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他今晚上要留下来过夜的，聂娇娇不由地追问了句，“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啊？”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忍不住懊恼。
果然，玄湛看着她的眼神微变。
但他并不介意，甚至唇角轻勾了勾，如实回：“嗯，要去见个人。”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见的人，那大概就不会是工作上的事了。
聂娇娇这才注意到，玄湛换了身休闲装，高领毛衣，外搭长风衣，整个人挺拔又帅气，标准的约会装扮。
所以，是去见聂嘉嘉吗？
她张了张口，话到了嘴边又尽数咽下，哪怕他们现在决定要和平相处了，但该有的分寸也不能少的。
又不是真夫妻，她凭什么过问啊。
而且也是她自己之前说的，不要干涉彼此的私生活。
只是此时，刚才她内心所有的动荡和旖旎宛若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熄灭个彻底了。
她唯有强行挤出一抹笑，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迟疑了一秒，她又抬眸看向玄湛，再次强调道：“玄总，其实你的私人行程不用和我说的，我也不需要知道。”
闻言，玄湛眸底极快地闪过一丝晦暗，但转瞬即逝，仿佛刚才只是幻觉。
他淡道：“好。”
而后他直接转身，再也不看她一眼，迈着长腿离去。
很快，楼下传来了车子驶离的声音，直至再也听不见，回归了寂静。
聂娇娇僵硬地关上了门，回到屋内，重新拿起案子来看。
可眼前的那些字，却一个都看不进去，看了十几分钟，她仍旧停留在那一行。
最终，她无奈放下，然后不得不承认……她嘴里说什么不需要知道，实际上根本就不是。
她其实就是想要知道！
而且，现在还特闹心。
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玄湛待她有一分温柔，她就又止不住地沦陷。
…
玄氏集团旗下会所，VIP包厢内。
玄湛到的时候，包厢内已是热闹非凡，音乐震耳欲聋，辣妹才圆台上跳着钢管舞，小蛮腰大长腿十分地勾人。
而他的堂弟玄野长腿一迈，跳上台，与辣妹来了一段精彩刺激的贴身热舞，暧昧到了极致，更是点燃了全场的气氛。
其他人见到玄湛，纷纷恭敬问候，玄湛淡淡颔首，径直走至卡座落座。
男人高冷又禁欲的气场，与这种靡靡之地格格不入，强大的气场也使得众人退避三舍，不敢随意靠近。
自然，也是有胆子大的。
一长相美艳的妹子整了整自己的低胸装，拿出斩男色口红涂上，端着酒，踩着高跟鞋就走了过去。
她在玄湛面前弯下腰，胸前的风光一览无遗，她冲着他娇笑，“玄总，一起喝一杯吗？”
玄湛掀了掀眼皮，视线在她脸上扫了一下，唇角邪气上扬。
这一笑，妹子当即身体都有些酥软了，同时忍不住地激动，都说玄湛是高岭之花，这些年除了聂嘉嘉，根本不近女色。
可现在，她成功了。
哪怕不为其他，就玄湛这身材样貌，与他春宵一夜，也是极好的。
脑海里都已经止不住地浮想翩翩了。
她正要凑过去，却在下一秒听见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吐出一个字，“滚。”
妹子脸上的笑瞬间僵硬，变化来得太快，她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
周遭其他看笑话的妹子已经笑出了声，毫不客气地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妹子回过神，眼眶当即就红了，难堪不已，捂着脸跌跌撞撞地跑了。
玄野从台上下来的时候，恰好见到这一幕。
他坐到了玄湛身侧，上下打量他几秒，随即啧啧出声，“美女是用来疼的，哥，你也太无情了！”
玄湛丝毫不理会他的话，冷声道：“你让我过来，就是为了说废话？”
原本他今天晚上是不想出来的，毕竟他和聂娇娇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他想留在家里陪着她。
然而玄野打电话给他，死活要让他过来一趟。
自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玄野哪能看不出玄湛此时心情极其不爽，那个美女也是运气不好，直接撞枪口上了。
玄野十分有眼力见，连忙举起双手投降，“哥，我的好哥哥，弟弟哪儿敢浪费您的宝贵时间呢，这不……有正经事儿问你呢。”
他之前就是因为说错话，被他流放到非洲视察了半年的业务，刚刚才刑满，可不想又回去了。
想着，他还做出一副真诚的面孔，“真的非常正经！！”
玄湛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黑眸才睨向他，言简意赅地道：“说。”
玄野却没有立即说，欲言又止。
直至玄湛眼神浮现不耐，他给自己倒了杯酒，又拿起一饮而尽，似是这才壮足了胆，开了口，“我昨天去探望奶奶了，听说了一件特别好笑的事情。”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瞅了瞅玄湛的神情，见他没有什么情绪，才接着说，“奶奶说，你……已经和聂娇娇结婚了。”
“哈哈哈，奶奶也真是的，就算她再希望你结婚，也不能这样造谣啊，对吧？”
玄湛又饮了一口酒，黑暗中，他的嗓音低低的，“不是造谣，是真的。”
玄野那一贯嬉皮笑脸的神情瞬间褪了个干净，他瞪大双眸，几乎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
足足过了一分多钟，他才消化了，而后，他豁地站了起来，手中的酒杯都没拿稳，摔到了地上。
砰地一声，玻璃碎了一地。
他顾不得那么多，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堂哥，道：“哥，你疯了不成？你明知道聂娇娇三年前做了什么！你还要和她纠缠在一起？”
三年前的事情，玄野全程都知道，所以他清楚聂娇娇这个女人有多么地无耻，更清楚玄湛那么骄傲，不可一世的男人被她伤得有多深！
因此在奶奶那儿听到这个话时，他只当是奶奶脑子坏了，胡说的。
怎么也没想到，竟是真的？
蓦地，他想到了什么，极其认真地看着玄湛，再次开了口。
第57章 帝都第一深情
“哥，你老实说吧，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聂娇娇抓住了？还是你之前受伤的大脑旧伤又复发了，导致你脑子瓦特了？”
否则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玄湛还要允许聂娇娇那个女人留在他的身边！
玄湛看着玄野那抓狂的模样，眼神里没有半点波动，甚至语气都无波无澜，“协议结婚，为了奶奶。”
短短八个字，直接堵住了玄野的嘴。
过了好一会儿，玄野总算是理顺思路了，他拍着胸口道：“哥，您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喘气？知不知道，人吓人是没药医的！”
玄湛不知道是懒得搭理他，还是不想说话，沉默着继续喝酒。
玄野也端起酒杯，正要与他碰杯，动作却又是一顿，蹙眉，“不对啊，哥，无论是协议结婚，还是真结婚，你都不应该找聂娇娇吧？你身边又不是没女人，聂娇娇这种就应该老死不相往来，你现在却又给她机会接近你？”
那不是找虐吗？
最后几个字，他终究没敢说出口。
玄湛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还是那样淡淡地重复，“我说了，为了奶奶。”
玄野忍了忍，终究是没忍住，直截了当地戳穿了他的心思，“哥，你自己说这样的话，你自己信吗？三年前奶奶那么反对你退婚，你不也不听吗？更何况你想安抚奶奶，办法多得是！”
“还有那个聂嘉嘉在你身边也三年了，一心一意念着你，怎么都比聂娇娇好吧？”
“哥，你根本就没有非要选择聂娇娇的理由！”
“除非……”
他停顿了下，还是盯着他，一字一字清晰地说，“你就是自己想选的。”
他哥这样的人，从来唯我独尊，又有谁能够左右他的想法，谁又能强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玄湛没再说话，又倒了杯酒，继续喝着。
见状，玄野什么都明白了。
可他宁愿自家哥哥毒舌自己几句，或者冷笑什么的来反驳，偏偏……他就这样默认了。
都已经过去三年时间了，看着玄湛身边也有了聂嘉嘉，他本来以为他早就忘记那个无情的女人，也走出了那一段伤痛。
如今看来，压根儿就没有。
也是啊，玄湛看似凉薄，实际上在感情上，极其地死心眼，他都曾戏称他是帝都第一深情呢。
感情的事情，外人说太多也没用，冷暖本来就是自知的。
只不过有件事，他倒是很好奇了。
玄野又灌了一杯酒，再壮了点胆子，才开口，“兜兜转转，你还是选择聂娇娇，这么久都没能放下，看来她是真爱了吧？”
“所以……”他吞咽了几口唾沫，声音压低了些，也含糊了些，“她超过那个人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了吗？”
然他这个话才出，玄湛俊美的脸庞蓦地布满阴霾，看向他的视线也如同渗着冰渣子一样，刺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玄野吓得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表示他不会再说了。
他懂了，时至今日，那个人在玄湛这里，还是不能提及的禁忌，毕竟是白月光嘛，所以即便是此时占据着玄湛的心的聂娇娇，都不能比。
虽说他现在对聂娇娇满腹怨气，其实在三年前，他挺喜欢聂娇娇的，也很愿意接纳她当自己的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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