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既然女儿都快死了,现在不在家中哭丧,先跑来兴师问罪,那就是死不了。
“这件事……”
不等人说话,庄明耀直接打断了他。
“殿下今日若不把姑娘交给微臣,”庄明耀直起身,摘掉了自己的官帽,仰头看着上面的乔怀堇,“微臣就算是被革职查办,也要给小女一个公道。”
乔怀堇的手背在后面,与庄明耀的目光碰触。
他又对着一个小厮道,“将初宁叫来。”
“不用麻烦了,奴来了。”
乔宁走至门口。
乔怀堇斜视了她一眼,“你杀了庄晓?”
“未曾。”
庄明耀:“殿下,空口白牙,请把初宁交给微臣,带去衙门审问。”
乔怀堇:“好,身子不怕影子斜,随他们去一趟吧,初宁。”
初宁歪头看着他,突然带着一种打趣的口吻,“殿下是不知道严刑逼供了?”
乔怀堇挑眉,“你若是那点儿皮肉之苦都受不住,以后我又该怎么信你?”
乔宁觉得心里面不舒服,这人明明是可以不让她去的……
乔宁微微一笑,“好,庄大人,我随你去。”
庄明耀此刻恨极了乔宁,只是强压着,嗯了一声。
乔宁就这么被人押走了,乔怀堇一句嘱咐的话和打点话都没有留下。
一边是乔怀堇,一边是地头蛇庄明耀,司户参军这下子一个头两个大。
但是好在那位殿下并没有随着来。
衙门口围满了人。
司户参军:“堂下可是初宁!?”
乔宁:“大人,您这话可真是废话了。”
司户参军面色一僵,京城来的都是不好整的。
他手上摸着惊堂木,“为何不跪?”
“我只跪宫里面的人,若是大人觉得自己也是宫里面的人的话。”
庄明耀此时已经坐在了旁边的太师椅上。
司户参军看着诵纸:“状告的是你先杀了刺史府的后厨,后又对庄家大小姐庄晓投毒导致其性命垂危。”
乔宁没有一丝隐瞒:“是,我的确杀了刺史府的后厨,但是庄小姐投毒一事,我从未做过。”乔宁后又看向庄明耀,“庄大人,我为什么会杀了那个后厨,您不知道?”
女子失节为大,他今日是要处办了乔宁,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庄明耀的手握着扶手,若是她将这件事说出来,以后都不会有人要这样的一个女人了。
乔宁哼笑一声:“既然大人不说,那我来说,庄家大小姐,给我下药找那个厨子奸淫我,被我自保反杀了,大人现在可满意了?”
此刻大家议论纷纷。
庄明耀骑虎难下,现在他只能咬死这件事。
“姑娘这件事你可没有证据,你毒害我女儿这件事我可有证人,司户参军,将清真寺的主持带上来罢。”
这么久了乔怀瑾还没来,庄明耀的胆子也大了。
清真寺的主持脸色苍白,合十的双手都在微微发抖。
司户参军:“主持好好看看,眼前这个女子,是不是给庄小姐下毒的人?”
尼姑看了一眼乔宁,随后赶紧低下头去,“是,是,就是这个姑娘非要闯进来,去给大小姐下了春药,我们清真寺的尼姑都听到了……那天晚上大小姐……”
她自己说不出口了,毕竟她们明面上可还是尼姑啊。
刺史一听说自己的女儿还被下了春药,怒不可遏,“你怎么还用如此手法!我都已经惩戒了她!”
乔宁不以为然,“大家也都听到了,我只是给大小姐下了春药,春药致死么?只允许她害我,不许我害她?主持,好好想想,那早我出来的时候,庄小姐是不是还活着。”
乔宁的眼里带着笑意,她要在心理压过这群人。
主持受不了乔宁的目光,害怕的摆着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也是谁都得罪不起。
这时候围观的人里面有人开口道:“过量的春药,的确会致死,姑娘。”
乔宁转身看着那个人:“我难道没有分寸吗?要你来说?”她顿了顿,“我并未在那次失贞,又怎么会害了她的性命?我自己给自己找事儿?若是她死了就像现在第一个怀疑我了。”
她才不要认输!
庄明耀气得呼吸不稳,“你这是在迷惑众人,死无对证!”
“庄明耀,你好生无理取闹!”乔宁的手指指着他,满脸怒色。
“既然如此,不如验身吧?”突然又有人不嫌事大的提议道。
乔宁猛的一怔,脱口而出,“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谈论这些话?”
说话的是一个地痞流氓,他笑得坏,“你这是做贼心虚了,才不敢验身呢,你被凌辱了又没人知道,哪个女子会把自己被凌辱的事说出去?怀恨在心想要杀了庄小姐,这也说得过去啊,大家说对不对。”
乔宁被这个地痞流氓气的快要吐血,这都是些什么人!验身这种事对于她,更或者对于女子来说无异于是凌辱。
他们凭什么验她。
“我拒绝这个审理法子,大人,你若是动我,我定让晋王殿下替我讨回公道来。”这是她最后的护命符了。
“姑娘,你还看不清吗?晋王殿下若是想救你,就不会把你给我了,我们也只是需要一个公正,舒大人,就这么办吧。”
司户参军听庄明耀这么一说,也来了胆子。
惊堂木一下。
“我看你们谁敢!”乔宁的胸口起伏不定,今日就算是死,她也不准人验她的身。
“那就按这个办,来人……”
第67章 水落石出
“刺史大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呢,我只是让你将人带来审问,你怕是还没有领悟我话里面真正的意思。”
那人的声音里面带着慵懒的气息。
乔怀堇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司户参军和庄明耀立即站起身,跪拜在地上,“拜见晋王殿下。”
乔怀堇自始至终都没有看站在那里的乔宁,他环视一圈,嘴角始终带着笑意,反问道:“验身?可问过本殿下了?他是本王的通房,谁敢验?嗯?”
他直接走上了高堂,坐在了司户参军的位置。
“周亥,将门口的人遣散了,不散者以搅乱治安之罪处罚了。”
周亥领了命,拔了自己腰侧的刀,百姓们被驱赶,嘟囔着散了。
庄明耀此时已经站起身,“殿下!晓儿是我的女儿,这件事,微臣绝不会退让。”
虽然庄晓娇纵了些,但是绝不至此。
他们庄家的脸以后又往哪里搁?
乔怀堇撑着下颚,带着调笑的口吻:“你怎么就一口咬定她就是害你女儿的凶手?刺史到底是听了谁的撺掇?”
庄明耀知道乔怀堇今日是要护短了,多说无益。
“殿下今日是非要阻止微臣了?”
“是。”他没有一点的拖泥带水。
“我为天家臣,自然也不敢以上犯下对殿下做出冒犯之举,便用我着浮游身,为小女争一个公道罢了。”
司户参军拉着他的手,“刺史大人万万不可啊,咱们有事好商量!”
乔宁此刻倒是像一个局外人了。
庄明耀摆脱了司户参军的手,他又做出了在王府门口的样子,摘了帽子,准备除去官服。
乔宁的目光看向乔怀堇,他会怎么做?
受人威胁?然后把自己交出去?
乔怀堇拿着惊堂木在手中把玩,“庄大人不必脱了,既然不想做,我今日就给父皇写信弹劾了吧,司户参军,拿笔墨纸砚来。”
司户参军,“殿下,殿下,庄大人只是一时心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庄明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震惊地看着乔怀堇。
乔怀堇嘲弄道:“你真以为我怕你罢官了?你罢了才好,在王府门门口只不过就是怕你丢了人,给了你面子,你倒是觉得拿住本殿下了?既然不想当就别当了,初宁,去帮庄大人除服。”
初宁心里面终于舒了一口气,“是。”
“乔怀堇!”司户参军毕竟也是他提携起来的,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大人,且别说了!”
“直呼本王名讳可是死罪,皇上可最注重礼节了,到时候我再参你你一本这个罪,你们庄家会是如何?难道刺史大人就不觉得奇怪吗?从头到尾好像一直有人想破坏我们的关系。”
也就是这一瞬间整个审堂安静了下来,庄明耀也终于从女儿的事情里面清醒了过来。
“不急,大人慢慢想,若是想不明白我们再说其他”。
庄明耀仔细回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乔怀堇也就才来半月多,就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
“初宁,将庄大人的官帽给他戴上。”
乔宁嗯了一声,从地上端起官帽,给庄明耀规规矩矩地戴了头上。
乔宁:“我再说一次,庄大人,我没有毒害庄小姐。”
庄明耀没有拒绝乔宁给他戴官帽,也就代表了这件事缓和了。
司户参军长舒了一口气,擦着额头。
庄明耀“可是殿下,一码归一码,春药过量的确也会致死,初宁年少,那里知道什么为过量?”
他找了苏州的医士,其实也没说清楚庄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说食用过一些药物,今天他才知道,原来是春药。
乔怀堇:“本王已经差人去了刺史府,大小姐死不了,是不是春药所致稍后便有答复,庄大人先坐一会儿吧,跪着像什么事儿?”
司户参军将庄明耀扶了起来,坐在旁边。
“殿下,殿下,来了。”
这时候那位名医挎着药箱进来了,这是他从惇王府接过来的医,今日早上刚到,就被乔怀堇让人带着去了刺史府。
第一次问诊是将别人整个府门围住了去的。
乔宁并没有见过这个医,但是乔怀堇总是喜欢来一个大变活人。
乔怀堇说,“给我们刺史大人听听吧。”
医士环顾四周,面色有些凝重,“殿下还请将所有无关人士退下去了吧。”
司户参军立即站起身将审堂里面的那些官府之人统统带了走,庄明耀心不停地往下沉,如此阵仗,怕是出了大事。
见人都退了,医士才开口。
“并不是春药所致,大小姐所中的毒为曼陀罗花,能够致幻上瘾,剂量大了便会夺人命,这种花不产自宋朝地区,多为西域传物。普通人是购置不到的,且浓度极高,不是传来的,更像是自己种了研制的。”
“听到了么庄大人,初宁没有炼药的本事,我们刚来苏州,也不可能自己种植曼陀罗花。”
“那我女儿怎么样?她会不会有事?”
他急得站起身。
庄晓在床上卧着形如枯槁的模样他想都不敢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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