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这几天本就有些慌乱，再加上听说盛钟睁开了眼睛，这会儿看到顾念，脸色直接白了。
“苏阿姨的脸色不太好。”顾念的语气淡淡的，“是没休息好？”
苏兰皮笑肉不笑的起身。
“你爸出事，现在许助理又出事，我担心咱们家是不是犯了小人，我应该去请个大师来算算。许助理，你好好养伤，之后我再来看你。”
苏兰的后背一片冷汗。
僵硬着身体往门口走去。
等病房的门一关，她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顾念还站在屋内，直直看向许舜。
“听说许助理最近给公司签了一个单子，不知道是和哪一家企业合作，我去问过商务部，但因为他们都不认识我，所以没给我透露，不过许助理你知道我的身份，应该愿意讲吧？”
许舜放在被子里的手瞬间握成了拳头。
“盛小姐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许舜，你只要回答我合作企业的名字就行了。”
许舜心里一僵，接着眼里出现一抹嘲讽。
“是普维。”
就算告诉她了又怎么样，她一个学画画的，还能看懂金融？
顾念点头，朝他笑了笑，“那许助理你好好休息。”
此刻已经是早上的七点，顾念回到玫瑰园之后，马上开始查普维的消息。
网络上关于普维的介绍一大堆，还有普维总裁跟国外高层合影的照片，仿佛普维已经走向了全世界。
但是顾念盯住了其中一张照片。
这是和北美那边高层的合影，之所以会记得这个，是因为曾经大学的时候，她在一些微商的朋友圈里见过，但是这个高层当时报价一万美元，才允许拍照，听说那一天有四千多个人排队。
所以那段时间，几乎所有微商的朋友圈都发过这张照片，无非是想骗那些不知道的人。
普维的这个模式，怎么跟微商那么像呢？
唯独不同的是，普维确实是一家公司，但是注册资金才一百万。
一百万根本就不算什么公司，顶多是个人资金注册的一个空壳子公司。
顾念进入了普维的官网，发现了公司最近更新的一条动态，介绍了跟盛家的合作。
一个注册成本才一百万的公司，跟盛家合作的项目居然达到了五十个亿。
第337章 盛家可能会破产
顾念的眉心皱得更紧，但这上面只说了跟盛氏有五十个亿的合作，却并未写合作内容。
她顿时有些着急，到底是什么样的合作，能动用五十个亿的现金流。
盛家公司上一轮融资，傅家都没投入五十个亿，这个项目居然比融资的钱还多。
顾念的心脏狂跳，这下再也坐不住了。
她给陆昇打了个电话，陆昇才刚刚收购曹生的公司不久，对普维的了解应该比江柳多。
陆昇接到她的电话时，正在开会，指尖吊儿郎当的转着钢笔。
“penny，你有些过分了吧，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陆总，我只是想知道，普维那边到底抛了个什么项目。”
陆昇将背往后靠，轻笑。
“怎么了，你家和普维签合作了？”
“目前看来是的，我父亲还在住院，合作内容是助理帮忙签的，他应该拿到了我父亲的印章。”
陆昇的眼睛眯了眯，“普维之前找上了傅氏，但是听说被傅氏拉黑了，说白了就是一个坑蒙拐骗的公司，而且里面确实有很多人才，人脉也广，在网络上的水军也多，曾经还上过福布斯排行榜，但你也清楚，这种排行榜都是资本操控的，而且只看一个公司的账单就胡乱排名，陆寒沉本人混迹硅谷，应该早就看透普维的运用模式了，就是用一些合同的规则漏洞，把中小型的企业逼破产，所以我听说傅氏把普维拉黑了。”
顾念的心脏又是重重一跳。
“怎么逼破产？”
陆昇知道她着急，也不卖关子。
“按照他们以前的套路，我大胆猜测一下吧，你们盛家是卖涂料，但是涂料的价格一直在起伏波动，跟其他原料的价格是挂钩的，可能年初跟年中的价格相差了百分之二十，普维最擅长的就是忽悠这些公司签下协议，未来几个月按照多少的价格买下你们的涂料，比如三百一桶，如果三个月之后，涂料的价格低于这个数，那么你们的公司就赚了这个市场差价，看起来似乎毫无问题，对吧？”
顾念点头，确实是这样的，至少听到这里的时候，没有任何问题。
“但他们签订的订单一般很大，大到超过这个公司能承担的最大负荷，比如跟你们签了三个月十个亿的单子，但你们加班加点都造不出这么多涂料，那就算先一步违反了约定，要赔偿他们二十个亿，一般公司都想着压榨员工，完成这个目标量，但普维那边有最厉害的算法大师，签订的这个项目，绝对是你们公司拼死拼活都造不出来的量，到时候你们就得赔钱。”
陆昇说完，语气淡淡，“你们公司和他们签订了多少订单？”
“五十个亿。”
陆昇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轻笑，“据我所知，盛家公司的第二轮融资，似乎都没有达到这个数额，难道是陆寒沉近期拦截了你们所有的单子，造成公司大面积的损失，所以才决定赌一赌么？”
陆昇的话，恰好就是董事会成员考虑的。
虽然清楚五十个亿的订单很大，是公司平时两年的产量，要在半年之内完成，怎么可能。
但因为傅氏让人拦截了公司的所有客户，大半年都没有什么业务，大家都慌了。
普维的这个合同，来的正是时候。
让工厂的员工干到死，总比大家都无所事事，公司也许会面临破产比较好。
再加上苏兰极力赞成许舜，所以这个合同也就通过了。
但这其中的细节，顾念暂时还不知道，现在只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盛家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一不小心就会破产。
她又想起了陆寒沉说的，盛家破产，与他何干。
顾念的眼里闪烁了两下，将电话挂断之后，彻底冷静了下来。
她现在着急没用，她没资格去插手董事会的决定，只有期盼着父亲醒来。
而陆寒沉那边。
此刻他坐在傅氏的办公室，背后就是这个城市的万家灯火。
齐深拿着资料进来，还是没忍住多嘴了一句。
“总裁，听说普维跟盛家已经签订合作了。”
陆寒沉连眉眼都未波动一分。
齐深也就继续，“五十个亿，这是盛家两年的订单产量，要求他们在半年内完成，不然就会面临赔偿，盛家可能会破产。”
陆寒沉淡淡的抬起头，将手中的钢笔放下。
“你是没其他事情做了么？”
第338章 但要让他去研究女人
神色冷静的好像不是自己妻子的娘家出事。
齐深也就叹了口气，看来总裁确实很不待见总裁夫人。
也罢，之后不用在他面前提盛家的事情了。
“总裁，老爷子也打过两次电话，问你有没有跟萧小姐见面。”
傅老爷子防萧初晴，防得很紧。
陆寒沉接过齐深递来的合同，却觉得老爷子应该防其他人。
至于这个其他人是谁，他心里有数。
陆寒沉每天的会议都很多，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开会的路上。
开会时从来不带手机，所以刚刚老爷子和萧初晴打来的电话，他都没有接到。
“萧小姐也让你过去看她。”
“初晴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估计还要住院一段日子。”
陆寒沉盯着面前的合同，半天没动一个字。
许久，他问齐深。
“一个女人结婚之后，为什么老公频频出轨，她却还是不愿意离婚？”
如果让陆寒沉去研究算法，数据，研究亏损，他比谁都在行。
但要让他去研究女人，他并不擅长。
他仅有的两次经历，全都是顾念给他的。
销魂蚀骨。
但她不愿意离婚。
甚至处处维护她的老公。
齐深没想到话题跳转得这么快，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
反应了几秒。
“总裁，我觉得大多数的女人在婚后都是忍气吞声的，全职妈妈更是如此，penny小姐虽然能干，但大概还没摆脱传统女性对于婚姻的束缚，认为离婚就意味着失败，认为一个家里不能没有男人，女性独立是这两年才兴起的话题，penny小姐在工作上独立，也许在情感上并不独立。”
陆寒沉是个极度冷静的人，他之所以没着手去调查顾念的家庭，就是因为他不清楚自己对她的好奇是因为肉体的欢愉，还是因为什么。
可除了这个，还能是因为什么呢，他不了解她，似乎也没打算去了解。
只是被她在床上的妩媚打动。
在陆寒沉所处的这个圈子里，婚姻只是两个豪门家族权衡价值的一种利益工具。
两个人之间最初只有肉体的吸引，吸引到了某种程度，才会有知识的吸引，心性的吸引，灵魂的吸引。
对一个人的喜欢，爱，就是随着这些吸引扶级而上的。
但现在他很确定，自己只停留在最肤浅的一层，所以暂时没有想要去了解她的强烈冲动。
可偏偏这种最肤浅的吸引是很折磨人的。
尽管早晚会觉得厌倦，也早晚会消失。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低级的享受。
他应该适合而止。
眉心皱了起来。
齐深一直在悄悄观察他，但也没有急着再说什么。
许久，陆寒沉才淡淡的重新拿起钢笔。
“确保盛家那边的人联系不上老爷子，这次他们若是真的破产，那也是自找的。”
那么明显的骗局都能中招，这样的公司早晚会垮，优胜劣汰，何必同情。
“好的，总裁。”
*
顾念这两天一直都待在医院。
一是方便观察盛钟，二是看看许舜会接触什么人。
不过让她失望的是，没什么人来探望许舜，哪怕他现在鼻青脸肿的躺在医院，偶尔去看他的，也只有苏兰。
但苏兰来看盛钟的次数更多，并且每次都是站在门口流眼泪。
护士好几次都过来安慰，让她放宽心，说是病人很快就会醒来，但苏兰似乎哭得更伤心了。
顾念懒得在这里继续听苏兰的哭声，拿过包包就要离开。
但刚走到医院大厅，她就碰到了萧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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