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望博惊呆了!
她的手机明明随身携带,如今她的尸体不翼而飞,手机却能通话?
这一刻,哪怕霍望博知道自己才是鬼,也不由觉得悚然无比。
电话那头悄无声息,江汐羽不耐开口:“霍望博,说话。”
霍望博下意识凑到他耳边,想听听电话那头到底什么情况。
可下一秒,电话就被挂断了!
江汐羽一顿,眼中霎时怒火涌动。
他将手机往桌上一丢,冷声一笑:“故弄玄虚,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他笃定的模样,如一把刀狠狠捅进霍望博的心口。
可随即,她又只能苦笑。
因为她清楚,如果自己还活着,一定会给江汐羽回电话。
从前的每个清晨,她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错过江汐羽的消息。
江汐羽的信息,她从来都是秒回。
被爱的人永远有恃无恐,情深的人总被辜负。
而捅在她心口的那把刀,不正是她亲手递给江汐羽的?
霍望博悲切地看着江汐羽。
江汐羽,要是你知道我死了,你会不会有一点点难过?
快到下班时,林知夏来了。
她穿着华贵礼服,脖颈间戴着一条耀眼的钻石项链。
朝江汐羽撒娇:“汐羽,你看你送的项链,我戴着好不好看?”
江汐羽神色温柔:“很好看。”
他站起身,拥着林知夏朝外走。
“你现在怀了孕,酒会上不能喝酒。”
“知道了,我会好好保护宝宝的。”
两人的浓情蜜意深深刺入霍望博的心。
她停下脚步,看着江汐羽走远,拼命与那股无形的吸引力作对。
可一阵天旋地转,霍望博还是站在了江汐羽的身边。
浑身疼的像要裂开。
霍望博咬紧了牙,怨愤又无力:“为什么我非要跟在他身边!”
七星级酒店的顶层,钢琴声徐徐,人来人往,觥筹交错。
江汐羽和林知夏自然是交际中心。
这时,一个笑眯眯的男人端着香槟走来:“陆总,最近公司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江汐羽神色微沉,淡道:“没有,葛总这是从哪听来的谣言?”
两人算得上是行业里的老对头,江汐羽一瞬绷紧神经。
葛总却哟了一声:“真不是公司有难?那你夫人霍望博怎会变卖珠宝首饰?总不能是她身为陆夫人,却没钱用吧。”
话里的讽刺毫不遮掩。
旁边的人闻言也小声议论。
“我好像听说过。”
“怎么回事?陆总对原配这么苛刻吗?”
听着这些话,江汐羽脸色阴的简直要滴出水来。
他自认在物质上没有亏待过霍望博,但先是沈父来要钱,后又有变卖首饰,霍望博这样的行为,简直让他颜面扫地!
霍望博默然站着。
几个月前,沈母跪在她家门口,说她弟弟在外面欠了债,还不上就得去坐牢。
如果霍望博不替弟弟还债,沈母就去自杀!
身为家庭主妇的霍望博哪有钱?只能求江汐羽帮忙。
可她刚说完,江汐羽便将水杯狠狠砸在她脚边。
叱骂她:“你除了会要钱,还会干什么!”
“娶了你就像娶了台ATM,整天就是钱、钱、钱,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这是第一次,霍望博痛到无力说话。
她不是一开始就是家庭主妇的,她原本也是跨国公司高管。
是婚后第二年,江汐羽跟她说,希望她以家庭为重,他已经有足够能力给她无忧的生活。
所以霍望博才离了职。
所以现在才成了他嘴里的“ATM”。
霍望博最终不发一言,只是将江汐羽曾送给她的珠宝卖了,凑足那笔钱给了沈母。
回过神,霍望博跟着江汐羽走到阳台。
她看着他给自己发信息。
“缺钱的话自己不会张嘴?非要在外面丢人现眼!”
手机那头久久没有回复,不知道怎么,江汐羽心里莫名烦闷。
江汐羽站了片刻,突然转身就往外走,甚至没跟林知夏打声招呼。
他回了跟霍望博的那个家。
推开门,黑暗与寂静直直掠过他身上。
霍望博竟然还是不在。
江汐羽的怒意霎时如烈火烹油,他冷笑道:“行啊,霍望博,你有种就永远别回来!”
霍望博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喃喃:“不出意外,我确实不会回来了。”
这时,江汐羽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一看。
竟是霍望博的回信!
——明天下午三点,约克咖啡厅见面。
江汐羽看着那条信息,嘴角扯出薄冷的笑。
“霍望博,我还以为你能多忍几天。”
霍望博则惊讶又疑惑。
到底是谁,在以她的名义联系江汐羽?
第二天。
江汐羽却接到一个出乎意料的电话。
“陆总,我回国了,你跟望博一起来吃个饭?”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朗熟悉。
听出来人是谁,霍望博有些怔然。
当年江汐羽成立公司不久后,资金就被套现,急需现金救活。
两人求变各种人无果,最后是霍望博硬着头皮去求曾经的学长于辞相助,才度过难关。
而现在,于辞正是江汐羽公司的合伙人。
不过他常年旅居国外,很少回国。
江汐羽很快便到了于辞定的饭店包厢,他直接推门进去。
于辞见江汐羽身后无人,眉头便是一皱:“望博怎么没来?”
江汐羽一顿,随意答了句:“她身体不舒服。”
于辞眸色微暗。
离上次他回国,已经过去了一年。
即便他身在国外,却也从朋友口中听了不少江汐羽的风流事。
于辞敛去笑意,意有所指的开口:“你和那个女明星的事,我在国外都有所耳闻,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江汐羽有些漫不经心地道:“她怀孕了。”
于辞一愣,随即沉了脸色。
“你的意思是,要跟望博离婚?她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却要为了其他女人抛弃她?”
江汐羽沉默一瞬,缓缓开口。
“就算我跟她离婚,也不会影响公司。”
这句话一出,一旁的霍望博浑身便是一个激灵!
——她突然明白过来,江汐羽一开始拒绝离婚,是因为他还没做好财产分割的准备!
而现在,估计是转移成功,他才如此淡然。
这一刻,霍望博心底的寒意直直往上窜,夹着痛意蔓延全身。
而于辞估计跟她想到一块去了,眼中冷然一片。
“江汐羽,我警告你,就算是离婚,也别想让望博净身出户!”
听着于辞对霍望博的字字维护,江汐羽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极了。
他打量着于辞,目光突然顿在他手腕那只表上。
他记得,这是当时于辞向公司注资后,霍望博亲自挑选了送去的感谢礼。Ṗṁ
表已经很旧了,还是个很普通的牌子,根本配不上于辞如今的身家地位。
但光滑如新的表盘,却体现了主人的爱惜。
感觉到他目光所停,于辞下意识将手收了回去。
江汐羽心瞬间沉了下去,只觉于辞这张脸瞬间面目可憎起来!
他站起身,目光森冷。
“这是我的家事,于总管得着吗?”
于辞一顿。
江汐羽抬脚就往外走。
于辞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握紧了手。
和于辞不欢而散,江汐羽径直回了公司。
只是刚坐下,他眉头一皱,抬手捂住了腹部。
霍望博一看就知道,他这是胃病又犯了。
江汐羽打开抽屉拿出一个药瓶,却发现已经空了。
他皱着眉,按下铃吩咐江子楚。
“去给我买一份胃药。”
十来分钟后,江子楚将药放在桌上。
“陆总,您常用的药是夫人花大价钱从国外找来的,药店没有,您试试这个……”
江汐羽接过药,囫囵吞下。
十分钟过去,他脸色依旧苍白。
他只得忍下那股痛意,吩咐道:“你去整理一下公司近一年的财务报表,过两天于辞应该要过来。”
江子楚应声去了。
江汐羽看了眼时间,便拿起外套走出了办公室。
约克咖啡厅。
江汐羽推门而入,目光扫视一圈,落在一个女人身上。
霍望博亦惊讶不已的唤道:“姜姜……”
她的闺蜜,最好的朋友姜清歌正坐在那里,眼神冰冷。
江汐羽大步走过去,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看向四周。
姜清歌冷声开口:“别找了,你找不到望博的。”
江汐羽眸色一沉,满是不耐:“我的耐心有限,你让她立刻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姜清歌便是一声冷笑。
下一刻,一张医院的诊断单被她拍在江汐羽胸膛上。
“你知不知道,望博要死了!”
江汐羽眼一沉,两指拈起那张诊断单。
只见结论处写着——“肺癌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