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知嫣夜渊(祝知嫣夜渊)完结版小说-祝知嫣夜渊全章节阅读

时间:2023-06-02 23:25:51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这段时间夜渊一直咬着陆家不放,大兄他们也是麻烦缠身,陆家好些生意和门路都被搅合的一塌糊涂。

陆皇后眸色冷凝:“铖王府那春日宴叫三郎也去,让他哄着祝知嫣些。”

祝知嫣那般爱慕陆执年,只要能哄得她反咬夜渊一口,大兄他们也就有了借口对付那条疯狗。

第52章  陆执年的“施舍”

陆执年收到陆皇后送的口信后把玩着袖边玉扣,看着铖王府送来的春日宴帖,眼底染上一丝早有预料的笑意。

他对祝知嫣太过了解,她自幼便跟在他身后,早就习惯依赖自己,习惯他目之所在为她心意。

她能为了他一句喜欢彻夜抄书,因他不喜甜食便戒了最爱的甜糕,为他生辰献礼寻遍大师求一方好琴,练到指尖流血,恨不得日日都留在他身边盼早日嫁进陆家。

将松墨撵出来后能坚持半月与他置气就已是极致,小姑娘怎能忍耐住真不见他?

谢寅赖在陆执年房中,大口饮茶不屑:“你是没瞧见她先前嘴硬那样子,我还以为她真能舍了你,结果父王才一说皇后娘娘和陆老夫人对她不满,她就立刻改了话头。”

说什么不嫁陆家,骗鬼呢。

陆执年眼底笑意轻纵:“知嫣就是孩子气。”

“她那哪里是孩子气,你是不知道那日祝老夫人回去后有多惨,听说病到现在都没好透,瘦骨嶙峋差点没直接去了,那可是她亲祖母,我就没见过她这么心狠的。”

谢寅对祝知嫣是满腹怨气。

钱家那次丢人也就罢了,后来他都主动认错了祝知嫣却还咄咄逼人,就连他几次想要主动修好,结果连积云巷的大门都进不去。

祝知嫣油盐不进不愿见他,母妃也跟失了心智一样半点都不帮他。

明明只是受了点伤,人又没有怎么样,他们都道歉了她还非得闹的满城风雨。

谢寅虽然不像是祝瑾修那般名声尽毁,这段时间却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提起祝知嫣就厌恶。

“我昨日去了一趟祝家,瑾修哥颓唐极了,被翰林那群人讥讽的厉害,姝兰更是惨,她为了让祝知嫣消气,居然偷偷一个人出城一跪一叩地去灵云寺,结果晕倒在了城外,若非永顺伯府的人凑巧路过将人带回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他去时祝姝兰苍白病弱,额上是磕头留下的青紫,膝上脚底都磨得不成样子,被人搀着走了几步裙膝上就渗了血。

陆执年眉心蹙起:“她怎会如此?”

“还不是给祝知嫣逼的。”谢寅满面冷意,“祝家处境不好,祝知嫣又抓着兰儿身世不放,祝家那边被她搅得天翻地覆,有夜渊护着她奈何不了她,祝老夫人他们满腔怒气自然就只能宣泄在兰儿身上。”

“我昨日去时她还被大夫人罚了,拖着伤腿跪在祠堂自省,连哭都不敢大声,可是明明错的是祝知嫣,兰儿凭什么自省?”

陆执年坐在矮榻边,闻言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子时惹人怜惜的样子。

那时祝知嫣扯着他袖角炫耀着她新得的两支珠钗,俏生生地问他哪支更配她秋狝那日穿的那身华丽骑装,那一身素裙面容娇弱的少女就远远站在角落里望着这边,眼神钦羡却无半点嫉妒。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祝家刚寻回来的庶女,因一些缘由自幼便养在外面,她身边只有寡母,生活过得清贫。

祝知嫣随意一支珠钗便能让她半年衣食无忧,可她却从没有抱怨不满,反而对生活充满了向往感激,对稍有流露的善意就能满心欢喜。

比之自幼金尊玉贵娇养长大任性张扬的祝知嫣,那个女娘既不贪心也易知足,哪怕后来知道她母亲只是外室,陆执年也很难对她生出恶感,反倒越发心疼她处境不易。

陆执年眉心染上一抹怜惜:“她可还好?”

“好什么,都快被折磨死了。”

谢寅说话时格外心疼:“我听说祝家那边为了讨好知嫣,还打算将兰儿送出京城,她一个柔弱女子本就失了父母,若再离开族中庇护,往后该怎么生活?”

陆执年闻言就冷了眼,祝家居然要将人送走。

是知嫣要求的?

她怎么这么任性不懂事,将人送走于她有什么好?

谢寅想起祝姝兰连哭都不敢出声的样子就觉心疼:“少徵,知嫣最听你的话,你劝劝她,兰儿什么都不跟她争,让她宽容些,给兰儿一条活路。”

陆执年皱眉:“我会找机会与她说。”

谢寅是来给陆家送帖子的,与陆执年抱怨了几句之后就离开去下一家,等人走后陆执年就眉心轻锁。

“郎君,您不会真听谢世子的话,替祝大娘子出头吧?”

松墨有些忧心:“祝小娘子最介意的就是您与旁的女子亲近,先前为着祝大娘子已经闹出好些事来,如今好不容易愿意低头跟祝家修好,您若此时跟她提祝大娘子的事,怕会惹恼了她。”

“若不然先哄哄小娘子,待她回了祝家之后再提别的。”

见陆执年皱眉,松墨低声道:

“皇后娘娘已是不喜这段时日喧闹,而且郎主那边也被夜督主逼得节节退让,四殿下很是不满陆家,若不能哄的祝小娘子回心转意,那夜督主那头……”

陆执年想起皇后托人带来的口信,脸色沉郁下来。

眼下最要紧的是夜渊那阉人。

知嫣好哄,只要她回了祝家,祝姝兰的事可以慢慢劝她。

陆执年想起上次祝知嫣将他随意送去的东西扔出来的事情,想着她不过嫌弃他不用心,如今既然愿意服软,那他便也给她些台阶。

他让松墨准备纸笔,研墨之后,照着记忆里小姑娘的模样亲手画了一幅小像。

“把这送去积云巷。”

松墨顿时笑起来:“郎君画的这般好,祝小娘子见了肯定欢喜。”

陆家的人进了积云巷大门,虽未见到祝知嫣,那画像却是送了进去,陆家下人满是欢喜回去复命,却丝毫不见里间祝知嫣看也没看那画卷,直接便让花芜寻了个地方,随意将其收了起来。

花芜捧着那画小声道:“女郎,您不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左不过就是随意哄我的玩意。”

陆执年惯来高傲,高傲到觉得他随便用点儿心思,她就能奉若甘泉,满心欢喜。

他恐怕还在自得她不过短短数日就忍耐不住,低头服软像是以前那样竭力讨好他,才随手施舍一份自以为是的“奖赏”,却从未曾想过身为未婚夫,她受伤半月他从不曾露面岂合人理。

外间阳光照射进来,在墙上留下几缕长长的影。

知嫣看着自己已经拆了白布满是伤痕的手,那折断的指甲还没长起来,指尖粉色的软肉无端狰狞。

她长发松松挽了个小髻,发尾垂在腰间,隐约光影让人瞧不清她眼底神色。

知嫣只是扫了眼落在角落里的画轴,轻软着声音却冷然至极。

“我与他往后只会是陌路,这些东西无所谓看与不看,你找个地方收着,待到春日宴后,拿回祝家的东西,将他往日送来的那些一并装好送回去。”

她不喜欢陆执年了,自然也不会再为他伤神。

她心中毫无波澜,也丝毫不在意陆执年送来的是什么,她只隐隐期待着几日后的春日宴,等到了那日,她就能彻底摆脱祝家,再也不用跟他们有任何牵扯。

……

第53章  我想要你去死,行吗?

三月初三,上巳节。

铖王妃办春日宴,城东街巷车马鳞次,人流鼎沸。

京中凡是权贵府中皆是接到了帖子,所来之人比比,铖王府也从一早就热闹了起来。

祝知嫣身着露白绣羽纹对襟纱襦,配掐腰石榴裙,铖王妃仔细拿着脂粉替她面上绘好了妆容,额间一点艳红勾勒的她眉眼如画。

待将披帛腰坠替她整理好后,铖王妃才拿过一旁放着的面纱:“今日来的人多,你脸上伤势未愈,戴着遮一遮。”

知嫣没有拒绝,任由铖王妃将面纱替她戴好之后,瞧着铜镜里多了一丝神秘的女娘软哝着声音:“这般好像更惹眼了。”

铖王妃闻言说道:“反正惹不惹眼,到了最后都是众目所在。”

祝家事闹起来,知嫣不惹人注目都不可能。

她看了眼跟在祝知嫣身边一起过来的绫音,哪怕只见过一面,却也知道这人是夜渊心腹,身手极好。

铖王妃朝着她说道:“待会儿宴上若是闹起来,还烦请绫娘子好生护着知嫣,莫叫人冲撞了她。”

绫音清冷回道:“来之前督主已经吩咐,定会护祝娘子周全。”

铖王妃心头微松。

……

屋中知嫣装扮的差不多了,铖王妃也换好了衣裙,外头隐约听到前面热闹声传来,站在门前蒋嬷嬷像是瞧见了什么,快步进来朝低声说了句“王爷来了”。

铖王妃脸色冷了冷,知嫣也收敛了些笑,片刻之后就见铖王领着专程打扮过的谢寅走了进来。

屋中人行礼之后,谢寅便笑着喊了声“母妃”,待扭头看向坐在一旁戴着面纱的知嫣时,眼底划过抹惊艳。

“表妹今日可真美。”

知嫣未曾理会他,只朝着铖王道:“姨父。”

谢寅眼中那惊艳顿时被恼怒替代。

铖王倒是没留意到谢寅的不满,只是极为满意地看了眼知嫣身上的装扮:“这身衣裙的确是好看,知嫣很衬这红。”

他笑着夸赞了一句,才对着铖王妃柔声道:“外间宾客都已经到了,你倒是陪着知嫣在这里躲懒,累的我跟寅儿前后院的两头跑。”
“女眷那边不是有母妃招呼。”铖王妃淡声道。

铖王闻言无奈:“母妃都多大年纪了,见上几人就累得慌,哪能做主待客,况且你才是府中王妃,哪有客人来了你这个主人不去见见的道理。”

“外间都已经快要开宴了,你却还不见人影,不知多少人问我,还笑话本王金屋藏娇,舍不得你出去。”

他满是亲昵地说完,伸手就想搂铖王妃,铖王妃却是突然朝后退了半步,让他伸出的手瞬间落空。

还不待铖王愣了下反应过来,铖王妃就佯作如常地瞪了他一眼,拿着支鎏金菱花簪插在了梳好的高髻之上。

“你也说今日客多,我若是不好好装扮一下,岂不是坠了咱们王府脸面。”

她对镜照了照,旋身一笑。

“行了,时辰也差不多了,知嫣,咱们也该出去了。”

铖王见往日亲近的铖王妃让人扶着祝知嫣便朝外走,跨出房门时身影融入春日盛阳,那明明带笑的模样一如往常,却让他无端生出些陌生来。

只是这种感觉来不及细想,外间铖王妃就已经回头。

“还愣着干什么,不是说要开宴了?”

铖王顿时抛开了心头那股奇怪感觉,哂笑自己胡思乱想,他大步走到了铖王妃身旁。

“祝家和陆家的人都来了,我已经与祝家那边说好,待会儿席间祝瑾修会主动跟知嫣示好,你这边与知嫣交代妥当了吗?”

铖王妃眸色顿了顿:“放心吧,知嫣有分寸。”

“那就好,她来年便要入陆家为媳,只盼这次事后她能顺遂安好。”

二人走到院门前,铖王伸手扶着身旁的人。

“小心脚下。”

待过了台阶他也没松手,只是柔声朝着铖王妃说道:

“这段时间你操心知嫣的事情,人都憔悴了不少,等这事了了,我陪你去城外的温泉庄子住上几日,你也放宽了心好生休息休息。”

他说话时言语心疼:“你瞧瞧你这些日子都瘦了多少,厨房的人说你这几日都没什么胃口,连饭食都用的少了,待会儿宴后,我带你去鼎泰楼尝尝他们新出的菜色,都是你爱吃的口味……”

铖王妃低头瞧着他搀扶着她的手,听着耳边满是温柔关切的言语,嘴角一点点抿了起来。

“谢天瑜。”

铖王愣了下,就听铖王妃低声道:“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嫁给你吗?”

她声音轻渺:

“我真的很在乎你。”

铖王顿时笑了起来:“玥娘难得会说情话。”

铖王妃看着他:“那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铖王伸手抱着身前之人,嗓音含笑:“我也心悦玥娘,只想与你白头偕老,可是外面的宴真的要开了,你若喜欢听,晚些我与你说个够。”

铖王妃靠在他肩上,见他依旧未曾提及祝家,甚至丝毫没有半点犹豫心虚,她低声喃喃。

我是真的很在意你,所以你不该骗我。

“你说什么?”

“没什么。”

铖王妃压下眼底涩意,伸手推开了铖王:“走吧。”

……

祝知嫣腿上的伤虽好了,却依旧让绫音扶着走在后面,束发及腰的她走动时裙裾婀娜,腰间挂着的铃珮轻响。

“表妹,你伤还没好,我扶着你。”

谢寅瞧她走得慢只以为她腿上的伤还没好,主动凑上前来想要扶着知嫣。

只伸手还没靠近,就被知嫣侧身避了开来。

“谢世子自重。”

知嫣目光清泠,杏眼不似往日亲近。

谢寅顿时讪讪:“你还与我置气呢?”

他只觉知嫣的气性也太大了些,只是今日父王早有叮嘱让他哄着些知嫣,而且祝知嫣白纱覆面,不似那日质问他们咄咄逼人时面目狰狞,反而水眸盈盈,眉间一点花钿让她多了些惹人注目的美丽。

谢寅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说道:“䧿山的事是表哥错了,你也怪了我这么久,母妃为着你打了我好几回,满京城的人都见了我顶着巴掌印的样子,这段日子我可是被人冷嘲热讽了十足,我已经知错了,你就别生气了。”

他如往日一样嬉皮笑脸地扯着祝知嫣的衣袖。

“你要是还生气,那就打我一回,再不然你不是喜欢我那匹追影吗,我把它送你,我那小库房里的东西也由着你挑。”

“只要你能解气,表哥做什么都行。”

谢寅絮絮叨叨地说着,只觉自己卑微至极。

那追影是他最喜欢的爱驹,赔偿祝知嫣在䧿山上摔死的那匹马儿绰绰有余,而且他都这般放低了姿态了,祝知嫣若是再不原谅他,简直就是不讲道理。

只可惜不管他怎么说,祝知嫣都只是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那眼底的冷淡让谢寅有些招架不住。

“你别这么看着我。”

谢寅有些恼:“我知道错了还不行,你想要怎么样总得说句话,难不成真为了这么点小事,你就打算一辈子不理我了?”

“咱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妹,你就这么冷心肠,非得为一点小事就这么为难我……”

祝知嫣一挥袖,抽手就甩掉了谢寅抓着她袖子的手。

“你问我想要怎样?”

谢寅张嘴正想说话,冷不丁就被祝知嫣一脚踹在了膝窝上,整个人猝不及防“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想要你去死,行吗?”

“祝知嫣!!”

谢寅疼得就想起身。

祝知嫣又一脚踹他肩头,将人踢得栽了回去。

“你口口声声说你知道错了,你是真的知错,还是满腹委屈觉得你是忍辱负重一时求全?”

“从我出事回来到现在,你可有哪怕一次真心实意的跟我道歉,明白你差点害死了我。”

她居高临下,垂眸看着地上的人:“你拿我们自小长大的兄妹情谊来诘问我,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夜渊在䧿山捡到了我,那落崖之下,我早就断腿毁容,甚至是一堆白骨。”

谢寅脸上怒气愣住,满是呆怔看着神情冷漠的祝知嫣。

她眼里不是往日温软,只剩满满的厌恶。

“知嫣……”

他想要解释,就被她滑出袖中的一双手给镇住。

那血肉新长,满是狰狞的样子,骇的他瞳孔猛缩。

知嫣瞧他惊惧模样,忍不住嘲讽嗤笑了声,甚至没落任何狠话,只任由绫音扶着她转身朝着铖王府前院走去。

她的目的不是谢寅,春日宴上,才是她今日的战场。

第54章  知嫣,不理他了

春日宴放在铖王府后花园里的花厅里,那花厅极大,游廊连着东西两侧,伴着不远处水榭流敞。

外间是绿意盈庭,花色盛开,花厅檐顶却能遮住春日隐约开始灼人的暖阳,既有景致,又不会晒伤了前来赴宴的娇客。

厅内宾客云集,席间也是格外热闹。

不少人都是偷偷打量着人群里面色苍老了一截的祝大夫人邹氏,目光落在她身旁跟着的那个年轻苍白的郎君时,脸上神色各异。

“祝家的人怎么也来了?”

“听闻是铖王府亲自送的帖子,而且积云巷那位祝小娘子也来了。”

有人诧异:“这是想要握手言和了?”

“应该是吧,祝家这事也闹了有一阵子了,祝老夫人被摘了诰命,祝家大郎也丢了朝中差事,那祝国公府被折腾的人仰马翻,祝小娘子该出的气也出了,终归还是要回祝家的。”

有人朝着陆家那位老夫人努了努嘴:“瞧见了吗,陆家的人也来了,那陆家三郎可是京里头的香饽饽,祝小娘子再闹下去指不定婚事都得闹没了,陆家也不是祝家能一直惯着她。”

“对啊,听闻祝家那事皇后娘娘都过问了,陆老夫人也有不满,那祝知嫣哪还敢再闹?”

说话的人瞧着站在陆老夫人身旁,侧头与祝家大郎说话,容貌温润长身玉立的陆执年时,就觉得心里头泛着酸。

这可是中书令家的嫡子,那陆家又是世家之首,这般好的婚事怎么就落在那个满是跋扈的祝知嫣身上。

不过听闻她先前在䧿山摔伤了脸,这要是真的毁了容,陆家指不定就得拒了这婚事,总不能将来的当家主母是个无盐女吧。

“这些人可真是酸气冲天。”

户部尚书钱家的幺女钱绮月满是鄙夷:“听听她们那口气,就差直接说希望人家祝知嫣被陆家退婚,好换她们上了……”

“别瞎说。”

钱夫人嗔怪的瞪了眼口无遮拦的小女儿,扭头朝着身旁的文信侯夫人低声问:“你说铖王妃这是闹的哪一出?”

先前提起祝家时还恨得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祝知嫣跟祝老夫人闹成那个样子,积云巷的动静都影响到了朝堂。

她还以为这两边当真没得缓和,可这铖王府突然设宴,还邀了祝家的人……

钱夫人低声道:“祝小娘子难道真打算跟祝家修好?”

文信侯夫人神色浅淡:“我也不清楚。”

“铖王妃连你也没说?”钱夫人惊讶。

文信侯夫人闻言抿了抿唇,倒也不是没说,只是想起好友前两日说的事,她眉心就忍不住轻蹙了起来,也没有回答钱夫人的话,抬眼瞧着外间有人过来,佯作转了话题说道:“铖王他们来了。”

花厅里不少人都留意到外间动静,察觉铖王他们来后都是纷纷朝着外间看去。

铖王、铖王妃相携在前,二人身后是脸色有些难看的谢世子,再往后,是戴着面纱被人扶着婀娜而出的妙龄女郎。

她一身红裙耀眼,眉间似裙色艳丽,只是那面纱……

不少人都生出窥探之意来,这祝小娘子该不会真毁了面容?

铖王笑着上前朝着老太妃行礼,老太妃瞧了眼祝知嫣,目光落在铖王妃身上:“怎的来得这么晚?”

铖王妃淡声道:“知嫣身子不适,我多陪了她一会儿。”

“她若身子不适自己歇着就是,今日是你设的宴,你倒是来得最晚,哪有半点主家模样。”老太妃出言轻斥了一句。

铖王见铖王妃眸色冷淡了几分,连忙在旁笑着圆场:“这春日宴本就是赏景闲娱,早些晚些也没什么,玥娘近来操心事多,人也憔悴了不少,让她陪着知嫣多歇歇是好事,席间有母亲,也有本王和寅儿,不至于慢待了贵客。”

老太妃见他护着铖王妃,顿时脸色一沉,可厅中众人看着,她到底没有多说。

铖王扭头朝着铖王妃安抚一笑,领着她入席。

周围那些人见状都是不由感慨,这铖王果真是心疼铖王妃,连半丝委屈都舍不得让她受,也难怪他多年不曾纳娶,只守着铖王妃一人。

陆执年自从祝知嫣入内之后目光就落在她身上,见她被人搀扶着入内,面纱遮住大半张脸。

小姑娘最是怕疼,往日破点皮都能哭得一塌糊涂,举着细白的手指唤着他“陆哥哥,好疼”。

他侧头过去看时,她便红着眼圈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那眼泪珠子仿佛随时都能掉下来,可每次只要安抚一句,小姑娘就能立刻娇软笑起来,甜甜地说着“有陆哥哥在,知嫣不疼”。

陆执年面露温软,眼底流露出几分歉疚。

“棠……”

他原是想要唤住她,问她伤势可好些了吗,可谁知轻风划过眼前,往日无时无刻痴缠着他的祝知嫣裙摆掠动间,目不斜视地与他错身而过。

那垂及腰间的发尾随着身姿轻晃着,她连半分余光都没给他,仿佛根本没瞧见他一样。

陆执年神情愣住:“知嫣?”

祝知嫣站定回头:“陆郎君有何指教?”

陆执年脸色一顿,她唤他陆郎君?

他看着祝知嫣眉心一点点皱了起来,祝知嫣向来都是很听话的,她在他面前总是笑的眼如月牙,颊边梨涡如同染了蜜又甜又乖。

她从不会拒绝他,哪怕生气也顶多只是撒撒娇嗔怪几句,稍微一哄便又能笑靥如花。

可此时她眼里却没有半点笑容,只全是冷淡疏离。

祝知嫣见陆执年只定定看着她,她微侧着头淡声说了句:“陆郎君若是没什么说的,那我就先入席了。”

女孩儿走得头也不回,陆执年心头猛地跳了下,一股不适涌了上来。

周围那些原本就在留意着祝知嫣的人,见状都是不由面露古怪。

这祝、陆两家的婚事向来都是祝家上赶着,往日也只听闻这祝小娘子黏着陆家三郎,生怕旁人抢了去,陆郎君待她只是平平,可如今瞧着却全然不似传闻。

陆老夫人在旁看着自家孙儿主动上前居然被这般冷待,脸上顿时沉了下来。

这祝知嫣是个什么东西,这副模样做给谁看?她家孙儿主动上前她居然还敢这般冷待,当真是给了她脸了!

第55章  祝瑾修,你要脸吗?

铖王也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只是眼下还在席上,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勉强露出一抹笑朝着祝家那边开口。

“知嫣先前伤了腿脚,如今伤势还没好全,瑾修,还不快扶着你妹妹些,叫她赶紧入席,免得待会儿站久了腿疼。”

祝瑾修闻言起身,神色复杂地上前想要去扶祝知嫣。

谁知还没靠近,就听知嫣扬声:“姨母,我想坐在你身边。”

祝瑾修身形一僵。

铖王妃开口:“过来吧,正巧留着位置……”

“玥娘!”

铖王声音微沉,看着铖王妃时眉心皱了起来,他们明明说好要让祝知嫣跟祝家修好,可如今她们这是做什么?

“不过是个坐处罢了,都在一个厅内,知嫣喜欢挨着我便挨着我,你这么急做什么?”

铖王妃随口说了一句后,抬眼看向祝瑾修。

“䧿山之后知嫣就受了惊吓,这段时间一直惊魂难安,前些日子她夜夜梦魇,须得我陪着她才能入睡,眼下虽然好些了可到底还是心有余悸,今日人多吵闹,知嫣想要与我同席,祝大郎君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祝瑾修嘴唇动了动:“知嫣喜欢便好。”

铖王妃闻言神色这才和缓了些,招手让祝知嫣到了她身旁。

铖王眼见着她提起䧿山的事情,又借故嘲讽祝瑾修,可点到即止未曾太过,他只当自家王妃心里有气,故意想要让祝瑾修难堪一些,可只要没有直接撕破脸皮,坏了先前说好的事情那就不是大事,他忍不住侧头。

“你呀,小心眼。”

低声而笑,满是亲昵。

铖王妃面色冷淡:“我向来小气。”

铖王闻言只当她是在玩笑没放在心上,笑言了几句便安抚了祝瑾修让他回了席间,反倒是不远处坐在下首的谢寅心中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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