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如谢寒霄所说,谢云溪是丞相之女,那两家原本的交情可就……正当萧母苦想对策时,萧墨尘竟然把谢云溪抱了出来,转身朝府内走去。她脸一黑:“墨尘!”萧墨尘望着檐上“将军府”的牌匾,哑声道:“吉时到了,拜堂。”...
没有宾客,没有喜乐。
小厮丫鬟也因着这毛骨悚然的娶亲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看着萧墨尘抱着人慢慢走向喜堂。
闻讯赶来的晓春看见他怀中的谢云溪时,眼眶倏然一红。
“夫人……”她“咚”的一声跪地,泣不成声。
萧母憋着一肚子火,直接回了房。
她一走,不少下人也跟着退下,不一会儿整个喜堂除了萧墨尘和谢云溪,便只剩跪在外头的晓春。
晓春抬起噙满泪水的双眼,只见萧墨尘将人紧紧抱在怀内,拜了天地和空无一人的高堂。
夫妻对拜时,他便俯身轻轻贴了下谢云溪的额。
看到这一幕,晓春心中五味杂陈。
若谢云溪还活着,看到萧墨尘这般待她,她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多遗憾了……
谢寒霄走了过来,将晓春扶起。
晓春擦了擦眼泪:“多谢公子。”
谢寒霄望着萧墨尘抱着谢云溪离开的背影,心中泛涩。
他真不想谢云溪到死都要被困在这薄情寡义的将军府,还有那负心人身边。
谢寒霄收回眼神,将一包银子塞到晓春手里:“你虽不是云溪的陪嫁丫鬟,但这年一直对她尽心尽力,这些钱拿去赎身,以后寻个好人家过日子。”
闻言,晓春立刻摇摇头,将银子还了回去:“奴婢不赎身,既然夫人回来了,奴婢就要陪着她。”
细雪飘落,未扫的雪道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萧墨尘望着前方的落玉斋,慢慢停了下来。
他收紧手臂,不只是怕冷着了她,还是想用自己的体温捂热她。
落玉斋一片死寂,往年这时开的正好的红梅却只有光秃秃的枯枝。
萧墨尘进了屋,抱着谢云溪坐在床上,环顾着房间。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着这原本狭窄的地方大了许多。
那榻上再无人撑额小憩,那椅上再无人秉烛刺绣,那镜前再无人绾发梳妆……
心口的沉闷压得萧墨尘喘不过气,他低下头,微颤的手僵硬地抚着谢云溪冰冷的脸:“以后我只要你一个人,你醒醒好不好?”
堂堂一品大将军,此刻卑微的像是一个乞丐,祈求着一份施舍。
然而那双紧闭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惨白的脸沉默地宣告着他的哀求不会有任何结果。
夜阑。
府内无人敢靠近落玉斋,也只有晓春端了盆热水过去。
可见床上那石雕般一动不动的人,才收住不久的泪水又溢出了眼眶。
“将军,让奴婢替夫人擦一擦身子吧。”
听见晓春的声音,萧墨尘黯淡的眸子亮了瞬。
他转头望去,血丝遍布双眼:“你是她的贴身丫鬟,她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闻言,晓春愣了愣,缓缓低下头。
“快说!”
萧墨尘声如洪钟地斥责一声,吓得她两手一颤,险些打翻了手里的脸盆。
晓春跪了下来,哽声解释:“在您回来前,大夫说夫人肺体受损,兼及心肝,不过三月时日了,夫人想和您说的,可您却……”
她忽然住了口,身为奴婢的她有些事不能说,但她却还是忍不住去替谢云溪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