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易声术和轻功都是我教你,自然是一开口,一起身,我便知道是你。”秦刹说。
温婉瑶心中忽的涌进一股暖流。
“那么,我先走了。”温婉瑶颔首。
“嗯。”秦刹应了声,站在原地未动。
夜深,议事殿。
秦刹走进殿中,单膝跪地:“请主子责罚,秦刹办事不利,没能追上那贼。”
殿上,萧展有些怀疑:“那人的武功竟比你高?”
“是,那人轻功好于我,于是渐渐落了脚步。”
“王府里可丢失了什么?”萧展问。
“属下检查过了,并未丢失什么。”秦刹回着。
萧展若有所思,半晌,说:“不知为何,那窃贼的身形有些像温婉瑶。”
秦刹抿唇,沉默不语。
“你派几个人到王府附近盯着,Уβ一旦这人再出现,一定要拿下。”萧展道。
“属下遵命。”秦刹应着,然后退出了殿中。
回到凤仪殿后,温婉瑶换了衣服,将那件黑衣藏了起来。
接下来几日,她未去见过萧展,萧展也没来见她。
这日,已经入春,暖煦的眼光照在院子里。
卫公公来传旨,说皇上下了早朝就会来凤仪殿。
想到那日险些被发现,温婉瑶心有余悸。
萧展坐在主位上,看着蹲下身行礼的“秋络瑶”,开口:“起来吧。”
温婉瑶起身,由着宫女扶着坐在副位上。
萧展瞧着她,总觉得她好像变了些。
温婉瑶被盯得有些紧张,只好佯作害羞状低头,学着秋络瑶糯糯地喊了句:“阿展……”
第十五章日暮
萧展终于移开视线,他看向院子中的那棵桃花树,开口:“你前几日,不是说要回家吗?”
温婉瑶心中一动,表面却波澜不惊:“是,臣妾有些想念家母。”
“既然如此,你便去吧。”
“真的?”她的语气不禁太过欣喜,惹来萧展微微诧异的目光。
温婉瑶立即收敛了神色:“谢过皇上。”
虽不知萧展为什么突然答应,她只当君王喜怒无常。
萧展眼中闪过抹不明的情绪,应着:“嗯。”
没多做停留,萧展离开了凤仪殿。
他走后,温婉瑶反而更加紧张,她上次随秋络瑶回府,只远远地瞧见母亲,连父亲都未能见到。
到底还是有十二年的空缺,她对回府后会发生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但没有多想,温婉瑶连忙喊来宫女帮忙收拾了几件衣服,生怕萧展再次改变主意。
日暮西垂,温婉瑶坐上凤鸾马车,便离开了皇宫。
到达大理寺卿府已是傍晚,早早就派人来通报,所以从马车上下来时,温婉瑶看见站在门口的父母。
看到温婉瑶,秋母连忙上前:“女儿,你回来了。”
她喊得是“女儿”,不是“阿瑶”。
温婉瑶自欺欺人,她此刻是没有顶着秋络瑶的名字的。
她的眼眶瞬间湿润,连带着声音都有些抖:“母亲……”
“哎哟,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受委屈了?”秋母连忙抱住温婉瑶,手轻轻在她的背上拍了拍。
自从另一个女儿丢了之后,秋母越发看重剩下的这个女儿,只怕有什么意外,看不得秋络瑶受一点伤。
温婉瑶摇摇头:“没有,只是太想母亲了。”
“快进屋罢,外面还是有些冷。”秋父瞧着两人母女情深,忍不住道。
“是了是了,女儿,我们进去。”秋母忙松开温婉瑶,拉着她的手走进院内。
秋父看了眼温婉瑶带回来的衣服,开口:“可是要在府内多住几日?”
温婉瑶点点头:“宫中无聊,皇上才准许女儿回府来多陪陪父母亲。”
缘是这样,秋父没再多说什么。
秋母却开口:“女儿,你如今贵为中宫皇后,在皇宫不得像在家里这般胡闹任性。”
原来这就是被母亲叮嘱的感觉。
温婉瑶心中一暖:“女儿知道了。”
“听说你回来,我让人将你的屋子打扫出来,今夜早些歇息吧。”秋母拉过温婉瑶的手说。
“母亲,让女儿多陪你聊一会儿吧。”温婉瑶满目柔情,眼中只剩下了秋母和秋父。
秋母察觉到些许不对,略有所思地看了温婉瑶一眼,然后回着:“好。”
西厢房是秋络瑶的房间,这里曾经是两个房间,后来大女儿走失,其中一间便空了下来。
回屋的时候,温婉瑶看着那间空了的厢房,不禁出神。
走丢的时候她才五岁,记不得太多事情,她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中有个“湫”字。
还有自己的床榻上挂了紫色的纱帘。
想到这,温婉瑶开口问秋母:“母亲,那间房间……曾经是不是挂了紫色的纱帘?”
秋母有些吃惊:“你竟还记得这个?”
那紫色的纱帘是大女儿的最爱,但她走失后,秋母睹物思人,便派人将那纱帘和大女儿的其他物品都收了起来。
说再多就要露馅了。
温婉瑶笑笑:“是我瞎猜的,不想竟然猜对了。”
秋母半信半疑,跟着温婉瑶进了秋络瑶的房间。
几个婢女收拾好温婉瑶的衣物,转身就要退出房间。
临了,秋母叫住一个:“送些洗净的果子过来。”
那婢女应了,离去。
母女坐在桌前,手拉着手,在讲贴心话。
第十六章枇杷
“母亲近日来,身体可还好?”温婉瑶望着秋母的一双眼睛里尽是温柔。
这是她的母亲,是她念了十二年的母亲。
“我一切都好,你多照顾自己便是。”秋母语气慈祥,听得温婉瑶差点又再次落泪。
水果很快送来。
精致的白瓷盘中,装着切好的枇杷、李子和桃子。
秋母将那瓷盘推向温婉瑶:“女儿,归途疲劳,吃些水果润润。”
面对母亲的关心,温婉瑶自然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