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允萧卿羽(姜允萧卿羽)2023最新小说-姜允萧卿羽无广告在免费阅读

时间:2023-06-11 06:00:12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要我说,相看人家第一条便是要看家中有没有寄居那种柔弱风一吹就要倒远方表妹。我阿姐就是吃了这个亏。那白氏就是谢曦的表妹,我曾经去过英国公府做客,见过那白氏一回。她故意站在廊下,等到谢曦一来,柔柔弱弱地装着要晕倒过去。谢曦以为是我阿姐苛待了白氏,竟当着我阿姐的面把那白氏抱走。呸!不要脸的东西,我这个未出阁的姑娘还在那里呢!”

姜允知道姜宜对英国公府怨言颇多,估计大伯母也拘着她不让她说,只有在她们两个面前才发泄出来。她听着姜宜的话,倒是想起前世那柔妃不也是萧卿羽的表妹,表兄妹的情谊啊,还真是总有着一份特殊。

她道:“那宜姐姐你可要大伯母帮你留意了,不知你那个黑炭公子家中有没有寄居的远房表妹。”

姜宜面上一红,“胡说什么呢,都是没影的事呢!”

姜宜扯上姜容,道:“别看阿容还小,那也十二了,估计二婶婶已经在暗中挑人选了,阿容,你可要记牢姐姐的话呀。”

姜允捂住姜容的耳朵,“宜姐姐你可别将阿容教坏了。”

三姐妹闹成一团,而镇国公府也近在眼前了。


第二十八章 “别乱动。”

承恩侯府一行从马车上下来,便上了镇国公府安排的软轿。

一路繁花似锦,琼台楼阁,雕梁画栋,交相辉映。

软轿至垂花门前落下,丫鬟婆子便簇拥上来,迎着贵客荣安堂去拜见昭阳大长公主。

承恩侯夫人走在前面,姜允三人都安安静静地跟在身后。

荣安堂内已十分热闹了,京中勋贵之家近乎来了大半。

姜允一进去入眼便看到了好几个熟面孔。

谢国公夫人身边坐着谢明姗,沈阁老夫人左边坐着沈窈薇,沈窈薇正和坐她身边的一个脸生的姑娘说着话。

还有英国公夫人和其女儿谢妍月也都在。

至于尚书、侍郎家的夫人姑娘也有几个在列,只有武将家的夫人姑娘略少。

姜允心想,不管这些是真来赏花的,还是有别的意图,镇国公府在京城勋贵心中的地位很是特殊。

姜允随着承恩侯夫人向昭阳大长公主福礼。

刚刚站定,一个人影便朝姜允冲了过去,她热情地挽住姜允的手,“姜姐姐,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说话之人正是昭阳大长公主最疼爱的孙女薛宁珠。

昭阳大长公主笑容满面的道:“自宫中一别这丫头就一直念叨着姜姑娘,这回可要她好好尽地主之谊。”

薛宁珠抢着说道:“那是自然,待会我要带姜姐姐去园子里好好逛逛。”

薛宁珠一边说着一边跟着姜家人到了她们的席位上,薛宁珠干脆就直接坐在了姜允身边。

薛宁珠问道:“姜姐姐,绵绵还好吗?”

姜允点了点头,笑了笑,“它的伤都养好了,能吃能跳。”

薛宁珠也跟着笑,“那太好了,下回我上姜姐姐家里去看它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

薛宁珠倾身凑到姜允耳边道:“对了,姜姐姐,我哥哥也养了只猫,我等会带你去瞧瞧。”

对于薛宁珠的亲近,姜允也有点惊讶,她犹豫了一会道:“若不是叨扰的话……”

薛宁珠连忙说:“当然不会呀!”

姜允睫毛颤了颤,含笑地点了点头。

其实她此时来镇国公府,除了赴约,还有个目的是想知道众贵女想嫁的镇国公世子是一个怎样的人。

姜容见到薛宁珠在跟阿姐不停地说着话,她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懊恼,要是平日她话也能这么多就好了。阿姐会不会也嫌她闷呀!

姜宜则饶有兴趣地在吃着点心喝着花茶。

她悠闲地端着茶盏,得意地朝谢国公府的谢妍月投了一眼。

谢妍月本就不喜哥哥娶的嫂子,母亲和哥哥都登门道歉了,那姜宛还在拿乔不肯回来,她早就不满极了,这会那姜宛的妹妹竟然来挑衅,谢妍月还不能拿她怎么样,顿时气得脸色都青了。

此时在花厅坐着的夫人姑娘们,虽都面上都含着笑容,看着镇国公府的掌上明珠与那承恩侯府的姑娘亲密交谈。
心里都不由地在琢磨,这镇国公府和承恩侯何时关系这么好了?

谢明姗垂着头死死的扯着自己手里的帕子,恨不得将其撕碎。

谢国公夫人伸手按了上去。

谢明姗红着眼眶低声道:“母亲。”

谢国公夫人道:“阿珊,你姑姑就教过你,要有耐心。事情没到最后,就未见输赢。”

谢明姗她知道,可她就是不甘啊!她明明有做皇后的机会,明明可以进宫成为陛下的人,皆因姜允一人化为乌有。

她这次会出现在花宴上,也是母亲想着既然进不了宫,那若是能跟镇国公府结上亲事也是极好的。

可没想到,这场为了镇国公世子所办的花宴,姜家人也来凑热闹了。

沈窈薇瞧着各家的暗涌,抿唇笑了笑,她对身边的人道:“娴表姐,那边正和宁珠妹妹说着话的姜姑娘,就是被三哥哥英雄救美的人。你说她美不美呀?”

何秀娴面上表情一滞,有些僵硬的答道:“的确是个美人。”

……

待到宾客齐全,昭阳大长公主便起身领着众位女眷一道前往沁园里赏花。

镇国公夫人扶着昭阳大长公主走在前头,其他女眷随其后。

众人以为镇国公世子会来向大长公主请安,却没等到人,不由有点遗憾。

想到赏花后,便要去湖心苑品花宴开席,那世子总会来露个脸吧。

一入沁园那花香扑面而来,在这园子里已没有四季之分,没有秋天的萧瑟,一副争奇斗艳,百花争春的热闹景象。

不少没有见过的品种,让人称奇。还有只在书里画里的品种也在其中,令人驻足停留。

众人称叹也就镇国公府这样的权势才能将这些花聚齐。

姜允站在一株十八学士前看着上面的纹路,而姜宜拉着姜容跑到了另一边。

薛宁珠转了转眼珠子,拉了拉姜允的手,“姜姐姐,我带你去看猫好不好?跟绵绵一样也是白的,它比绵绵多了点花纹,可漂亮了。”

姜允沉默了一会,缓缓地点头,“好。”

姜允叮嘱了姜宜好好看着阿容,便跟着薛宁珠一道离开。

即便是有人瞧见了,也没人去多想,只当是薛宁珠带姜允去另外的园子逛。

一路上薛宁珠带着姜允七拐八拐,走的地方树木葱郁,临着湖畔,有些幽静。

姜允问道:“宁珠,是往这边吗?”

薛宁珠点头,“我哥哥将那白猫关在离人远的院子里,我偷偷去看过几回。不会有错的,姜姐姐。”

说完她又指着一处建在湖心的亭阁说道:“姜姐姐那是湖心苑,待我们看完猫猫,便要去那边品花宴。祖母说那花宴上所有食物都会跟花有关。我们得抓紧些,莫要迟了开宴。”

姜允听着她的话,有些迷糊了。

为何要将猫关在离人远的地方?为何要偷偷去看?

镇国公世子究竟是怎样的人?

穿过一处假山,薛宁珠突然拧着眉捂着肚子停了下来,“姜姐姐,你先在此处等等我。我想更衣了,去去就回。”

姜允点了点头,“快些去吧,仔细莫摔着。”

薛宁珠离开后,姜允觉得这处愈发的安静了,只有偶尔的鸟鸣声。

姜允站在的地方离湖很近,那片碧色的湖水如镜子般美丽,只有风起时泛起涟漪。

就在她看着平静的湖面时,一只五彩球咕噜噜的滚入了湖里,紧接着一个三左右的幼童跑去追那球。

本只飘在湖边的球,随着那幼童的动作越飘越远,而那幼童踏入水中似乎还想追过去。

姜允惊得心都悬了起来,几步跑过去,将那要踏水捞球的幼童给抱了起来。

姜允将他抱离岸边,见这孩子长得粉雕玉琢,穿戴贵气,她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为何不见婢女跟随?你可知那湖水有多危险!”

那幼童挣扎着要下来,口里喊道:“球、球球。”

他挥舞着手,险些打到姜允脸上。

就在姜允快招架不住这幼童时,一婢女匆匆跑了过来,她惊慌地道:“小公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姜允将那幼童放下,那婢女便牵住了男童的手,要将其带走。

可那幼童使劲甩开婢女,冲着姜允跑过去,对着姜允狠狠地推了一把。

姜允看着幼童那张发怒的脸,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又快的抓不住。

她失神时,被推得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

“姑娘,小心。”

一道男声在姜允身后响起,同时有一物抵住了她的腰,使她借着力站稳了。

姜允回过头,见一身穿墨绿色绫锻袍子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他收回手中的玉箫,抱手道:“方才一时情急,失礼了。”

姜允无声地回了一礼,当做谢意。

正待她再看向那幼童时,只见到他被婢女抱着离去的身影。

那年轻男子亦看着那个方向,若有所思的道:“今日府里宾客众多,不知是哪家家眷带来的孩子,所幸有姑娘出手相助才未出事。”

此处僻静,只有她与眼前这个男子,实在不宜多留。

姜允微微颔首,便准备离去。

此时前方传来薛宁珠在唤姜姐姐的声音。

那男子一笑,道:“是在下唐突了。”说完便拿着手中的玉箫,往另一边走去,墨绿色的身影很快便隐在了树林之中。

薛宁珠提着裙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姜姐姐,你怎么走到这边来了,害得我好找。”

“我见此处景色甚美,便过来看看。”姜允决定将刚刚发生之事瞒了下来。

薛宁珠四处张望一下,觉得也就那样,许是她早就看腻了,她亲热的挽住姜允的手,“姜姐姐,走,我保证那白猫比这景色有意思多了。”

姜允随脚步随着薛宁珠而走,可她此时的心思却淡了几分。

穿过一片竹林,便见到一院子。

站在院子门口,姜允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在低吼。

薛宁珠明显放轻了脚步,她一手拉着姜允,一手推开院门。

当看清院子里的东西,姜允屏住呼吸,瞳孔猛地一缩。

“姜姐姐,你看,是不是比绵绵要大好多!”

巨大的铁笼之中哪里关的是猫,分明是一头凶猛的白虎。

那白虎本趴伏在铁笼里打盹,见到有人来了,嘴里发出低沉的嘶吼,竖起金色的双瞳,慢慢地弓起身体,猛地一跃撞在铁笼上,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来人吼叫!

倏地铁笼被那白虎撞得哐当作响,铁笼像是要被撞散架了一般。

这一突变,薛宁珠明显吓傻了,双腿都在打颤。

姜允也浑身发软,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拉住薛宁珠,低声道:“快走!”

刚走几步,又是砰得一声,薛宁珠害怕极了,可腿却不听使唤,往地上摔去。

姜允眼疾手快地拉住薛宁珠,薛宁珠呜得一声哭了起来。

就在此时,有匆匆脚步声从前方传来。

姜允抬头看去,只见之前见过的年轻男子身后跟着几个随从往这边走过来。

那男子惊道:“宁珠,你怎么会在这里?”

随即他也听到了院子里那白虎嘶吼撞铁笼的声音,他手一挥,身后的随从往那院子里跑去。

被姜允扶着的薛宁珠朝那男子扑过去,“世子哥哥,我好怕!为什么大猫今天一点都不乖了,我特意带姜姐姐来看它,它好吓人。”

姜允听薛宁珠对那男子的称呼,心中很惊诧,这男子竟是镇国公世子吗?

薛靖霖一拳抵着唇,低咳了几声,摇着头道:“说过很多次让你不要再来这个地方,你偏偏不听,还惊吓到了贵客。宁珠,你太不像话了。”

说完薛靖霖再次咳了起来。

薛宁珠被训得不敢回嘴。

薛靖霖松开薛宁珠,对姜允拱手道:“舍妹鲁莽,让姑娘受惊了。”

姜允见他脸色苍白,似带病容,传言说他身子不是很好,看来是真的了。

姜允低声道:“此等凶物,世子还是让人好生看守。以免酿成大祸。”

薛靖霖似乎想要解释,却有不知想到什么,旋即一笑,“姑娘说的有理。湖心苑快开席了,我先送姑娘和宁珠过去。”

……

湖心苑建在碧湖之上,四面环水,风景美不胜收。

亭阁内宾客都到的差不多了,正与人在闲谈的大长公主见到姜允和薛宁珠一道走了进来。

而在她们身后跟着的是她的嫡长孙薛靖霖。

昭阳大长公主笑着道:“巧了,要等的人都到了。”

大长公主话音刚落,几乎所有的视线都往那三人身上瞧去。

被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的打量,姜允觉得头皮发麻,她跟薛宁珠一道福了礼,便往旁边的坐席而去。

而那位镇国公府的世子面色如常的与大长公主请安,被大长公主拉着跟几家夫人说了些话,又告辞离去。

姜允悄悄地松了口气,还好众人都以为是巧合碰上的,没有多问什么。

薛宁珠还是挨着姜允坐着,姜允见她神色不佳,摸了摸她的头,“往后别偷偷去看大猫了,要是想绵绵了,便到承恩侯府找我玩。”

薛宁珠瘪了瘪嘴,拉着姜允的袖子,“姜姐姐,都是我不好……”

姜允笑了笑,“也算是让我开眼界了,头一回见到那么威猛的白虎。好了,好了,可莫要哭鼻子。”

花宴开席,一碟碟精致的菜式被婢女们端了上来。

每一道都有花入菜,色香味俱全。

为女眷们所准备的酒,也都是果酒花酿。

姜允喜那酸甜口感的果酒,贪了几杯。

许是这果酒喝下去,让之前的那一场惊吓慢慢地沉息下来。

宴后,姜允有些微醺,没想到那果酒也有点后劲,她凭栏而坐,吹着湖风,倒也还舒服。

薛宁珠被大长公主叫了过去,姜容安静地坐在姜允身边。

姜宜则和其他贵女们在凑热闹。

因那湖面飘了许多只花灯,各种形态的花灯围着湖心苑飘荡。

这些花灯皆可用钓竿钓起来,有人钓了起来,发现花灯上还有纸条写着吉祥语或是诗词。

有人钓到了上头写着:“人比花娇。”

大长公主便赏了其一稀有品种的花。

捞到花灯,钓到花灯,根据纸条上所写,给其赏赐,这是特意安排的给姑娘们玩乐的游戏。

那花灯随水飘荡,刚刚东边还多一点,这会飘到西边了。

姜允所休憩的地方渐渐地人越来越多了,嬉闹的声音吵得她有点头疼。

姜允起身,打算挪个地方,行至到观赏的桥边,那湖风更大了,带着许些凉意。

徒然不知为何刚刚那群在捞花灯的姑娘们惊慌地往她这边跑,口中喊着:“蛇!有蛇!”

“快跑!有蛇!”

“救命啊!”

一瞬间便炸开了锅。

贵女们、丫鬟、婆子挤做一堆,乱成一团!

姜允想要拉住姜容,不知被谁挤开,她拉了个空,与姜容离的更远了。

往她这边挤的人越发多了,她只觉得头阵阵发昏,忽地背后被人狠狠一推,不受控制地往湖里栽了下去。

哗啦一声,迅速地被水没顶。

岸边的呼喊,也渐渐地听不到了。

冰冷的湖水将姜允席卷,衣裳被水浸湿越来越沉。

姜允在水中挣扎,从一开始的惊慌恐惧,慢慢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甩掉碍事的披帛,调整自己的呼吸,将自己前世所学的泅水姿势用起来。

逐渐地适应起来慢慢地能在水里游了。

迷蒙之间姜允见到有个人影朝她游过来,本以为是跳下来救她的仆妇,她朝那仆妇游过去,可当那仆妇接近后,竟一把扯着她的腿往水的深处拖。

姜允奋力地蹬了几下,那仆妇似乎没想到她会泅水,一时不查被她给逃脱了。

姜允使出全身的力气,逃离了那仆妇。

可她隐约感觉到还有人影朝她游过来,看着那身形竟不像是仆妇,而是男人。

刹那间,她脑海中闪过了几个念头,这场落水只怕是针对她而来。

不是想要她的命,便是要毁她的名节。

姜允拼命地游着,她不能让这些人得逞。

水中暗涌也多,姜允只顾着逃离这些人影,也不知道游向了哪方。

她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只知道再游下去她快力竭了。

她必须得上岸了。

姜允选了一处草木多,可做遮挡的地方爬了上去。

她躲在草木之中,她虚弱地喘息着。

这个地方不知道离湖心苑有多远,也没有看到有人影。

姜允不敢出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湿透的衣服被风一吹冷得刺骨。

她紧紧环住自己,缩成一团。

姜允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不知道是不是开始发烧了,她觉得心底有股热意腾起来,若有若无的痒意让她不由自主的扯着衣衫。

……

“公子什么花没见过,怎会稀罕此等花宴。”一道清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镇国公府的热闹倒是有点意思。”

“要是大长公主知道公子过来了,不知是何表情。”那人笑了起来。

姜允死死地咬着牙关瑟瑟发抖,一阵冷一阵热,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越来越烫了。

她隐约的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传过来,可那是男子的声音。

她又往密草中缩了缩,不能被发现,她浑身都湿淋淋的,衣衫不整,绣鞋也在湖里时就丢了,她将双足藏在裙子之下。

姜允心里默默祈求,这些人快快离去。

可她却没控制住又打了一喷嚏。

“什么人?”那清朗的声音变得冷厉起来。

似乎正要往这边走过来。

“喵……”

一道微弱的猫叫在密草之中响了起来。

脚步声并未因这声猫叫停下来。

姜允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音怕极了,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力气逃跑,她心中充满了绝望。

……

“靖远,退下。”

一道微凉地声音喝止了薛靖远。

薛靖远退到一边,却见公子他自己朝那被树木遮挡的密草从走去。

他心下觉得有些奇怪。

姜允意识越来越模糊,刚刚好像是听到脚步声走开了。

听着外头没有声音了,心想那些人是不是已经被她糊弄过去离开了。

刚要松口气,盖着上方的树枝被人挑开,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了她的面前。

男人那双狭长的凤眸黑沉如墨,他看着蜷缩在草堆里的女人,那张娇艳的脸上分不清是水还是泪,眼中是浓浓地惧意,衣裳湿透贴在身上,玲珑的曲线一览无遗。

“还真是一只猫,一只落汤猫。”

姜允逆着光,刚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便被一件大氅遮天蔽日的盖了下来,整个人都被笼罩住。

紧接着身子一轻,被人给抱了起来。

笼罩在黑暗中的姜允整个人都是懵的,刚刚她看到谁了?

萧卿羽?

可萧卿羽怎么会出现在镇国公府?

她闻到了大氅上沾染的龙涎香,那香味将她密不透风的裹藏住。

候在一旁的薛靖远见公子竟似乎是抱着什么东西走了出来!

嚯!还真是好大一只猫啊!

公子张嘴说鬼话的功夫还是不减。

萧卿羽看了一眼薛靖远,道:“去找个地方。”

薛靖远见到从大氅下露出的衣料,似是女子所穿。

他当即便得找什么地方了。

于是引着公子去他妹妹的院子,先安置好他抱着的那位姑娘。

……

男人身上的热气透过湿润的衣裳仿佛要侵袭过来。

姜允感觉更热,那股痒意如蚂蚁一般啃噬着她。

尤其是他抱着她,贴在她身上的手臂手掌烫得她难受。

姜允双足悬空,随着萧卿羽走动时无意地晃动,不经意间会擦碰到萧卿羽的腿。

姜允为了抵抗身体的那股燥意,根本没有察觉到。

萧卿羽凤眸微眯,听着怀里的人呼吸有些重。

盖在大氅下的手,抓住了那双晃动的双足。

粗粝的手掌一碰上去,他的神情一怔,竟没有穿绣鞋。

玉足小巧,触感冰凉。

冰冷与火热相撞。

那团凉意如小鱼一般想要逃走,却被男人牢牢握住。

男人抬手拍了一下,警告道:“别乱动。”


第二十九章 “朕劝姜姑娘还是省点力气

姜允吓得一动不敢动。

可身上又热又痒,她死死地攥住胸前的衣裳,无法控制地颤栗发抖。

足心贴着滚烫的手掌,那股子痒意更加煎熬难耐。

萧卿羽感觉到怀里的人在抖得厉害,握住玉足的手不禁摩挲了一下。

激得姜允打了个哆嗦,失控地发出一声低吟。

她死死地咬住唇,又气又怒愤恨地想要抬腿蹬开,可她那点儿力气就跟撒娇似的。

同时上方传来男人的一声低笑。

薛靖远走在前头充耳不闻,他将萧卿羽引进了一个院子。

他将一间屋子打开,便没有再跟上去,带萧卿羽抱着进去后便将门关上。

匆忙赶来的薛宁华问道:“三哥,进屋里的是什么人?”

薛靖远道:“莫问,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薛宁华点了点头。

薛靖远问道:“你怎么没去那花宴?”

薛宁华不感兴趣地道:“我不爱往那边凑。”

薛靖远默了默,道:“你去准备一身干净的衣裳,可能待会要用上。”

薛靖远又补充道:“最好是你没有穿过的。”

薛宁华面有疑惑,却也听话答应。

……

萧卿羽将人放到了床上,裹在大氅里头的人,缩着身子往床里头躲。

萧卿羽目光晦暗,看着伏在锦被上瑟瑟发抖的人。

姜允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杏眼中浮着一层泪光。

湿润的发丝沾着脸上,衣襟被扯散,颤颤巍巍,肤若凝脂。

一双赤足毫无遮挡,在锦缎上衬的玉色莹光。

香娇玉嫩,一副任人采撷的勾人模样。

萧卿羽无意识地动了动拇指上玉色扳指,眼神幽深。

他俯身过去,将姜允放在唇边的手扯开,那葱白的手指被咬出深深牙印,血渍正从伤口渗出。

萧卿羽抬手锁住她手腕,任她扭着身子挣扎未松开半寸。

“姜姑娘,何故要伤自己。”语调轻而慢,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姜允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只有疼痛能让她短暂的清醒一点,可那微弱的痛感已经压制不了身体里的那股又热又痒的暗流。

萧卿羽的话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到她的耳里,她喘息着被气的一阵阵发晕,她就不信萧卿羽看不出她怎么了,他明知顾问,在戏弄于她。

手腕被握住压至头顶,她的身子被迫朝萧卿羽的方向迎过去。

姜允精神几近崩溃,她闻着那股龙涎香,萧卿羽身上的温度,她怕忍不想要环住他的脖子,拉着他贴向自己,想要……

姜允强撑着睁开眼睛,她抬起未被束缚的右手攀上萧卿羽的手臂。

她仰起身子转过头对着他的手臂发狠地咬了上去。

萧卿羽微微讶然地挑了挑眉。

他出声道:“朕劝姜姑娘还是省点力气。”

姜允口腔之中尝到血的味道,可同时她牙也撑不住了。

萧卿羽松开姜允的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按住她沾着血色的唇,看到她眼中浓浓地惊恐和抗拒。

姜允已经完全听不到萧卿羽在说什么了,她只知道现在萧卿羽的眼神跟前世那时一模一样。

萧卿羽见她那神情有些不对,口中似乎在说着什么,他低下头,那声声哀泣:“不,不要……陛下,求求你,求你放过我。”

萧卿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的拇指在那柔软的唇上捻了捻,眸色如墨色一般,在她耳边道:“不想被破身就吞下去。”

姜允感觉唇被揉的生疼,骤然好像有一颗东西滑到了她的嘴里。

微苦,很快在嘴里融化,顺着喉咙流下去。

她咽了咽口水,那股苦意蔓延开来……

萧卿羽松开了手,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姜允伏在床头咳嗽,眼睛发红的看着萧卿羽离开的方向。

……

守在院子里的薛靖远看到从房里出来的人,露出意外的神色,他迎了过去,“陛下,可有吩咐。”

萧卿羽摁了摁额头,道:“让人进去给她换衣裳。”

薛靖远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是,陛下。”

他之前瞧着那情形,还以为陛下会此处幸了那位姑娘。

没想到陛下会这么快出来。

薛靖远又道:“陛下是要去隔壁厢房坐坐吗?”

萧卿羽面上露出一丝笑,“不了,朕要去瞧瞧热闹。”

薛靖远听这语气,背脊一凉,也不知道荣安堂的昭阳大长公主会不会受得住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

院外李福和裴池久候多时,萧卿羽一出来便齐齐行礼。

薛靖远先恭送陛下离开,他得先把院子里那位贵客给安顿好,才好跟着一道去看热闹。

薛靖远将妹妹又喊了过来,嘱咐道:“宁华,东边厢房的那位你亲自过去送衣裳。待安顿好了,再送到她荣安堂来,到时候你便这样说……”

薛宁华听完哥哥所说神色变了又变,郑重地应了下来。

……

姜允躲在被褥中,将湿了的衣衫脱下,放在一旁。

贴身的肚兜正犹豫要不要脱下时,门声一响。

她又惊慌地藏到了被褥之中。

门口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姑娘莫怕,我是来给你送衣裳的。”

薛宁华说完这才走了进来。

她见到床上锦被之中露出的那张雪肤花貌的脸,还有床边那些湿透了的衣衫,她朝那受到惊吓的姑娘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姑娘,我让丫鬟送些热水来,先让你沐浴,然后再换上干净的衣裳。这些都是未穿过的新衣裳,姑娘尽管放心穿着。”

说完,她把手中的衣裳放绣凳上,先出去了。

姜允缓缓松下一口气。

待到门再次打开,便有人隔着屏风在浴桶中放热水。

姜允听到刚刚说话的人的声音,“姑娘,水好了,你可以出来沐浴了。”

姜允在她又要关上门时,小声地道:“谢谢姑娘。”

薛宁华微微一怔,笑着道:“无须客气。”

薛宁华走在廊下对丫鬟吩咐道:“去煮碗祛寒的汤药过来。”

……

姜允泡在温热的水中,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要不是手指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在最可怕的噩梦里,也不会有今日这般凶险。

但凡她稍作犹豫稍有偏差,便已经没命了。

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也不知道是何时被下得药,更不知道在水中要杀她的人是谁派来的。

姜允心想,她何时如此遭人恨了,杀招频出。

下药是想让她在湖心苑当众出丑吗?还是会安排一个男人出来污她名节?那推她下水是要她的命,水下安排的人是生怕她死不了吗?

姜允脑子一阵阵的发胀,疼得厉害。

若是没有遇上萧卿羽,她会怎么办?

是被寻来仆妇搭救,还是会遇上要她命的人?

思及此,冷汗淋淋,后怕不已。

自吃了萧卿羽塞给她的那颗药后,那股蚀骨难忍的痒在渐渐地消退。

姜允神色复杂,从水里起来,将身上水珠擦干净。

低头看向腰间时,有着两处红色的印记,她闭了闭眼睛,裹上亵衣。

坐在床榻换上绫袜时,想到之前脚上那滚烫的触感,她恨不得再去水里洗一遍。

姜允抿着唇将绫袜穿好,换上了新的绣鞋。

门再次被推开,薛宁华端着汤药走了进来,她见到换好衣裳的姜允,眼睛一亮。她把汤药放在桌上,忙说:“姑娘先别动,你着头发还是湿的,我用帕子帮你绞干,要不然头会痛的。”

姜允承了她的情,再次向她道谢,又主动问起:“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

薛宁华想到兄长的嘱咐,便道:“我是镇国公府大房的四姑娘薛宁华,不知姑娘你的芳名?”

姜允张了张嘴,想说出名讳,可想到自己这个处境,担心说不来会不会给人添麻烦。

薛宁华见到她的犹豫,笑着说:“是我在湖边散步时救了姑娘,所以姑娘莫担心。”

姜允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承恩侯府,姜允。”

薛宁华恍然道:“原来是姜姑娘啊,久仰久仰了。”

对上姜允疑惑眼神,薛宁华道:“太后家的姑娘在万寿节上得了皇上赏赐的绿绮,这事啊,在京中闺秀之中都传开了。”

薛宁华一边帮姜允绞干头发,一边让姜允把那碗祛寒汤喝了。

姜允捧着那一碗祛寒汤感激道:“谢谢薛姑娘。”

薛宁华笑着道:“姜姑娘太客气了。”

……

荣安堂内坐着不少人,却极为安静,除了偶尔响起地抽泣声。

昭阳大长公主神色凝重,心急如焚,见到走进来的婆子问道:“如何了?可有找到?”

那婆子跪下请罪,“四面都派了船寻找打捞,会水的婆子都在水下寻找,护卫们也沿着湖边搜寻,都未看到姜姑娘的踪迹。”

这话一落,再坐的人神色各异。

都快找了一个多时辰了,这要是还未找到岂不是真的香消玉殒了?

昭阳大长公主手中的佛珠险些要握不住了,她心焦如火得又问:“世子呢?世子那边查的怎么样了?快派人去把世子找过来!”

承恩侯夫人此时已面无人色,浑身战栗不已。

姜允好好的跟着她出门,现如今落水音信全无,这会婆子又说还是找不到。

她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晕,一下往后栽去。

“娘!”

“夫人!夫人!”

姜宜和婢女将承恩侯夫人扶住才未瘫倒在地上。

昭阳大长公主站了起来,让大夫赶紧过去。

正候在荣安堂里的大夫及时给承恩侯夫人施了针,她才醒了过来。

姜容跪坐在承恩侯夫人身边,脸上的泪不止,嘴里喃喃念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拉住阿姐。是我没有拉住阿姐。”

承恩侯夫人看着这孩子失神的模样,将她搂到怀里,她抬起头来,望向大长公主,“请大长公主给我们一个交代!我要即刻进宫禀明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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