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旻管彤璇玑)全文免费阅读 上仙之罪在线观看

时间:2023-06-15 17:11:32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我被吓蒙了。
半晌才强撑着反问:「……前、前辈是谁?」
被砌进石墙还能不死,肯定也是修士。
他没回答我,顿了顿,问了另一个问题:「今夕……何夕?」
我迟疑:「……东魏太平三年。」
「东魏?」他复述,似是不解,「刘,皇叔,入,蜀多少了?」
我半天才懂他意思,算了算:「三百多年。」
话音刚落,我脑海惊雷划过。
他念的那串数字!
我知道是什么了。
是按着呼吸数数,从三百多年前数起,数到如今的大概数目。
这个男人……
我浑身发冷。
他竟然被关在蓬莱山石壁里,整整三百年。
无法动弹,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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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从他嘴里套话不是容易事儿。
几百年的孤寂,让人的语言退化到极致。
我只能隔几天清晨,花上一盏茶时间同他攀谈,获取他的亲近好感。
他的话渐渐流利起来。
三个月后,终于松了口:
「我为什么在这?走火入魔,被封印起来咯。」
我盘腿坐在石道,沉默片刻,试探问他:「程算前辈?」
「你怎知道?」
我仰头看他:「晚生翻阅了三国期间,所有走火入魔的记载名册。
「当时共计十三人,处死十位,封印三位。而蓬莱的那位,是您。」
「没想到还有人能记得我们。」他闷笑起来,转而哈哈大笑,血泪从他眼角滑落,语气也带着兔死狐悲的冷:
「我还算好的啦,你知道另外两位在哪吗?他们那破仙门在海市蜃楼,所以,他们会被封入等身的铁皮笼子里,钉入长钉,铁链锁死,沉入海底。
「更可怕的是,这样的人,还活着。
「不断溺死,不断清醒。」
「前辈。」我轻轻打断他,「走火入魔,会杀死蠕虫吗?」
程算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哆嗦道:「你……」
「我能透视。」我同他透了个底。
「你丹田处的虫子,是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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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的死寂。
我接着平静开口,声音在幽深的石洞内,层层叠叠:
「我的亲人被蓬莱杀死了,前辈,我该怎么办呢?」
程算古怪地笑了一声:「铜铃。」
我:「什么?」
「修仙门派,必挂辟邪铜铃。弟子外出历练时间长的话,也需要在剑柄佩戴银铃。铃声能安抚虫体。」
程算那双被挖的眼,死死「盯」着我。
语气里透露出诡谲的兴奋:
「将铃铛舌全部摘掉,不出三个月,度劫以下,所有人都能走『走火入魔』。」
我仍旧轻轻回他: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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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体系如今趋于成熟。
从低到高,分别是:
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度劫、大乘、化神。
整个蓬莱,大乘期的太上长老,不过三位。度劫期一位,就是我师父。
所以……
度劫期以下……几乎占了蓬莱九成九。
自小透视,让我熟练于木工技巧。
于是,我花了几天做了个飞爪。
每天乘人不备,偷偷摸摸咬断屋檐下铃铛的铜舌。
许是做贼心虚,这日立在廊檐水榭处,有人拍我肩膀时,我吓了一个激灵。
差点没跳起来。
对方也被我过激反应吓了一跳,嗔怪道:
「师弟,干嘛呢?」
回头看,宣燕红衣劲装,鹿皮长靴还沾了泥泞,显然是刚从山下回来。
她手里还提着只死虎。
纤细的身段,和猛虎强壮有力的躯干,形成鲜明对比。
「看天上仙鹤。」我微微一笑,「我家乡叫白鹤村,算是睹物思人了。」
我又问她:「师姐呢?刚回来?」
「嗯哼。」宣燕挑起下巴,朝我示意这个胜利品——
「附近村民说,猛虎袭人,我就去帮他们处理一下啦。」
她看向我单薄衣物,笑道:
「马上入冬,我让天枢院的师兄师姐们,给你做件虎皮内袄。」
我的手刚要碰到她剑悬银铃,闻言,犹豫了下,还是垂了手。
朝她颔首应道:「谢谢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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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蓬莱就出现异样了。
不少刚筑基的弟子道心不稳,半夜时分,尖叫着从居所冲出,声嘶力竭喊着「怪物」或者「杀」「杀光」。
师父立刻发现端倪,火速镇压。
他随手一挥拂尘,逼人的灵力就将满眼通红的弟子们,压得跪趴在地。
师父皱眉缓道:「怎么回事?可是贪图进度,修炼邪门功法了?」
邪门功法不讲究循序渐进,而是一蹴而就。
最会让人道心不稳。
在各个门派都是禁物。
我静静看着那些行将崩溃的弟子。
他们一个个颤抖着手,不敢置信地对着师父和其余尊长吼道:
「有怪物啊!」
「哈哈哈哈哈疯了,都疯了。」
夜风很凉,我能见到师父蹙起的眉,他沉吟道:
「将他们送进静心渊,魏旻,你去看顾。」
「是。」大师兄沉稳应了。
师父又眼神一凛,挥袖扫下一个屋檐悬着的铜铃,稍一端详,面色大变,厉声吩咐:
「铜铃口舌被拔,查!」
四周沸腾一片,尚且「清醒」的众人都唏嘘起来。
拔铜舌这事儿,我是趁着四下无人偷偷做的。
拔下的铜舌,也全都插在仙鹤羽毛里,早就四散各处了。
可那只爪勾,我没来得及处理。
所以,有执法弟子从我房里搜到飞爪时,我心底还是沉了沉。
师父目光狠毒,透过小小一个爪勾,我不确定,他能猜到什么。
眼看执法弟子要呈递到师父面前,我咬了咬后牙槽。
要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该死的!
我喊道:「谷师兄……」
执法弟子眨了眨眼:「怎么了?」
我卡了壳。
就在我头疼时,一道懒洋洋的嗓音响起:
「哎谷师弟,那个别拿,师父发现了要骂死我们。」
执法弟子顿住脚步,惊讶:「祁师兄?」
祁莫做贼一般晃了晃腰间酒葫芦:
「看到没,从钱长老那偷的供酒。就是用那爪勾抓的,小师弟帮我做的。」
他哥俩儿好一般,揽住执法弟子肩膀:
「钱长老前几天还为这事暴跳如雷呢,师兄落到他手上,能有好果子吃?不得给我塞一堆功法心经誊抄?让我喂兔子,清扫满蓬莱的落叶?」
执法弟子:「……」
祁莫:「给师兄个面子,当没看到行不,改天请你吃酒。」
执法弟子将爪勾塞回祁莫手上:
「去去去,自己坏规矩就坏规矩,还带小师弟?德行!下不为例啊。」
祁莫笑眯眯的:「定无下次。」

等执法弟子走远,祁莫才将铁爪随手抛给我。

一双笑眼让人看不透:「欠我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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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走火入魔」,并未引起太大波澜。
出现异样的都是些筑基弟子。
被送去静心渊,不出半月,已是道心稳固。
魏旻一板一眼地和师父禀报:「回师尊,两百一十二人已清醒。自请去执法堂谢罪了。」
真讽刺啊。
糊涂成了清醒。
清醒反倒是糊涂。
我抬起眼,看到师父大方地一挥手:
「免了,错不在他们。」
「是。」魏旻接着问道,「师尊,咱们蓬莱,可是有外敌暗入啊?这次铜铃是,上次小师弟筑基受伤也是——」
师父淡淡看了他一眼,又瞥了我一眼。
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在怀疑我了。
活了几百年的修士,哪个不是人精?
师父:「已让人去查了。近来各国纷争,天下也不太平,有势力想颠覆我蓬莱仙山,再正常不过。」
他似笑非笑:「对于这种人,蓬莱不惧。来者,死。」
度劫期修士威压颇盛。
我背后冒出冷汗,没躲开他的视线,装作狂热的样子鼓掌赞道:
「师父霸气威武。」
魏旻:「……」
宣燕:「……」
祁莫:「……」
就连师父也无语地转开了目光。
26
一计不成只能再图。
但在这之前,我要搞清楚祁莫是怎么回事。
与他拉近距离的最好方法——请他喝酒。
这天,我们来到附近城池。
此处地处平原,算是方圆几十里的粮仓,农耕收成向来不错。
米酿的酒也味道醇香。
我排出几个铜板,就买到两碗好酒。
祁莫落座,挑眉:「才给师兄喝一碗?太小气了吧?」
我理直气壮:「每家喝一口,说不准下家味道更好呢?」
祁莫不置可否。
店家酒旗横斜,在午后微醺得风里猎猎。
我三纸无驴地唠了会嗑,才试探道:
「走火入魔是什么感受啊,师兄,你知道吗?」
祁莫抛起小二送的蚕豆吃进嘴里:「谁知道呢。不过……」
他笑得依旧随意:「有机会试试。修仙之路,不走火入个魔,都不好意思说功德圆满不是?」
我:「……」
我一时分不清他是玩笑,还是认真。
只能透过酒铺的木桌,看向他丹田,那里寄生物种精神抖擞,有触手直通人的心肺、大脑和头颅。
……不是死的啊。
我沉默片刻,应道:「上次飞爪,多谢师兄。」
祁莫却道:「你要谢我的事儿多着呢。」
我愣了愣,祁莫就喝干净酒,将海碗扣着,招呼道:
「走走走,去下一家。」
这一天,祁莫带我将整条街喝了个遍。
我陪他喝到最后。
喝得扶着门框在街边大吐。
他看起来没事人一样,抱臂笑说风凉话:
「哎小彤,你酒量也太差了吧,比宣燕都差,丢不丢人。」
我接过店小二递来的清水漱口,用手背一擦嘴角:
「不丢人。你和师姐同时入山门,师姐实力还在你上面呢。」
见我缓过来,祁莫带我往酒街外走,哼了声:
「那是她作弊,两把弯刀,自带越级,我和大师兄加在一起都打不过她。」
走到街角处,有一家胭脂铺子。
临近傍晚,老板娘要收摊,却在看到祁莫的那瞬,笑开花道:
「公子又来买脂粉啊?新进了一批货,要看看么?」
我见鬼一般看着祁莫。
心想,他还真是风流快活。
估计没少拿胭脂水粉哄姑娘。
「不了,上次那批货不防水,她花了妆,把我臭骂一顿。」祁莫无奈,「来挑支木簪。」
我:「哈……?」
我反应过来:「给师姐买的?!」
「否则呢?」祁莫仔细挑选,「你以为她那么糙的人,一身行头谁置办的?」
我:「……」
我万分沉默地看他嫌弃款式不好、色泽不亮,挑三拣四,好不容易选定一支桃木簪子,掏出钱袋付钱。
离去前,祁莫像是想到了什么。
随口问道:「小娃娃呢?」
老板娘一拍掌心:「哎呀!今儿忙得晕昏了头,忘了抱出来给公子看。稍等!」
说着她小跑回去,不出片刻,抱出来个一岁左右的孩童。
小孩子粉雕玉琢,长得天真可爱。
有一双葡萄般的大眼,啃着手,好奇地看我。
我脱口而出:「……师兄,你和师姐连孩子都有了?」
27、
没想到,祁莫将桃木簪收入怀中。
敛了笑,道:
「给他取个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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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如遭雷击。
师父和两位师兄接我离开那天,白鹤村口,大伯牵着大伯母。
他目光慈爱,看过妻子的孕肚,再看向我,说:
「小彤以后就是仙长啦。等你堂弟堂妹出生,是要央你取名字的。」
我从曾经里回神,咬牙问祁莫:
「……师兄怎么不取?」
祁莫屈指,刮了刮小孩光滑粉扑的脸蛋:
「师兄看着佶屈聱牙的字就头疼,你肚里墨水多,你来。」
我再也忍不了和祁莫虚与委蛇。
猛地拔剑,架在他脖上,额头青筋狂跳。
突然的变故,让老板娘人傻了,她嚷嚷道:
「哎哎哎!!!这位小仙长!干什么呢?!夸你呢,怎么还翻起脸来了??」
我没管她,直视祁莫的眼睛,一字一句问:
「他姓什么?」
「师兄,我问你他姓什么?!」
祁莫抬起手微微一压,示意老板娘少安毋躁。
缓缓说道:「一年前,我与五名执法堂弟子同去白鹤村。同行太多,不好造假,冰晶从经脉血液里炸开,谁都得死。唯有避开腹部,尚在母体的胎儿能够存活。」
祁莫招牌式的笑完全消失了:
「他姓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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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利的剑刃,在祁莫脖上划出血痕。
不管他说的真假几何。
既肯坦诚私下小动作,那就不是和蓬莱一心的。
哪怕……哪怕他亲手……杀了我的亲人。
我只能这样告诉自己。
我的手直打哆嗦,用尽全部理智,才收剑回鞘。
再从警惕的老板娘手里,抱过牙牙学语的孩子。
他很轻。
很软。
像极了天上云朵。
也像飞鸟展翅掠过时,落下的鸿羽。
我轻声道:「管冀,你叫管冀。
「希冀的『冀』。」
无论如何,希望仍在。
「你爹娘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按照辈分,你要叫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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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祁莫拎着酒葫芦。
冷不丁开口:「他长得好看吗?」
「谁?」
「管冀。」
我瞥了眼,刚想戗他没长眼么,就听到祁莫轻轻道:
「在我眼里,他就是只怪物。漆黑丑陋,浑身上下,黏糊的眼、截断的肢,还有嘴里叽里咕噜的低沉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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