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特意吩咐,床铺可以整理,但东西都不能动,要确保床褥是虞姑娘睡过的,被子是虞姑娘盖过的,枕头也是虞姑娘枕过的。
爷躺进去的时候,床榻上满是虞姑娘的香味。
爷的记性一向很好,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可却没有立刻出声吩咐他更换,可见在爷心里,也是想与虞姑娘亲近的。
小全子,你真棒!
小全子轻咳一声上前,佯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为景渊更衣:“爷先沐浴吧。”
浴房里的东西,也都是虞姑娘用过的呦!
景渊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皱了皱眉,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抬脚朝浴房走去。
景渊下了浴池,小全子立刻殷勤的端过来沐浴用的东西。
景渊看了那些东西一眼,淡淡开口道:“也是她用过的?”
被一眼看穿,小全子也没害怕,反而很是坦然的点了点头:“虽是虞姑娘用过的,可这些都是以前爷用的,总不能因为虞姑娘用了几日便仍了,万一被旁人捡了去,那多不好。您说是不是?”
景渊冷哼了一声:“你的理由倒是多,床铺呢?”
知晓他没生气,小全子嘿嘿一笑:“被子昨儿个才换过的,干净的紧。再者,奴才这不是想着,迟早都是要盖一床被子的嘛,爷提前适应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景渊闻言又是一声冷哼:“你倒是会为本王考虑。”
小全子舔着脸笑着:“为爷着想,是奴才的本分。”
听得这话,景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但到底也没在说什么,只闭了眼让他伺候。
沐浴完,景渊坐在窗前看了一会儿书,直到墨发干了,这才来到床边。
他看着床榻上的被褥,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掀开被子上榻。
小全子露了笑,吹熄了灯盏,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景渊躺在榻上,整个人都被淡淡的女子香气围绕,甚至连呼吸间,都是虞婉身上那淡淡的清香。
一如当初在马场,她在桌下挨着他时闻到的那般。
他回京城初初掌权时,也跟着一般大臣去过烟花之地应酬,他们那些所谓闻香识女,甚是嗤之以鼻,可如今却觉得,闻香识女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想到虞婉,景渊心头就有些烦躁。
这么多年,也唯有她能让他如此。
更可气的是,明明是她几番算计,明明是她瞻前顾后,甚至,遇到一点困阻便说舍就舍,可她不但理直气壮,半点不思悔改,还用她自己的安危逼迫他。
什么对不起她错了,什么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她的话就半句都不能信!
可偏偏,他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甚至连罚都罚不得!
不冷落她一阵,她下回更要得寸进尺!
景渊伸手揉了揉眉间,然后重新盖好被子,闭上了眼。
这晚,他久违的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虞婉还没有离开王府,他在书房处理公务,而她悄悄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她来到他身边,如同在马场厢房一般,直接从他的胳膊下钻到了他的面前,与他四目相对。
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没有钻进桌底,而是忽然一撩裙摆,坐到他的腿上。
梦中的他,身子往后仰了仰,紧紧的靠在椅背上,皱眉道:“成何体统?下来!”
可她非但没有听他的话起身,反而伸出食指,按上了他的唇:“嘘……”
她低下头,红唇距离他的面颊不过一尺,温热的气息带着少女的香气铺洒在他面上,让他的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下,双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了两侧的扶手。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红唇隔空轻抚着他的面颊,一点点的,从额头到鼻尖,从鼻尖又到了他的薄唇。
握着扶手的手又用力了几分,他垂着眼眸看着浓密的长睫和吹弹可破的雪肌,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前两日那蜻蜓点水般的触碰。
温热,柔软……
忽然,一个柔软的带着湿意的东西滑过了他的唇,他的身子猛然绷紧,瞳孔也因为不可置信,放大了。
她抬眸看着他的模样,轻笑了一声,双手捧住他的脸,伸出舌尖又在他的薄唇上轻轻舔了一下,带着讥讽诱惑,娇声道:“你想要我吻你是不是?”
他的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下,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暗哑:“下来。”
她的目光在他的薄唇上转了一圈,松开他的脸改为勾着他的脖子,暗哑着道:“我也想吻你。”
说完,她低下头,准确无误的吻上了他的唇。
就在他以为,这一吻会如之前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离的时候,他猛然身子一僵。
她轻咬了下他的薄唇,趁着他愣神的功夫,直接撬开关卡攻略城池。
他垂眸看她,看着她闭着眼脸颊染红,浓密的长睫轻颤着,好似振翅的蝴蝶。
香甜的气息和柔软,蚕食着他理智,他的气息越来越不稳,胸口的起伏也越来越大。
最终,在她低喃了一句:“抱住我。”之后,他终于彻底放弃抵抗,任由理智被渴望吞噬,伸手揽上了她的腰,反客为主。
“爷,该起身了。”
小全子的声音从外间传了过来,景渊猛然睁开了眼。
他看着愣愣的看着帐顶,半晌才回了神,掀开被子朝下看了一眼,有些懊恼的闭了闭眼。
小全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爷,该起身了。”
景渊睁开眼,起身下榻,直接转身去了浴房。
听到水声,小全子微微愣了愣,随即想到了什么,唇角高高扬起。
翌日
楚怀早早就来到午门外等候,昨儿个他想了一夜,还是决定来探一探宁王的口风。
毕竟,宁王让云儿同永誉侯府虞姑娘交往一事,也是云儿口述而已,她涉世未深又没正儿八经见到人,难保不是会错了意。
故而他决定,借着这事儿探一探,这样他才好知道接下来万一发生了什么事儿,应该怎么办。
说来奇怪,往日里早早就到的宁王,今儿个却晚来了。
楚怀盼啊盼,终于瞧见了宁王府的马车。
待到马车停了下来,他立刻上前,拱手道:“王爷,臣有一事相询。”
正在车厢内闭眼休息的景渊睁开眼:“允。”
楚怀上了马车,朝他行了一礼,景渊淡淡开口:“坐。”
楚怀在一旁坐下,莫名有些紧张,毕竟宁王的压迫感实在太强,而他要问的又是私事,若真是他会错了意,待会儿怕是不好收场。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景渊微微皱了眉:“何事?”
所谓来都来了,现在再反悔也已经来不及,楚怀硬着头皮道:“昨儿个傍晚,臣快要下值之时受理了一个案子……”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景渊的神色:“是永誉侯府的二房和三房,状告先永誉侯嫡女虞婉,与秦郡王父子勾搭成奸,从而陷害自己两位婶婶。”
话音刚落,车厢内的冷意瞬间扑面而来。
景渊清冽的声音,带着冷意和凉气缓缓响起:“勾搭成奸?”
楚怀当即便咽了咽口水,默默往后挪了挪:“这是那虞家兄弟的原话,微臣不敢欺瞒王爷。”
景渊闻言冷哼了一声,淡淡开口道:“楚怀,本王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