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容音谢煜安最后结局如何-精选好书容音谢煜安

时间:2023-06-10 18:30:36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薛晴然大声说:“你那继娘是勾栏院里千人骑万人枕的破鞋,你也和她一样肮脏龌蹉得让本小姐恶心,就凭你叫本小姐拜她为师,本小姐就能让人撕烂你的嘴!”
国公府是太后的娘家,薛晴然经常进宫陪太后,向来都是眼高于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会儿被容音气到,便有些口不择言,说出来的话和骂街的市井泼妇没什么两样,睿亲王妃虽然也看不惯容音,却忍不住蹙起眉头,她想要的可不是这种满口脏话的儿媳妇。
容音脸色未变,重复薛晴然的话:“薛小姐刚刚是在骂我是破鞋?”
刚刚睿亲王妃虽然有些不满,却也没有要阻止薛晴然的意思,听到容音的话,想要阻止已来不及,薛晴然毫不犹豫的说:“我骂你怎么了?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有那样一个后娘,不干不净也很正常,不然……”
“住口!”
在薛晴然说出更过分的话之前,睿亲王妃打断了她,沉沉提醒:“今日是御史夫人的生辰,吵吵嚷嚷像什么话。”
睿亲王妃好歹是薛晴然未来的婆婆,薛晴然多少要给她一点面子,她撇了撇嘴,说:“王妃明鉴,是她先骂我的。”
睿亲王妃本想息事宁人,却听到容音说:“今日在场这么多人,孰是孰非大家都心知肚明,薛小姐若是觉得委屈,不如请御史大人来此评鉴一下,御史大人在朝中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绝对不会有失偏颇。”
“这么点儿小事,你还有脸劳驾御史大人?”薛晴然的语气很是不可置信,约莫觉得容音疯了,她冷笑一声,“本小姐也不是没有肚量的人,只要你跪下来,给我斟茶认错,本小姐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上次容音落水差点被淹死,好不容易爬上岸,薛晴然说她像水鬼吓到她了,不仅要容音跪下来认错道歉,还要容音学狗叫。
容音不肯,却因为孤立无援,被薛晴然的丫鬟强行摁在地上,还被抓着头发拖了很远。
这事让容音记忆犹新,薛晴然也没有忘记,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刺激容音。
容音勾唇笑起,一字一句的说:“折辱朝廷重臣可不是小事。”
“本小姐何时折辱朝廷重臣了?分明是你招惹的我……”
“薛小姐看不惯我,若只是在私底下为难,我断然是不敢反抗的,但薛小姐今天这样的场合骂我是破鞋,我却不能不辩驳,我的夫君是昭陵的英雄,更是数万将士尊崇信赖的统帅,我便是死,也不能叫人污蔑他分毫!”
容音越说声音越大,语气也越坚定,像个马上要赴死的战士。
薛晴然见她把事情往谢煜安身上扯,气不打一处来,噌的一下站起来,怒声道:“你不要胡说,我什么时候污蔑晋安侯了?”

第43章  不如以死自证清白
“薛小姐污蔑我是破鞋,便是在污蔑折辱我的夫君!我继娘只是卖艺不卖身的歌姬,我父亲娶了她,被人戳着脊梁骨过了一辈子,薛小姐方才所言传出去,我夫君不止要被天下人耻笑,连他的子嗣日后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薛小姐难道没有听说过人言可畏这句话?”
容音用自己举例,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薛晴然意识到情况不妙,改口说:“刚刚我只是说你和你继娘一样恶心,谁听到我说你是破鞋了?”
所有人都知道太后很护短,后宅女眷拌嘴就算闹到御前,太后也会护着薛晴然,没有人会为容音得罪国公府。
薛晴然笃定不会有人站出来帮容音说话,正要得意,突然听到一个冷冽低沉的声音说:“本侯听见了。”
薛晴然愣了一下,想起谢煜安就坐在这里,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中了容音的圈套,这个贱人刚刚分明是故意刺激她,引导她说出那些话的。
谢煜安若一口咬死她骂了容音,这事还真没办法轻易解决。
薛晴然气得咬牙,这时已经调试好琴弦的萧歆妍突然说:“我也听见薛小姐骂晋安侯夫人了。”
下人专门抬了矮桌摆琴,萧歆妍的贴身婢子帮她整理好裙摆,萧歆妍坐在软垫上,如同一朵怒放的白茶花,圣洁无暇。
薛晴然性子跋扈,平日就挺看不惯萧歆妍娇弱不胜的样子,这会儿听到萧歆妍为容音作证,又气得没了理智,尖声道:“萧歆妍,你自己嫌弃未婚夫又疯游又瞎不肯嫁坏了名声,现在还想踩着我装好人,你还要不要脸?”
退婚后,萧家这段时间承受的压力不小,萧夫人心疼女儿,忍不住说:“薛小姐,婚是我和妍儿的父亲做主退的,与妍儿无关,你说话不要太难听了。”
这就嫌难听了?
薛晴然还有更难听的话没说呢,她正想连萧夫人也一起怼,睿亲王妃厉声喝道:“够了,然儿,向晋安侯夫人道歉!”
“王妃,你说什么!?”
薛晴然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的父亲是护国公,姑母是当今太后,她过的不比公主差,她凭什么向一个有风尘女子做后娘的女人道歉?
“本妃让你道歉!”
睿亲王妃重申,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在一开始阻止薛晴然,今日这事虽然发生在御史府,但事情起因毕竟在她身上,若是闹得太大,第一个就该问她的罪。
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是挺糟心的。
“是这个贱人陷害我,我没有错,我绝不道歉!”
薛晴然说完带着丫鬟扬长而去,她自己倒是解气了,被未来儿媳妇拂了面子的睿亲王妃脸色却很不好看,但这么多人看着,睿亲王妃也不好继续把事态搞僵,勉强露出笑容对容音说:“然儿自幼骄纵,说话冲动,本妃会让国公夫人好好管束她的,还请晋安侯和夫人莫要太较真。”
睿亲王妃让薛晴然向容音道歉已经算给谢煜安面子了,一般人这个时候都会见好就收,卖睿亲王妃一个面子,容音却叹了口气,惆怅地说:“薛小姐说是臣妇故意设计害她,臣妇真是百口莫辩,为了不连累夫君,不如以死自证清白。”
容音说完站起身就要往柱子上撞,众人吓得惊呼出声,好在御史府的丫鬟还算伶俐,拉住了容音,睿亲王妃也被容音的刚烈吓得眼皮一跳,放软语气说:“本妃向你保证,今日席间发生的事,说过的话,绝对不会传出去半个字,你也不必寻死觅活的。”
“就算不说出去,我也没有脸见人了……”
容音大声嚎啕,哭得挺像那么回事的,唯有拉住她的那两个丫鬟看到她脸上一点儿泪痕都没有。
睿亲王妃拿她没有办法,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容音停下嚎啕,假意用绢帕擦泪,说:“前些时日夫君惊了马,我从娘家借了不少钱赔偿沿街的商贩,临死之前,我想把钱还给继娘,免得我爹因为我在家煎熬度日。”
这话一出,众人看姜氏的眼神有了些变化。

容音的出身虽然不好,但好歹是长房正妻,就算不掌家,也不至于连支取银钱都不能吧?

姜氏捏紧绢帕,努力保持平静。
睿亲王妃看出容音不想死,闹这么一出只是为了讹钱,她深吸了两口气压住脾气,问:“你想要多少?”
容音连拭泪的动作也省了,指着睿亲王妃头上一支金镶玉的钗子说:“我觉得这个钗子抵了应该就差不多了。”
容音的眼光很毒,那支钗子去年淑妃送睿亲王妃的生辰礼物,睿亲王妃很是喜欢,出席宴会一般都会戴着,钗子用上好的和田籽玉为胚,外面镶金锻造精湛,若拿出去典当,至少要值好几百两。
睿亲王妃自是舍不得把钗子给容音拿去典当,抿了抿唇说:“此物是淑妃所赠,本妃不能给你,晚些时候,本妃让人送五百两白银到侯府便是。”
容音得了好处立刻卖乖,诚心夸赞:“臣妇也觉得此物唯有戴在王妃头上才能如此美好夺目。”
睿亲王妃不想再跟容音说话,挑了挑眉,容音乖乖回到位置坐下。
谢梅雪的脸被打得高高肿起,见容音回来,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些,容音没有理她,在谢煜安旁坐下,低声问:“方才我要寻死,夫君为何不拦我?”
谢煜安身手高强,如今听觉比寻常人高不少,要拦下容音轻而易举。
谢煜安朝她偏了偏头,饶有兴致的说:“我若是拦你,你这场戏不就演不下去了?”
“夫君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在演戏的?”
“从你第一次踏进那个院子的时候。”
容音问的是刚刚那场戏,谢煜安说的却是从她嫁进侯府第一天,他就知道她在演戏,并非胆小良善之辈。
容音顿了一下,而后笑着说:“其实我也并非全都在演戏。”
“是吗?”
“是啊,我对夫君的仰慕之情一直都是真的。”

第44章  别人可以,大妹妹不可以
薛晴然愤然离席,御史夫人的宴席还要继续,为了缓和气氛,萧歆妍和姜氏合奏了一首《安灵曲》
《安灵曲》是边塞百姓的哄小孩儿睡觉的曲子,因旋律轻快柔美,传唱度很高,姜氏点点头,与萧歆妍合奏起来。
姜氏嫁人后便很少练习吹箫,手法比当初生疏不少,气也没有那么足了,刚开始就出了好几次错,好在萧歆妍的琴技很高,心态也很稳,用琴音帮姜氏把错误掩盖过去,几次之后,姜氏放松下来,找到感觉渐入佳境,在座的人也被悠扬婉转的旋律洗涤,静心凝神。
《安灵曲》来自边塞,琴音中自然蕴含着边塞的广阔空灵,箫声低咽如同孩童啼哭又如同母亲耐心的诱哄,很多人不由自主想起远在他乡的亲人、故友。
容音不是很懂音律,却也觉得很好听,等两人演奏结束,容音立刻带头鼓掌,其他人回过神来,全都跟着喝彩叫好,姜氏惭愧地说:“臣妇好些年没吹过了,技艺早已生疏,若不是萧小姐琴艺过人,臣妇今日只怕会下不来台,多谢萧小姐。”
姜氏诚心向萧歆妍道谢,萧歆妍把姜氏也夸了一顿,两人互相欣赏,看上去十分和谐,众人不由得再次感叹,萧歆妍若是顺利嫁给谢煜安,这妯娌关系该有多融洽?
睿亲王妃打起精神来,给萧歆妍和姜氏都赐了厚礼,其他世家夫人知道容音得罪了睿亲王妃,很有眼力见儿的各种夸姜氏有才学,让她以后多出来走动。
这些人之前对姜氏都爱搭不理的,这会儿这么热情,姜氏当然能猜到缘由,但她还是开心的答应下来。
不管什么原因,只要这些世家夫人记住她,愿意搭理她,那就是好事。
姜氏出了风头,谢梅雪的脑袋也跟着抬了起来,等姜氏回来落座,讨好的说:“二嫂,你和萧小姐都好厉害啊,我要是也能像你们这样多才多艺就好了。”
谢梅雪这话是对姜氏说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容音,盼着容音能因为自己无才无德而自卑羞怯。
感受到她的目光,容音疑惑的看着谢梅雪问:“大妹妹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今日格外好看,让大妹妹都移不开眼了?”
放屁!
谢梅雪翻了个白眼,还是咽不下被容音扇了一巴掌的气,夹枪带棒的说:“人家萧小姐才貌双绝,温婉过人,还不快趁机好好学学,你现在丢的可不是你自己的脸,还有我大哥和晋安侯府的脸。”
“这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虽然哪哪儿都比不上萧小姐,但夫君就喜欢我这样的,大妹妹这么崇拜萧小姐,怎么没学到萧小姐分毫,当面指责长嫂这种事,萧小姐可是绝对做不出来呢。”
“你……”
谢梅雪气得用手指着容音,容音挑眉,笑着说:“我已经嫁得如意郎君,大妹妹确定要在这种场合跟我对着干?”
连睿亲王妃和薛晴然在容音面前都没占到什么便宜,谢梅雪跟容音闹只会是自讨苦吃。
谢梅雪只能不甘心的闭嘴,暗暗咬牙。
容音弯眸,笑意更深,好心提醒:“大妹妹,我既是你的大嫂,我的继娘也是你的长辈,按照规矩,你怎么也要叫她一声伯母,大妹妹日后若再听到什么风言风语,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谢梅雪恶狠狠的瞪着容音,不服气的说:“她本就出身风尘,难道你还要把所有人的嘴巴缝起来,不许别人议论?”
容音点点头,说:“别人要乱嚼舌根可以,大妹妹不可以。”
这话在谢梅雪耳朵里跟霸王条款差不多,谢梅雪有些压不住火气,姜氏拉住她的手,柔柔地说:“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
话音落下,密集的鼓点响起,戏班子的人已经在戏台准备就绪,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转移到戏台上。
京中世家夫人办寿辰都喜欢请戏班子到府上唱戏热闹一下,今日这出戏和寻常的贺寿戏码却不大相同,这戏写的是福禄寿三仙因为醉酒耽误了差事,被贬下凡,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观音菩萨,积满功德才能回到天上。
三位仙人穿着戏服,戴着夸张搞笑的面具,一出场就逗得大家哄然大笑,按照剧情,他们要找菩萨,就拉了席间的宾客一起表演,宾客没料到有这一出,又懵懂又新奇,女眷们通过空窗看着,俱是忍俊不禁。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这出戏就到了尾声,福禄寿始终找不到观音菩萨,马上就要受刑罚魂飞魄散,刚刚还被逗得哈哈大笑的众人俱是动容难过起来,这个时候,福仙突然进入偏厅,冲到御史夫人面前开始说吉祥话。
众人这才想起这只是一出戏,最终目的是给御史夫人贺寿,并不是真的要惩罚福禄寿,御史夫人很是高兴,正要让人打赏,禄仙快步进屋,将一柄玉如意呈给御史夫人,最后,寿仙捧着一颗比人的脑袋还大的寿桃给御史夫人,御史夫人咬了一口寿桃,丫鬟们鱼贯而入,开始给宾客发放福袋,众人都惊喜不已。
福袋分发完毕,观音扮相的沈清澜出现,说福禄寿三仙不再困于己身,功德圆满,回归仙位,三人脱了戏服,摘下面具露出真容,他们并非戏子,而是御史府的三位少爷。
所有人都愣住,御史夫人最先反应过来,佯装生气,板着脸说:“你们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自己胡闹也就算了,还把澜儿拉上一起胡闹,也太没规矩了。”
沈清澜立刻说:“我也觉得没有规矩,都是三哥出的主意,娘要罚就罚三哥一人吧。”
沈清澜说完,御史府大少爷和二少爷立刻默契的和三少爷沈瑾修拉开距离。
沈瑾修捧着寿桃很有担当的说:“的确都是我的主意,娘要怎么罚我都认。”
御史夫人育有二子一女,三少爷沈瑾修并非御史夫人所出,但自从出生就养在御史夫人膝下,除了名分非嫡出,其他方面都与嫡出无异,此刻他脱了戏服长身而立,俊美儒雅之姿顿时叫不少人都红了脸。
容音只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睑,漫不经心的把玩手里的福袋。

第45章  中了巴豆
大家都很喜欢福禄寿这出戏,御史夫人最终只是告诫了几句,便放他们走了。
沈清澜换了常服回到御史夫人身边,其他世家夫人都一个劲儿的夸她刚刚的观音扮相好看,都想让沈清澜做自家儿媳妇,睿亲王妃想到薛晴然之前的表现,心中不免气闷,她也想要沈清澜这样知书达理的儿媳妇。
戏班子还排了其他戏,下人奉上菜肴,让大家一边吃饭一边欣赏。
吃到一半,容音突然觉得有点腹痛,她本想忍耐一下,但腹痛却越演越烈,只能按着肚子低声说:“夫君,我突然感觉肚子不大舒服,要离开一下。”
说完这句话,容音来不及过多解释,就让御史府的丫鬟带自己去茅房。
出了偏厅,热闹喧嚣渐渐散去,容音也不再强撑,不住的倒吸冷气,她只想快点到茅房,并未注意到引路丫鬟的神情有古怪。
穿过两道弧形拱门,再穿过两道长廊,容音忍不住问:“还有多久才到啊?”
容音疼得满头大汗,脸都白了,有些坚持不下去,引路的丫鬟低着头说:“前面就是了,请夫人再坚持一下吧。”
容音点点头,正要加快步子,身后沈瑾修的声音:“站住,什么人?”
丫鬟转过身行礼:“回三少爷,晋安侯夫人身子不适,奴婢带夫人去休息。”
男女有别,丫鬟没有直接说带容音去茅房。
容音急得不行,顾不了那么多,一边拉着丫鬟往前走一边说:“来不及了,你先带我去了再回来解释。”
沈瑾修快步上前拦住两人,见容音姿势诡异,猜到她要做什么,沉沉的说:“这边茅房是给男宾用的,女眷用的就在偏厅出来的左手边不远,你得回去。”
容音想骂娘,但她这会儿顾不上那么多,说了句“多谢”拎起裙摆就往回冲,那丫鬟想跟着一起,被沈瑾修抓住,他的神情瞬间变得冷漠,直勾勾地盯着丫鬟问:“谁让你带她来这边的?”
丫鬟吓得肩膀瑟缩了下,底气不足的说:“三少爷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是晋安侯夫人自己要来这边的。”
沈瑾修一个字也不信,他冷哼一声,拉着丫鬟继续朝前走去。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竟然敢在御史府做这种下三滥的事。
容音离席没多久,谢梅雪也谎称要上厕所离开了,她远远的跟着容音,没想到半路看到了沈瑾修,她原以为容音是借故出来和沈瑾修叙旧情的,不知道沈瑾修说了什么,容音拎起裙摆就往回跑,沈瑾修则很生气的拉着那个丫鬟继续往前走。
谢梅雪想着自己可以借着关心大嫂的名义和沈瑾修多接触一下,便也跟了上去。
容音并不知道自己离开后发生的事,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冲进茅房,把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都拉了个干干净净,腹痛却还是没有止住。
出门前她没有乱吃什么东西,御史府的宴席应该也都是干净的,不然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拉肚子,看这情形,她更像是中了巴豆之类的泻药,可是对方是把泻药下在什么地方的呢?
容音想不明白,又蹲了一会儿,感觉腿开始有点发软,这时外面有人敲门问:“里面有人吗?”
“有,我拉肚子拉的停不下来,麻烦帮我找下大夫。”
外面安静片刻,然后沈清澜疑惑的声音响起:“是阿音吗?”
“是我!我快拉死了,快找大夫救救我。”
容音没考虑丢不丢人,只想先止了疼从茅房出去再说。
沈清澜立刻让人请了府医来。
容音确实是中了巴豆,不过剂量不大,喝完大夫开的药,容音很快就不拉了。
沈清澜见她满脸冷汗,嘴唇都有点发青,担忧的问:“阿音,你没事吧?”
容音摇摇头,而后说:“我虽然没有大碍,但这件事还得查清楚才行,劳烦你代我向夫人道个歉,搅扰了她的生辰是我不对,改日我再备份厚礼登门赔罪。”
沈清澜严肃的说:“阿音何错之有,这分明是给你下药害你之人的错,此事发生在御史府,定然是要还你一个公道才行。”
沈清澜扶着容音准备回席间查明真相,刚到偏厅外面,就见御史夫人和睿亲王妃神情肃穆的快步走出来。
沈清澜下意识的想行礼,睿亲王妃冷冷的说:“晋安侯夫人回来的正好!不必入席,直接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御史夫人让丫鬟来扶容音,又对沈清澜说:“宴席还没结束,澜儿你去看着,别再出什么岔子,明白吗?”
沈清澜意识到事态严重,只好应下,回到偏厅。
容音和御史夫人她们一起去到一个叫《筑心院》的院子,刚跨进院门,便见凤佑麟一脸餍足的走出来,他的衣服皱巴巴的,束发的玉冠也歪歪扭扭戴着,脖颈处有两道渗血的抓痕,身后的屋里传来呜咽的女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凤佑麟看到容音,立刻皱眉“啧”了一声,颇为失望。
容音顿时明白,如果今天没有遇到沈瑾修,此刻在房中哭泣的人很有可能是她。
睿亲王妃担心了一路,被凤佑麟的反应气到,厉声质问:“你啧什么啧,这可是御史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凤佑麟懒洋洋的说:“我喝醉了,小厮扶我来这里休息,谁知道屋里竟然藏着个女人,还一个劲儿的往我身上扑,我还以为是御史府专门给我准备的暖床丫鬟呢。”
御史府才不做这种逼良为娼的缺德事,御史夫人不喜欢听凤佑麟说话,对容音说:“麻烦夫人进屋确认下,屋里的是不是晋安侯府的大小姐。”
容音并不知道谢梅雪跟着自己出来了,有些意外,却没有多说什么。
屋里门窗紧闭,空气中有一股甜腻的熏香味道,被子掉到地上,床帐也被扯烂,谢梅雪抓着被撕得破破烂烂的衣裙坐在床上哭得不能自已,她的头发散乱,露在外面的肌肤有好几处青紫印记。
看到容音,谢梅雪激动起来,大声喊道:“贱人,都是你害我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容音并不辩驳,只问:“你有证据吗?”

第46章  那个畜生在哪儿?
“果真是你害的我!”
谢梅雪说着就想扑过来,刚下床却重重的跌在地上。
容音站在门口没有过去,帮谢梅雪分析局势::“睿亲王世子说他喝醉了,是你躲在屋里故意勾引,他把你认成御史府的丫鬟才会发生这样的事,不管你觉得是谁害的你,只有你拿出证据证明清白,才能避免被沉塘。”
容音的语气柔和,语气却冷漠得让人觉得有些无情。
地砖又冷又硬,谢梅雪连衣服都没穿好,打了个哆嗦,这才意识到自己掉入了怎样的绝境。
如果凤佑麟一口咬定是她主动勾引,她一定会被所有人唾骂,就算不被沉塘,这辈子也毁了。
谢梅雪想不到自救的办法,哀怨的看着容音控诉:“这下你满意了?你千方百计嫁进侯府为的就是这一天吧?”
容音是跟谢梅雪不对付,但还没有想过要用这样的法子报复她。
眼下没有时间解释太多,容音直截了当的说:“你如果不想活了,现在就可以去死,死后名声至少能好听一点儿,也不会连累晋安侯府。”
谢梅雪气得发抖,强撑着爬起来想跟容音拼个你死我活,又听到容音说:“你如果不想死,就好好把事情经过都说出来,这里是御史府,发生这样的事,睿亲王府总要给个说法。”
听完后面的话,谢梅雪冷静下来,她的身子已经被凤佑麟占了,这个时候追究容音是不是凶手没有意义,当务之急是让凤佑麟对她负责。
谢梅雪的脑子难得灵光了一回,她飞快地穿上衣服,冲到睿亲王妃和凤佑麟面前,大声说:“王妃,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没有勾引世子,求王妃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睿亲王妃蹙眉问:“你如何证明你是被陷害的?”
谢梅雪是跟着沈瑾修到这边来的,沈瑾修只在院子外面站了片刻就带着丫鬟离开了,谢梅雪觉得奇怪,大着胆子进了院子,然后就被人打晕了,再醒来她便感觉浑身发热,做了很多不受控制的事,但她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光靠这张嘴,就算说破了嘴也不会有人相信她。
谢梅雪一阵绝望,想到容音刚刚的话,狠了狠心,说:“我没有证据。”
说完,谢梅雪一头撞到围墙上。
“大妹妹!”
容音配合的惊呼出声,飞奔到谢梅雪身边把她抱起来。
谢梅雪还是惜命,额头只是撞破了口子在流血,但血流的不多,并不吓人,容音用绢帕捂住谢梅雪的伤口,眼泪立刻掉出来,大声哀求:“大妹妹流了好多血,求夫人快叫大夫来给她看看,我相信大妹妹不会做这样的事,此事背后必然还有隐情。”
刚拉过肚子,容音的脸色还有点苍白,这会儿哭得哀哀切切,很有感染力,御史夫人派人去叫府医,又让人去通知御史大人,事关睿亲王府和晋安侯府,她已不能草草了事,得让御史大人来做决断。
睿亲王妃感觉事情有些脱离掌控,让人去通知了睿亲王。
容音和下人一起把谢梅雪送到另外一间客房治伤,没过多久,姜氏赶来,容音见她身后无人,擦着眼泪问:“夫君呢?”
“沈小姐说大嫂中了巴豆,大哥不许在场的人离开,正督促御史府的下人排查下毒之人呢。”
姜氏想到谢煜安的寒冰一般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又问:“大妹妹这是怎么了?”
“御史府的下人发现她与睿亲王世子睡在一起,睿亲王世子说是她躲在屋里故意勾引,大妹妹为了自证清白撞了墙。”
御史府的丫鬟还在进进出出,容音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好像和谢梅雪感情多深厚,姜氏听得头皮发麻,谢梅雪怎么会和睿亲王世子睡到一起去?
不等姜氏想明白,容音又对姜氏说:“是我没有照顾好大妹妹,我这个人嘴笨,也说不过别人,二弟妹能否先回家一趟,请母亲过来亲自为大妹妹做主?”
容音和姜氏虽然是谢梅雪的嫂子,但这种事,还是谢秦氏这个当娘的亲自处理比较妥当,不然事后,姜氏也要落埋怨。
姜氏点点头,立刻坐马车回侯府,容音喝了口茶,继续守着谢梅雪,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谢煜安才和沈清澜一起过来。
容音立刻哭着扑进他怀里:“夫君,大妹妹她……她被人害了啊!”
容音的情绪到位,哭得相当悲戚,还不停的自责:“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没有打她,她也不会因为和我置气遭遇这样的事,夫君,你一定要为大妹妹做主啊。”
谢煜安搂住她的腰,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
沈清澜见容音眼睛都哭肿了,安慰的说:“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阿音也不要太自责,你刚中了毒,身体还虚着,情绪不要太激动。”
容音这才看向她,问:“下毒的人查出来了?”
沈清澜点点头,说:“府上的张厨娘招认有人花重金把你用的那只碗泡过一夜巴豆水,因此别人都没事,只有你中毒,张厨娘不肯说幕后真凶是谁,已经被送往京兆尹审理了。”
容音吸了吸鼻子,说:“先是我中毒,然后是大妹妹被害,夫君,下一个出事的人会不会是你呀?”
“我呸,你个乌鸦嘴在这里咒谁呢?”
谢秦氏着急忙慌的赶来,听到容音这句话火冒三丈,恶狠狠的啐了口口水。
容音放开谢煜安,恭敬行礼:“母亲。”
谢秦氏直接无视,冲进屋里,见谢梅雪撞破了额头,心疼的红了眼,用要吃人的目光盯着姜氏问:“那个畜生在哪儿?”
姜氏吓了一跳,小声提醒:“母亲,那是睿亲王世子。”
要是被太后知道有人骂她的宝贝孙子是畜生可怎么得了?
谢秦氏知道姜氏害怕什么,加重语气:“我问你他在哪儿?”
姜氏不敢说,怕谢秦氏会闯下滔天大祸,正犹豫着,容音自告奋勇:“我知道,我带母亲去。”

第47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容音带着谢秦氏回到筑心院,都不用容音怂恿,谢秦氏冲上去就给了凤佑麟一个大嘴巴子,然后揪着凤佑麟的衣领哭骂:“畜生,你还我女儿清白!我的雪儿乖巧懂事又孝顺,她做错了什么,要被你害成这样?”
谢秦氏平日不是这儿不舒服就是那儿不舒服,这会儿身手倒是矫健的很,等睿亲王妃反应过来,谢秦氏已经被凤佑麟推倒在地。
谢秦氏一点儿也不觉得没有面子,直接躺在地上嚎啕大哭:“老天爷,你睁眼看看啊,朗朗乾坤,这还有没有天理啊!我一个寡妇拉扯六个孩子长这么大多不容易啊,好不容易看着大女儿要成婚了,却被畜生糟蹋了,我怎么去见死去的夫君啊……”
凤佑麟第一次被人扇耳光还当面被骂畜生,没好气的反驳:“死老太婆,你骂谁是畜生?”
谢秦氏不是一直养尊处优的世家夫人,她的嗓门儿大,战斗力强还持久,凤佑麟的声音完全被压制,根本听不见,凤佑麟想动手打谢秦氏,被睿亲王妃拉住:“你已经闯下大祸,还想干什么,不怕被你爹家法处置?”
凤佑麟甩开睿亲王妃的手,烦躁的说:“我都说了是她自己躲在屋里勾引我,我犯什么错了?”
“畜生!你胡说八道!我家雪儿是正正经经的侯府大小姐,想娶她的青年才俊多的是,她才不会做勾引人这种腌臜事,你强占了她的身子,还要往她身上泼脏水,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谢秦氏骂人挺难听的,而且嘴里的词一句重复的都没有,凤佑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忍不住抬脚去踹谢秦氏。
容音下意识的偏头去看谢煜安,她以为谢煜安会出手拦下凤佑麟,没想到谢煜安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任由凤佑麟一脚踹在谢秦氏身上。
谢秦氏被踹得叫的更大声,姜氏连忙扑到谢秦氏身上护着她,凤佑麟这下更来气了,还要继续踹,睿亲王和御史大人赶到。
“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本王拿下!”
睿亲王一声怒喝,立刻有护卫上前制住凤佑麟。
睿亲王妃心底一慌,迎上前说:“王爷消消气,事情尚未水落石出,麟儿他……”
睿亲王妃还想护着凤佑麟,被睿亲王冷冷打断:“他玷污了人家正经姑娘的清白,这是有目共睹的事,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本王早就说过慈母多败儿,若不是这些年你把他纵得无法无天,今天他也不会闯下如此滔天大祸!”
睿亲王劈头盖脸的一通骂让王妃心底有些慌乱,凤佑麟可不是她一个人惯出来的,认真论起来,太后才是罪魁祸首,之前不管凤佑麟犯下什么荒唐事,有太后护着都会没事,睿亲王也不曾发这样大的火,今日这是怎么了?
睿亲王让护卫把凤佑麟拉住,谢秦氏没有起来,躺在地上寻死觅活起来。
“我不活了!我自己的女儿遭了这样的罪,我却什么都做不了,都怪我出身太低没有用,不如我们母女两一起死了算了!”
容音看准时机跪到谢秦氏旁边,凄凄惨惨的说:“都怪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大妹妹,母亲把我也一起带走吧。”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姜氏为了显示自己作为嫂嫂的担当,也哭着说要跟谢秦氏一起去。
谢秦氏一个人就够吵了,加上两个要陪着一起死的,足够把人逼疯。
睿亲王让护卫去扶她们,谢煜安抢先一步把容音拉起来,御史大人劝慰:“大家先平复一下情绪,进屋慢慢商量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吧。”
谢秦氏耳朵很灵,立刻怒怼:“这种事要怎么平复情绪?被糟蹋的是我女儿又不是你女儿,你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当然可以心平气和,我是她的亲娘,我整颗心痛得都要碎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都说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御史大人平日可以舌战群儒,遇上谢秦氏这样的妇人却是束手无策。
谢秦氏不肯进屋,大家只能陪着她在院子里站着。
一个时辰后,谢秦氏咳嗽一声,终于哭闹得有些累了,容音适时说:“母亲,王爷和御史大人都是明辨是非之人,母亲要不要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他们还能怎么说,他们就是想逼死我们娘俩,那我们就死给他们看!”
御史大人无可奈何的说:“夫人,没人要逼死你们。”
谢秦氏狐疑的瞪着御史大人,睿亲王适时开口说:“本王会让麟儿对谢小姐负责,择日迎她入王府。”
“我不要!”
凤佑麟想也不想直接拒绝,谢梅雪的腰没有容音细,皮肤没有容音白嫩,脸更是完全比不上容音,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他凭什么要让这样一个女人进王府?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睿亲王的耐心已经耗尽,厉声命令,“来人,给本王把这个逆子押回王府,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他踏出房门半步!”
护卫押着凤佑麟离开,睿亲王妃见睿亲王如此大动肝火,也不敢再劝。
谢秦氏见凤佑麟如此态度,狐疑的说:“世子这般不情愿,王爷说要让雪儿负责只是为了哄骗我们不要把事情闹大吧?”
“本王从不食言,况且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做主,本王说会让他负责,他就会负责。”
睿亲王态度坚决,谢秦氏的脸色好了些,容音问:“我听说世子与国公府大小姐已经定下婚约,王爷想让大妹妹以什么身份进王府?”
“麟儿与然儿的婚约是太后下旨定的,不能更改,本王可允她以侧妃的身份进府。”
谢秦氏的脸色又难看起来,脱口而出:“那不就是做妾?”
睿亲王妃在旁边听的鬼火冒,如果不是凤佑麟和谢梅雪已经睡到一起,还闹得不可开交,以谢梅雪的家世品性,别说做妾,就是给凤佑麟暖房睿亲王妃都是瞧不上的,她稳了稳心神,冷冷地问:“怎么,谢夫人不愿意?”
睿亲王已经提了解决方案,谢秦氏要是说不愿意,错就不在他们了。
谢秦氏没说不愿意,只一个劲儿的擦眼泪,睿亲王又加了一句:“这件事谢小姐的确受委屈了,她虽然是侧妃,但王府还是会给足聘礼,也算是对她的补偿。”
这话一出,谢秦氏的眼泪就哭不出来了。
睿亲王府的聘礼得有多少?

第48章  我需要侯爷的庇护
“王爷,谢秦氏今日在地上撒泼打滚和市井泼妇没什么两样,她教出来的女儿又能好到哪儿去,若是麟儿真的娶了谢梅雪,日后王府岂不是永无宁日?”
回王府的马车上,忍了许久的睿亲王妃终于忍不住问出疑惑。
睿亲王被谢秦氏闹得心力交瘁,上了马车就在闭目养神,听到睿亲王妃提问也没睁开眼睛,讥讽的说:“你以为你教出来的儿子是什么好东西?”
睿亲王妃不服,问:“麟儿到底做什么了?”
“做了什么?”睿亲王冷笑,睁开眼睛把王妃拽到自己面前,咬牙切齿的说,“他买通御史府的丫鬟,给晋安侯夫人下巴豆,欲图把人带到他休息的房间,对人家做不轨之事,你可知今日之事让他得逞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堂堂皇孙,觊觎臣妻,不惜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将人玷污,实在罪无可赦。
睿亲王妃以为凤佑麟是酒后失态,没想到他竟然一开始就把主意打到了容音身上,一时说不出话来。
睿亲王继续说:“这件事他若是做得高明一点也罢了,偏偏他长了个猪脑子,人证物证都被人拿捏在手上,天下女人那么多,他弄谁不好,偏偏要弄谢煜安的女人!”
谢煜安这个名字,在世家大族眼里可能没什么,但在昭陵百姓眼里,却是不容诋毁的存在,如果让别人知道凤佑麟对谢煜安的妻子存着怎样龌龊的心思又做过什么样的事,别说凤佑麟,连同整个皇室,都要被天下人审视批判。
睿亲王妃无言以对,睿亲王松开她,沉沉的说:“谢梅雪是必须要进王府的,你与其在这儿跟本王说这些没有意义的废话,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向母后和薛家的人交代这件事。”
错是凤佑麟犯下的,但责任得睿亲王妃这个做母亲的去承担。
睿亲王妃的脸白了两分。
与此同时,容音和谢煜安也在回侯府的马车上,睿亲王亲口许诺会让谢梅雪进王府,谢秦氏也就不必继续在御史府大吵大闹。
容音演了大半天的戏,上了马车便不再绷着,懒洋洋的靠着马车壁坐着。
谢煜安安安静静坐在他对面,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容音轻声问:“侯爷已经知道我为什么会嫁进侯府了吗?”
这次她没叫他夫君,唤的侯爷。
谢煜安毫不意外,淡淡的说:“我想听你说。”
“我爹也算是寒门出身,因他生的俊俏,又中了状元,所以娶了尚书大人的次女为妻,婚后他们很是恩爱,可惜我娘在生我的时候难产而亡,我爹因此一蹶不振,酗酒度日,机缘巧合之下,他认识了一个歌姬,那歌姬曾是富家小姐,家道中落后才沦落风尘,但她身处泥泞仍不肯向命运低头,不愿委身于人,我爹深受触动,便为她赎身,让她做了我的继娘,也为她承受了大半辈子的骂名,我也跟着在别人的白眼和唾弃声中长大。”
“这些年欺负过我的人很多,我的婚事也因为继娘的出身而一直耽搁,直到今年年初,谢梅雪故意设计,害我被睿亲王世子盯上,我不胜其扰,听闻萧家退婚,便主动登门自荐愿意嫁给侯爷,侯爷的母亲为了侯府的面子,让我与侯爷仓促完婚,借着侯爷的庇佑我才安稳活到今日,只是我没想到今日谢梅雪会落到睿亲王世子手里。”
这门婚事算是容音算计来的,她也想过要报复谢梅雪,但今日发生的一切,她都只是推波助澜,并非主动算计。
谢煜安的洞察力非常人可比,容音主动坦白,也是不想后面生出不必要的误会,若谢煜安因为谢梅雪要休弃她,她也没什么好辩解的。
毕竟谢梅雪是他的亲妹妹,她不过是与他相触了两个来月,有过一次男女之情的女子。
容音说完静静等着谢煜安的宣判,过了好一会儿,谢煜安突然问:“他都是怎么纠缠你的?”
他问的是凤佑麟。
容音迟疑的一下,还是选择如实说:“他假借旁人的名义约我出去过一次,因他选的宅院比较偏远僻静,我觉得不对劲,就没有进去,后来几次碰面,他更多的是言语上调戏我,得知我嫁给侯爷后,他动了怒,便在侯府寿宴的时候将我掳到假山后,搂了我的腰试图轻薄我,但并未得逞。”
“你故意刺激他来找的我?”
“是,我势单力薄,无法改变侯爷当时的情况,只能借助外力,而且睿亲王世子行事张狂,若侯爷一直不露面,他很快就会对我下手。”
谢煜安已经出来走动过好多次,凤佑麟还如此胆大妄为,更不要提之前了。
谢煜安捻了捻指尖,问:“所以你现在跟我坦白,是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准备过河拆桥?”
“不是,”容音否认,看着谢煜安说,“世人的偏见永远不会消失,我有一个那样的后娘,便注定我要一直接受别人的非议嘲笑,就算没有凤佑麟,我也还是需要侯爷的庇护。”
谢煜安没有说话,耳边只有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
容音等了一会儿,继续说:“我今日坦白,是希望侯爷能够相信我,这门婚事虽然是我算计来的,但我绝对不会做对侯爷不利的事,侯爷的眼睛伤了一年,已经有很多人在暗中觊觎侯爷手里的兵权,今日时机正好,侯爷若能马上进宫面圣说交出兵权,便能在这件事上掌握主动权。”
容音中毒,谢梅雪受辱,谢秦氏更是被凤佑麟踹伤,就算睿亲王说凤佑麟是罪魁祸首,天下人也不会信,他们只会觉得是有人狼子野心,故意用这样的毒计逼谢煜安交出兵权,原本令人垂涎三尺的兵权,就这样变成了烫手山芋。
谢煜安倾身,扣住容音的下巴,意味不明的问:“谁给你的胆子,连兵权都敢算计?”
“侯爷误会了,我的胆子其实很小,只是被欺负多了,才学会想办法自保。”

第49章  一起回容家
谢梅雪在傍晚醒来,听说自己要给凤佑麟做妾,冲到长康院哭闹不止。
凤佑麟的品行败坏,又很是好色,还有薛晴然那样一个骄纵跋扈的未婚妻,谁被他看上都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不然谢梅雪当初也不会设计让凤佑麟撞见容音。现在轮到她自己自食恶果,她哪里会愿意?
然而这次谢秦氏并没有宠着谢梅雪,被谢梅雪闹的烦了,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身子都让人糟蹋了,不进王府还有谁愿意要你?”
谢梅雪的眼睛哭得高高肿起,她捂着脸说:“娘,他那个未婚妻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今日宴席上容音那个贱人又给了她难堪,我要是真的进了王府,肯定会被她折磨死的,娘总不能亲手把我往火坑里推吧?”
“是你自己蠢笨如猪跳进火坑的,我什么时候推你了?”谢秦氏对谢梅雪失望至极,说,“你嫁了人好歹还有娘家撑腰,那个贱人连娘家的支持都没有,如今不也混得风生水起,事已成定局,你在这儿哭死也没用,不如好好回去想想该怎么俘获男人的心。”
谢梅雪无力反驳,只能默默流泪。
第二天一大早,容音就陪谢煜安一起进了宫。
御书房是皇宫重地,容音只能在外面等候,不能入内。
她等了足有一个时辰,谢煜安才出来,容音立刻上前挽住谢煜安的胳膊,却不敢在宫里问细节。
过了承武门,离宫门口就很近了,这时一架紫色鸾轿缓缓行来,及至跟前,宫人放下鸾轿,睿亲王妃走了下来。
她刚从慈宁宫出来,见容音和谢煜安也在宫中,好奇的问:“晋安侯怎么和夫人一起进宫了?”
谢煜安冷淡的说:“有事。”
睿亲王妃立刻追问:“什么事呀?”
谢煜安没有回答,睿亲王妃见过他两次出手打败薛恒,不再被他俊美的皮囊蒙骗,从他紧抿的唇角感受到冷厉的威压。
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睿亲王妃转移话题说:“王爷昨日许诺要麟儿纳谢小姐入王府,还说要给聘礼,府上可商量好聘礼礼单了?”
容音说:“这些都是母亲做主,臣妇回去问过母亲再让人到王府回话。”
王妃很聪明,这些年和世家夫人打交道见识的弯弯绕绕也不少,昨夜反复琢磨,已经察觉容音在其中推波助澜,她拔下昨日容音看中那支金镶玉的钗子递给容音:“昨日夫人不是要这支钗子么,本妃回去看了看,觉得它也不过如此,不是很喜欢了,拿去吧。”
睿亲王妃的语气很是轻蔑,像是在施舍乞丐。
容音装作没听出来,谢了恩伸手去拿,睿亲王妃一松手,钗子便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容音弯腰去捡,睿亲王妃踩住容音的手,用力碾了碾,终于发泄了一点儿怒火。
睿亲王妃踩完容音扬长而去,容音捡起钗子擦干净,插到自己头上,若无其事的说:“王妃已经走了,夫君我们也早点回去吧。”
“掉地上的东西,还捡它做什么?”
“可它值好几百两银子呀,只是弯一下腰就能得到这么多银子,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容音的语气轻快,并不觉得受辱,反而有种捡了大便宜的快乐。
谢煜安默了默问:“嫁给我以后你很穷?”
容音摇摇头,说:“夫君很有钱,是我太穷了。”
谢煜安眉心微拧,若有所思。
两人一起坐马车回府,快到侯府门口的时候,发现外面围了很多人在看热闹,马车无法前行,容音和谢煜安下车步行,穿过人群发现侯府大门被人泼了粪水,恶臭无比,门守正在用水清洗。
正门没法进了,容音和谢煜安走的后门,容音问开门的小厮:“是谁往侯府大门上泼的粪水?”
“是薛家的家丁,他们不止泼了粪水,还在大门外敲锣打鼓的闹了一上午,骂咱们大小姐不知廉耻,故意爬睿亲王世子的床攀高枝,还说如果大小姐敢进王府给睿亲王世子做妾,薛家的人以后天天都要来泼粪水,看侯府的人还怎么出去见人,大小姐都气得晕过去了。”
薛晴然折腾人的法子层出不穷,容音想过她会闹,但没想到她会闹得这样大,如此倒是帮了容音一个大忙。
侯府上上下下都因为薛家泼粪的行为人心惶惶,破院倒是和平日一样宁静。
“侯爷,夫人……”
青雾迎上来,见容音右手手背有大片淤紫,正要问发生了什么,容音摇头示意她不要声张,同时拔下头上的钗子说:“你带两个小厮一起,去把这支钗子当了,当完先还一百两银子到容家,其他的……”
“不去容家,都拿回来,”谢煜安打断容音,随后又说,“明天我和你一起回一趟容家。”
谢煜安没去容家迎亲,也没陪容音回门,容音没想到他会想去容家,愣了一下对青雾说:“按侯爷说的办。”
青雾心思玲珑,当了钗子后,买了不少礼品回来。
第二日一早,容音便和谢煜安一起回了容家。
天气越发冷了,清晨开始有雾,直到日上三竿才会散去,马车停在容家门外的时候,晨雾还没有完全消散。
今日不逢沐休,容父早就出门上朝去了,敲门等了一会儿,周氏才来开门。
“大清早的谁呀?”
周氏一边问着一边打开房门,见容音和谢煜安一起站在外面,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很是不可置信。
“娘,这是我的夫君谢煜安。”
容音向周氏介绍,周氏拍了下大腿叫道:“我的乖乖,那个杀人无数、无人可敌的疯子竟然长得这么好看?”
我的娘诶,你知不知道当着一个疯子的面说他是疯子有多可怕?
容音腹诽,周氏却对危险浑然不知,一把将容音拽进屋里,然后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容音被她惊到,小声问:“娘,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考验他一下,看他够不够格做我容家的女婿。”
“……”
婚都成了两个多月了,这个时候考验是不是太晚了点?

第50章  那得算入赘
“为娘早就与你说过,不要被世俗的眼光束缚,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开心,当初你是被逼无奈才嫁给他的,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与他和离,以你的姿容相貌,再嫁是很容易的,你想想我,我带着个拖油瓶都还嫁给你爹了呢。”
周氏用自己举例,见容音手背有大片青紫,顿时变了脸色,愤愤的说:“当初我就不同意这门婚事,那睿亲王世子若是再来纠缠,可以让你爹辞官,咱们一起搬出瀚京,找个农家小院住着也很好,何苦让你嫁给一个一言不合就要打人的疯子?”
“娘,我……”
容音想解释自己的手不是谢煜安打的,被周氏红着眼眶打断:“你少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当我不知道啊,你嫁进去没多久,就差点被他掐死,若不是你爹拦着,我定要到侯府为你讨一个公道,你爹的官职虽然不高,为了你却能豁出命去。”
这种戏码谢秦氏才在御史府演过,容音哭笑不得的说:“别动不动就豁出命去,外界传言都是假的,他刚刚站你面前,哪里有半点像疯子?”
“看着是不像,但他真的是啊,”周氏的偏见很深,“就算他长得很好看,但他没来迎亲,也没陪你回门,更是没有三媒六聘、八抬大轿的来娶你,我就是看他不入眼。”
容音还想说些什么,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恰好掉进墙角的水缸里,水哗啦溢了满地。
周氏吓了一跳,指着谢煜安问:“你……你怎么进来的?”
谢煜安没想到墙角会有个水缸,薄唇抿成直线,浑身开始散发冷气。
容音连忙上前扶他,小心道:“我娘对夫君你有点误会,我已经解释清楚了,正要去开门让夫君进来呢。”
谢煜安半个身子都湿透了,容音怕他着凉,回头对周氏说:“娘,快烧热水,再找一身爹的衣服来。”
周氏一边去厨房一边小声嘀咕:“人都这样了,还逞能翻什么墙啊,好好的在外面等着不行吗……”
容父好些年没升官,俸禄有时候还会被克扣,容家不大,只是一个四合小院,家里也没有佣人,之前都是周氏统管全家,容音帮忙做点杂事,如今容音嫁了人,家里就只有周氏一个人操持了。
容音把谢煜安扶进自己的闺房。
她出嫁的很潦草,因为侯府没下聘,周氏只能把这些年给她准备的嫁妆都锁在她的房间,其他东西也都收起来好好保管着,一切都和她出嫁前没什么变化。
容音只恍惚了一瞬便去解谢煜安的腰带,柔声说:“缸里的水不脏,是平日用来洒扫院子的,现在天气凉了,很容易感染风寒,夫君一会儿先用热水擦擦身,再穿我爹的衣服将就一下吧。”
谢煜安绷着脸没应声,不知道是不是在跟自己生闷气,如果他的眼睛能看见,这个院墙根本拦不住他,他也绝对不会掉进缸里,变得这么狼狈。
周氏说话很直,不管对面是谁都不会顾忌什么,容音帮周氏做解释:“我继娘说话一向直来直去,但她的心地很好,她之所以把夫君关在门外,也是因为心疼我,她若是有冲撞夫君的言辞,还请夫君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嗯。”
周氏很快烧好热水,容音帮谢煜安擦了身子,再帮他换上容父的衣服。
容父没有谢煜安高,也没有谢煜安健壮,衣服穿在他身上明显很紧绷,并不合身,周氏打量完说:“怎么看着挺瘦的,身上这么多肉?”
周氏说着想拿谢煜安的衣服去洗,容音拦住她说:“我来吧,马车上有礼物,你都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周氏的脸色好了些,一边往外走一边问:“之前你不是还有两个丫鬟吗,怎么今天没让她们跟着一起来,买了礼物还要我自己搬,真是不像话。”
话是这么说,语气却透着高兴,容音笑而不语,到院子里打水洗衣服。
青雾挺会挑礼物的,给周氏和容父一人买了两匹时兴的绸缎和滋补身子的补品,又单独给周氏买了些合宜的首饰,给容父买了一方松烟墨,全都送到了周氏心坎上。
拆完礼物,周氏的脸就绷不大住了,倒不是为了钱财,就是觉得谢煜安肯送这些礼物来,对容音应该还是有些在意的。
“你们回来也没招呼一声,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我去街上转转,买点儿菜回来,你们准备住多久啊?”
容音想说吃了午饭就回去,谢煜安忽地开口说:“还不确定,住下再说。”
周氏自然是盼着容音能在家多住几天的,但谢煜安这话也太不客气了,周氏看向容音,狐疑的问:“你们该不会是被赶出侯府,要一直赖在这里吧?”
不等容音解释,周氏又对谢煜安说:“你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了,但也还是有手有脚,男子汉大丈夫,活着就要顶天立地,你想住这里也可以,得自食其力,每月交房钱和伙食费才行,而且这样就要算你入赘,以后孩子得姓容。”
不过是转瞬,周氏已经把孩子的事都考虑到了,怕她再补充什么细节,容音连忙说:“我们就是回来小住几天,好着呢,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周氏哼了一声,说:“这就好,侯府的一切都是你的夫君挣来的,要是有人敢赶你们走,遭天打雷劈、五雷轰顶都不够。”
周氏说完去买菜,容音很快洗好衣服,正准备拧,谢煜安拿过衣服,不仅把水拧干了,还把衣服拧烂了。
容音的眼角抽了抽,干巴巴的夸赞:“夫君的力气真大。”
中午只有三个人,饭菜做的比较简单,晚饭周氏做了酱肘子、黄焖鸡和西湖醋鱼,还准备了一坛好酒。
天快黑的时候,容父才回到家里,他进门时,容音在厨房帮周氏做饭,谢煜安站在院子里发呆,容父猛然看到一个穿着自己衣服的男子站在院子里,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家门,正要退出去,谢煜安冷喝一声:“什么人,站住!”

第51章  夫妻感情最重要
饭菜上桌,容父和谢煜安面对面坐着,表情很是微妙。
谁能想到他回自己家,还要被女婿当贼人一样呵斥?
“他好看是好看,但也不能当饭吃,你一直盯着他做什么?”
周氏打破沉默,先给容音夹了块肘子肉,又给谢煜安和容父倒酒。

相关Tags:喜欢

上一篇: 爆款小说容音谢煜安最新更新-容音谢煜安无...

下一篇: 谢筱筱祁宴(谢筱筱祁宴)全文小说-(谢筱...


 本站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