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珞仪没有看到那抹眼神,激动地拉着他的衣袖,指着那群仙娥说道:“绝哥哥你快告诉她们,我们是三界认定的天定姻缘。”
盛时川甩开她的手,与她保持一丈距离,想和她划清界限的态度不言而喻。
“胡闹!”
澜珞仪灵力浅薄,被有战神之力的盛时川这么一甩,踉跄后退差点摔倒。
她看着盛时川,澄澈的眼眸染上一丝无措。
“把因缘果给我。”盛时川寡淡的嗓音毫无一丝温情。
澜珞仪懵懂看着他,有些不解:“师父说过,因缘果还未成熟不能采摘,否则姻缘作废。”
盛时川眉宇冷峭:“我意便是如此。”
一字一句落在澜珞仪耳中,犹如冰锥坠地。
“为何?”
“你该懂的,我不会娶你。”
若不是要来了断这场闹剧,他压根不想来看这傻子一眼。
澜珞仪看着盛时川冷漠的样子,心里的委屈更甚:“可天帝爷爷早为我们定下明年七月七的婚典之期……”
盛时川未作回应,执意朝姻缘树走去。
这时,一个仙娥急匆匆跑来,神色慌张。
“帝君,紫月仙子醒了……”
盛时川一听,身形一遁,立马消失不见人影。
澜珞仪呆呆站在原地,半响才反应过来。
紫月?她不是触犯天规被罚看守锁妖塔百年吗?
她怎么出来了?
澜珞仪的心头没由得感到一丝不安。
她用结界护住姻缘树,随后对因缘果说道:“小果子,我去绝哥哥的宫殿看看便回来陪你,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许任何人碰你!”
澜珞仪说完,便御风朝盛时川的洛辰宫飞去。
短短百里的路程,她飞了半个时辰才到。
宫殿内百花齐放,鸟语花香。
澜珞仪愣住,盛时川向来喜竹不喜花,洛辰宫一直都只有竹林溪水相间,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模样?
澜珞仪走进去,看到大殿中盛时川与紫月站在一起。
“三日之内,我定会毁了那因缘果,再娶你进门。”
第二章 魔族煞气
一种强烈的眩晕感直冲澜珞仪脑门,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后退着,踩到台阶上的碎石,惊动了大殿上的两人。
盛时川抬眸看向澜珞仪,脸上的柔情荡然无存。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冷声道。
澜珞仪直直看着他,心口堵得难受。
“绝哥哥,你当真要娶她?”
盛时川清冷的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没有回话。
紫月朝澜珞仪走去,亲昵地拉住她的手。
“数年未见姻缘仙子,长成大姑娘模样了。我记得当年你还傻呵呵趴在姻缘树下啃树根,被你师父训斥了一番……”
澜珞仪听到自己的糗事被她当着盛时川的面道出,心底不舒服,直接甩开了她的手。
“师父说我当年只是在用树根韵养体内的玉露仙气,他才没有骂我!”
澜珞仪这一甩手,让体弱刚醒不久的紫月险险摔倒,盛时川飞速过来才稳稳扶住她。
“澜珞仪!我这里由不得你胡来!”
盛时川的语气冷酷尖锐,仿若一根银针,刺的澜珞仪缩了缩。
“我只是不喜欢她碰我,我没有伤她……”她无力地解释着。
紫月靠在盛时川的怀中虚弱咳嗽:“帝君,澜珞仪天性纯良无邪,不懂出手轻重,你莫怪她。”
盛时川看着她:“以后有我在,无人能欺你。”
说完,他抱起怀中人离开。
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澜珞仪抬手捂着心口,为何这般痛?
放眼望去,她看到盛时川抱着紫月进了连理宫。
曾经连理宫里栽满了她最喜欢的白鸢花,现在却被漫天的紫罗兰萦绕。
盛时川对众仙娥吩咐道:“日后,紫月便是这连理宫的女主人。”
澜珞仪脸色一阵惨白。
连理宫是天帝赏赐给盛时川和她两人的喜殿,待她成为帝后便要入住于此。
可如今,绝哥哥却让其他女人住了进去。
澜珞仪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她纵身一飞,驾云回了自己的玉露宫。
“小果子,绝哥哥不要我了,怎么办?”
“我守了百年,等了百年,原以为明年待你瓜熟蒂落,我和绝哥哥便可共结连理,齐赴白首……”
“可绝哥哥说要娶别的女子,我不喜欢紫月,她身上的味道刺得我脑袋疼……”
“小果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
澜珞仪越说心里越难受,想起盛时川说三日内要毁了因缘果,她的心底的痛又深了一分。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缓解那股痛意,手腕处带着玉露仙气的手链忽闪忽明,似乎也感应到了她的难受。
在擦拭眼泪时,她突然发现手腕上多了一个黑点,有狰狞黑雾浮现。
她记得之前都没有,为何去了一趟洛辰宫就有了?
澜珞仪想起之前紫月抓了这只手,并且还用力按压了一下手腕。
这黑点莫不是紫月弄到自己身上的?
澜珞仪越想越疼,她感觉整条胳膊仿佛就要断裂。
这时,一道身影闪现,一袭白袍的老仙君从天而降。
他给澜珞仪渡了灵气缓解痛意,并驱散黑雾。
“你从何处染上了这魔族煞气?”
第三章 自知之明
澜珞仪吃惊:“魔族煞气?”
她突然想到什么,来不及跟师父打招呼,便急匆匆地朝外面奔去。
洛辰宫。
殿外,天兵守着大门不让澜珞仪进。
“帝君有令,所有傻子一律不得入内。”天兵说话丝毫不客气,压根不把澜珞仪放在眼里。
“我是未来的帝后,找绝哥哥有要紧事,你快让开!”澜珞仪着急说道。
天兵哄笑:“区区一个守树的仙子还这般痴心妄想,还真是应了人间那句俗语——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如今紫月上仙归位,帝君身边断然不会有你的位置,识相的话就赶紧滚!”
澜珞仪说不过他们,听着他们的冷嘲热讽也很不舒服。
“你们都是坏人,不让我找绝哥哥!走开走开!”
澜珞仪想起那魔族煞气之事不能耽搁,只能硬闯。
守门的天兵见她动真格,也不好真动手,只能暗中派人速速通报。
澜珞仪刚闯进大殿,便看到盛时川朝这边走来。
“绝哥哥,我有急事找你。”
她说着,匆匆撸起左臂衣袖,露出了半截纤细胳膊。
盛时川见她当着众天兵的面不注意形象,脸色阴沉得更厉害,一拂袖,关上了门。
“师父说我这只手染上了魔族煞气,胳膊差点断掉了……方才在这里只有紫月碰过我这只手……”
“既是差点,何须多言?”盛时川寡淡的嗓音没有任何情绪。
澜珞仪愣了愣,小声道:“天魔两族向来水火不容,天帝爷爷若是知道你的洛辰宫有魔族煞气,定会收回你的战神之权,紫月刚从锁妖塔出来,她的嫌疑……”
“够了。”盛时川打断道,甚是不悦。
这个傻子,半条胳膊都布满瘀痕,不来找他叫苦说痛,反而来担心自己?
他才不要被一个傻子关心!
“你絮絮叨叨说这么多,不过是在针对紫月而已,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心中有数。”盛时川不想再多言。
澜珞仪委屈看着他:“绝哥哥,紫月当年便是与魔族有染才会被关进锁妖塔,你为何要一再护着她?”
“这样的话,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
盛时川的脸色阴沉下来,周身气压降低,带着戾气:“你一个傻子,如何能懂?”
冰冷的气息向澜珞仪袭来,一阵一阵,冷得她脊梁都发疼。
“绝哥哥,连你也觉得我傻?”她喃喃问道,脸上带着一抹痛色。
盛时川瞳孔微缩,转瞬便恢复如常。
他刚才竟然担心自己说的话会让这个女人伤心,简直是荒谬!
“人贵有自知之明。”他冷声说道,不再言其他。
殿内瞬间变得寂静,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
澜珞仪面色苍白如纸,她步履趔趄地往后退出了洛辰宫。
回玉露宫的路上,她眼眶一点一点泛红,直到姻缘树下,看着那泛着莹莹青光的因缘果,她才忍不住失声痛哭。
“小果子,原来连他也嫌弃我是个傻子。”
“我虽傻,但我一不害人,二不作乱,为何绝哥哥也和他们一样,都那般讨厌我?”
“这世上,是不是除了师父外,再也没有人喜欢我了……”
澜珞仪哭到嗓子疼,眼睛也发疼,脑袋更疼,最疼的还是她的心。
……
静心亭畔。
天帝和老仙君看着昆仑镜内澜珞仪在姻缘树下痛哭的样子,一筹莫展。
“你我皆知,这丫头并非天生痴傻,而是多年前为救人而丢了一魄,待她和帝君成婚静心修养,便可恢复如初。”
“可若寻不回那一魄,三百年期限一到,她这辈子都会永远痴傻如孩童。”
“这天定姻缘你我亦无法插手,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远处,一道紫色身影敛了气息立于假山之后,听得天帝和老仙君的话,眼中闪过一抹歹计……
第四章 听天由命
玉露宫。
澜珞仪悉心为姻缘树浇着水,一阵微风拂动,带来一阵紫罗兰花香。
“我们的小傻子今日没有围着帝君转了?”紫月笑盈盈走了过来,眼底的轻蔑显而易见。
澜珞仪不想理她,但又想起昨日那魔族煞气之事,不由得脱口问道:“紫月,你为何要用那魔族煞气来害人?”
紫月挑了挑眉,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我害人?你说这话,可有人信?”
澜珞仪张了张嘴,回想起盛时川的反应,又讪讪噎住。
“反正不许你伤害绝哥哥,不然我告诉天帝爷爷,要他再把你关进锁妖塔!”
紫月眼中闪过一抹幽怨狠厉,在锁妖塔近百年的折磨早让她受够了,这傻子居然还敢拿这来恐吓自己?
“帝君说过只要有他在,无人能欺我,你仗着自己是个傻子,便以为天帝会为你撑腰?”
澜珞仪自从亲耳听到盛时川说她是傻子后,再也受不住别人嘲笑她傻。
她情绪变得激动:“我不是傻子,师父说过我只是秉性纯真善良,我不傻!”
“你师父那只是哄小孩的屁话,你都一千多岁了还当自己是小孩呢?”紫月冷笑讽刺,“小傻子,没有人喜欢你,这玉露宫甚至一花一草都不愿与你作伴,你师父老仙君也因为你的存在老脸都快丢光了……”
“你这样的人,活着就是个累赘,有什么资格继续担任姻缘仙子?又有什么能力守护姻缘树?!”
澜珞仪被她说的脸色一寸寸泛白,却也无力反驳。
她说的都是真的,盛时川不喜欢她,整个九重天的神仙都瞧不起她。
除了姻缘树和小果子,她最喜欢的白鸢花看到她也不愿多开。
甚至连好客喜热闹的师父,都变得闭门不见任何人……
她活着,真的是个累赘吗?
澜珞仪呆愣悲哀的模样,让紫月很是满意。
她朝着澜珞仪步步走去,嗓音带着无尽的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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