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没有直接将车开向小区,她先导航了药店,去买退烧药。
许明耐发烧了,但倔强的不去医院。
他喝了不少酒,南景不知道该给他吃什么。
想到自己应该找不到他家里的体温计,南景干脆又买了体温计,认真拿便签记下那一包药哪个先哪个后。
许明耐小区保安认识他的车,没有拦南景。甚至热情的帮她把人弄上电梯。
迎接他们的还是黑。
他是从来不开窗帘吗?
南景费了一番力气把客厅的灯按亮,顾不上换鞋,直接将人扔回卧室床上。
许明耐似是烧的厉害,又醉的厉害,完全没反应。
南景闭眼把体温计塞到许明耐腋下——她怕自己动色心。
乒乒乓乓一阵,总算是烧了一壶热水。
凉水兑进去,用手估摸一下温度,拿药去找他。想起之前在自己家里吐的满屋子味道,南景顺手又拎了客厅的垃圾桶。
“吃药了,乖一点。”南景摸摸许明耐的头,抽出体温计——39 度,烧的有点高。
男人似是感到周围安全温暖,有人安抚,很努力睁的眼。
“小景。”
“把药吃了。”
南景坐在床边看他乖乖喝水,临走时又嘱咐几句。
她转身关门,发现刚刚还在吃药的人此时已经彻底埋进床里,应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算我欠你的。”
南景将门大开,自己则在床边拿了薄毯去客厅。
时间还早,她不想睡觉。在客厅阳台软椅上看了一会书。是她送许明耐的《人类简史》。
南景是个嘴不喜欢闲着的人,她放下书,伸个懒腰,径直走向许明耐的冰箱。
比上一次她从缝隙看到的酒还要多。
保鲜室里只有两排白桃乌龙茶,其余上上下下塞满了酒。
冷冻室和恒温室是另一种她不知道名字的酒,像是进口的。
南景咽一口唾沫,抽出一瓶白桃乌龙,又去卧室看了一眼许明耐,独自在客厅里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玉佩原本被她放在客厅桌子上,此时正对上她的视线。南景没有去拿,更没想着去研究。
这个时代的玉佩,应该都是念想的具化吧。这又是对谁的寄思呢?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睡着的,只感觉有些冷,所以团了团身体。
许明耐看见卧室和客厅的灯都亮着,自己脑袋上有凉感。伸手一摸,摸到的是冰凉贴。
他穿上袜子,没有穿拖鞋,轻手轻脚的去客厅。
不过是几步路,脑海里的期待和第六感以及万一期望落空该怎样安慰自己的方案已经完整出现。
他看到了,冰箱中白桃乌龙茶的主人。
目光所及之处,确实有一瓶白桃乌龙茶。
这意味着南景有极大的概率看过他的冰箱。
许明耐轻轻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看着团成一团的南景,手轻轻覆上她的头。
“谢谢你,谢谢今天晚上有你。”
南景感到有人碰自己,脑袋向下埋的更深。
许明耐轻轻起身,回卧室拿了自己的被子,小心翼翼盖在南景身上。自己则裹着一张薄毯窝在沙发旁边。
他第一次和南景的脸靠的这样近。
他想与她靠的这样近。
第二十二章:他是黎祺
许明耐醒时南景背对着他,发尾的白茶香味就在鼻子旁,一呼一吸都是熟悉的香味。
他轻轻起身,光脚离开客厅。怕拖鞋的声音会吵醒她。
南景能感到身后人的小心翼翼。她又何尝不是。
确定客厅里已经没声音后,南景把头埋在被子里,长舒一口气。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伸懒腰。
一切都在她的有意躲避下显得自然而然。
“早,阿耐。”南景拉开厨房的门,倚在旁边,看起来睡眼惺忪,倒头又能再睡一觉。
“早,小景。饭还要等一会,我在洗漱台放了新的洗漱用品,先洗漱吧。”厨房里有玻璃折射的光,不偏不倚打在他的下巴上。
“好。”
许明耐端着白粥和一碟有点黑的东西回到餐厅,味道飘过来,南景没靠近便知道他端的是什么。
“芥菜疙瘩?你家竟然有这东西。”
“上次听你说了之后有点好奇,托朋友买了些农户自制的,尝尝吧。”
许明耐在南景的粥里放了一小勺。南景顺时针搅拌了几下。粥的热气和芥菜疙瘩的味道让白粥显得和之前不一样,这是她小时候的记忆。
“我父亲做过一个小手术,禁重油重盐,那之后我家就再也没这种咸菜了。”
南景吹着勺子里的粥,想让它变凉些。
许明耐淡淡的回了一句:“多吃一点。”
早饭之后,南景搭许明耐的车直接回何以为家,两人在差一条街的时候分开——南景不希望店员看到两人成行。
许明耐很清楚她为何会这样,都是那场看起来荒唐的求婚的后果。
乔北的合作伙伴非要拉着他出去聊项目。抵抗无果后,他叹着气收拾好自己的桌子跟同事出去。
乔北站在屿耐的奶茶屋门前望向何以为家,心里有股怎么兜兜转转又是屿耐的无语。
同事还在滔滔不绝,说着屿耐的茶饮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自配之类的话。乔北的心不在奶茶或者其他什么茶饮有什么不一样,比起这些,他更想算算时间够不够中午和南景一起吃饭。距离上次烧烤已经一个多星期,他们俩连面都没见过。
“这家店的老板你肯定想不到。姓黎,是珍肴斋老板的儿子!”
乔北应付着嗯了一声,突然想到许明耐。
“你说什么?”
“这家店老板是珍肴斋老板的儿子啊。”
“哪听的?”
“之前去珍肴斋吃饭,路过一个包间,里面说的,那包间好像就是珍肴斋老板在请客。”
“你还知道什么?”
“屿餐厅和屿耐的奶茶屋是一个老板。要咱说,这商人家的孩子就是……”
乔北没有继续听下去。许明耐一直以这两家店老板的身份出现,如今看来,要么他是在说谎,要么还是在说谎。
他拿起手机直接向二楼的前台走去。也没与店员客气。
“请问,你们老板是哪位?”
“老板不在,店长在楼下,您有什么需求吗?”
“你们老板叫什么?”
“黎祺。”店员指指在制作间里的营业执照,示意乔北上面写的是黎祺。
难怪屿耐的店员不认识许明耐,他根本不是老板!
乔北没有扔下同事自己走,他给南景发了消息,告诉她屿耐的老板不是许明耐。
南景看着“黎祺”两个字皱眉——这不是自己的房东吗?
许明耐在搞什么?
她不好意思给关尚玥打电话,虽然她那里一定能得到答案,照片误会让南景对她心生愧疚,一时半会难以消解。
第六感会将某些琐碎的信息在需要的时刻拼凑。
比如,许明耐那晚出现在别墅区,比如黎祺是屿耐和屿餐厅的老板,许明耐也自称是这两家店的老板。
开业乌龙之后,南景再没给黎祺打过电话——黎祺解决了一切何以为家的基础设施问题,根本不需要南景打电话询问。
那个号码像彩票数字一样。那是南景难以置信的房租价钱,也是“只租有缘人”的“缘”。
“黎祺先生。”南景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对面良久的沉默,手表秒针的齿轮声一下又一下,仿佛都在实锤南景心里的答案。
“小景。”
许明耐拿着手机站在南景面前,听筒在耳边。
南景的左耳是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右耳是许明耐的声音通过空气引起鼓膜震动。
明明来自一个人的声音,在南景的脑袋里如车祸般相撞。
她的大脑宕机了。
许明耐深深叹了一口气。
“小景。”
南景挂断电话。向许明耐走过去。
“房东先生,黎祺先生?”
南景不知道该继续说点什么。她转身回到何以为家,简单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径直上楼。许明耐望着南景的背影欲言又止。
没一会,许明耐的卡里收到一笔数额不小的转账。
“我查了周围商铺的出租平均价格,这是两年的房租,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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