认识，我甚至都没认出来，她是我那个英姿飒爽的母亲……”
“没有人知道妈那一年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人敢问，后来在我爸的陪伴照顾下，我妈认出他跟我了，但很多时候她就像个木头人，一坐就是大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我十六岁，我想告诉妈我要当兵了，可她拿起了爸送给我的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头……”
说到这儿，季云澜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她就这么在我面前……自杀了，那天我哭的很厉害，可那么爱我妈的爸没有哭，而是把妈抱在怀里，让她好好休息……因为这件事，我再也没拿起过枪。”
她抬着通红的双眼，望向被震撼住的慕西延：“当年我在打靶场看见你，是真真正正被你的气势折服，我曾经也很想像你一样，昂首挺胸的站在靶场上，为自己争取一份荣耀，更想像爸妈一样，拥有一份真挚的感情。”
顿了顿，季云澜苦笑了一声：“不过当时我还太年轻，从没想过单方面的一见钟情只会造成悲剧。”
慕西延看着面前纤瘦的女人，心好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击。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季云澜是那种被娇惯着长大的大小姐，对自己的感情也是一时兴起，却从不知道她内心隐藏着这样的伤痛。
季云澜挪开目光，缓过情绪：“我知道当初你是为了服从命令才娶我，现在一切都来得及，只要离了，咱们各自都会找到更合适的……”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男人突然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紧紧搂住。
紧接着，沉瓮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我娶你，从来不是因为服从命令。”
季云澜眸光一震，也忘了挣扎：“什么意思？”
慕西延欲言又止，嘴里那句‘我是喜欢你的’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不仅因为从没说过，还怕会让她觉得自己在骗她……
可两人已经到了离婚的地步，他也不能继续憋着。
慕西延暗自深吸了口气，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别扭开口：“当初季军长说要把你嫁给我，我承认心里是有顾虑的，我刚升上旅长，如果做了他的女婿，别人难免会说闲话。”
顿了顿，他双手有收紧了几分，语气认真起来：“可能我就是个肤浅的人，当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了。”
第18章
季云澜整个人都愣住，这样坦诚的话她从没想过会从慕西延嘴里说出来。
感受到怀中人的僵硬，慕西延微蹙起眉：“你说的对，人都在失去过后开始懊悔，所以这三年我一直都在后悔愧疚……”
“你可以生气，也可以打我出气，但离婚，我无论如何也不同意。”
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滞，只有簌簌风声。
季云澜好半天才回过神，不可置否，她是有些动容的，但还不足以动心。
她沉下眉眼，用力推开慕西延，又后退了几步：“可惜，我也不会再跟你在一起。”
说完，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转头就跑了。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慕西延落空的手紧紧握起，幽深的眸燃起丝不服输的光。
当兵将近二十年，他什么困难都克服过来了，他不信自己连一个女人的心都挽回不过来。
……
一个星期后，东海女子监狱。
‘哗啦啦’的刺耳声音响起，沉重的铁门打开。
监狱长把行李递出去：“小暖，出去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人，别再犯糊涂了。”
姜小暖接过行李，目光虔诚：“我会的，谢谢您这些年的照顾。”
见她一如既往的纯良有礼貌，监狱长欣慰地点点头。
这些年姜小暖在里面表现的很好，到底是烈士遗属，大家都相信她是一时走错了路才犯了错，到里头也是幡然醒悟了。
姜小暖转过身，脸上的温柔骤然消散，取而代之是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沉。
外头空无一人，只有一辆不知道在路边停了多久的破旧红旗车。
想起这三年，慕西延只象征性地来看过自己三次，她眼神又是一冷。
这一切，都要怪季云澜！
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姜小暖仰起头，望着还算明媚的阳光，眸中划过抹阴毒。
另一边，东海军区，打靶场。
季云澜将一枚弹壳放在正在练习端枪的女兵的枪口上：“弹壳落地，加五分钟。”
听了这话，所有女兵精神更加紧绷。
正值秋天，她们的作训服已经湿透。
季云澜面无表情：“我知道你们很累，但要形成肌肉记忆，这是你们必须要受的苦。”
话音刚落，‘叮铃’一声，身边的女兵枪口的弹壳掉落在地。
女兵脸色一变，无措又紧张地看向季云澜。
季云澜什么都没说，捡起弹壳看着她：“如果坚持不下去，你可以退出训练。”
听了这话，女兵一下就红了眼：“我……”
嗫嚅半天，最后还是给自己鼓劲儿似的喊了句：“我不退出！”
季云澜眼底闪过抹赞许，将弹壳又放在她的枪口上：“继续。”
等下了训，季云澜正要回大院一趟，却在大院里的岔路口看见慕西延，而他面前还有个穿着单薄的瘦弱女人。
女人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是在哭，而他的脸色很是难看，似乎很厌烦。
季云澜愣了会儿，不偏不倚碰上慕西延看来的视线。
伴着他的出神，女人也转过了头。
季云澜眼神猛然一震。
姜小暖！
她这么快就出狱了？
没等季云澜反应，姜小暖突然跑了过来，泪眼汪汪地看着她：“云澜姐……”
说着，姜小暖‘咚’的一声，重重跪在她面前！
第19章
季云澜顿时被姜小暖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弄得措手不及，下意识看向慕西延。
慕西延脸色又沉了几分，几步跨上前就要把姜小暖带走。
可姜小暖偏执地挣开他的手，抬起满是血丝的泪眼望着季云澜：“云澜姐，对不起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三番两次陷害你，挑拨了你跟西延哥的关系，最后还差点让你背上杀人犯的罪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说到这儿，她顿时哭了起来，一字一句都是忏悔和愧疚。
季云澜拧起眉，难不成坐了三年牢，姜小暖真的真心悔过了吗？
可这样的情景让路过的军属都不免多看几眼，慕西延的眉头也拧成了死结：“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姜小暖倔强地摇头：“不！西延哥，我犯了太多的错，如果云澜姐不消气，也不肯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听了这话，季云澜心里很不舒服：“什么意思？要是我不原谅你，你就在这儿长跪不起？”
姜小暖抽噎着：“云澜姐，我知道你恨我，在牢里这几年我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就盼着有天我出来，好好向你道歉赎罪……”
说着，她不要命似的磕起头，没一会儿额头就已经流出了血。
眼见停下脚步看戏的军属越来越多，慕西延不愿让季云澜为难，不管三七二十一，强硬拉起姜小暖走了。
季云澜站在原地，面色微凝。
对姜小暖天翻地覆的改变，她还是保持怀疑的态度。
可见慕西延把人带走，不免又想起曾经他维护姜小暖的画面，心里更不是滋味。
既然姜小暖都改邪归正，他看在战友的面子上，估计还是会继续照顾她吧……
想到这些，季云澜脸一拉，也不愿再去想，直接转步回了家。
一进门，慕西延就松开了手，厉声责问：“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干什么？”
姜小暖白着脸，哽咽回应：“西延哥，我……我只是想跟云澜姐道歉，我真的知道错了……”
慕西延欲言又止，想起她牺牲的哥哥，只能把那些刺耳的话咽了回去。
“看在你哥哥的份上，你也吃够了苦头，以前的事就算，我会安排人送你回老家，生活方面我也会帮你安排。”
姜小暖愣了愣，直接摇头拒绝：“不，你不计较，可云澜姐还没原谅我，只要她还恨我，我根本不能好好生活，我会一辈子都安不了心……”
顿了顿，她祈求般抓住慕西延的胳膊：“西延哥，求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向云澜姐赎罪，至少……至少也让我看见你们和好如初，求求你了……”
然而慕西延却冷着脸抽出手：“今天晚上你就暂时在这儿住着，明天一早我就让人送你走。”
说完，绕过她径自离开。
“西延哥！”
眼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姜小暖骤然变脸，她抬手缓缓擦去泪水，冷冷一笑：“要我走，我偏不。”
结束一天的训练，季云澜也有些累了。
她揉着有些发酸的脖子回家，可远远就看见姜小暖捧着个饭盒站在自家门口。
季云澜脸色微变，站了会儿后转身直接去了旅长办公室。
‘叩叩叩！’
正看作训报告的慕西延抬起头：“进来。”
眼见来人，他眸光骤然一亮：“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季云澜劈头盖脸一句：“把你妹妹赶紧带走。”
第20章
慕西延愣住，俨然是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季云澜抿抿唇，解释道：“姜小暖在我家门口站着，看样子是等我，你去把她带走吧。”
听了这话，慕西延面色微变。
原以为姜小暖能安分些，没想到居然跑到季家去了。
他立刻站起身，拿起帽子大步出去。
季云澜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她就知道这回回来事儿肯定少不了。
她转身准备跟上，刚下楼，下楼时，正好碰上来交训练报告的许少聪。
他立刻拉住她，一脸好奇：“我刚从大院里出来，看见一位女同志一直站在你家门口，她谁啊？以前怎么都没见过？”
季云澜皱起眉：“你赶紧忙你的去吧。”
说着就要走，许少聪又薅住她，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你急什么啊？我来前听见有人说什么慕旅长妹妹、坐牢什么的，到底怎么回事？”
往事不堪回首，季云澜本来就不想提，但架不住许少聪再三追问，只好把以前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通。
许少聪听得又是震惊又是不忿，他在部队待了十年，接触的女同志不多，除了女兵，也只有军属，大多数性格都挺平和的，对姜小暖这种心机深重的女人还是头回见。
但他还是上下打量着季云澜，一连不应该的模样：“云澜，没想到你三年前那么没出息，你可从不是肯吃亏的人啊。”
季云澜白了他一眼，也没有回嘴。
她从小到大的确都没吃过亏，只有在慕西延和姜小暖身上栽了个大跟斗。
玩笑归玩笑，许少聪还是提醒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看你还是小心点吧，你可不比三年前，现在是正正经经的上尉军官，万一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你身上的军服小心被扒下来。”
“我知道，等这个季度的训练结束，我立刻回燕北军区。”
和许少聪说完话，季云澜匆匆往家去。
当看见家门口已经没人时，她才松了口气，幸好父亲下连队视察去了，要不然被他看见，估计又要多些麻烦。
直到此时，季云澜的精神才彻底放松。
吃过饭，洗澡换了身衣服，看了会儿书后正要睡觉，大门突然被敲响。
她看了眼怀表，已经快九点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来？
揣着满肚子疑惑，季云澜下楼去开门。
门一开，她的脸登时就拉了下来：“姜小暖，又是你。”
姜小暖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衣和长裤，瘦弱的身躯在冷夜中瑟瑟发抖。
她双眼被风吹的泛红：“云澜姐……西延哥明天就要送我走了，我，我能不能……跟你说说话？”
见姜小暖被冻得连说话都哆嗦，季云澜有些于心不忍，但很快又冷下心肠。
当初自己就是吃了她装可怜的亏，这回可不能再轻易相信她了。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还想谈论以前的事，那我清楚的告诉你，我不追究了，反正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
季云澜二话不说就准备关上门：“你赶紧走吧。”
说话间，不由腹诽这个慕西延怎么回事，老放任姜小暖出来乱跑。
关门那一刹，姜小暖突然伸手卡主门缝，挤压让她痛呼出声，手背顿时青紫了一道痕迹。
季云澜又气又烦：“你到底要干什么？”
话音刚落，面前的人踉跄了几步，突然倒在了地上！
第21章
“姜小暖！”
季云澜立刻蹲下身查看，生怕她又玩什么伎俩栽赃陷害自己。
而姜小暖颤颤巍巍伸出手抓住她的衣袖，泪眼汪汪：“云澜姐，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季云澜抬头看了看周围，这个点大部分人都休息了。
她犹豫了一番，还是把姜小暖拉起来往屋里走：“慕西延呢？”
“……西延哥没回来，他……还在生我气，肯定不想见我。”姜小暖哽声说。
季云澜心中暗嗤，亏她有自知之明。
进了屋，姜小暖刚坐下，她就开门见山道：“有什么话快点说，说完赶紧回去，明天我还有训练。”
姜小暖缓了缓：“听说你跟西延哥要离婚，我……我知道是因为我的挑拨，你们才有隔阂，云澜姐，西延哥是喜欢你的，当初我就是嫉妒你，怕西延离开我，才做了那些错事，你别跟西延哥分开好不好？”
季云澜来了兴趣似的盯着她：“你是来替慕西延当说客的？”
“不，不是……你们一直都很般配，不该这么分开的。”
说到这儿，姜小暖垂下眼眸，慢慢陷入回忆中：“我爸妈很早就过世的，我是在我哥背上长大的，他去参军，我就跟着姑姑，但我到底是个外人，不受待见……”
“哥哥姐姐总是欺负我，骂我是拖油瓶，姑姑嘴上不说，可我心里清楚她也烦我，也经常打我，所以我做梦都想着我哥快点回来，只要他回来，我就不是一个人，就还有个家。”
说到这儿，她眼泪簌簌流下：“但是……有天西延哥拿着他的衣服和功勋章回来，说他牺牲了，当时我被打的遍体鳞伤，西延哥可怜我，就把我带走了。”
“那些年西延哥一直照顾我，一开始我是把他当哥lvz哥的，后来我发现自己根本离不开他了，其实我也知道，他只是把我当妹妹，是我嫉妒……才……”
姜小暖羞愧地掩面痛哭：“我对不起西延哥，更对不起我哥，我哥为人民牺牲，我却做出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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