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榭‘啧’了声：“知道又如何？那可是亲王，你嫁过去就是亲王妃！”
云母也跟着开口：“对呀阿鸾，亲王可不是我们这种家族能轻易攀上的，你要把握机会。”
云父一脸理所当然：“你是云家的女儿，为了你哥哥，和云家的未来，你义不容辞。”
“来人，把云青鸾抓起来，送去岳亲王府！”
“轰！”
屋外雷声乍响，震耳欲聋。
云青鸾不敢相信的看他，对视间，云父眼里一片冷漠，不为所动。
云青鸾想逃，可双拳难敌四手，最后，她被捆住了手脚，喂了软筋散，扔上了马车。
……
岳亲王府。
岳亲王满身横肉坐在上面，旁边正坐着贺君衍。
“王爷，这就是小女云青鸾。”云母立在云青鸾身边，献媚介绍着。
岳亲王一双眼睛都挂在云青鸾身上，她被换了一身浅粉色纱料襦裙，衬得皮肤越发白皙。
岳亲王搓了搓手：“听闻她曾被送去江南？不介意本王查验一番吧？”
“当然不介意，王爷请便。”云母往后退让开来。
话至此，云青鸾满心寂然，也想要逃，可药效还没散，她连抬手都难。
最后，她抬头看向贺君衍，他可会帮自己？
思虑间，岳亲王站起身，却在走来的那刻顿住。
他看向贺君衍：“贺小将军，不如你帮我去看看，这云家的小姐是不是处子！”
闻言，云青鸾一怔，脑海里想起了军营里亲密的那一幕幕。
黄沙，军帐，篝火……
唇齿交缠，巫山云雨！
这时，贺君衍也走到了她身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一片凌乱的云青鸾，随后缓缓蹲下，朝她伸出手！
她往后退，想要躲。
却被贺君衍钳住了手腕，他另一只手顺着纱裙衣摆伸进去……
男人带着茧子的指腹滑过肌肤，云青鸾浑身战栗。
不知过了多久，贺君衍撤回了手，眉眼凉淡。
“她是。”
一句话，如雷鸣轰碎了云青鸾脑中所有温情画面。
耳边，岳亲王满意大笑着：“很好，婚事就这么定了，一月后本王到云府迎亲！”
岳亲王府外，马车边。
云青鸾被云母搀扶着，才能站立。
她看着朝另一方向走去的贺君衍，忍不住将人叫住：“为什么？”
贺君衍脚步一顿，他回头看了眼云母，直到她先上了马车，才看向云青鸾：“能嫁给岳亲王，是你的福分。”
福分？
云青鸾只觉得荒唐：“他的事迹，所作所为还是你讲给我听的。现在却说嫁给他……是我的福分？”
“贺君衍，这话你信吗？”
贺君衍眼里不见丝毫变化：“你信，就够了。”
云青鸾喉间一哽，再也压不住情绪：“可我不信！我也不想要这个福分！”
她操动着发软的四肢，一步步走向贺君衍：“你不爱我，却碰了我，如今还要我嫁给这样一个不堪之人！”
“贺君衍，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贺君衍被她话里的质问，点燃了怒气。
他脸色冷峻：“云青鸾，我是在救你。”
云青鸾一愣，没反应过来，下颌就被他钳住。
贺君衍嗓音低沉，如诅咒萦绕：“你可知云家一开始送你参军，并非是期待你建功立业，而是将你送来……当军妓！”
回云府的马车上。
云青鸾还陷在贺君衍的话里，回不过神。
她看向身旁的云母，幼时自己跟在祖母身边，与母亲相处不多，只记得祖母说：“阿鸾你同你娘长得很像，杏眼葱鼻，看着就是乖顺的人。”
那之后，她每日便要在镜子前看好久，想知道母亲到底长什么模样。
后来跟着祖母从老家来到京城，也见到母亲……
也许是马车内气氛太过沉寂，云母率先开了口：“刚刚你爹派人传了话来，说你兄长被陛下封了‘骠骑将军’，还赏了千两白银和一间府邸，真是天大的喜讯！”
云青鸾看着她欣喜的眼，声音轻缓：“这些……本该是我的。”
云母一顿：“你是女子，如今亲事也都定下来了，这样的话日后莫要再说。”
云青鸾攥了攥无力的手，问起了刚刚贺君衍说的话：“你们一开始送我参军，并不是期待我建功立业，而是送我去当……当军妓，对吗？”
云母神情一阵慌乱：“你，你听谁胡说的？！”
云青鸾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只觉得喉咙像堵了块充水的棉花一样，呼吸不畅。
一直到云府，母女两个都没有说话。
深夜，一片静谧。
卧房里，云青鸾吐掉假意喝下的软筋散后，打晕了看守的下人，正准备逃走。
不料刚出院子，就看到站在院中的贺君衍。
她脚步一顿，心不断下沉。
黑夜里，两人对视。
贺君衍一步步逼近，烛火笼罩下，他的面容也越来越清晰。
“你要去哪儿？”贺君衍冷声喝问着。
云青鸾抿了抿唇：“放我走，看在我曾救过你的份上。”
她不敢再去提那些感情，怕让自己更加难堪。
贺君衍眼神微沉：“我若不呢？”
云青鸾拎着剑的手猛然收紧。
贺君衍若不，她又能怎样？
自己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他亲手教出来的，真打起来，她也不是贺君衍的对手。
云青鸾有些颓然，可想到要嫁与岳亲王，与死有何区别？
她拧着贺君衍的眼，嗓音微哑：“你非要这般逼我吗？泥人尚有几分血性，你就不怕我会杀了他？”
贺君衍不以为意：“若你想云家陪葬，大可试试。”
一句话，堵住了云青鸾所有可能。
祖母也是云家人，她不可能弃老人不顾！
云青鸾闭了闭眼，疲惫感充斥了全身：“贺君衍，你赢了。”
闻言，贺君衍眼里却没半分喜意，反而有些烦躁。
他手钳着云青鸾下颌，逼着人睁眼看自己：“云青鸾，你在委屈什么？”
云青鸾怔了下，眼里浮现几分苦嘲。
岳亲王并非良人，也非她心悦之人，如何不委屈？！
“那你要我如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兴高采烈的准备出嫁？”云青鸾讽刺一笑，“贺君衍，我是人，不是任你们摆布的木偶！”
贺君衍眼神闪了闪，瞧不出真实情绪。
他只静静看着云青鸾，在她不解的目光中，一把将人扯进了房间。
被按在软榻上的那一刻，云青鸾手按着贺君衍的大手，满心慌张。
“贺君衍，你干什么？！”
贺君衍无视她的阻止，钳住她双手，另一只手则解开了她腰间系带——
刹那，肩头衣衫被尽数剥下。
冷风从敞开的窗吹进来，打在温热的肌肤上，一片冰凉。
却比不过贺君衍的眼神凛冽。
他指腹摩挲着光滑的肌肤，神色难辨：“云青鸾，那块疤呢？！”
云青鸾一怔，她盯了贺君衍的双眼半晌，也猜不透他。
最后，她放松身体倒在榻上，手覆盖上贺君衍的手指，用力按下！
“你很在乎那道疤吗？可惜没了！”云青鸾眼里装满了压抑的情绪：“不只是那块疤，五年里，我身上七百三十二道疤，我用生命搏来的功勋证明，都没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闻言，贺君衍似有所感。
紧接着，就听云青鸾说：“因为我要被送给岳亲王，而云府小姐云青鸾，身上不该有疤！”
云青鸾忘不了被丫鬟扒光衣服时，她们是用如何震惊，嫌恶的目光看着自己的。
也忘不了自己被云母生生押进药浴木桶时，那疤痕被药浴祛除时，全身上下如蚂蚁噬咬的剧痛！
贺君衍看着她那双蒙着无力与绝望的眼，只觉得按在她身上的手掌滚烫。
他倏然收回手，压下那股异样：“这是你的命，你该认。”
云青鸾顿了下，她看着贺君衍，眼里闪过很多很多，最后一片寂灭。
“你说的对，我……该认。”
她就那么躺在软榻上，衣衫不整，又颓败糜丽。
贺君衍看着，心无端异动了一下。
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拳，扔下一句：“你明白就好。”后，大步离去。
这日后，贺君衍没再出现过。
云青鸾也仿佛真的认了命，任由云母为她操办婚事。
见状，云父也没再让人给她喂软筋散，让她自由出入云府。
三日后，金玉轩。
这里是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
云青鸾心不在焉地看着满堂的珠玉首饰。
跟在一旁伺候的丫鬟笑说：“今日老夫人可是给小姐拿了不少银钱让您买东西呢！”
云青鸾苦笑，她知道祖母这么做是在哄自己。
婚嫁一事，祖母也争不过云父云母，只能变着法的对自己好些。
但一想到要嫁给岳亲王，云青鸾的心中还是万分苦涩。
这时，贺君衍和苏梦瑶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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