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只剩下沈南洲和林怜月两人。
“你还真是有手段。”他道。
“所以,你要不要爱我?”林怜月又问。
她缺爱,很缺……
沈南洲嘴角微扬:“你真贱!”
林怜月也是人,一直被骂被侮辱,不是没有感觉。
她笑了笑:“是呀,如果我不贱,怎么会爱你?”
话落,林怜月直接打开了车门,下车。
沈南洲看着她离去杏.独jia的背影,觉得她变了,变得很奇怪。
而这时,他明显感觉车下剧烈震动,而后视镜中倒影着林怜月走入一狭窄的居民区。
眼看着居民区的房屋摇摇欲坠,沈南洲拔腿下车,追了上去。
第九章 嫌你脏
“轰——!”
一阵剧烈的摇晃后,一破旧的墙直接倒在了林怜月的面前,尘土飞扬。
与死神擦肩,她瞳孔骤缩。
而这时,身后男人抓住了她的手,将其带到空旷地。
“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沈南洲问。
林怜月从恍惚中回过神,她望着沈南洲冷峻的脸,又看向他紧攥着自己的手腕。
“看来你也没那么讨厌我。”
沈南洲闻言,立刻松开了手,冷嘲:“我不讨厌你,我只嫌你脏!”
他拿出精致的帕子狠狠地擦了手,直接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而后快步离开。
只是在离开的那一瞬,他莫名松了一口气。
林怜月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沈南洲,我爱你!”
她不顾一切朝着男人朦胧的背影大喊。
四周一些躲避余震的人都看向了她,但她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
在男人脚步僵住的那一瞬,她又说:“但从现在开始,我会试着不再爱你。”
擦了一把脸上的灰尘,逼退眼底的泪,林怜月一步步顺着记忆,回殡仪馆。
殡仪馆门口。
助理时景焦急地等在外面,看见她,几步走上前。
“你没事吧?”
林怜月仰头看着时景,明明相隔咫尺,可她却看不清他的样貌。
作为一个医生,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快要垮了。
“时助理,你去帮我请一天假吧?”
时景没有半分犹豫:“好。”
林怜月看着他进去,最后落寞地转身回自己的住所。
回去的路上。
白雪和灰尘漫天。
天灾无情,而人更无情。
这时,电话响起,是沈老爷子。
“怜月呀,我听说棉安又发生余震了,你快回家吧!”
林怜月看着京市的方向:“爷爷,我想离婚了。”
对面的人一瞬得沉默了下来,没多久,他道。
“你是不是在生南洲的气?你放心,爷爷一定会替你教训他。”
林怜月知道老爷子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许久,她说:“爷爷,离婚后,林家产业还是沈家的。”
两家约定过,一旦离婚,沈家不仅要返还林家的资产,还要赔更多的钱。
沈老爷子连连叹气。
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道:“就算你们离婚,爷爷也不会让杨盈盈进沈家的门。”
“谢谢你,爷爷。”
林怜月挂断了电话,一步步的回到了家。
破旧的租房里。
林怜月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一点也不清晰。
她的眼皮很重,视线也模模糊糊的。
而头像是被钝器砸过,呼吸慢慢变得艰难起来,脑海中一遍遍重复着之前助理时景说的话:“你天天不顾身体,很容易猝死。”
林怜月头很痛,眼眸低垂。
作为曾经的医生,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症状,就是猝死的前夕。
她活不过今夜……
这三年,她活的太累了,终于可以解脱。
可现在,她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林怜月打开抽屉取出里面的药瓶,将红红绿绿的药丸尽数倒入嘴中。
又干又涩!
这些药能让人亢奋,自从爸妈离世后,她不敢一个人睡,害怕做噩梦,都是靠它们。
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她的极限。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天色已黑,林怜月重重的眼皮终于有了力气。
这一刻,她仿佛回光返照。
她费力得拿起桌上的化妆品,慢慢给自己化了个遗容。
第十章 遗容
窗外冷风呼呼地吹。
而房间里异常安静。
口红落在苍白的唇上,有些冰,林怜月给很多人画过遗容,这还是第一次给自己化。
一个小时后,镜中人面目苍白,唇部却红如玫瑰。
林怜月缓缓放下了口红,而后撑着一口气,拿起电话拨打给了沈南洲。
“又有什么事?”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沈南洲,你不是一直有个心愿吗?我今天满足你。”林怜月声音平静。
电话那头,沈南洲被她弄的心烦至极。
“我的心愿是你死!”
林怜月心口闷痛,头部仿佛快要裂开。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而鼻尖一抹抹鲜红不已的血止不住的往外落。
林怜月用纸巾缓缓擦过,强忍着胸部窒息的痛楚。
“你来见我,我给你送一份大礼,你一定会喜欢。”
“怎么威胁不够?你开始利诱了?你们林家都给我了,你还有什么大礼?”沈南洲不屑一顾。
林怜月没想到如今要见自己这个丈夫一面这么难。
她忽然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一意孤行嫁给他。
“你如果不来,一定会后悔。”她最后说了一句话,而后挂断了电话。
手机“嘭”得摔落在地。
林怜月站起身,用最后的力气走到了床边,而后重重地躺在了铺满白色玫瑰的床上,闭上了眼。
如果要走,她也要走的体面。
沈南洲这最后的礼物,是她的死。
冬夜风雪飘零。
京市。
沈氏集团。
沈南洲刚回来不久,就接到该死的林怜月的电话。
他将手机扔置一旁,心底却不由得想,她说的大礼是什么。
杨盈盈这时走到他的身边:“怜月姐为了见你还真是不择手段,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那么有心机呢?”
沈南洲听着她矫揉造作的话,莫名烦躁。
“我去看看她在耍什么花样。”
杨盈盈闻言,眸色一变,想阻拦已经来不及,就看沈南洲拔腿出了办公室。
不得已,她只能跟着出去。
买了最近时段的飞机,沈南洲赶到棉安市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
他开车去往林怜月的住处,而杨盈盈也紧跟着。
“南洲哥哥,你会娶我吗?”在车上,杨盈盈再也忍不住问沈南洲。
沈南洲眸色一变,余光落在她身上,不知是否错觉,很冷淡。
“沈家和林家有协定,提出离婚的人,净身出户。”
杨盈盈眸色一颤,顿时说不出话来。
“如果我净身出户,你愿意嫁给我吗?”沈南洲反问。
杨盈盈沉默了。
沈南洲不由得冷笑,所有女人都跟林怜月一样,利益为重。
终于到了林怜月的住处。
沈南洲先一步下了车,杨盈盈紧跟着。
在他要打开林怜月门的前一刻,杨盈盈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南洲哥哥,我不想你失去一切,我不要名分……”
不要名分,要钱!
沈南洲没有拆穿她,毕竟等会儿还要靠她恶心林怜月。
他直接打开了门,可下一刻,屋内的一幕让他瞬间怔在了原地。
而一旁的杨盈盈更是尖叫出声:“啊——!”
狭窄的住房内。
目光所及,林怜月化着死人妆,一身是血的躺在白玫瑰花铺成的床上!
第十一章 最后的礼物
林怜月脸色苍白的骇人,红唇十分惹眼。
沈南洲呆愣在原地,身旁的杨盈盈吓得眼泪盛满眼眶。
老旧的出租房内现如今气氛微妙,不知过了多久,沈南洲才回过了神。
他蹙了蹙眉,按捺住心中的莫名情绪上前了一步,将杨盈盈护在了身后。
“林怜月,你现在还学会装死这一套了?”
沈南洲的话语让杨盈盈安心不少。
是啊,林怜月怎么可能死了?
可是回答沈南洲的却只有一片寂静。
他终于发现事情不对劲,迈着步子走到了林怜月面前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深邃眼眸之中荡起波澜。
“没呼吸了。”
沈南洲收回了手,环视着林怜月的住处。
“那怎么办?”
杨盈盈的问题让沈南洲失去了耐心,他蹙了蹙眉:“打电话给医院看看死透没,不然我和你一起把她埋了?”
真搞不懂,自己当初怎么会选杨盈盈来气林怜月?
她的那些小把戏自己也不是看不懂,只不过沈南洲偏偏就是需要这种东西,杨盈盈表演的越拙劣,那林怜月就会更加的气急败坏。
但是抛开这一点来说,如果要沈南洲客观的评价杨盈盈,那只有一句话。
又蠢又坏的东西。
杨盈盈听话的拨通了救护车的电话,没过多久,医护人员便来到了现场。
医护人员推门进来的时候皆是一愣,现场画面的过于诡谲,平静的男人与一个泪眼朦胧的女人坐在床边,而床上却躺着一个面容清秀却泛着惨白的女人。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先把人送医院。”
沈南洲的声音很冷,医护人员这才反应过来,将躺在床上手脚冰凉的林怜月带上了救护车。
杨盈盈找着借口离去,沈南洲心中冷笑一声,任由她离开,自己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医院里刺鼻的福尔马林消毒水味让沈南洲紧紧的蹙着眉。
良久,终于有医生走了出来,他抱臂靠在墙上,等待着医生宣告死亡。
“你是患者家属吗?”
沈南洲点了点头,示意医生继续说下去。
“患者心理压力过大,应该是长期缺乏睡眠,现在陷入了暂时性休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
医生说着,伸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先生放心,还是有醒来的几率的。”
闻言,沈南洲却眸色一暗。
“没死?”
他声音冰冷,不带一点情感。
医生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有。”
他不再说话,长腿一迈转身径直走出了医院。
沈南洲出了医院之后便上车回了家。
那个晦气的女人自己一眼都不想要多看,心中隐隐升起的那丝期待也被医生的话压了下去。
没死,那算什么大礼?
他推开了别墅大门,重重的朝沙发上一靠。
良久,沈南洲拿出了手机,却正好收到了好友发来的消息。
“老地方不见不散啊。”
只有这么短短的一句话,沈南洲却笑了出来。
经过林怜月这么一闹,他心情差到了极点,只觉得林怜月更加讨厌。
拿死来威胁自己?
他拿起手机,发送了条语音。
“马上来。”
第十二章 命短
夜色酒吧内。
灯光交错,年轻男女在舞池内肆意的扭动着身体,早已经习以为常这画面的沈南洲在此刻却有些反胃。
服务员在前方带路,他紧蹙着眉不说话,心中没由来的一阵烦闷涌了上来。
终于到了包房门口,他推门进入,随着门关上,嘈杂声也淡去了很多。
“沈总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好友的声音让沈南洲回过了神,就在一瞬他便掩去了方才的神情,笑了笑在好友身边坐下。
“没事。”
沈南洲端起了桌上的酒杯,身边靠着几个浓妆艳抹的风尘女人。
包房内的人并不多,都是几个沈南洲从小玩到大的知心好友,见他面色如常,便也没有多问。
众人在暧昧的灯光之下进行着酒桌游戏,沈南洲十分投入。
仿佛刚刚的事情并没有对他造成丝毫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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