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要把她丢在场地外面的,景希追上来,示意保安松开她。
景希把时妍请去了休息室。
场地是一家酒店的后院,休息室在酒店二楼一间独立的房间里。
站在落地窗前,时妍紧紧攥住拳头,锋利的指甲陷进手心。
她看到,不远处,方才的喧闹被平静取代,白温礼和初嘉茵被破坏的婚礼照旧举行。
白温礼再次为初嘉茵戴上钻戒,原先时妍扯坏的头纱被丢掉,伴娘递上一条新的。
她就是那颗短暂打破湖面平静又迅速沉进湖底的石子,现在还被人堵住了去路。
她扯唇嗤笑,背对着景希斥骂。
时妍:“你们全家都一样无耻。”
景希:“你要是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没什么办法。”
时妍:“这一切不是你亲手造成的吗?”
“我爸走私的证据,不是你交给警察的?”
景希望着她一脸平静。
“就算不是我,叔叔一样要进去,你不是活在童话城堡里公主,怎么还执迷不悟?”
时妍望着她置身事外、一脸义正词严的模样,突然咯咯笑起来。
“那你是一点错都没有了?”
景希皱眉,“如果是没提前告诉你,那我跟你抱歉。”
时妍听着这些话,汹涌的笑意潮水一般涌上来,她坐在沙发上笑出眼泪。
她无数次想象过,出狱后,正面对上景希,质问她,到底是副怎样残酷的场面。
掐住她的脖子,质问她缘由,如果答得不称心,把她从高楼上推下去?
还是像条毒蛇一样隐藏在她身边,出其不意咬她一口?
不,这些都不够。
她曾经无欲无求的闺蜜,把她亲手送进监狱的亲妹妹,把从不存在的人命栽她身上的蛇蝎妇人,该好好受着,她所有给予的报复。
她轻轻擦掉眼角泪珠,语气平淡道。
“那你道一次可不够。”
景希一顿,想起时妍大闹的缘由,是那枚钻戒,便解释。
“你知道的,时家当年财产清算,你在时宅的很多东西都被查封,是父亲不忍心时家化为乌有,把别墅买了下来。”
“所以我的钻戒,你们也理所当然地占了?”
景希平静的脸有一瞬间的破裂,尴尬解释。
“爸本来是想还给你的,但是舅舅看上了,爸想你现在也用不到,就先紧着舅舅了。”
时妍盯了她好几眼。
想知道她是怎么编出这种鬼话来的。
她出来的时候就查过,当初时家破产,墙倒众人推,原本答应帮她的景长安釜底抽薪,用时沧野的私印伪造了一份债务合同,导致时氏的几家分公司,以及时宅都被景长安找律师当债务抵了。
景希一席谎话,她以为天衣无缝,可实际上只骗过了她自己。哦不,只骗过了休息室的空气。
但凡景长安有一点良心,就不该动时沧野给她的东西。
她胸口的火搅得极旺,差点要把她全身的血肉烧干净,只留下枯萎的骸骨。
她想发火,想把景希撕烂。
可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她冲动只会被整得更惨,说不定还要进局子。
而且没有确切的证据,景家人没有一个会承认。
她照样拿他们无可奈何。
“时妍,”景希看她沉默,以为她想清楚,亲热又面带抱歉地握住她的手,“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你,等你结婚,我送你一枚新钻戒好不好?”
“送我?”
时妍霍然抬眼,盯着景希装出来的,极为诚恳的一双眼。
第67章 我会遇到更好的
“对,爸早就说了,你结婚的时候,要给你最好的嫁妆。”
景长安给她嫁妆?
景长安这种小人,见利忘义,居然会给她嫁妆?
时妍又想笑了,但被她掐住手心,硬生生忍住。
她说,“我最想要的嫁妆,早在三年前,被你们一家人毁了,你觉得,景长安用什么来换,才能弥补我?”
景希愣了下,又换上那副圣母的虚假面孔。
“妍妍,你不能只想着自己,时家走私,害了多少人,那些人家破人亡,时伯伯也是要负责任的。”
时妍:“那景长安不该负吗?”
那双冰冷的眼,仿佛在冰海里刚刚打捞上来,又像是本就挟着利刃,景希一看过去,就受不了地撇开眼。
她心底升起一股微妙的感觉。
好像时妍知道些什么。
可随即又被她否定,时妍一直在监狱,时氏在的时候,时妍本人从来不理公司事务,这也是为什么,她能随随便便钻了空子,利用时妍拿到时沧野的私密文件的原因。
所以在时家倒台、时妍和傅卓弋解除婚约失去傅家助力时,她才会那么无助,疯狂闯进景家,“失手”把白雪薇推下楼梯。
后来更是锒铛入狱三年。
“景希,”时妍垂下眼,语气幽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是真相真和你说的一样,那我不会找你麻烦。可要是知道你骗我……”
她最后一句轻若不闻,景希脸色却陡然变白。
时妍没理会她,与她擦肩,要出休息室。
“邦邦——”
敲门声却在这时间响起。
景希和时妍双双抬头看去。
傅卓弋正站在门口,看向景希,“景伯父叫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