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这才把男子拉走,说:“你到底想知道何事?”
男子见她二人终于愿意回答自己的问题,便耸了耸肩,“晋王如今如何了?”
她也是害怕男子四处胡说八道,才向他说了真话:“我们的确曾经是晋王府的丫鬟,可自从王妃殁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在王府当中见过王爷,他到底如何了,我们真的不知。”
他半信半疑地眯着眼看着她们,“晋王不在王府出入,难不成你们从未怀疑过,他是因何一直闭门不出?”
小玥和小雪的确从未思考过这一个原因,只当是墨云琛忘记了阮静姝的存在。
她看了小玥一眼,才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反过来问起了男子:“你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男子摇头,“我要是有,便不会找你们二人求证了。”
他顿时便觉着自己手里的消息比她们手里的还多一点,也逐渐的相信了她们两个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便匆匆离开了。
小雪转头看向了小玥,“小玥,王爷是真的疯了吗?”
小玥皱着眉,却也没有回答什么。
晋王府。
老王妃满脸愁容地看着躺在榻上的墨云琛呆滞的样子,带着御医到房外后,连忙问身边向皇帝请来的御医:“御医,他的状况如何了?”
她的面容苍老了很多,头上也长出了肉眼可见根根的白发。
太医叹着气,满脸的无奈:“以王爷目前的状况来看,熬的药和那些膳食,吃什么便吐什么,可这些都是为王爷维持正常的唯一之法,若是再这样延续下去,很有可能……”
老王妃的态度一直都格外的强势,从来都没有这么卑微的求过一个人,本以为这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永远都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却没想到便是因为一个女人,她的儿子便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她后悔了,后悔在墨云琛的面前给予了阮静姝那么多的负重,对她的脸色也很不好。
也后悔自己当时下药设计鸣月和自己的儿子。
继而怀上了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若不是她逼着墨云琛去让鸣月生下那个孩子,还用和离之事来威胁墨云琛。
会不会到最后不会是这样。
老王妃祈求着太医,“御医,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一定要把王爷从鬼门关拉回来,不管要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御医很快便说道:“万万不可啊,这不是老臣不救,只是王爷如今之况,已经到了外界无法扭转乾坤的地步,不管最后的状况如何,老臣都会尽力的。”
房外的动静很大,下人们在帮着御医准备些需要给墨云琛准备的药材。
反观房内只有墨云琛一人躺在榻上,全身无力,在那一动不动。
两只深陷的眼睛空洞无神,死死地盯着头上的天花板。
对门外的哀求声没有一点的反应,便连微微的侧一下头,也不肯。
那两颗眼珠子透着麻木和绝望之色,如无尽的深渊般。
干裂的嘴唇有规律的动着,但是声带却没有发出一个正常的音节。
只在颤抖中发出呻吟般的呢喃声,吐字不清。
突然墨云琛的感知在一瞬间被扯了回来。
第15章
他只觉得浑身冰冷,身上仿佛有万虫撕咬一般撕心裂肺的痛楚。
墨云琛的肉身凡体根本便无法承受,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四肢痉挛,意识开始涣散。
他好像看到了有人从外面闯了进来,那刺眼的阳光惹得他直接闭上了眼睛。
耳边却异常的安静。
此时他忽然努力地偏头看向了檀木桌。
因为上面放着那时他和阮静姝的婚书和遗书。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那份婚书和遗书是被一点一点细心的缝上的。
上面还有被撕毁的痕迹。
婚书是老王妃撕毁的。
而遗书是被他自己撕毁的。
由于阮静姝的身子弱,孩子,墨云琛从未奢望过阮静姝为自己生孩子。
在他的心里,最重要的只有阮静姝这个人。
可老王妃却一直对传宗接代耿耿于怀。
当墨云琛在芳心院发现那些信件时,才意识到鸣月竟然背着他对阮静姝坐了这么多事。
在看到遗书时,那字字句句,密密麻麻,丝丝缕缕,蚀骨穿心。
他愿信,不愿信这一字一句皆是阮静姝亲笔所写。
他记忆中的阮静姝,并不是这样。
阮静姝是很爱他的,他不明白为什么阮静姝会写这些话来伤他的心。
还如此狠心地不告而别。
遗书上。
还有他所写的回信。
他一直在道歉,一直在乞求着得到阮静姝的原谅。
只是这些信一封也没有收到过回应,墨云琛一直在责怪阮静姝的残忍。
梦里的阮静姝仍旧坐在海棠花丛中,口中还唤着他的名字。
墨云琛贪恋着这样的梦。
只是这梦再也没有醒来。
墨云琛只感觉自己一直在往深处坠落,失重的感觉从未消失过。
直至头部传来了一阵剧痛,墨云琛才缓缓地回到了软榻之上。
以及脑海里被输送进了一些十分陌生的记忆。
这让墨云琛顿时便睁开眼坐了起来。
许是太久没有对外界的一切进行感知,墨云琛的五感都在放大。
便这微小的太阳都让他觉得格外的刺眼。
他缓了好一会,才能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又陌生又熟悉。
对于墨云琛自己的记忆,这个地方是非常的陌生。
但是由于脑子里钻进了别人的记忆,他又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待过了好多年。
甚至还知道所有地方存放着什么东西。
当墨云琛起身触碰着有他记忆的物品,推开门便见到了屋子旁边的那口鱼塘。
他凑近看了一眼,而水中的倒影却映出了别人的影子。
随后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金光。
他不禁皱起了眉。
墨云琛难以置信地看着陌生的自己,还有眼前那一抹闪出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