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南丰村发生了一件大事,吴山媳妇上山采蘑菇的时候,被老虎咬死了。
吴山媳妇尸骨未寒,吴老太就想把吴山媳妇留下的女儿时漪容,从家里撵了出去。
“赔钱货你要死,给我死外面去。”
吴老太叉着腰手里拿着一根拇指粗的荆条,站在院子里,朝着蜷缩在门板上的时漪容大声的咒骂。
她见时漪容没动静,拿着荆条啪啪的往时漪容身上招呼。
那一声声荆条落在身上的声音,听的门外围观的村民都感觉肉痛。
而时漪容就是这个时候痛醒的。
时漪容只感觉自己躺在硬硬的木板上,身上传来一阵阵的剧痛,周围乱糟糟的,侧目看去,破旧的院墙外站着不少,穿着灰蓝布衣,面容黝黑的百姓。
“这里是哪?”时漪容揉了揉剧烈痛痛的头,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出现在她脑海中。
来自未来世界的神医时漪容,是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在去给病人看病的路上,私人飞机爆炸,直接把她炸成没人痛没人爱,同名同姓的十四岁小可怜。
而且一穿越过来,她因脸上起了奇怪的红疹子被人退婚,她奶还想直接打死她?
吴老太见时漪容被她用荆条抽醒了,很是得意的叫嚷的,“小贱皮子,赶紧给我滚出去,你敢死我家院子里,小心我给你挫骨扬灰。”
时漪容没说话,她快速的整理着脑海里的信息,她当前的状况貌似有点惨。
她还发着烧,身上都没点力气,这样出去怕是只有死的份。
而吴老太想下个月就让吴山娶新妇进门,她这个卖不出钱来的,自然是赶紧死了的好,吴老太是一天都不想留她。
就算吴老太想留,时漪容也不敢待,万一哪天吴老太对她下黑手,她现在这小身板都没地方哭去。
“时漪容,你听见我说话了没。”
吴老太见时漪容不吱声,伸手又想拿手里的荆条去抽她。
呼啸而来的荆条没落在时漪容身上,而是被她一把握住。
吴老太目瞪口呆的看向时漪容,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反抗过,今天这是发烧烧坏脑子了?
时漪容因为发烧身上有些发软,拽着吴老太手里的荆条,她借着劲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吴老太,既然我养娘已经死了,那我时漪容跟你们家也没关系了,从今天开始,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吴老太抽了一下荆条没抽出来,恶狠狠的说道,“那感情好,你这么个扫把星在家里,只会挡我们家的运势,赶紧给我滚蛋,不要在这里碍我的眼。”
吴老太巴不得时漪容赶紧消失,她现在身上脸上都出五天疹子了,那些刚冒出来的红疹子越变越大,有的甚至往外冒脓水。
她悄悄找大夫看过,说时漪容这是得了怪病,怕是活不长久,就算能活下来,她脸上这些可怕的红疹也会落下疤。
本来她还想把此事捂着,想熬过王翠的七七,把生病的时漪容嫁出去换聘礼。
谁想不知道哪里走漏了风声,男方那边知道了,今天来退婚了。
到手的银子没了,万一时漪容再死家里,下个月她还怎么给儿子娶继妻。
她可是把聘礼都送出去了,如果婚事黄了,她的银子可不就打水漂了。
吴老太是越想越生气,她这才把一身的怒火全都出在原主身上,想活生生用荆条把原主给抽死。
“我要走可以,但我养娘当初带来吴家的嫁妆,也应该有我时漪容三分之一,如果你不给我这三分之一,我是不会轻易走的。”
吴老太是万万没想到,平日里胆小的连句话都不敢说的时漪容,今天竟敢跟她叫板,要王翠的嫁妆?
她只感觉自己胸口气血翻涌,差点没气的当场吐血。
“你个小贱皮子,我们吴家白养你十四年,你怎么就不知道感恩,还想要你养娘的嫁妆门都没有。”
说着吴老太又想打时漪容,可时漪容可不是好欺负的。
她手里还攥着吴老太那根荆条呢,借力打力稍微抖动了一下荆条,荆条另外一边戳在吴老太胳膊肘的麻筋上。
只听吴老太哎呦一声,松开手,重重的摔在地上。
“时漪容你个小野种敢打我,我告诉你想从我吴家拿银子走,想都不要想,除非我死。”吴老太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想要继续跟时漪容厮打。
只见拿着荆条当拐棍的时漪容似笑非笑的看着吴老太,对付一个无知老太太她有的是手段。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此事要找里正说。”
“好,那你去找,我们家逢年过节可都给里正送过节礼,我倒是要看看里正会不会站在你那边。”吴老太很是不屑的说道。
吴老太一点都不怕时漪容,她一个孤女能掀起什么风浪来,人家里正哪里有那个功夫管一个小孤女的事。
时漪容唇角一勾看向院门外。
刚才她刚醒的时候,就看到院门外一个年轻妇人在跟另外一个年轻男人窃窃私语。
她虽听不真切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唇语应该是说去叫里正。
而后不久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带着几个人急匆匆过来,她心里约摸着这人应该就是里正了
“吴婶子,你这里又是闹的哪一出?”刘三虎黑着脸说道。
刚才吴老太说给他送节礼的声音可不小,刘三虎听的想打人。
这些事暗地里大家心照不宣就得了,拿到明面上说,简直就是在打他刘三虎的脸。
吴老太没想到里正真能来,她赶紧换上一幅讨好的笑容,“三虎你怎么过来了。”
“今天时漪容被人退婚,正在家里跟我闹呢,你来正好,你给我们评评理,时漪容说她要搬出去住,她养娘死了,我家男人多,她想搬出去住那自然是好的。”
“可时漪容竟然开口问我要大山媳妇的陪嫁,你说说天下哪有养女要养母陪嫁的。”
吴老太一开口,就把自己说成受害者,一句都不提刚才她是如何拿着荆条抽时漪容的。
“确实没这个先例。”
刘三虎看向时漪容,只见时漪容穿了一身看不出什么颜色的灰色袄裙,这已经开春了,穿这样厚实的袄裙怕是能热出汗来。
“小姝,是这么回事吗?”
“三虎叔还请你救我一命。”说着时漪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撸起袖子露出满是红疹和伤痕的胳膊。
她本就瘦弱的小胳膊上,几乎没一块好肉,有些红疹被吴老太抽破了,从里面渗出一些透明而又粘稠的东西,看起来颇为恶心。
“三虎叔,我在吴家继续过下去怕是就没命了,还请你让我分出去过。”
“至于我养娘的嫁妆,那全是挡掉她捡我时,我身上带的值钱首饰换来的,如果三虎叔不信,可以去镇上当铺查一下当年的底子,她挡掉的东西上面是不是都刻着时漪容三个字。”
时漪容这话是完全诓骗吴老太和刘三虎的。
记忆中王翠在家里受了委屈打骂她的时候,隐约透露过,时漪容好似出身富贵,她身上的物件都会刻着她的名字。
果然吴老太听时漪容如此说,脸色瞬间就变的异常难看。
“时漪容你胡咧咧个啥,你养娘逃难来的,能有什么可典当的。”吴老太叫嚷道。
“如果不是我养娘带来的钱财,那吴家是怎么在短短十年的功夫,不仅在村里盖了大院子,在镇上开了两家铺子,还买了几十亩上田。”
“你倒是跟村里人说说,吴家到底是做了什么赚钱的营生,能把三间茅屋变成这么大的家业。”
时漪容这一句话把吴老太问的哑口无言,她总不能告诉众人,自从王翠进家门之后,只要她上山采蘑菇,就能捡到灵芝和人参吧。
这话说出来也没人信啊。
第2章 嫁人也不错
时漪容见吴老太不知声,赶紧给刘三虎磕了一个头。
“三虎叔,我养母带到吴家的嫁妆,我要回三分之一不过分吧。”
刘三虎点头,按照时漪容这说辞到是不为过。
吴老太是个惜钱如命的人,到了她口袋里的钱,想要被拿走,这是要了她的老命。
她撒泼道:“这都是十几年之前的事了,谁还能记得王翠当初拿了多少嫁妆过来。”
“吴婶子我知道。”
站在院门外的柳香向吴老太抿嘴一笑,她那一脸喜色,看的吴老太心肝直打颤。
时漪容看了一眼柳香,正是她让人叫里正来的。
“当年我和王翠是一年成婚,我婆婆念叨了好几年王翠的嫁妆单子,这事虽过去十年了,我也能背过来。”
“纹银二十两,银镯子一对,银耳环一对,各色布料六匹,樟木柜四套,桌椅板凳一套,马车一辆,黄牛一头,上田十亩。”
“就这嫁妆单子再过十年我也记得,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谁家姑娘出嫁陪送二十两银子的。”柳香扯着嗓子说道。
吴老太听着柳香一字不差的,把王翠的嫁妆单子背出来,险些没站稳晕死过去。
这么多东西要分给时漪容三分之一,不如直接要了她性命来的爽快。
“既然一切都清楚,吴婶子那你们就分家吧。”刘三虎说道。
在田里看着长工种旱稻的吴山,听说家里又吵起来了,一路小跑的往回跑。
一进家门就听到刘三虎要给他们分家。
“三虎哥此事不可,婉姝一个未出阁的闺女让她分出去怎么过,还不被人戳脊梁骨。”
吴山边说话边往院子里走。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时漪容。
“婉姝,爹知道今天你被梁家退婚,心里不舒服,这才跟你奶置气要分出去。”
“你赶紧跟你奶赔个不是,此事就过去了,等你身上的怪病好了,我再重新给你相看亲事。”
围观的百姓一听吴山如此说,也频频点头,时漪容一个小姑娘确实不适合单独生活。
有妇人们劝时漪容,既然她养爹会给她治病,重新相看亲事,就不要再提分家的事了。
她年龄也到了,等王翠过了七七,就可以嫁人了。
时漪容抬头看向吴山,心中暗暗吃惊,看来她这个养父不简单啊,她差一点就能带着银子分出去单过了,几句话就给他毁了。
时漪容心中冷哼,吴山这是想稳住她。
等刘三虎和村里的百姓走了,他把门一关,哪里还有她的活路。
“爹,今天我是打定主意要搬出去,还住在吴家,我怕是活不到我娘的七七。”
时漪容眼睛一红,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她本就被吴老太折磨的不成人样,如此一哭,在场有心软的人,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