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楼下出了什么事。
季司寒才刚换好衣服,随着晚意的喊声跑下楼,“怎么了?”
晚意错开肩膀,字字压着气,“你的小可怜来投奔你了——”
撞开了还处在茫然状态的男人,
她一步步走上楼,脚底生着怒气,一步比一步沉重,声音砸进季司寒心坎。
可他才回头追了一步,喻初便猛地扑到怀了他里,她泪水奔涌而出,也许有三成演戏的成分,可剩下的七成,不掺假,抬起头,泪水布满了脸庞,“寒寒哥,家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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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这顿饭注定是要迟到。
上了楼。
晚意锁上门。
从里到外一件件换着衣服,但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速度,这房子隔音并不好,昏暗的地界里,时不时漫进来喻初的哭声,她以前以为自己的眼泪够多了,却没想到这个女人比自己还能哭,一声接一声的抽泣着,别说是季司寒狠不下心。
就连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听到了,都跟着心梗。
时不时听到她说什么昨天晚上有人死了,有人被抓了,好多人都要倒霉了,她害怕,所以就偷偷跑了过来。
还问季司寒能不能让她住下来,不要赶她走。
晚意系上围巾,结都系的用力了些。
楼下的哭声还在继续,可她始终没有听到季司寒的声音,接受或者拒绝,他没有,让她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被喻初的眼泪淹死了。
气的太阳穴疼,晚意忍无可忍,拔下手机充电器扔进包里,正打算要走,门把手却被压下,季司寒发现门被锁,声音慌的都颤了颤,“晚意,开门。”
没有停顿犹疑。
晚意落下锁,拉开门,面目冷成霜,抬步便要走,可还是被季司寒一把拉进房内。
她别开脸不愿意吭声。
季司寒手指抚着她的手背,“怎么了这是?大年初一就心情不好?”
“我回去了。”晚意想甩开他。
楼下的哭声还没听。
听的她烦闷。
就连看着季司寒,都觉得他身上沾染了喻初的眼泪。
“她偷偷跑过来的,我不知道,已经叫人来带她走了,你等我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季司寒是低声下气地求,也没给喻初半点机会,这话好似在说,她就算哭断气了也不管我的事。
晚意终于舍得抬起眼,“人家这么大雪天跋山涉水来找你,可别辜负了,我没那么娇弱,用不着送。”
“真气到了,还是醋到了?”
流淌的温暖气息中季司寒的声音却显得低沉,沿着晚意的耳廓游离,她推了他一把,嘴硬的不愿意承认,“快下去吧,别让人家伤心死了。”
“她会不会伤心死我不知道,”季司寒微顿,接过晚意的包,“但我知道,今天我不送你,你会哭断气。”
他随便拿了件外套穿上,便牵着晚意的手往楼下走。
喻初的确是在那里哭。
一包纸巾都已经用完,转过脸,好讨人同情的一张脸,季司寒却没改一点面色,反而沉了点,别说同情了,就是怜悯都没有。
喻初坐起来一些,手上还攥着一张纸,“寒寒哥,你要去哪儿,我也要去。”
季司寒弯腰给晚意拿了鞋,语气流露不耐,“送我老婆回家吃饭,你也要去?”
第319章是你俩孙子
因为晚意的迟到。
这顿午饭一推再推,等她到的时候,菜都热了一回。
明姨手艺好,每道菜都做的色香味俱全,她亲昵地揽着晚意坐下,给她倒水拿筷子,“饿坏了吧,快尝尝,怎么忙成这样,这个点才到。”
本意是关心的话。
是好话。
晚意也知晓明姨是好心,可方陆北却见缝插针,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人家这是忙着亲亲我我,可不见得有多饿。”
好歹是年初第一顿饭。
最忌讳他这样,方夫人瞥了眼,替晚意骂了回去,“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是不是?”
“我吃。”方陆北没力气,软趴趴地夹了一块鸡翅到碗里啃着,他昨晚喝的烂醉的回来,宿醉过,早上也起晚了,要论起来,实在没资格说晚意。
这么一嘲。
不过是针对她昨晚来打探乔儿的事。
晚意也没心情跟他吵。
季司寒将她送到后便回了和风苑,不管怎么说,喻初还在,她就不可能当什么都不知道,这顿饭都吃的心不在焉,不光是她,方陆北也同样。
谁都看得出他们有心事。
饭后方陆北随着去前厅接待来拜年的亲朋好友,晚意藏在后厅,她身份不明,仍然不能出现,这样的状况持续多年,她倒是已经习惯,没坐一会儿便打起盹来,不知何时方陆北也从前面溜了过来,坐在边上讨清闲。
晚意稍稍瞥过一眼,便看见了他。
“你不在前面招呼人,在这干嘛?”
方陆北低头玩着手机,那神情,好似又回到了做风流浪子的时候,“我天天挨骂,你受宠,凭什么我去?”
好事一件也轮不到他。
麻烦事却都落到他肩上,这种买卖,他不干。
“你没事不找我茬,谁会骂你?”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他始终不抬头,“你昨天晚上不是跟季司寒在一块亲亲我我?还给我发照片,他发张他男扮女装的照片我说不定能有点兴趣。”
昨晚将晚意气的不轻。
她想起来也是一肚子的火,但失去了兴趣,不想跟他辩,只说了句,“你真跟乔儿分开了就别去烦她了。”
“我烦她?”方陆北被气笑,“她别到时候哭天喊地的来求我就行,我烦她……好笑。”
“最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