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若鸢周学川（汤若鸢周学川）推荐阅读,（汤若鸢周学川）第11章节完整版阅读
时间：2023-06-06 10:16:13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话落，周学川没再开口。
车内的气氛忽然沉了下来，压抑的人有些喘不过气。
汤若鸢按开车窗，让外面的冷风灌进车里。
周学川突然开口：“你爸的事情……”
汤若鸢精神一紧，看向周学川。
周学川顿住，思绪几经变换后又换了话题：“你要跟沈执与去国外吗？”
汤若鸢没想明白，他的话题怎么会跳跃的这么快。
周学川摩挲手指：“我是说，在国内教书也挺好的。”
汤若鸢“啊”了一声，慢慢回过神：“所以周警官是在邀请我留下来？”
“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建设祖国。”
周学川顾左右而言他。
汤若鸢觉得有些好笑：“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是真的，我和执与哥还是算了，毕竟我们的过去不太光彩。”
“其实我一开始选择留在这里教书就是为了替我爸赎罪，我知道他做了很多违法的事情，我尽可能去弥补的多一些。”
“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坏人，只是一个普通到极致的普通人，和你嘴里建设祖国的人才相差甚远。”
汤若鸢的酒窝浅浅的：“倒是周警官，一定要坚持做自己，人民需要你。”
周学川面无表情的和她对视。
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忘了自己，想知道她的变化为什么会这么大，还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拒绝自己，还把场面话说的这么漂亮。
可从汤若鸢的眼里，他只看见两个字——坦荡。
坦荡的原因无非一种，她没有动心，她是真的在考虑要不要离开。
周学川忽然不想拐弯抹角了，倘若这次再错过，可能他们这辈子也不会再有再见面的机会。
为什么要因为那些外界的想法和还未发生的事情担忧？
家人不同意又怎么样呢？
爱情是自己的，生活也是自己的。
想明白的周学川豁然开朗。
他弯起唇，久违的露出笑容：“汤若鸢，我刚刚说的都是违心话。”
“真话是，我喜欢你，所以希望你能留下。”
第29章
周学川突如其来的直白让汤若鸢瞬间红了脸。
她感受到胸腔里如鼓的心跳，感受到自己发烫的耳尖，还感受到一丝抗拒。
她知道应该是对周学川动心了，可每每生出这样的想法时，脑子里就会响起一道提醒，不断告诫她说：“不可以。”
“不可以对周学川动心。”
“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不可以回忆那段缺失的过去。”
汤若鸢其实大致知道，父亲会落网多半和自己有关。
但她不敢细想，这个念头一起，心底就会涌上钻心的痛意……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虽然我希望你留下，但我还是会尊重你的选择。”
周学川的话拉回汤若鸢的思绪。
她抬手，扇了扇脸上的热风，沉默不语。
周学川也不再开口，车里又尴尬起来。
正当汤若鸢觉得坐立难安时，有人敲响了车窗。
周学川按下窗户，对方看了眼汤若鸢，有些踌躇。
周学川：“没事，说吧。”
“周队，赵梅醒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安排？”
周学川和汤若鸢对视一眼：“带回去，先把流程走完，其他的一会儿再安排。”
“收到。”那人应声离开。
周学川和汤若鸢下车，再次走进赵诚的房子。
这次赵梅没有抗拒，只是问：“汤老师，我还有两个妹妹，我怕……”
汤若鸢明白赵梅的意思，是担心自己离开，年幼的妹妹无人照顾。
她看向周学川，周学川也没了办法。
一套审讯流程加上来回路程，说什么也要三天。
这三天的时间，他确实没有考虑到赵梅两个妹妹该怎么办。
汤若鸢沉思了瞬，拿出手机，拨通沈执与的电话。
片刻后，对方接起。
沈执与：“汤董生前把你托付给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用说帮忙。”
话落，汤若鸢就看见周学川沉下来的脸色。
她莫名有些心虚，欲盖弥彰的捂住听筒，将赵梅的事情说了。
沈执与了然：“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办个福利机构，将她们姐妹三人接到机构里，安排人照顾，再资助她们上学，你觉得可以吗？”
汤若鸢喜出望外：“当然可以！执与哥你太棒了。”
沈执与笑问：“那你什么时候忙完回来？”
闻言，汤若鸢小心回头看了眼脸色沉的发臭的周学川，小声回：“等我这个学生的事情忙完，我就回去。”
沈执与叮嘱了几句：“那你要注意身上的伤，千万不要感染或者发炎了。”
汤若鸢应了几声，挂断电话。
“有解决的办法了？”周学川的声音低了几个度。
汤若鸢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径直走向赵梅。
末了又觉得这样的情绪过于莫名其妙，她和周学川萍水相逢，毫无关系，为什么要觉得心虚？
她不敢细想，将觉得不对的情绪掰正后，蹲下问赵梅。
“我找了人照顾你妹妹，让她们也能读书，你和你妹妹跟我和周警官一起走好吗？”
赵梅顿时红了眼，快速点头：“谢谢……谢谢汤老师，谢谢周警官。”
于是汤若鸢和周学川带着赵梅姐妹一同上车，准备回城镇。
几人一路无话，直到抵达医院门口，车辆停下。
周学川突然开口：“汤若鸢，如果没有我，你会和沈执与在一起吗？”
第30章
汤若鸢开车门的动作顿住。
她愣了一瞬，没回答就下了车。
沈执与带着秘书就在医院门口等，见到汤若鸢下来，立即伸手去扶她：“伤口怎么样？疼不疼？”
汤若鸢摇了摇头，脸色不太好。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宛若天作之合。
周学川看着，在心里建造多年的城墙瞬间塌成废墟。
他很想冲下车，狠狠将两人分开。
可现实是他并没有资格这样做，于是只能坐在车上，默默捏紧方向盘。
车外。
沈执与扫过汤若鸢带回来的孩子，吩咐秘书：“这几个孩子就按我交代给你的那样安排，重点是一定要找信得过的人照看。”
秘书应声：“是。”
汤若鸢回神，蹲下摸了摸赵梅的头：“你的妹妹就跟着这个叔叔走，等周警官把你的事情办完，你就能和她们团圆，好吗？”
赵梅听话的点头，还安抚好两个妹妹。
只是跟着周学川离开之前，她拉住汤若鸢的衣角：“汤老师，我还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你能不能给我起一个新名字？”
“我不想在和他有任何牵扯。”
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汤若鸢看着赵梅，小孩子的眼神澄澈明亮，她的心软了又软。
“赵曦，意味着曙光和希望，你觉得可以吗？”
赵梅含着泪点头：“谢谢汤老师。”
汤若鸢抚摸她的头：“别害怕，往前走，你的路还很长。”
赵梅露出一个笑容，大大方方的跟着周学川走了。
汤若鸢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生感慨。
沈执与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给汤若鸢披上：“是觉得救人是件很有意义的事？”
汤若鸢：“是。这是我支教以来，觉得自己做过的最有意义的事情。”
沈执与笑了：“你倒是越来越像周学川了。”
汤若鸢偏头看他：“这不好吗？”
沈执与像她刚刚抚摸赵梅一样，抚摸了她的头：“不是，只要你觉得高兴和快乐，怎么活着都是好的。”
“我和汤董也只有这一个愿望，你只管做自己就好，万事都有我。”
汤若鸢眼眶发酸，悄然握紧了沈执与的手。
沈执与拨正她顶上的碎发：“走吧，去找医生看看你的手，不要发炎了。”
两人进了医院。
汤若鸢看了伤，重新换了药，躺在病床上沉思。
沈执与替她盖上被子：“别多想了，好好休息。”
汤若鸢这才反应过来，疑惑的看向沈执与：“执与哥，你不是刚出狱吗？怎么又有了秘书？你不会……”
“你想什么呢？”
沈执与赶紧打断她，“少胡思乱想，这些都是之前留下的，干净产业。”
“我进去之前就请了专业的经理人打理，没想到成果还不错。”
沈执与有些感叹：“我正整理，想着要是不继续留在海城，就全部变卖，拿到资金到法国在重新发展。”
汤若鸢垂眸，“执与哥……你是不是很想离开这里？”
沈执与坦然承认：“是。”
汤若鸢沉默片刻，几番挣扎之后，做出决定：“其实也不必卖掉，还是按照之前的，你找专业的经理人打理，我有钱，足够你在法国东山再起了。”
沈执与一愣，好一会才回过神：“你答应陪我一起去法国了！？”
汤若鸢点头：“是。”
沈执与顿时喜形于色，高兴的说自己的规划。
汤若鸢专心的听着，时不时和他讨论两句。
谁也没注意，在病房门口伫立良久的周学川……
第31章
汤若鸢病房外。
周学川站在门口，手里捏着汤若鸢这三年来的行踪调查。
所有的一切都没问题，除了那家心理咨询室。
他猜测汤若鸢是去了那家心理咨询室，然后用特殊的方法做了催眠，忘了他们在一起的那三年。
推测出这一切的那刻，他心口一阵绞痛，连呼吸都痛到发颤。
甚至不敢去想，汤若鸢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说出：“你有你的职责，我不怪你，但我也没法再继续爱你”后，走进这家咨询室。
他当时就按捺不住，直奔汤若鸢的病房。
没成想却在病房门口听见了她和沈执与的对话。
两人对未来规划的讨论声不断透过门缝传来，一切都很好，只是没有自己。
周学川顿时没了推门而入的勇气。
他站在门口，王则民喊了几次“周队，周队！”，他都没反应。
王则民一头雾水，只好伸手去拍周学川的肩头。
不料周学川却突然回过头来：“走吧。”
王则民顿时被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惊到，一边跟上他的步伐，一边小声嘟囔着：“怎么颓废的跟失恋了似的。”
周学川没听见，脑子里满是汤若鸢即将离开的事情。
他满怀心事，干脆将一切安排好，当晚就带着人和案卷回了当地警局，甚至都没和汤若鸢说一声。
汤若鸢觉察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
沈执与不想让她的身上留下疤痕，待到伤口开始结痂，就联系了海城的最好的医院，坚持要给汤若鸢最好的医疗条件。
汤若鸢没法反驳，只能任由沈执与安排。
离开城镇的那天，汤若鸢在医院门口等了又等，也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期盼什么。
只是想和周学川告别的欲望过于强烈，强到让自己久久不能迈出步伐。
沈执与陪着她，也不催促，只说：“告个别也挺好，免得总是牵肠挂肚的想着。”
汤若鸢没回答。
又半个小时过去，天上忽然开始下雨，密密麻麻的洗刷着这座小镇。
起初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多时就变成了倾盆大雨，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打的街边的树枝都低了头。
司机按下车窗，探出头来提醒：“沈总，这雨下的太大了，再不走的话，说不定今天就走不了了。”
沈执与看了眼汤若鸢说：“再等等。”
“不了，执与哥，我们走吧。”
汤若鸢攥紧手，率先迈出一步，准备上车。
偏偏此时，身后传来呼声：“汤若鸢！等等！”
汤若鸢驻足，惊喜回望，却只在转角处看见了周方念。
她眼里的光霎时散去，只剩无尽的怅惘：“周警官……”
周方念皱着眉头，上前来递给她一个盒子：“这是我哥让我给你的，他忙着查赵家村的案子，没时间来和你道别。”
汤若鸢五味杂陈的接过盒子：“赵家村的案子还没查完吗？一周前不是就查的差不多了吗？”
提起这些事，周方念就火大。
她挥了挥手，“别提，就赵家村学校里的那个校长，不知道求了谁，竟然请动了秦淮哥给他做辩护。”
“现在对方咬死，我哥那天救你的时候对已经被抓捕的校长动了手。”
“我哥他现在已经被停职了！”
第32章
“怎么会！”
汤若鸢惊讶不已，她下意识拉住周方念：“怎么会这样？抓捕的路上我一直都在，他根本就没动手，怎么会被停职呢？”
“不行，我必须去帮他。”
她说着，就要往警局走。
沈执与一把将她拉住：“星星！不要冲动。”
汤若鸢停下，这才想起今天是要和沈执与回海城的。
只是现在周学川因为她出事，她实在不能就这样离开。
汤若鸢心急如焚：“执与哥，要不你先回海城，我过两天再过去。”
沈执与面无表情看向周方念：“回去的事情不急，只是你不要先自乱阵脚，不如先问问周警官，去了能不能帮上忙。”
汤若鸢看向周方念。
周方念淡然和沈执与对视：“沈总，能不能帮上忙，要等汤小姐去了才知道。”
“汤小姐，你要去帮我哥吗？”
汤若鸢没有丝毫犹豫：“他是因为我被停职，我帮他是应该的。”
“好。”周方念牵住她，“跟我走。”
汤若鸢想跟上她的步伐，不想沈执与没有松手。
他面若冰霜：“周警官，你要想好，她只是个普通人。”
“你要是执意将她拉进这场漩涡里，是否能承担起被舆论质问的准备。”
周方念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事已至此，她已经在漩涡里，哪儿还有什么置身事外。”
“沈总，覆巢之下无完卵，你愿意躲起来安享太平盛世，也不要阻拦别人选择负重前行。”
两人说的话七拐八弯，就是不明说。
汤若鸢不想再继续纠缠，她始终尊崇心里的第一想法。
“执与哥，周学川是因为我才会被问责，那天如果不是他，恐怕我们现在就无法见面了。”
沈执与眉头紧皱：“你想去？”
汤若鸢目光坚定：“是。我想去。”
沈执与只能叹息一声，慢慢松开她的手：“我不阻拦你，但是你必须注意安全。”
汤若鸢应声将手上的盒子递给沈执与后，跟着周方念离开。
城镇警局。
周学川被关在紧闭室里，手里不断转着个镜面魔方。
王则民坐在他对面，一脸难色：“周队，您就都说了吧，别让我们底下人难做。”
周学川手指拨弄着魔方，沉默不语。
王则民见他不吃软，猛的拍下桌子：“你看看秦淮交上来的校长伤情坚定和证词。”
“每字每句都证明你是暴力出警，你现在说了，说不准还能保住这身警服！”
周学川眼都没抬，自顾自的玩。
王则民见他软硬不吃，干脆挪过灯，对准周学川的眼睛。
“周队，别怪兄弟不给你面子，我们也是按照吩咐办事。”
周学川淡定的掀起眸子：“王则民，我更好奇，你是按照谁的吩咐？”
王则民被他锐利的目光逼的不得不避开视线，只能哽着脖子回：“周队，是你不守规章制度在先！”
“仅仅只凭校长的一面之词，你就能肯定他身上的伤是我动的手？甚至连别的证人都不问问？”
“什么别的证人？还有什么别的证人？”
王则民说着，嘴角勾起笑容：“汤若鸢和沈执与已经决定离开这里，不会再到这儿来帮你……”
不料话音还没落下，身后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王则民！你最好给我开门！”
王则民脸色微变，还没起身，门就被周方念一脚踹开！
她拉着气喘吁吁的汤若鸢：“谁说的没证人，证人就在这！”
汤若鸢喘着气，和气定神闲坐着的周学川四目相对。
第33章
“啪嗒”一声，周学川手里的镜面魔方正好复原。
他站起身，走到汤若鸢面前，“你会来我真的好高兴。”
汤若鸢缓了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听心脏在胸腔内一下接着一下的震动，像春天破土的嫩芽，像夏季的荷尖，像秋季的麦浪，像入冬的初雪。
唯一一个想着案子的周方念忍不住开口：“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竟然还有心思在这儿调情！？”
调情两个字过于露骨，汤若鸢的脸色瞬间爆红。
周学川挑眉，“这事儿急不得，慢慢讲。”
周方念白了他一眼，拉着汤若鸢坐到王则民对面：“问啊，问问她那天发生了什么，看看能不能证明我哥的清白。”
王则民愤愤看了两人一眼：“那就请你和周队先出去。”
周方念捏紧了拳头，正要回击她。
汤若鸢先一步开口：“周警官，我可以，不过说出实情而已。”
周方念睨了他一眼，转身出门。
周学川和她一起倚靠在在门外的长廊边，凭着窗眺望外面的雨和这座小城。
周方念伸手去接窗边落下的雨滴：“希望这场大雨能够洗刷到这座城里的所有罪恶，让世界上不再出现像赵梅这样的孩子。”
周学川垂着眸，看着门口开始生锈的警徽：“还需要更多像你像我这样的人，你的愿望才会实现。”
周方念顿了瞬：“汤若鸢会帮我们吗？毕竟她是汤世汉的女儿……”
周学川收回目光，怕了拍周方念的肩膀：“出身不能说明什么，重要的是当下的做法。”
“念念，哥哥信她。”
周方念无奈叹了口气：“爱情使人盲目。”
周学川笑了笑，不再开口。
半小时后，汤若鸢走出禁闭室。
王则民紧跟其后，脸色不善。
周方念立即迎上去问：“怎么样？你怎么说的？”
汤若鸢的表情还算轻松：“我说的都是实话，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不会。”周学川应声，他自然的牵起汤若鸢的手：“我上次吃到一个店的八宝鸭还挺不错的，带你们去尝尝？”
周方念眉头紧皱：“这都什么时候了？你……”
“我很饿。”周学川打断她，“你不去算了，我和若鸢去。”
说罢，他拉着汤若鸢往外走。
汤若鸢的目光落在被周学川牵住的手上。
她从没想过，她和周学川会以这样的方式纠缠在一起。
手上传来干燥炽热的触感，好似驱散了身上所有的寒意。
汤若鸢奇怪的感觉自己不仅不抗拒，反而还有点……想要握紧周学川。
半小时后。
三人到了店子里，各选了一方坐下。
等上菜的时候，汤若鸢诸多感慨。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竟然还能和周学川周方念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思索间，周方念打趣的声音传来：“我说哥，汤小姐，你们是要手牵着手吃饭吗？”
汤若鸢这才注意到，周学川还是握着自己，一直没松手。
她往后缩了下，想抽出手。
周学川按住她：“牵一路了，现在才害羞是不是太晚了点？”
汤若鸢羞的说不出话，干脆不开口。
等到店家上菜，周学川才松开手，细心的给汤若鸢布菜。
汤若鸢看着他的动作，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幕熟悉的画面。
她瞬间白了脸：“周学川，我们以前，真的是情侣吗？”
第34章
饭桌上顿时沉默下来。
周学川和周方念不约而同的变了脸。
上次周学川得知汤若鸢是通过催眠忘记自己后，找了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了周方念。
彼时，周方念还拐着弯的安慰他：“忘了那三年不就等于忘了你的背叛，你不是正好可以重新开始？”
周学川开始觉得这是嘲讽，后来想想，周方念说挺有道理。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往事暗沉不可追，来日光明灿烂。
一切都可以从头开过，重新开始。
周方念颇为有节奏的在桌上敲击着，大意是：“哥，我们怎么说？”
周学川张嘴，话还没说出口，一串手机铃声兀的响起。
周方念和周学川对视一眼，同时接起电话。
不知对面说了些什么，两人的脸色同时凝重起来。
周学川接完电话，看着汤若鸢：“不能吃饭了，有任务。”
汤若鸢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心里有些不安：“这么紧急？”
周学川颔首，纵使心里放不下汤若鸢，却还是不得不离开。
“我要走了，饭钱已经付过，我在警局边上给你定了酒店，你吃完直接去住下，晚上不要出门……”
“哥，该走了。”
周学川捏紧拳头，转身离开。
看着他背影出门的那刻，汤若鸢忍不住站起身：“注意安全！”
周学川脚步微滞，下一秒就和周方念一起消失在了雨夜里。
突生变故，汤若鸢也没了吃饭的心情，匆匆吃了几口，勉强果腹后起身离开。
她按照周学川的叮嘱，在警局边上的酒店里住下。
下过雨之后，整片天空夜色深沉。
脚下的小城像是被无边的黑暗笼罩住，见不到一丝希望和光亮。
汤若鸢惴惴不安。
躺在床上也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一晃过去四天，周学川和周方念没有传来任何消息，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往后再打就直接不在服务区了，两个活生生的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她到警局里面去问，没有一个人搭理。
更甚者甚至说：“周学川？没听过，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没事到警局来打听个什么！？这是你打听消息的地方吗？”
汤若鸢听不到消息，心急如焚。
她只能打电话给沈执与求助，可汤家早就不是当初的汤家。
沈执与去了海城警局，听的最多的一句就是：“无可奉告。”
只有等，只能等。
汤若鸢讨厌这种无力感，仿佛瞬间回到了几年前，她得知父亲是死刑时的那种绝望。
正当走投无路时，一个人忽然出现拦住汤若鸢。
她抬头，才发现眼前是位遮住脸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高一米八以上，极具压迫感，周身的气质也不怒自威，不用猜都能知道，他必定常年身居高位。
汤若鸢从头到尾的打量过他，率先开口：“您找我是有事吗？”
“你不怕我？”中年男人反问。
汤若鸢摇头：“您是警察，我为什么要怕？”
中年男人似是来了兴趣，“哦”了一声才问，“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是警察？”
汤若鸢跟着周学川，多少也学了些东西。
“您虽然没穿警服，但是您换衣服的时候应该很匆忙，所以没有来得及换皮鞋。”
“如果我没看错，这双鞋是警用皮鞋，我见周方念和周学川穿过。”
“再看您的手指，关节处有厚茧……”
“小丫头眼神不错。”
中年男人打断她，拿下脸上的口罩：“我是警察，也是学川和方念的爸爸，周卫国。”
第35章
汤若鸢眼里闪过诧异，接着问：“那您知道周学川和周方念的消息吗？我……”
“别着急，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聊。”
周卫国带上口罩：“这里不太安全。”
汤若鸢了然，想把周卫国晚.晚.吖往周学川安排的酒店里面带。
周卫国一把将人拉住：“你住的酒店也不安全，跟着我走。”
汤若鸢惊愕一秒，立即反应过来，跟上周卫国的步伐。
周卫国七扭八弯的，带着汤若鸢上了一辆车。
关上车门的那刻，周卫国开门见山：“学川和方念出事了，我想你能不能帮我们。”
汤若鸢的心瞬间被糅做一团，忙问：“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人呢？”
“你能帮我吗？”周卫国不答反问。
汤若鸢有些无奈：“都到这种时候了，我难道还能拒绝吗？”
“如果你想拒绝的话，我也不会勉强。”
“我答应。”
汤若鸢没有丝毫犹豫。
周卫国终于收起审视的目光，神色柔和又带着凝重：“赵家村的案子你都知道，我就不再赘述。”
“我接下来要说的是这个案子的后续，赵校长被逮捕后，有人请动了秦淮给他做辩护，逼的学川被停职。”
“起因是学川通过赵校长查到了另一桩案子，那些被拐卖的女孩……”
周卫国顿了顿，整张脸上都是不忍：“除了被卖到偏远的山村，还有一些被送给了海城的富商，被当成玩物消遣……”
汤若鸢难以置信，脸色都苍白不少：“他竟然这么猖獗。”
她难以遏止的想起被校长带走的那次，昏暗的禁室，各式各样的器具。
只一瞬，汤若鸢后背就浸出了冷汗：“所以，他们请秦淮做校长的辩护律师是想让他不再提起这些事？”
周卫国颔首。
汤若鸢“你想我怎么帮你？”
周卫国：“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不想，现在还能反悔。”
“现在还是说这些的时候吗？”汤若鸢有些疲惫。
或许从第一次决定帮助周学川开始，她就已经卷进了这场漩涡里，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周卫国喟叹：“你是个好姑娘，只可惜学川那小子……”
车内的气氛忽然沉了下来，压抑的人有些喘不过气。
汤若鸢按开车窗，让外面的冷风灌进车里。
周学川突然开口：“你爸的事情……”
汤若鸢精神一紧，看向周学川。
周学川顿住，思绪几经变换后又换了话题：“你要跟沈执与去国外吗？”
汤若鸢没想明白，他的话题怎么会跳跃的这么快。
周学川摩挲手指：“我是说，在国内教书也挺好的。”
汤若鸢“啊”了一声，慢慢回过神：“所以周警官是在邀请我留下来？”
“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建设祖国。”
周学川顾左右而言他。
汤若鸢觉得有些好笑：“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是真的，我和执与哥还是算了，毕竟我们的过去不太光彩。”
“其实我一开始选择留在这里教书就是为了替我爸赎罪，我知道他做了很多违法的事情，我尽可能去弥补的多一些。”
“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坏人，只是一个普通到极致的普通人，和你嘴里建设祖国的人才相差甚远。”
汤若鸢的酒窝浅浅的：“倒是周警官，一定要坚持做自己，人民需要你。”
周学川面无表情的和她对视。
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忘了自己，想知道她的变化为什么会这么大，还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拒绝自己，还把场面话说的这么漂亮。
可从汤若鸢的眼里，他只看见两个字——坦荡。
坦荡的原因无非一种，她没有动心，她是真的在考虑要不要离开。
周学川忽然不想拐弯抹角了，倘若这次再错过，可能他们这辈子也不会再有再见面的机会。
为什么要因为那些外界的想法和还未发生的事情担忧？
家人不同意又怎么样呢？
爱情是自己的，生活也是自己的。
想明白的周学川豁然开朗。
他弯起唇，久违的露出笑容：“汤若鸢，我刚刚说的都是违心话。”
“真话是，我喜欢你，所以希望你能留下。”
第29章
周学川突如其来的直白让汤若鸢瞬间红了脸。
她感受到胸腔里如鼓的心跳，感受到自己发烫的耳尖，还感受到一丝抗拒。
她知道应该是对周学川动心了，可每每生出这样的想法时，脑子里就会响起一道提醒，不断告诫她说：“不可以。”
“不可以对周学川动心。”
“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不可以回忆那段缺失的过去。”
汤若鸢其实大致知道，父亲会落网多半和自己有关。
但她不敢细想，这个念头一起，心底就会涌上钻心的痛意……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虽然我希望你留下，但我还是会尊重你的选择。”
周学川的话拉回汤若鸢的思绪。
她抬手，扇了扇脸上的热风，沉默不语。
周学川也不再开口，车里又尴尬起来。
正当汤若鸢觉得坐立难安时，有人敲响了车窗。
周学川按下窗户，对方看了眼汤若鸢，有些踌躇。
周学川：“没事，说吧。”
“周队，赵梅醒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安排？”
周学川和汤若鸢对视一眼：“带回去，先把流程走完，其他的一会儿再安排。”
“收到。”那人应声离开。
周学川和汤若鸢下车，再次走进赵诚的房子。
这次赵梅没有抗拒，只是问：“汤老师，我还有两个妹妹，我怕……”
汤若鸢明白赵梅的意思，是担心自己离开，年幼的妹妹无人照顾。
她看向周学川，周学川也没了办法。
一套审讯流程加上来回路程，说什么也要三天。
这三天的时间，他确实没有考虑到赵梅两个妹妹该怎么办。
汤若鸢沉思了瞬，拿出手机，拨通沈执与的电话。
片刻后，对方接起。
沈执与温润的声音传来：“星星，怎么了？”
汤若鸢开门见山：“执与哥……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沈执与：“汤董生前把你托付给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用说帮忙。”
话落，汤若鸢就看见周学川沉下来的脸色。
她莫名有些心虚，欲盖弥彰的捂住听筒，将赵梅的事情说了。
沈执与了然：“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办个福利机构，将她们姐妹三人接到机构里，安排人照顾，再资助她们上学，你觉得可以吗？”
汤若鸢喜出望外：“当然可以！执与哥你太棒了。”
沈执与笑问：“那你什么时候忙完回来？”
闻言，汤若鸢小心回头看了眼脸色沉的发臭的周学川，小声回：“等我这个学生的事情忙完，我就回去。”
沈执与叮嘱了几句：“那你要注意身上的伤，千万不要感染或者发炎了。”
汤若鸢应了几声，挂断电话。
“有解决的办法了？”周学川的声音低了几个度。
汤若鸢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径直走向赵梅。
末了又觉得这样的情绪过于莫名其妙，她和周学川萍水相逢，毫无关系，为什么要觉得心虚？
她不敢细想，将觉得不对的情绪掰正后，蹲下问赵梅。
“我找了人照顾你妹妹，让她们也能读书，你和你妹妹跟我和周警官一起走好吗？”
赵梅顿时红了眼，快速点头：“谢谢……谢谢汤老师，谢谢周警官。”
于是汤若鸢和周学川带着赵梅姐妹一同上车，准备回城镇。
几人一路无话，直到抵达医院门口，车辆停下。
周学川突然开口：“汤若鸢，如果没有我，你会和沈执与在一起吗？”
第30章
汤若鸢开车门的动作顿住。
她愣了一瞬，没回答就下了车。
沈执与带着秘书就在医院门口等，见到汤若鸢下来，立即伸手去扶她：“伤口怎么样？疼不疼？”
汤若鸢摇了摇头，脸色不太好。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宛若天作之合。
周学川看着，在心里建造多年的城墙瞬间塌成废墟。
他很想冲下车，狠狠将两人分开。
可现实是他并没有资格这样做，于是只能坐在车上，默默捏紧方向盘。
车外。
沈执与扫过汤若鸢带回来的孩子，吩咐秘书：“这几个孩子就按我交代给你的那样安排，重点是一定要找信得过的人照看。”
秘书应声：“是。”
汤若鸢回神，蹲下摸了摸赵梅的头：“你的妹妹就跟着这个叔叔走，等周警官把你的事情办完，你就能和她们团圆，好吗？”
赵梅听话的点头，还安抚好两个妹妹。
只是跟着周学川离开之前，她拉住汤若鸢的衣角：“汤老师，我还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你能不能给我起一个新名字？”
“我不想在和他有任何牵扯。”
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汤若鸢看着赵梅，小孩子的眼神澄澈明亮，她的心软了又软。
“赵曦，意味着曙光和希望，你觉得可以吗？”
赵梅含着泪点头：“谢谢汤老师。”
汤若鸢抚摸她的头：“别害怕，往前走，你的路还很长。”
赵梅露出一个笑容，大大方方的跟着周学川走了。
汤若鸢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生感慨。
沈执与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给汤若鸢披上：“是觉得救人是件很有意义的事？”
汤若鸢：“是。这是我支教以来，觉得自己做过的最有意义的事情。”
沈执与笑了：“你倒是越来越像周学川了。”
汤若鸢偏头看他：“这不好吗？”
沈执与像她刚刚抚摸赵梅一样，抚摸了她的头：“不是，只要你觉得高兴和快乐，怎么活着都是好的。”
“我和汤董也只有这一个愿望，你只管做自己就好，万事都有我。”
汤若鸢眼眶发酸，悄然握紧了沈执与的手。
沈执与拨正她顶上的碎发：“走吧，去找医生看看你的手，不要发炎了。”
两人进了医院。
汤若鸢看了伤，重新换了药，躺在病床上沉思。
沈执与替她盖上被子：“别多想了，好好休息。”
汤若鸢这才反应过来，疑惑的看向沈执与：“执与哥，你不是刚出狱吗？怎么又有了秘书？你不会……”
“你想什么呢？”
沈执与赶紧打断她，“少胡思乱想，这些都是之前留下的，干净产业。”
“我进去之前就请了专业的经理人打理，没想到成果还不错。”
沈执与有些感叹：“我正整理，想着要是不继续留在海城，就全部变卖，拿到资金到法国在重新发展。”
汤若鸢垂眸，“执与哥……你是不是很想离开这里？”
沈执与坦然承认：“是。”
汤若鸢沉默片刻，几番挣扎之后，做出决定：“其实也不必卖掉，还是按照之前的，你找专业的经理人打理，我有钱，足够你在法国东山再起了。”
沈执与一愣，好一会才回过神：“你答应陪我一起去法国了！？”
汤若鸢点头：“是。”
沈执与顿时喜形于色，高兴的说自己的规划。
汤若鸢专心的听着，时不时和他讨论两句。
谁也没注意，在病房门口伫立良久的周学川……
第31章
汤若鸢病房外。
周学川站在门口，手里捏着汤若鸢这三年来的行踪调查。
所有的一切都没问题，除了那家心理咨询室。
他猜测汤若鸢是去了那家心理咨询室，然后用特殊的方法做了催眠，忘了他们在一起的那三年。
推测出这一切的那刻，他心口一阵绞痛，连呼吸都痛到发颤。
甚至不敢去想，汤若鸢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说出：“你有你的职责，我不怪你，但我也没法再继续爱你”后，走进这家咨询室。
他当时就按捺不住，直奔汤若鸢的病房。
没成想却在病房门口听见了她和沈执与的对话。
两人对未来规划的讨论声不断透过门缝传来，一切都很好，只是没有自己。
周学川顿时没了推门而入的勇气。
他站在门口，王则民喊了几次“周队，周队！”，他都没反应。
王则民一头雾水，只好伸手去拍周学川的肩头。
不料周学川却突然回过头来：“走吧。”
王则民顿时被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惊到，一边跟上他的步伐，一边小声嘟囔着：“怎么颓废的跟失恋了似的。”
周学川没听见，脑子里满是汤若鸢即将离开的事情。
他满怀心事，干脆将一切安排好，当晚就带着人和案卷回了当地警局，甚至都没和汤若鸢说一声。
汤若鸢觉察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
沈执与不想让她的身上留下疤痕，待到伤口开始结痂，就联系了海城的最好的医院，坚持要给汤若鸢最好的医疗条件。
汤若鸢没法反驳，只能任由沈执与安排。
离开城镇的那天，汤若鸢在医院门口等了又等，也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期盼什么。
只是想和周学川告别的欲望过于强烈，强到让自己久久不能迈出步伐。
沈执与陪着她，也不催促，只说：“告个别也挺好，免得总是牵肠挂肚的想着。”
汤若鸢没回答。
又半个小时过去，天上忽然开始下雨，密密麻麻的洗刷着这座小镇。
起初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多时就变成了倾盆大雨，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打的街边的树枝都低了头。
司机按下车窗，探出头来提醒：“沈总，这雨下的太大了，再不走的话，说不定今天就走不了了。”
沈执与看了眼汤若鸢说：“再等等。”
“不了，执与哥，我们走吧。”
汤若鸢攥紧手，率先迈出一步，准备上车。
偏偏此时，身后传来呼声：“汤若鸢！等等！”
汤若鸢驻足，惊喜回望，却只在转角处看见了周方念。
她眼里的光霎时散去，只剩无尽的怅惘：“周警官……”
周方念皱着眉头，上前来递给她一个盒子：“这是我哥让我给你的，他忙着查赵家村的案子，没时间来和你道别。”
汤若鸢五味杂陈的接过盒子：“赵家村的案子还没查完吗？一周前不是就查的差不多了吗？”
提起这些事，周方念就火大。
她挥了挥手，“别提，就赵家村学校里的那个校长，不知道求了谁，竟然请动了秦淮哥给他做辩护。”
“现在对方咬死，我哥那天救你的时候对已经被抓捕的校长动了手。”
“我哥他现在已经被停职了！”
第32章
“怎么会！”
汤若鸢惊讶不已，她下意识拉住周方念：“怎么会这样？抓捕的路上我一直都在，他根本就没动手，怎么会被停职呢？”
“不行，我必须去帮他。”
她说着，就要往警局走。
沈执与一把将她拉住：“星星！不要冲动。”
汤若鸢停下，这才想起今天是要和沈执与回海城的。
只是现在周学川因为她出事，她实在不能就这样离开。
汤若鸢心急如焚：“执与哥，要不你先回海城，我过两天再过去。”
沈执与面无表情看向周方念：“回去的事情不急，只是你不要先自乱阵脚，不如先问问周警官，去了能不能帮上忙。”
汤若鸢看向周方念。
周方念淡然和沈执与对视：“沈总，能不能帮上忙，要等汤小姐去了才知道。”
“汤小姐，你要去帮我哥吗？”
汤若鸢没有丝毫犹豫：“他是因为我被停职，我帮他是应该的。”
“好。”周方念牵住她，“跟我走。”
汤若鸢想跟上她的步伐，不想沈执与没有松手。
他面若冰霜：“周警官，你要想好，她只是个普通人。”
“你要是执意将她拉进这场漩涡里，是否能承担起被舆论质问的准备。”
周方念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事已至此，她已经在漩涡里，哪儿还有什么置身事外。”
“沈总，覆巢之下无完卵，你愿意躲起来安享太平盛世，也不要阻拦别人选择负重前行。”
两人说的话七拐八弯，就是不明说。
汤若鸢不想再继续纠缠，她始终尊崇心里的第一想法。
“执与哥，周学川是因为我才会被问责，那天如果不是他，恐怕我们现在就无法见面了。”
沈执与眉头紧皱：“你想去？”
汤若鸢目光坚定：“是。我想去。”
沈执与只能叹息一声，慢慢松开她的手：“我不阻拦你，但是你必须注意安全。”
汤若鸢应声将手上的盒子递给沈执与后，跟着周方念离开。
城镇警局。
周学川被关在紧闭室里，手里不断转着个镜面魔方。
王则民坐在他对面，一脸难色：“周队，您就都说了吧，别让我们底下人难做。”
周学川手指拨弄着魔方，沉默不语。
王则民见他不吃软，猛的拍下桌子：“你看看秦淮交上来的校长伤情坚定和证词。”
“每字每句都证明你是暴力出警，你现在说了，说不准还能保住这身警服！”
周学川眼都没抬，自顾自的玩。
王则民见他软硬不吃，干脆挪过灯，对准周学川的眼睛。
“周队，别怪兄弟不给你面子，我们也是按照吩咐办事。”
周学川淡定的掀起眸子：“王则民，我更好奇，你是按照谁的吩咐？”
王则民被他锐利的目光逼的不得不避开视线，只能哽着脖子回：“周队，是你不守规章制度在先！”
“仅仅只凭校长的一面之词，你就能肯定他身上的伤是我动的手？甚至连别的证人都不问问？”
“什么别的证人？还有什么别的证人？”
王则民说着，嘴角勾起笑容：“汤若鸢和沈执与已经决定离开这里，不会再到这儿来帮你……”
不料话音还没落下，身后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王则民！你最好给我开门！”
王则民脸色微变，还没起身，门就被周方念一脚踹开！
她拉着气喘吁吁的汤若鸢：“谁说的没证人，证人就在这！”
汤若鸢喘着气，和气定神闲坐着的周学川四目相对。
第33章
“啪嗒”一声，周学川手里的镜面魔方正好复原。
他站起身，走到汤若鸢面前，“你会来我真的好高兴。”
汤若鸢缓了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听心脏在胸腔内一下接着一下的震动，像春天破土的嫩芽，像夏季的荷尖，像秋季的麦浪，像入冬的初雪。
唯一一个想着案子的周方念忍不住开口：“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竟然还有心思在这儿调情！？”
调情两个字过于露骨，汤若鸢的脸色瞬间爆红。
周学川挑眉，“这事儿急不得，慢慢讲。”
周方念白了他一眼，拉着汤若鸢坐到王则民对面：“问啊，问问她那天发生了什么，看看能不能证明我哥的清白。”
王则民愤愤看了两人一眼：“那就请你和周队先出去。”
周方念捏紧了拳头，正要回击她。
汤若鸢先一步开口：“周警官，我可以，不过说出实情而已。”
周方念睨了他一眼，转身出门。
周学川和她一起倚靠在在门外的长廊边，凭着窗眺望外面的雨和这座小城。
周方念伸手去接窗边落下的雨滴：“希望这场大雨能够洗刷到这座城里的所有罪恶，让世界上不再出现像赵梅这样的孩子。”
周学川垂着眸，看着门口开始生锈的警徽：“还需要更多像你像我这样的人，你的愿望才会实现。”
周方念顿了瞬：“汤若鸢会帮我们吗？毕竟她是汤世汉的女儿……”
周学川收回目光，怕了拍周方念的肩膀：“出身不能说明什么，重要的是当下的做法。”
“念念，哥哥信她。”
周方念无奈叹了口气：“爱情使人盲目。”
周学川笑了笑，不再开口。
半小时后，汤若鸢走出禁闭室。
王则民紧跟其后，脸色不善。
周方念立即迎上去问：“怎么样？你怎么说的？”
汤若鸢的表情还算轻松：“我说的都是实话，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不会。”周学川应声，他自然的牵起汤若鸢的手：“我上次吃到一个店的八宝鸭还挺不错的，带你们去尝尝？”
周方念眉头紧皱：“这都什么时候了？你……”
“我很饿。”周学川打断她，“你不去算了，我和若鸢去。”
说罢，他拉着汤若鸢往外走。
汤若鸢的目光落在被周学川牵住的手上。
她从没想过，她和周学川会以这样的方式纠缠在一起。
手上传来干燥炽热的触感，好似驱散了身上所有的寒意。
汤若鸢奇怪的感觉自己不仅不抗拒，反而还有点……想要握紧周学川。
半小时后。
三人到了店子里，各选了一方坐下。
等上菜的时候，汤若鸢诸多感慨。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竟然还能和周学川周方念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思索间，周方念打趣的声音传来：“我说哥，汤小姐，你们是要手牵着手吃饭吗？”
汤若鸢这才注意到，周学川还是握着自己，一直没松手。
她往后缩了下，想抽出手。
周学川按住她：“牵一路了，现在才害羞是不是太晚了点？”
汤若鸢羞的说不出话，干脆不开口。
等到店家上菜，周学川才松开手，细心的给汤若鸢布菜。
汤若鸢看着他的动作，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幕熟悉的画面。
她瞬间白了脸：“周学川，我们以前，真的是情侣吗？”
第34章
饭桌上顿时沉默下来。
周学川和周方念不约而同的变了脸。
上次周学川得知汤若鸢是通过催眠忘记自己后，找了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了周方念。
彼时，周方念还拐着弯的安慰他：“忘了那三年不就等于忘了你的背叛，你不是正好可以重新开始？”
周学川开始觉得这是嘲讽，后来想想，周方念说挺有道理。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往事暗沉不可追，来日光明灿烂。
一切都可以从头开过，重新开始。
周方念颇为有节奏的在桌上敲击着，大意是：“哥，我们怎么说？”
周学川张嘴，话还没说出口，一串手机铃声兀的响起。
周方念和周学川对视一眼，同时接起电话。
不知对面说了些什么，两人的脸色同时凝重起来。
周学川接完电话，看着汤若鸢：“不能吃饭了，有任务。”
汤若鸢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心里有些不安：“这么紧急？”
周学川颔首，纵使心里放不下汤若鸢，却还是不得不离开。
“我要走了，饭钱已经付过，我在警局边上给你定了酒店，你吃完直接去住下，晚上不要出门……”
“哥，该走了。”
周学川捏紧拳头，转身离开。
看着他背影出门的那刻，汤若鸢忍不住站起身：“注意安全！”
周学川脚步微滞，下一秒就和周方念一起消失在了雨夜里。
突生变故，汤若鸢也没了吃饭的心情，匆匆吃了几口，勉强果腹后起身离开。
她按照周学川的叮嘱，在警局边上的酒店里住下。
下过雨之后，整片天空夜色深沉。
脚下的小城像是被无边的黑暗笼罩住，见不到一丝希望和光亮。
汤若鸢惴惴不安。
躺在床上也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一晃过去四天，周学川和周方念没有传来任何消息，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往后再打就直接不在服务区了，两个活生生的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她到警局里面去问，没有一个人搭理。
更甚者甚至说：“周学川？没听过，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没事到警局来打听个什么！？这是你打听消息的地方吗？”
汤若鸢听不到消息，心急如焚。
她只能打电话给沈执与求助，可汤家早就不是当初的汤家。
沈执与去了海城警局，听的最多的一句就是：“无可奉告。”
只有等，只能等。
汤若鸢讨厌这种无力感，仿佛瞬间回到了几年前，她得知父亲是死刑时的那种绝望。
正当走投无路时，一个人忽然出现拦住汤若鸢。
她抬头，才发现眼前是位遮住脸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高一米八以上，极具压迫感，周身的气质也不怒自威，不用猜都能知道，他必定常年身居高位。
汤若鸢从头到尾的打量过他，率先开口：“您找我是有事吗？”
“你不怕我？”中年男人反问。
汤若鸢摇头：“您是警察，我为什么要怕？”
中年男人似是来了兴趣，“哦”了一声才问，“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是警察？”
汤若鸢跟着周学川，多少也学了些东西。
“您虽然没穿警服，但是您换衣服的时候应该很匆忙，所以没有来得及换皮鞋。”
“如果我没看错，这双鞋是警用皮鞋，我见周方念和周学川穿过。”
“再看您的手指，关节处有厚茧……”
“小丫头眼神不错。”
中年男人打断她，拿下脸上的口罩：“我是警察，也是学川和方念的爸爸，周卫国。”
第35章
汤若鸢眼里闪过诧异，接着问：“那您知道周学川和周方念的消息吗？我……”
“别着急，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聊。”
周卫国带上口罩：“这里不太安全。”
汤若鸢了然，想把周卫国晚.晚.吖往周学川安排的酒店里面带。
周卫国一把将人拉住：“你住的酒店也不安全，跟着我走。”
汤若鸢惊愕一秒，立即反应过来，跟上周卫国的步伐。
周卫国七扭八弯的，带着汤若鸢上了一辆车。
关上车门的那刻，周卫国开门见山：“学川和方念出事了，我想你能不能帮我们。”
汤若鸢的心瞬间被糅做一团，忙问：“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人呢？”
“你能帮我吗？”周卫国不答反问。
汤若鸢有些无奈：“都到这种时候了，我难道还能拒绝吗？”
“如果你想拒绝的话，我也不会勉强。”
“我答应。”
汤若鸢没有丝毫犹豫。
周卫国终于收起审视的目光，神色柔和又带着凝重：“赵家村的案子你都知道，我就不再赘述。”
“我接下来要说的是这个案子的后续，赵校长被逮捕后，有人请动了秦淮给他做辩护，逼的学川被停职。”
“起因是学川通过赵校长查到了另一桩案子，那些被拐卖的女孩……”
周卫国顿了顿，整张脸上都是不忍：“除了被卖到偏远的山村，还有一些被送给了海城的富商，被当成玩物消遣……”
汤若鸢难以置信，脸色都苍白不少：“他竟然这么猖獗。”
她难以遏止的想起被校长带走的那次，昏暗的禁室，各式各样的器具。
只一瞬，汤若鸢后背就浸出了冷汗：“所以，他们请秦淮做校长的辩护律师是想让他不再提起这些事？”
周卫国颔首。
汤若鸢“你想我怎么帮你？”
周卫国：“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不想，现在还能反悔。”
“现在还是说这些的时候吗？”汤若鸢有些疲惫。
或许从第一次决定帮助周学川开始，她就已经卷进了这场漩涡里，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周卫国喟叹：“你是个好姑娘，只可惜学川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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